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總有一天,優雅遇見
字數:10405 加入書籤
回首又見他!
梁紹禹溫暖的大手的溫度一縷縷傳來,勝男隻覺得自己已忍至極限,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伸出雙臂,緊緊摟住梁紹禹的腰。
腰和肋間沒有一絲贅肉,後背平滑得像是雕塑刻出來的弧度。可是她丈夫的後背不是這樣的。
摟習慣了重病時單薄到肋骨根根分明的梁少遊,勝男摟住梁紹禹的一刹那,夢醒般地睜開眼睛。
手指緩緩離開梁紹禹溫暖的身體,最後,勝男一把推開梁紹禹,拚命眨一下欲哭的眼,猛倒退幾步,以驚人的速度恢複了滿臉不自然的微笑“喂?怎麽了?你電影看多了嗎?我隻是同情那隻海星星而已,你至於嗎?”
梁紹禹怔怔地望著這個女人微紅的眼圈和擠出的笑,一股強烈的征服欲排山倒海而來。
為什麽這個女人沒有被自己迷人的微笑傾倒?為什麽,素日自己在所有女人麵前都是魅力絕倫,今天怎麽就王子變青蛙了?為什麽這個女人明明沒有那麽堅強,卻非要把壓力全部施加在自己身上?
梁紹禹淺淺一笑,指著水族館的一處“勝男,看。”
“親吻魚!”勝男驚喜道。隻見水族箱裏,兩隻銀色的小
熱帶魚正嘴對嘴不停地親吻著。
梁紹禹蹲下身,一雙如篝火似的眸子盯著勝男的臉。
“下一個屋子是什麽?”勝男躲開梁紹禹熾熱的目光。
“去看看”梁紹禹梁紹禹緩緩揮臂。
“嗯?”勝男迷茫地瞪著大眼睛望著梁紹禹。
“走。”梁紹禹不動聲色地微笑。
梁紹禹輕車熟路地打開水族館的隱形按鈕,門被打開,一開門,便有一股強烈的風沙呼嘯而來,刮的梁紹禹睜不開眼睛。勝男已站在自己的麵前,大臂一揮,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快到我身後!”
梁紹禹倒吸一口冷氣,一把將勝男老鷹抓小雞式地按進懷裏,“無論你是金剛妹還是鋼鐵俠,男人永遠是女人的避風港,你懂不懂?”
剛說著,風停了,勝男從梁紹禹懷中遊魚似的迅速滑出,盯著眼前的一派景象,情不自禁地張開嘴巴。
眼前,竟是真正的荒漠之地,沙子是真的,換句話說,兩人來到一片小的沙漠。忽然,一陣溫暖的口哨音樂如水般傳來,像是午後一對情侶的花間接吻,又像是晚上如鉤的月亮幻做+艘小船,朝著銀河悠悠飄去。
勝男好奇地衝著那陣如盤旋在天空中的樂曲走過去。梁紹禹的唇角和眼梢挑起不易察覺的笑。
沙子踩在勝男的腳下,窸窸窣窣,勝男想起去年夏天,她曾帶著延延和文文回孩子們的奶奶家,文文帶著延延在沙灘上赤腳跑著,時不時會因踩到一個小螃蟹或者小蝦大叫一聲,一個浪花打過來,兩個小家夥飛似的向岸上跑。
勝男幹脆拖下會館的拖鞋,揮開雙臂,大步向前奔跑。
梁紹禹卻信步沙漠,看見勝男抱著雙膝坐在一個聳起的土丘上,走過去。前方是一個電視牆,樂曲從牆上裏裏傳來。
梁紹禹慢慢坐在勝男的身邊,富有磁性的聲音從他喉中幽幽傳出
youstyle,iyourodrifters,offtoseetheorldtheressuchalotoforldtosee
ereafterthesaroundthebend
yhuckleberryfriend,oonriver,andoonriver,iderthanayoustyleday
oh,dreayourodrifters,offtoseetheorldtheressuchalotoforldtosee
ereafterthatsaroundthebend
yhuckleberryfriend,oonriver,and
勝男默默盯著電視牆上的如血落日緩緩下落,落入大漠中,孤寂淒清的大漠就升起一堵彎彎的月亮。
“月亮河嗎?”勝男繼續盯著電視牆上深藍的天。
“對,《oonriver》。”梁紹禹耐心解釋。解釋完畢,優雅而紳士氣十足的歌聲從他的唇間傳出。
月亮河,寬不過一英裏。
總有一天我會優雅地遇見你。
優美到讓人心顫的口哨,伴著梁紹禹完美的歌聲,在勝男的耳畔婉轉。她恍惚間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時代,掏知了,打籃球,打男生,還有乘一葉小舟,飄向一個不知名的遠方。勝男瘦削而堅毅的小臉上,慢慢地舒展出一個童貞的微笑。
梁紹禹亦是謙謙一笑,起身,微微欠身,揮起紳士臂“小姐,願意陪我跳一支舞嗎?”
可是,勝男的笑容在臉上僵住了“我……我,我不會。”
“沒關係,跟著我的步子就可以了。”梁紹禹笑道。
勝男隻得起身,在《oonriver》的慢曲中,她的五根五指山似的手指和梁紹禹修長的手指交叉。
梁紹禹默許了這種手手纏繞的握手方式。
梁紹禹指導著“橫移,左二,前一,後一。”
踩腳,踩腳,再踩腳。
梁少遊低頭看一眼自己被踩的全是沙子的會館的拖鞋,嘻嘻一笑“沒關係。”
“還是別跳了吧。”勝男擦擦額頭的汗珠,內疚地坐在沙丘上,正在此時,藍色月亮的屏幕突然變幻。
屏幕上,紐約第五大道上空無一人。
忽然駛過一輛出租車,下來一個穿著黑色晚禮服的窈窕女子,獨自佇立在蒂凡尼珠寶店前,臉頰緊貼著櫥窗,手中拎著一個牛皮紙袋,邊吃著袋裏的可頌麵包、喝著熱咖啡,邊以豔羨的目光,觀望著蒂凡尼店中的一切。
在大漠中看電影《蒂凡尼的早餐》。看著奧黛麗?赫本在
窗邊唱歌時,勝男忽然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麽。
勝男騰地從沙丘上站起“我要回去了。”說完,撒腿便跑。勝男一麵向自己的房間奔去,一路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委屈讓她強烈抗拒著,終於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卻被別人罵了064“卓勝男,你大爺!”
勝男迎麵一看,不是別人,卻是西裝革履地坐在床上摟著延延的家琪,家琪的小眼不大,滿眼焦渴,一如做好飯等妻子歸家的好丈夫。
“我在這裏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你和那個四眼田雞去哪裏鬼混了!”延延被他抱在懷裏,睡得迷迷糊糊的。
“幹嗎罵我?延延睡了,你別亂吵他。”勝男說。
家琪單手抱著延延,另一個胳膊逮著勝男就往外拖“趕緊跟我走人!”
這時候,睡得迷迷糊糊的延延微微睜開眼睛,咕咕噥噥地說“家琪,你這叫棒打鴛鴦。”
“你知道個屁!睡你的覺!”家琪微微顛了一下延延,使著蠻力將勝男拖到車上,一路上,家琪一言不發。
北京的通州區晚上萬家燈火。遠遠看去,格格窗戶映出的燈火閃爍著足以讓人溫暖的溫度,仿佛皆是一個個毫無缺憾的溫暖家庭。勝男默默盯著那微黃的燈火,莫名羞愧著,懷抱著延延,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幕,卻對梁紹禹一點恨意也沒有。
家琪沒有放音樂,沉寂到讓勝男心虛,勝男情不自已地哼起輕柔的《oonriver》
youstyleday
剛哼了兩句,就被家琪氣哼哼地打斷“閉嘴!優雅遇見你的都是披著人皮的禽獸!”
家琪的車速已上至120,勝男的家雖然也在通州,卻是離朝陽不遠的地段,晚上八點後已不是高峰期,不一會兒,便達到雅典聖苑。到家之後,勝男匆匆走進自己的臥室,家琪地把文文的門使勁敲開,大聲命令“文文,今晚延延跟你睡。”
文文微笑著搖頭“拒絕,延延又磨牙又說夢話。”
“他就是尿床你也得和他一起睡!”家琪一雙小眼睛瞪得大了些。
“幹嗎?不準欺負我媽!”文文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的。
“家琪,你有什麽話不能當著兩個孩子的麵說?還有,你的卡還給你。”勝男已從臥室出來,手裏的粉色卡片像是一把犀利的刀子,刀刀割痛家琪的雙眼。
家琪盯著勝男手中的銀行卡,輕輕微笑,笑著笑著,眼睛裏便有了些許傷痕,之後,冷笑了幾聲,年輕而桀驁的臉有些微紅。
“我給你的就是你的!”家琪怒道。
“我不用你可憐,我能養活他們!”勝男咬著唇,狠心道。正在這時候,勝男的手機響起,勝男一看,果然是梁紹禹。
剛要接起,被家琪一把奪過來掛斷,順手扔到地上“卓勝男,你是瞎子!”一邊罵著,濃黑的眉毛密密抽緊著,指著勝男的鼻子,緩緩地說“我知道,這幾年有很多男人追過你,你不是都拒絕了嗎?他們都不是真心的!隻有我,我失去父母之後,隻有梁叔對我好,在我看來,他的家就是我的家!而且他娶的女人正是我愛的女人,我要給你幸福,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勝男抬眼望著家琪,心下一陣濕熱。她站在原地,默默地摳著手指甲,一股內疚與心虛像一個透明的大罩子,瞬間將她
籠罩起起,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文文見勢,隻得接過熟睡的延延,將他放回勝男的臥室,一麵關上門,將腦袋堵在門上偷聽。
“你不是喜歡成熟的男人嗎,我從今天起開始穿西裝,我066再也不工作的時候翹班了,我要做個成熟的男人,我要你今天就答應我,做我女朋友!”
“家琪,你到底看上我什麽?求你換個目標好不好?”
“不換!沒有人比我更喜歡這個家!”家琪固執地抓住勝男的胳膊。
勝男一把掙脫開家琪的手,刻薄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
忽然,家琪衝進廚房,勝男急忙追進去“家琪,你幹什麽!”家琪拿起一把菜刀“你說我威脅你也好,說我強迫你也罷,你必須做我女朋友!不然我就割腕!”
勝男飛起一腳,家琪應聲倒地,勝男衝上前去奪菜刀“你割吧,正好我明天早起燉豬蹄!”
家琪揉著被踢著胸口,一雙小眼睛突然眨巴眨巴“你狠!這樣,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今天太晚了,我要住你們家客房!”
“你……”勝男無語。
這時候,已經轉身的家琪回頭,拋出一句孩子氣十足的話
“你明天不答應我的話,我還要自殺!”
勝男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可是,她一夜無眠。
勝男找不到不答應他的理由。兩人打打鬧鬧那麽多年,給彼此一個機會,似乎也不是個壞事。可是,勝男卻也實在找不到答應他的理由。喜歡嗎?談不上,可的確不討厭,可是,她
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想著想著,勝男口幹舌燥,舔一下嘴唇,唇上凸出一個疙瘩,竟冒出一個水泡來。腰間的小胳膊越來越緊,原來,延延翻了個身,將她摟了個嚴實。
再過半小時,兩個小家夥就該晨練了,自己也該起床做飯了。鬧鈴聲終於響起,勝男炸彈似的爬起,開始準備早餐。
“狗熊是怎麽笨死的?”
忽然一聲吼,不用問,肯定是家琪。
“你不是說笨死的嗎,還問?”勝男有些奇怪。
“不對!是不如你笨,讓你氣死的!”家琪一把奪過鵝肝醬的碟子,“我給你做,學著點!”
家琪挽起毛衣袖子,剛將鵝肝倒進鍋裏,眨巴眨巴小眼睛“嗯,我吃過,不過不會做。”
勝男看了一眼家琪,哭笑不得“吃飯!”
終於待到飯後,孩子上學,家琪去了廣告公司,勝男終於得空打電話,電話那頭,母親聽完勝男的訴說,在綿長的歎息之後,語重心長地道“給人一個機會吧。”
母親總不會害自己,可是……勝男急忙問“為什麽,媽?”母親略帶無奈和心疼的聲音透過電話緩緩傳來“孩子,現在的男人太現實了,除了他,你敢保證有誰不是看著你的房子來的?這樣的話,你能得到幸福嗎?再說了,你都二十八了,現在的男人都想找年輕的,還想找個什麽樣的?都說寧可找個愛你的,也不找個你愛的,我看家琪行。”
勝男聽母親說一句,心沉一下,聽到最後一句時,努力讓自己的心掙紮上來“可是,他比我小,等過幾年我不漂亮了,他還會喜歡我嗎?”
母親嗔怪著“傻孩子,婚姻難道是用長相維持的?嫁過去,
趕緊給他生個小的,你們的感情不就牢固了?”
“生小孩?”勝男想起文文和延延,手心黏糊糊地冒出一層汗,心下也尷尬起來“會不會想得有些遠……”
可是,那天晚上,家琪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出現,也沒有在〇68快半夜的時候來蹭住,第二天也沒有出現在勝男家中,勝男將電話撥過去,竟然是關機狀態。
早上,勝男收拾完碗筷,再度撥出家琪的手機號碼,電話的另一頭依舊是溫柔的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勝男將自己排骨似的身子埋進沙發裏,抱著話筒開始琢磨家琪該不會發生了什麽大事吧?她依稀記得,幾年前,他父母出大事的時候,他曾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性地躲起來幾個月過。勝男長歎一聲,心像被起重機吊起來似的,有些抽緊。
文文已經送延延去幼兒園了,順便自己也去上學了,趁這空檔,她將所有的衣服口袋都掏過好幾次,翻到的鋼鏰和紙票加起來不過百。每逢周五,孩子們趕上周末,都是要去吃一次披薩自助,三個人總是不夠的。雖然她剛找到一個活計,可是,錢來得哪有那麽快。
勝男摸摸嘴唇上的水泡,看一眼茶幾上的銀行卡,拿在手裏摸索著,待銀行卡被嗬出一汪熱氣時,她堅定不移地放回了原處。
穿外套,那件白風衣還是四年前丈夫病情稍微緩解時陪她去買的,不愧是他的品味,現在看起來,依舊品質優良且線條流暢。
勝男素來沒有公交車緣,每次登車,必定要等20分鍾以上,這次亦是如此。等著等著,她便見一輛寶馬x6向自己這邊緩緩開過來。
“去哪裏,我送你。”梁紹禹的車窗搖下,臉上洋溢著足
以迷倒所有女性的微笑。
“去菜市場。”勝男一陣心虛,但見從身後駛過一輛公交,也不管是去哪裏的,從包裏掏出公交卡便迎了上去,梁紹禹望著那逐漸融入人群中的高挑背影,唇角的弧度加深。
勝男的心中,那人的形象也日益加深。上午八點,上班高峰期,與一幫上班族一起裏裏外外緊挨著擠,抬頭一看,公交車把手早已被搶光。
勝男仗著自己腿長,一抬手,抓著公交車上頭給男乘客準備的鐵橫欄,勝男隻覺得渾身發熱,額間和背後都布滿了大片
汗絲。
“不去想了。老老實實地和家琪過完下半輩子吧。”勝男狠狠地將雙目一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手黏糊糊地從鐵杆上滑下,心中暗罵“大爺的,想跟他的時候,他去哪了?”
窗外,各色車流像趕集似的,公交車站台處,一輛輛單層的、雙層的公交車像一隻隻巨大的口袋,一下子便湧入大批上班族,盒裝豆漿被擠得四處噴濺,握著煎餅果子的油手也不知道推在誰身上。趕到銀行時,前麵的號碼已經排到100多了。
取完錢之後,已是中午,勝男啃著麵包回到家裏,開始手腳並用地忙新接來的稿子,忙著忙著,門鈴響了。抬眼看向窗外,原來天色已暗。起身,揉揉坐得又酸又痛的腰,開門時,隻見文文牽著延延的小手,兩個人在門口樂得像兩朵花。
“美女。”文文笑出一口白牙。
“美女媽媽。”延延也跟屁蟲似的附和著。
“文文,記得以後出門帶鑰匙。”勝男晃晃幾乎要抬不起來的脖子,隻見文文湊上來,又是給勝男捏肩膀,又是給勝男捏脖子。
“臭小子,幹嗎?”勝男故作不知地享受著。
“美女大人,今天可不可以去吃日料。”文文嬉皮笑臉著。正說著,隻見延延捏著那張銀行卡跑過來“讓家琪請!”勝男搖頭“媽媽請!”說完,便套上她的外套,領著孩子們去路邊攔出租車。
〇7〇一家三口高高興興上車,剛下車,卻見一對男女在三人之
前進入餐廳,那個男的,化成灰勝男也認識,不是別人,正是陳家琪
“媽媽,為什麽家琪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延延好奇地問。勝男打量了一眼那女人的背影,隻見她身材高挑窈窕,看樣子至少不比勝男矮,穿一件風衣,一雙細腿在深藍的鉛筆褲中愈顯修長筆直,足蹬一雙灰色滑雪靴,讓她從背影看上去修長高挑又可愛,摩登挺拔又俏皮。
文文戳戳勝男的胳膊“美女,看人家怎麽穿的。”
勝男心裏咯噔一下,於是意識到,自己整日裏賺錢寫稿子、洗衣服、買菜做飯,已經讓自己與時尚完全脫節。
延延眨巴眨巴大眼睛,幹脆從勝男的手中掙脫出來,蹬蹬跑幾步,扯住家琪的手就晃“爸爸!”
陳家琪一聽,手一抖,垂頭看了一眼延延,再看看那個摩登的女孩子,一雙眼睛瞪得像金魚。
陳家琪迅速扭頭,隻見勝男和文文並排站著望著自己,文文又長高了,高度已到勝男的耳朵邊了。
“你兒子?”那女人看了一眼延延,酸溜溜地哼一聲,摸摸延延的小臉蛋“好漂亮的男孩子,她媽媽一定很漂亮吧?”家琪看了一眼勝男迅速扭過頭去,周身顫抖著,一言不發。
“喂,跟你說話呢。”那個女人自來熟地將胳膊搭在家琪強壯的肩膀上。
“嗯……還成,就是胸小點兒。”家琪強壓住自己的情緒,
淡淡地說。
“媽媽!”延延大聲喊著,又跑回勝男身邊,牽著勝男的
大手。
家琪身邊的女人轉身走過來,一頭長發在風中飄飛。
頭發甩過之後,露出廬山真麵目,文文盯著那女人,一雙大眼睛差點脫眶而出。
勝男的嘴巴張成“o”型。
興許,這個女人三十年前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可是,現如今她早已紅顏遲暮。
“琪琪,這是你媳婦?”那個女人拍拍家琪的臉,笑問。“不是。”勝男說。
“是。”文文說。
“是。”延延看了一眼文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