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元大少爺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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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婚二世祖,閨蜜成婆婆!
    雪白的床鋪上被褥淩亂,葉昔在搖動中徐徐轉醒。
    四周一片漆黑,沒有光,眼皮很沉,身體又累又痛。
    之前,發生了什麽?
    她上了陳文九的車,車裏齁暖,空氣曖昧,她要在接駁點下車,陳文九挽留了她。
    但她堅持要回家,陳文九遺憾了很久,說不想放下她,最終決定開車送她回灣城。
    然後呢?
    她撐著床鋪起來,一百支綿的床品柔軟輕盈得剛剛好,掀開被子,便覺著房間有點冷,還有點晃?
    葉昔伸出一隻光腳,下床踩在緬甸柚木的地板上,尋到了拖鞋,走向黑夜中像是窗戶的地方。
    海。
    窗戶之外,是一片黑色的海。
    葉昔一瞬間清醒了,快步走向房門,一把拉開,濕冷的海風猛然灌了進來,將她散亂的頭發吹得像在飛行。
    沿著樓梯向上,眼前出現了漫天的星星,一輪纖細的新月被星星簇擁著,秀麗得冒著仙氣兒。
    星光之下,她立於一艘小型的遊艇之上。
    十來米長,不大。船頭駕駛室空著,船尾的沙發也是空的。四周靜悄悄、黑黢黢,隻沙發後麵有一絲藍色的光。
    葉昔朝船尾走過去,拖鞋撞在地板上,發出淺淺的響聲。
    “噓。”元昱背對著她,蹲在沙發後頭的親水甲板上,“輕點,別把魚嚇跑了。”
    葉昔靠近,在走下親水甲板的台階處停住,抱住了手臂,自高向下看他。
    他盤腿坐著,身前放著一支釣魚竿伸進海裏,身後散落著一整套的釣魚工具——也許是兩套甚至三套,零零散散的,有些沒拆包裝,有的還未組裝——說明書被他捏在手裏,借著微弱的光線閱讀。
    葉昔緊了緊手臂,等了又等。她隻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衣,在秋夜冰涼的海風中實在無法久留,隻好在又一個深呼吸後,問出了她最介意的問題“你跟蹤我嗎?”
    元昱閃電般抬起臉,夜色太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動作起來。站起身,大步越過她,通道狹窄,衣袖擦過了她的手臂,冰冷的。
    是生氣了?
    可如果元昱沒有跟蹤她,從陳文九手裏把她接管過來,她此時怎麽會在這裏?葉昔最後的記憶是在陳文九的車上,那時她莫名覺得疲憊不堪,困意上來,不知不覺就睡了。
    醒來,便在這浩瀚的海麵上漂泊,隻有元昱和她兩個人。
    現在他還拋下她一個。
    “穿上。”元昱去而複返,原來是去給她拿外套。
    葉昔沒有和自己過不去的愛好,接過,穿上,道了謝。
    元昱抱起手臂,靠在艙門上,語氣像夜風一樣冷“葉昔,最後一次提醒你,你和我,在同一條船上。”
    葉昔左右看了看,元昱說的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好,我們倆在一條船上。”
    “嗯。”元昱解開手臂,“希望這下你能記得牢一些。畢竟你的小耳朵不太聽話,小腦殼也不太靈光,我隻能用這個辦法,讓你親身感受清楚,記得牢靠。”
    在葉昔驚訝的目光中,元昱又一次從她身邊經過,回到甲板擺弄他的釣魚工具。
    所以,她會在大半夜裏同元昱兩個人飄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海麵上,是因為元老師要給她上一堂“同在一條船上”的社會實踐課?
    葉昔深深地呼吸,努力接受這次荒謬的教學。
    “過來幫忙。”元昱招呼她,“幫我拿著電筒。”
    葉昔皺著鼻子走上去,都已經在他的船上了,她還能怎樣?但一身反骨,總是要找地方長出來的“你不是怕我把魚嚇走麽?”
    “聲音會,燈不會。你別晃就行。”元昱輕聲指導她,他的聲音本就溫柔好聽,放輕了,愈發像是柔軟的細紗。
    不過葉昔無心欣賞,一心找茬“那你說話,魚不就跑了嗎?”
    元昱閉嘴,壓著眉頭瞪了她一眼,他今夜沒戴眼鏡,秀麗如月的眉眼半嗔半怒,又比月色更明媚幾分。
    葉昔像拉拉鏈一樣拉上了嘴。
    兩人安安靜靜研究了好一會兒,才合力把那個看起來就很厲害的魚竿組裝起來,藍色的夜光漂隨海浪上下浮動,兩個人輕手輕腳地與魚竿拉開距離。
    葉昔跪趴在沙發的靠墊上,上了社會實踐課後,她知趣地換了個問法,還不忘壓低聲音避免嚇到魚“阿嗯,昱總怎麽知道我在哪裏?”
    元昱在親水甲板站著,背對著葉昔倚靠在她旁邊,兩個人的高度正好相當。他也壓低聲音“你下午剛過海關,便有尾巴跟上了你,在漣華酒樓外頭候著聽令;你去找陳伯告別,陳文九的跑車便在大門就位。他為我父親做事多年,行動從來不會沒有目的,隻有你,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被他迷得七暈八素,才會相信是偶遇。”
    葉昔的臉一下子紅了“是傻。”
    元昱盯著她看了好一陣,語氣涼涼“不要被他迷得七暈八素。”
    葉昔的聲音細如蚊吟“好。”
    元昱臉上的冰冷化開,聲音也溫柔許多“我跟蹤的人是陳文九,不過如果你願意,我確實想派一個人跟著你。”
    他眼睛裏的戾氣一閃而逝“安全很多。”
    葉昔猶豫了一陣“謝謝昱總,但派人的事情,還是等等吧讓我做點心理準備。”
    元昱望向她,還想爭取下,夜光漂那頭突然有了動靜。
    兩人同時壓住了嘴唇,快而輕地往魚竿湊過去。
    拉杆,收線,下網,手忙腳亂,總算合力釣上來一條八爪魚?
    八爪魚抓著魚線不肯鬆手,長長的觸手沿著魚線伸展凹出個造型,看架勢,魚還是自願上鉤的。
    同樣的深夜裏,陳文九獨自在陽台抽了一根煙。
    煙燒到一半的時候,他撥出了一通電話。
    “怎麽了?二十四小時內給我打兩次電話,不像你哦。”謝暘聲音懶懶,是剛睡醒起來。
    “你最好還是回來一趟,”陳文九抽了一口煙,“有個人你得親自見一見。”
    “怎麽了?”
    陳文九的話少事兒大“你哥哥今天差點撞死我。”
    想起那一幕,陳文九還是興奮得發抖。彼時元昱給他打了通電話,警告他立刻回頭,他以為元昱在開玩笑,沒當一回事。
    元昱說到做到,連上三台跑車將他逼上山路,就是沒法將他逼停,他玩得更開心,自然不會收手,沒想到元昱居然是動真格的,早就在山頂等著他,直直從正麵撞了上來。
    掛擋,加速,對視,車對車刹住的那一瞬間,林寶堅尼上那雙被改裝成“惡魔眼”的大燈光線明亮,照得對麵跑車駕駛座上的元昱像一隻惡鬼。他忽然很肯定若不是葉昔還在他車上,元昱絕對會壓一腳油門撞上來。
    那時候,他才意識到元昱的警告是真的——
    “她是我太太。你敢動她一條頭發,我就剃光你整個頭,讓你一輩子留在大嶼山做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