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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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二世祖,閨蜜成婆婆!
這一夜的夢,是紫色的。
也許是粉色的。
葉昔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麽好過。
身後有一團火,熾熱而不灼人,溫暖又很安全,甚至有求必應。
她說手冷。
便會有熱源自己往上爬,牽著她的手蓋住藏起來。
她說腿冷。
熱源便會張開五指,大小剛好地扣住她的腿,仿佛是專門為她定做。
她說不對不對,是膝蓋。
熱源流動,停在她冰涼的膝蓋上,帶起她的腿團起來,蜷成一個柔軟的球。
她舒服了,覺得自己像個小嬰兒,被一片觸不到邊際的溫暖包裹,幸福地回到了人生最初的姿態。
早晨。
一睜眼,對上兩隻眼睛。
一大一小,大的呆萌,小的賤賤的。
葉昔揉了揉眼角,認出來眼前的小玩意兒是外公給她做的玩具。
“不許亂看。”
她把手伸出被窩,給它掉了個個兒。
坐起身,床鋪上空空如也,一片冰涼,她看向元昱昨日掛衣服的書架——那裏也空了。
元昱這個人,挺講究,條件這麽差,也不肯將就著穿衣睡覺,硬是要把衣服整齊地掛在書架上。哪想書架承受不住,半夜裏翻倒,搞得兩人撿了半天的雜物。
他撿拾東西的時候光著上身,也不知道會不會受涼。
大約不會,他摟著她的時候,就算隔著衣服,她也能感受到他的身體滾燙。
她捧住了發燙的臉,不再想。
隻是
葉昔再一次環視這一眼能看完的狹小空間,仿佛元昱的大個子能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裏。
他可是起床困難戶,這大清早的,能去哪裏?
“走了。”
釋輕師傅拿著掃帚,大力清掃著門前的雪,“說是還有事,趕著回去。”
“噢。”聲音裏藏著她自己也沒發覺的失望。
不過想來也該走了。元昱輕裝上山,背囊裏又隻有一些本來打算祭拜的供品,本就是當天往返的打算。
“早點回去也好,”釋輕師傅停下,將掃帚豎起來,“他看上去像是病了。”
葉昔追問“病了?”
“嗯。洗臉的時候全是鼻血,”釋輕師傅撓了撓光頭,“我尋思我這兒也沒有這麽幹啊?是他體質太燥了吧?你該帶他去看看醫生。”
居然是這樣“病”了。
葉昔想到睡下後那些迷迷糊糊記憶和觸感,隻能尷尬地笑。
她是睡舒服了,他不舒服也正常。
“茜茜,你現在成家了,不能隻顧著自己任性,也要知道照顧另一半,阿昱看起來就不像是會照顧自己的人”釋輕師傅很關心元昱,細細叮囑了她好一會兒,最後還道,“難得你外公也喜歡他,證明他是個好孩子,你要珍惜。”
“嗯。”葉昔輕聲應了,沒有多說。
“對了,你今天也要走嗎?”
她吸入一口新鮮的冷空氣,忽然覺得能量充夠了。
“明天走吧,我昨天淨幹活了,今天想和外公一起玩。”
下了山,回到機場所在的城市,依然暴雪。能飛的航班就那麽幾家,其他全取消了,葉昔的航班也取消了,她也不急,正好抽空見一見黔地的老朋友。
有消息靈通的,祝賀她嫁入豪門,拉了一大桌人,過分熱鬧了,葉昔不太適應,但她從不怯場。
婚禮和領證確實不同。
領證就像一個合約,捆綁了她與他的利益,其他並沒有改變。
婚禮卻更像是請周圍的人們做了個見證,就算沒有見證情比金堅,也能將兩個人之間的捆綁廣而告之。
自此以後,在別人的眼裏,她葉昔和元昱就是一家人了,他榮,她便榮;他沉沒,她便也會溺水。
至於真實情況如何,內裏感情幾多,隻有她倆本人知道。
這種事情,無法證明,也沒有必要向外人證明。
葉昔拒了去第二場的盛情邀請,帶著一男一女兩個保鏢回到酒店。
這是衛師給她安排的新人,元昱的人。衛師進入元昱家不久,很快得到了上至孫樂下到保潔阿姨的喜歡,司機和保鏢隊伍更是對他不設防敞開,隨他調遣。
這裏麵有衛師的能耐,自然也有元昱的默許。
現在看來,真不知道元昱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默許衛師這樣侵入了他的地盤。
隻為了保她的平安。
元昱說,她要他喜歡她、愛她,不許他心裏沒有她。
原來他知道。
葉昔打開手機,點開了與元昱的對話框。
遲疑著,她還是發出一條信息——
山裏的事,就讓它留在山裏。
不要打擾她外公。
他待她以誠,她卻不能毫無顧慮地向他敞開。
葉昔仰起頭。
預備好了做一個糟糕的女人,卻沒想到能這麽糟糕。
航班起飛、落地,葉昔回到灣城,投身新一輪的戰鬥。
元昱沒有回信,三天了。她忙中抽空看了好幾次,晚上睡前也看好幾次,說不失望是假的。
是他說的,情誼不在買賣在,她倆大張旗鼓地剛宣布在一起,情變的流言就滿天飛,他怎麽也該出來澄清一下。
最後一次看手機,元昱依然沒有回信,倒是韻兒發信息來,讓她晚上和元昱回元家別墅吃飯。
“好像要說什麽基金的事。”韻兒給她報信兒。
不能再龜縮不管,葉昔給元昱打電話,沒接,打給孫樂,竟然也沒接。她看了服務群,五分鍾前孫樂還要了餐食,便讓車子直接開往元昱的家。
電梯直達,“叮”一聲響,葉昔走進客廳。
熟悉的海景撲麵而來,廳裏空蕩蕩的。
“阿昱?”
無人應答。
“孫樂?”
空曠的客廳裏隻有她自己的回音。
葉昔看了眼時間,這個點不早不晚,群裏卻讓送了床單,他可能在睡午覺。
到了睡房門口,葉昔又給他打了個電話。雖然門的隔音很好,但還是能隱約聽到響鈴聲。
在裏麵。
她敲了敲門。
“阿昱,你在嗎?”
在她按下門把之前,門開了,衣著淩亂的女人從門縫裏閃身而出。
她和對方打了個照麵。
“真不巧,”蔣菲兒比她反應快,見了她不但不慌,反而關上門,還挺了挺胸,道,“昱哥睡了。”
“我去喊他起來。”
“別這樣,”蔣菲兒攔住路,“裏麵不好看。”
說完,拉了拉領口,盯著她的眼神不懷好意“對你來說,不好看。”
葉昔停住。
“談談?”蔣菲兒提議。
葉昔本不想理蔣菲兒。可事實是她看了眼手表,點了下頭。
餐廳裏,兩女麵對麵坐下。
蔣菲兒攏了攏頭發,露出耳畔巨大的鑽石耳墜,是平常戴著的那一副,很珍稀,很值錢。
而葉昔恰巧知道,這是元昱讀大學的時候,送給蔣菲兒的二十歲生日禮物。
蔣菲兒像是沒注意到她的注視,低頭發了條信息,不久,葉昔便看到孫樂在群裏要了茶水。
嗬。
原來如此。
難怪都不接電話。
茶水很快送來,她看向蔣菲兒,剛想開口,卻被搶先了。
蔣菲兒擺出女主人的姿態,傲然出聲“你解釋一下,什麽叫做‘山裏的事就讓它留在山裏’?”
葉昔瞳孔一晃。
這是她單獨發給元昱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