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期待的,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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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婚二世祖,閨蜜成婆婆!
    其實,謝清月安排岑寧見元昱,是一步很好的棋。
    葉昔知道的。
    傳媒是個很難做的行業,而岑家這麽多年以來能屹立不倒,一直掌握著長江以南最有影響力的宣傳矩陣,自然和強硬的背景脫不開幹係。
    元家發際太快,家大業大,明裏暗裏得罪的人又多,因此在市場上的聲譽一直不好。即便元承和能耐通天,但也隻能對抗得了商場上的明槍暗箭,幾十年來依舊對他人的閑言碎語、媒體的口誅筆伐毫無辦法。
    若元昱和岑寧建立了緊密的關係,相當於幫元氏拿下了話語權,必能成為繼承權爭奪戰的一柄利器。
    對她而言,則是完成ki的巨大助力。
    當然葉昔也知道,自古以來,異姓人想建立最緊密關係的途徑,是聯姻。
    所以,謝清月做的,沒有錯。
    葉昔默默地蹲下,在黑暗中抱住了腿。
    可不是她站不住,隻是鎧甲真的太重了。
    “但你又主動說要‘潔身自好’。”她伸出手指,突然對木地板上的一條縫隙發生了巨大的興趣,戳戳戳,“做人不守信是不對的。”
    她太專注了,連有人進門都沒發現。
    “既然做不到,就別承諾。”木地板雖然有縫,卻很堅硬摳不動,她悻悻地站起身,閃電亮起,照出身前站得筆挺的男人。
    元昱就在她幾步之外,定定地看著她。
    葉昔下意識後退一步,低下了頭,用頭盔遮擋麵目。
    伴著沉悶的雷聲,一雙鞋走近,在視線內停住。
    雷聲的餘韻震得心髒發顫。
    他應該認不出她來吧。
    元昱的手進入視線,葉昔心中一緊,努力控製著自己不要動。
    她是雕像,是手辦,是這個房間裏一直存在的擺件。
    元昱伸出手指,勾了勾她手腕上做成手環的熒光棒,調侃道“參賽者?”
    葉昔心底冒出一絲光明,心道裝手辦不成,裝其他參賽者也好。當即像江湖女俠那樣一抱拳,用力壓低聲音,壓得胸腔共鳴都出來了,保準誰也聽不出是她“借寶地一用,望好漢高抬貴手。”
    元昱發出一聲淺笑“好。”
    說完,他掉頭往外走。
    葉昔輕輕放鬆身體。
    “不對。”沒走兩步,元昱又轉回來,這一次站得離她更近,“你是”
    背脊禁不住挺直。
    “你是‘花木蘭’吧?”元昱說出下半句。
    葉昔簡直血壓上升,但還是隱忍著眯起眼,微微點了點頭。
    “我最喜歡的女角色就是‘花木蘭’了,”元昱似乎對她產生了很大的興趣,湊得愈發近,“不如合個影吧?”
    不等她拒絕,元昱逼上一步,將她逼進櫃子與牆壁的角落,堵得嚴嚴實實。
    “好不好?”低柔的嗓音說的雖是問句,卻是不容置疑的降調。
    葉昔大窘。
    就這還說“潔身自好”?
    她現在隻是個路人,他就、就這樣!
    “不想合影。”葉昔壓著嗓子拒絕。
    “為何?”元昱彎下腰,將視線與她平齊,“你害羞?”
    “不是!隻是不合適。”
    “哪裏不合適?”
    “我、你、你有對象的!她會生氣的!”
    元昱笑出聲來,又一道閃電亮起,照亮他殷紅的唇,緩緩開合“所以…我跟岑寧吃晚飯,惹你生氣了?”
    葉昔一怔,元昱難道認出她來了?
    她用力別過臉“你搞錯人了。”
    元昱歪頭,跟上她的視線“倒不至於認錯了你。”
    葉昔堅持“至於。”
    元昱無奈“葉昔,你很香,有股讓人不會認錯的甜香味。”
    他用一隻手將那礙事的頭盔扶得高些,另一隻手取了鼻梁上的眼鏡,好整以暇地別進了前襟的衣袋,語調懶懶地對她說“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元昱像一隻狩獵的吸血鬼,再一次定定地凝視著她,捉住她的視線。
    而她像一隻被追獵的幼鹿,全身緊繃。
    眼眸對眼眸,她躲不了,逃不掉。
    本來元昱隻是想逗逗她的。
    雷聲一步步推進,他喑啞的嗓音也不留餘地推近“還是說,其實你知道,但卻故意給我留下提示?嗯?”
    說著,拇指微動,她鼻尖上沾的一丁點兒糖漿被刮了下來,揩在嬌軟敏感的唇角。
    有一股甜味。
    她不自覺地抿住了唇,咽下多餘的唾液。
    “你在期待什麽?”
    元昱的呼吸很沉,她禁不住想藏起來,瑟縮著向後靠。
    也許顫抖和閃躲反而刺激了他,元昱的呼吸更加重,盯著她的眼睛眯起,修長的手指插進頭盔,沿著臉頰用力推上去,將礙事的遮擋物除去。
    頭上一鬆,柔潤的長發跌落,薄汗帶著熱量,被牢牢禁錮在雙掌之間。
    他的眉目含笑,語氣篤定“葉昔,你在期待我。”
    他不給她留餘地,葉昔幾乎喘不過氣,夾縫中她盡力掙紮“沒有。”
    “有的,”他強硬起來根本不講道理,“你期待的。你隻是生氣了。”
    他將額頭抵上她眉間,滾燙又潮濕,雙唇輕啟,太近了,聲音與觸感都是柔軟的“別生氣,好不好?”
    有那麽一瞬間,葉昔確認她聽到了類似電視信號斷掉的嗶聲。
    那是理智繃到極限,保險絲斷掉的聲音。
    “trick  or哎!”
    也顧不得詞是什麽了,葉昔大喊一聲,用力推開元昱,乘著他愣神,從手臂下鑽出去就跑。
    隻是怎麽跑得掉?
    熟悉的力量扣在腰間,比往日的任何一次都要強硬,厚重的鎧甲沒能阻止他,他輕易將她撈回來,反而撞出金屬的脆響。
    元昱吃痛“你真硬,膈得人好疼。”
    “那你放手。”
    “不要。”
    “放。”
    “外麵打雷了,我害怕。”他在身後緊緊摟著她,頭埋進肩窩,貼在耳畔,柔聲請求。
    一點兒也不像他。
    可他不但說了,還越說越順“你別走,我害怕。”
    她的保險絲,徹底燒壞掉了。
    閃電,悶雷,再閃電,雷聲在窗外一輪輪滾過,就是不見下雨。
    也不見他放開。
    雷聲愈發重了。沉穩,有力,越來越快。
    噢,不是雷聲,是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