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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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婚二世祖,閨蜜成婆婆!
    塌了。
    不止是葉昔的防線,還有她再也支撐不住的雙手。
    兩人跌進椅子,元昱及時地托緊她的後腰。親吻變得綿密、悠長,好像怎麽也不夠。
    空氣中溫度上升,她的肩膀酥麻,伸手纏住他的背。
    她隻想要他的吻,別的都不再重要。
    有聲音從嘴角溢出,透過薄薄的簾子傳出去,順著風鑽進有心人的耳朵。
    三個被請出涼亭的人各懷心思,所以並沒有走遠,連同do姐守在門口的助理,四個人麵麵相覷。
    謝暘尷尬一笑,率先沿著歩廊往前走了好幾步。
    do姐和助理再怎麽盡職,也知道此時非禮勿聽,知趣地跟著謝暘走遠,甚至走得更遠。
    獨留衛師在原地。
    “衛先生?”do姐輕聲呼喚,手上揮個不停,真心真意地招呼他避開。
    衛師在立柱邊巋然不動,高大的身體像一座碑。
    do姐低歎一聲,走上前來,扯住了他肘部的衣袖,向前拉。
    衛師看起來很結實,卻輕易被她扯動。兩人走出好一段距離,do姐操著洋味兒十足的普通話道“這裏可不像我的老家法國,戀人之間的親熱是不習慣被圍觀的。衛先生就算要當一個盡責的助理,也該比我更明白才是。”
    衛師沒有說話,反而握緊了拳頭。
    謝暘忽然噗嗤一笑“我開始以為她們倆要吵架,想不到還是‘打架’。”
    do姐聽不懂話中話,但她中國文化學得不錯“我聽過一句粵語,叫‘床頭打架床尾和’?”
    她的粵語說得比普通話好,惟妙惟肖的,引謝暘發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來,沒人注意衛師越來越陰沉的臉色。
    突然,涼亭裏傳來“哐”地一聲,有重物翻倒。
    “我去看看。”衛師再也忍不住,大步往涼亭走。
    “哎哎哎!”謝暘一把拽住他的臂彎,入手處肌肉緊實而滾燙,她很喜歡,幹脆賴拽著不放,“別去呀,他們沒什麽的。”
    “保護太太是我的工作。”
    “別擔心!我哥欺負誰也不會欺負她呀!”謝暘一句話沒說完,突然被記憶打臉,“不對,萬聖節那天就我哥狠狠地欺負了嫂嫂,那時她還怕我哥哎呀,這就奇了怪了,她倆鬧成那樣,到底是什麽時候結婚的?”
    這頭謝暘陷入疑惑,那頭衛師卻聽出別的重點。
    他反手拽住謝暘的胳膊,一身戾氣像是突然從地底鑽出來“在萬聖節欺負她?”
    謝暘莫名其妙“對啊。怎麽了?”
    衛師愣愣地放開了謝暘。
    難怪。
    他便是萬聖節那夜裏回來的。
    那日葉昔帶著一身吻痕,神色淒然,還問他莫名其妙的話。
    原來是被迫的?
    她竟是被迫。
    就算過去再怎麽重要,他也不希望她犧牲自己如斯。
    衛師一下甩開謝暘,力氣太大差點把謝暘推入湖裏,但他並不在意,隻提著拳頭往回走。
    他要去救她。
    “太太,您還好嗎?”
    再一次回到涼亭,衛師細心地留了條後路,隔著簾子大力地敲響立柱。
    裏頭沒有回音。
    “太太?”
    “我沒事!”葉昔的聲音有些急促。
    “我進來了!”
    “別”
    衛師掀翻簾子,一步跨入涼亭。
    涼亭裏,葉昔匆忙從元昱的懷裏掙脫,兩人的手卻還牽著。
    “幹什麽呢?”元昱反應最快,精美工巧的眉目皺起,醞釀著怒氣。
    葉昔連忙按住他,打圓場“衛師,怎麽了?”
    衛師的眼神落在兩人相握的手指上,兩顆祖母綠的寶石戒指交相輝映,美輪美奐。
    居然是對戒。
    葉昔神情不自在,往外抽手,元昱反而將她的手握得緊。抬起眼皮,臉色不善“太太問你話,怎麽不答?”
    衛師回過神,小聲找了個理由“聽到有東西打翻,以為有危險。”
    葉昔臉上一紅“是我不小心,已經沒事了。”
    元昱眼角帶著譏笑,似乎洞察一切“打翻有好一陣子了,你這當保鏢的,反應有點慢啊?”
    衛師的表情僵住,不因為元昱,而是因為葉昔。
    他看得出,她此時臉紅的樣子,絕不是被迫能帶來的。
    真是傻了。
    救她回來那天,他其實早就看到了,她像是歸巢的小鳥,撲進元昱懷裏,接吻很忘情。
    他隻是故意不看。
    又好像剛才,他再一次屏蔽了現實和理智,給她找了個借口。
    但現實總會打臉的。
    理智說,該醒醒了。
    “是我搞錯,”衛師沉聲道歉,連口頭禪“哥”字都沒有使用,“我現在出去。”
    “別在意,”葉昔對他微笑,“你也是盡責而已。”
    她這話是說給元昱聽的,她在顧忌元昱。
    衛師心裏一梗,突然強硬地道“太太晚上還有安排,我們該出發了。”
    元昱作勢起身“輪到你說三道四”
    “五分鍾!”葉昔拚命按住元昱,“你在外頭等我下。”
    衛師離開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麽總縱容他?”衛師剛走,元昱的脾氣再也按捺不住。
    葉昔不惱,笑起來眼神靈動“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是什麽?”
    “?”
    “是人才!”她拉過元昱的手,將手指上那顆祖母綠與他的那顆對齊放好,漫不經心地道,“衛師為人謹慎又負責,放眼保鏢界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多事之秋,需要倚仗他的,你就別計較了。哎,這個你戴,真好看。”
    元昱本來是想提出換人,但既然葉昔的心思已經回到戒指,他也不願意多花口舌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不管怎麽說,光憑能單槍匹馬殺進暴徒車隊裏把葉昔救出來過這一點,他便可以不與衛師計較任何事。
    他拿她沒辦法,不想忤逆她的決定,隻好也將目光落在戒指上“確實好看。不對,我戴什麽都好看。”
    “臭美。”
    “難道太太不覺得?”
    “覺得覺得,”她從他的上衣口袋裏取出眼鏡,展開鏡架臂,為他仔仔細細地戴上,近距離望著他驕傲若開屏的樣子,“沒人比你更美了,大孔雀。”
    元昱低笑,抓過她的手,親吻著戴戒指的手指“那就選這一枚?”
    “真的可以?”
    元昱點頭。
    葉昔鄭重地看向那顆有些年代的祖母綠。
    這對戒指是匣子裏唯一本身就屬於元昱的,準確來說,屬於元昱的外曾祖父母。
    在還沒有實行一夫一妻製的年代,這是他們定情唯一和一生相守的信物。
    象征永恒和幸福。
    她突然很需要。
    “好。”葉昔應下,“但其他的”
    “都收下吧。反正也是放在保險公司那裏由專員管理,你不想看到就讓它們壓箱底好了。”
    葉昔心念一動,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