第三章 她記得所有人,偏偏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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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終於失去了你2!
    莫铖沒有放棄,如果這樣就放手,也不是他,他偷偷跟過去。
    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許諾和米楊,看她們逛街。阿諾不時指著什麽,問米楊的意見,整個人仿佛會發光,明澈動人。
    莫铖貪婪地看著許諾,他發現阿諾變了,變得愛笑,開朗了。
    以前她總是清清冷冷,逗好久才微微抿著唇很淺地笑了下,無可奈何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如今,她挽著同伴,腳步輕快,臉上帶著快樂的笑,眉眼彎彎,活潑愛鬧的模樣。
    起初,莫铖還躲躲藏藏,怕她們發現,後麵被發現了,索性明目張膽地跟著。
    米楊過來警告他“莫先生,你再像個變態一樣跟著我們,我要報警了!”
    “你報吧,我的律師現在就在警局喝茶。”莫铖平靜地說。
    米楊“……”
    真是流氓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還請得起二十四小時待命的律師。
    米楊氣衝衝地走回去,莫铖嘴角微揚,他想起大學時,他也是這樣死皮賴臉地追著阿諾,那時候他有娘家團幫忙,如今米楊卻像個守護神,不讓他近阿諾一步。
    不知不覺,他跟蹤的距離越來越短,看到她們在自拍,還會問“阿諾,你們要合影嗎,我幫你們拍?”
    沒人理他,他也不在乎。
    莫铖很滿足,隻要想到他現在跟許諾在同一片天空之下,呼吸著三米之內的空氣,他就覺得幸福。
    他還是不清楚,阿諾為什麽把他忘了,但沒事,來日方長,這一次,他們會真的來日方長。
    看到她們逛街累了,去買飲料,他又上前“柚子茶,熱的。”
    他搶先買了單,把柚子茶遞過去,說“你愛喝柚子茶,最喜歡柚子茶甜中帶點苦的味道,還會自己做,做得還不錯,我說得對不對?”
    許諾沒回答,不理他,咬著吸管,和米楊坐到飲料店外的桌子旁休息。
    莫铖也坐了過去,坐到她對麵,看著她的眼睛說“你叫許諾,你出生在一個冬天,那是個下雪天1月19日,不過生日是十二月十二日,農曆,你過農曆生日,對吧?”
    許諾眼睛睜大了,目瞪口呆,吸管鬆了都沒發現。
    “你爸爸叫許淮安,你媽媽叫蘭清秋。十二歲那年,你爸媽離婚,你判給你媽,法院判你爸爸每月付八百塊生活費。你還有個弟弟,叫許言,小你十歲。十三歲暑假,你到白城找爸爸要生活費,第一次遇見我,不過那時候我並不認識你。
    “十八歲,高考完的那個暑假,我們在一個酒局認識,我幫你擋了一杯酒,聽到你媽叫你阿諾,我跟著她叫你阿諾。我帶你到頂樓天台,摘了一朵白玫瑰送你。你說用玫瑰形容愛情很對,因為愛情也是長刺的,我就記住了你,那天,我在天台,看著你離開,決定追你。”
    “可你並不喜歡我,你很討厭我,”說到這兒,莫铖的眼睛紅了也濕潤了,他繼續說,“為了和你見麵,我每天都到你常去的電影院和你假裝偶遇—”
    許諾已經聽不下去,大驚失色,怒視莫铖“你找人調查我?”
    米楊也覺得不對勁,太可怕了,除了那些他們相遇的事她不清楚,這個男人說的關於許諾的出生、家庭、父母,全部都對。
    “我沒有找人調查你,因為你就是我認識的許諾,你就是我的諾。”莫铖深深地凝視許諾,“我沒認錯,我也不會認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記得我,”莫铖想起三年前的那場事故,許諾倒在血泊裏,他心一痛,猜測道,“可能你失憶了。”
    “不可能!”許諾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莫铖。
    這事太古怪了,突然有個男人冒出來說他就是她的男友,講出來的事都對,可她對他沒有任何記憶。她反問“如果我真的失憶了,為什麽我記得所有人,卻不記得你?如果你真是我男朋友,為什麽我身邊沒有一個人告訴我,你的存在?”
    許諾有些生氣地說“莫先生,你再騷擾我,我真的會報警!”
    說完,她拉著米楊離開。
    莫铖沒追,他坐著沒動,長久地沉默著。
    他要怎麽反駁,難道要他親口說,因為我傷害了你,你身邊的人都忌我如毒蛇猛獸,恨不得避而遠之,他們連你活著都不告訴我,哪會告訴你我的存在?
    他說不出來,三年,每次他想到阿諾是為什麽離開,他就無法原諒自己!
    現在許諾不記得他了,他甚至有些僥幸,隻想阿諾記得自己,不要記得那些傷害的過去。
    況且,他也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阿諾獨獨忘了他?
    剛才他說出那些事,很顯然許諾是記得的。她不像失憶,她記得爸爸媽媽,記得同父異母的弟弟,偏偏不記得他。
    明明三年前,她留下的口信,還是“我愛你,許諾愛你”,怎麽就單單把他忘了?
    莫铖想不明白,另一邊,許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在房裏走來走去“米楊,現在調查一個人能查得這麽細嗎?他連我出生那天下雪都知道!”
    米楊被她轉得頭昏眼花“可能你失憶了?可能他真是你男朋友,而你始亂終棄把他忘了?”
    “什麽始亂終棄?我記得我所有親人朋友,偏偏就忘了他,說不定是他負心薄幸!”許諾馬上反駁,又覺得不對,她呸呸兩聲,“不對,我才沒有這樣的男朋友!”
    米楊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忍不住開玩笑道“其實阿諾啊,他要真是你男朋友,你也不虧,他長得挺帥的吧,身材不錯,還高,重點挺土豪的,他今天怎麽回我的—”
    米楊站起來,模仿莫铖的口氣“你報吧,我的律師現在就在警局喝茶。聽聽,是不是一股霸道總裁範兒?”
    許諾簡直要被氣哭了,扔了個抱枕過去“哎,別鬧了,我頭好痛!”
    “笨啊!你有沒有戀愛,打個電話問下你媽,不就清楚了?”
    “對啊!”許諾一拍腦袋,趕緊撥了媽媽的手機。
    唉,要怎麽說?難道問,媽,我是不是失過憶,把我男朋友忘了,現在他找上門了?
    又不是拍狗血劇!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許諾先和媽媽拉了會兒家常。
    她媽媽確實叫蘭清秋,如今在外地做生意,母女倆關係很好。
    三年前,許諾大病了一場,都是媽媽在照顧她,病好之後,許諾說想回小春城,媽媽雖然不大同意,但還是答應了。
    兩人親親熱熱說了些話,許諾裝作很隨意地問“媽,我以前是不是有交過男朋友?”
    “啊?阿諾你是不是想起—”蘭清秋詫異道,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她停頓了下笑著問,“沒有啊,阿諾你傻啊,你有沒有談過戀愛,自己還不清楚?”
    “媽媽,你聽過一個叫莫铖的人嗎?”
    蘭清秋沉默了半晌,說“不認識,也沒聽過。”
    蘭清秋又擔心地問“阿諾,你是不是遇上什麽事,碰上奇怪的人?”
    “沒有啦,就隨口問問。”許諾沒再提莫铖,怕媽媽擔心。媽媽這麽愛操心,要是知道自己進警局了,還不一驚一乍地跑過來。
    母女倆又說了幾句,蘭清秋幾次追問,許諾打著馬虎過去。
    掛了電話,許諾垂頭喪氣“我媽說沒有,也不認識莫铖。”
    “那肯定是莫流氓找人調查你,耍流氓耍成這樣,我也是五體投地。”米楊躺在床上,悠悠道,“別想了,我看啊,他八成是對你一見鍾情了,編個故事來追你!喲喲喲,我家小諾諾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流氓見了追過來……”
    “亂說什麽!”許諾臉一熱。
    雖然還是覺得這事很奇怪,但頭好痛,許諾沒再糾結。
    許諾沒料到,第二天出門,莫铖依然站在門外。
    米楊擼起袖子就要打流氓,他舉起手上的保溫盒,笑得又溫和又無害“請你們吃早餐,我自己做的。”
    米楊許諾“……”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是一個笑得麵若桃花的美男子。灰大衣白襯衫,這男人真是天生的衣架子,隨隨便便,都是清雅逼人。
    米楊從沒見過如此不要臉之人,竟把飯菜做得這麽飄香四溢。
    莫铖溫柔地望著許諾“你早上習慣吃粥,粥要熬得稠點兒,蛋要清蒸,還很喜歡吃醃的小菜,對吧?”
    許諾真是哭笑不得“莫先生,都說了多少次,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是,你隻是忘了我。”莫铖很平靜地說。
    昨天他回去想了一夜,得出的結論是許諾失憶了。
    三年前那次事故,許諾被廣告牌砸到,可能砸到腦袋,傷得很重,她把他忘了。或者,他傷了她,她選擇性失憶忘了他。
    總之,這就是許諾,隻是她忘了他。
    許諾跟他有理講不清,拿出手機作勢要報警。
    莫铖掏出手機,按了“110”,遞給她,平靜地看著她。
    電話接通中,許諾真是要瘋了,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一把搶過手機,按掉,憤怒道“莫先生,你到底想怎樣?”
    莫铖粲然一笑,舉起早餐“讓我對你好。”
    “你真是—”許諾氣得臉都紅了,說了個“好”,接過袋子,轉身扔到垃圾筒,回頭怒視他。
    她做得一氣嗬成,抱著破釜沉舟的氣勢,可看到男人一閃而過有些受傷的眼神,心還是微微揪了下。
    許諾看著他,認真說“你別這樣,我很害怕。”
    莫铖馬上緊張起來,結結巴巴“阿諾,我、我就想你對好。”
    “可我不是,我也不需要。”許諾看著他又露出那種受傷的神情,她有些不忍心,虛張聲勢道,“反正,你別再騷擾我,不然,我真的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