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罪惡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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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岑寧。”
    葉昔驚訝地瞪著橋下,看錢永年的手掌托著岑寧的後腦,重重地撞在牆上。
    岑寧揮舞著手臂,顯然在對抗。
    “要救她!”葉昔急吼吼地轉身,要跑。
    沒跑成。
    她整個人突然騰空。
    “你幹什麽去?”元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他將她扣住了。
    葉昔氣急敗壞地轉過臉:“去幫她呀?”
    “幫哪個?”
    “岑寧!你快放手!”她扭動掙紮,像一條被甩上岸的魚。
    “不放,”元昱雖然瘦但力量不小,按住葉昔綽綽有餘,“人家兩個談戀愛,你摻和個什麽勁兒?”
    葉昔急得快哭了:“不是,岑寧不願意呐!”
    元昱嗤笑一聲:“她哪裏不願意?”
    葉昔好不容易掙出一隻手,指著橋下:“你自己看!”
    元昱瞧了一眼,眉毛一挑:“你自己看?”
    葉昔用力從元昱的臂彎裏露出臉來,伸長脖子往下看——
    橋下的一男一女還維持著剛才的造型,隻不過岑寧的兩隻手已經黏上了錢永年,一隻掛在肩上,一隻扣住了他的後腦勺。
    ...不是強迫嗎?
    她們倆什麽時候好上的?
    這就尷尬了。
    “人家兩情相悅,你別去添亂。”元昱無情地揭穿她。
    葉昔嘴硬:“可明明我剛才聽到‘不要’...”
    元昱低笑:“葉小蜜不也說過‘不要’麽?到頭來,其實是打算自己掌握主動。”
    他說的是,她在他家裏“沒忍住”的那一回。
    耳根子一下紅了。
    “總
    之,”葉昔大聲打斷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
    “噓...”他忽然捂住了她的嘴。
    橋下,岑寧像是發現了什麽,從親吻中抬起頭,朝這邊看過來。
    葉昔連忙往後縮,但她的後背緊貼著元昱,整個人被他箍得死緊,根本來不及後退。
    “別被發現了。”
    他低柔的嗓音忽然響起,捂著她嘴巴的手大大地張開,扳過了她的臉。
    柔軟冰涼的觸感,淺淺地懸在唇上。
    臉頰是他手心熱乎乎的溫度,遮住了全部視線。
    葉昔呼吸一滯,小小地扭了下。
    腰肢撞上欄杆,被他的另一隻手拉了回來。
    “別動。”他貼在她唇上說話了,細微的觸感時而壓下時而離開,克製的呼吸細小而冰涼,吹得人癢癢的。
    她快耐不住了,脖子扭到發酸,臉在他手上也被按得變了形,但依然不服軟:“你這樣能擋住嗎?”
    元昱一頓,沉沉笑道:“那再近一點。”
    他直接親下來,力氣很大,不容拒絕,眼鏡砸落在她的鼻梁。
    “嗯...”
    她被動地接受,很快被吻得喘不過氣。
    整個身體地動山搖,似有濃鬱的岩漿從心口湧出。
    不像火山爆發那般猛烈,滾燙的岩漿雖然安靜卻讓人無法抗拒。它們持續不斷地、一股接一股不停地,熱烈而堅定地湧進了四肢百骸,占領她全身的知覺,燒掉滿腦子的思緒。
    要起火了。
    “不行!”她大力扭身,掙開了,乘著靈台的清明
    還剩下一絲,“我有罪惡感。”
    眼鏡應聲跌落。
    從橋上下去,砸在隔離帶上,又滾落到公路,迅速被車流碾碎。
    葉昔喘著氣,緊張地轉回頭來看他。
    元昱卻低低笑了聲。
    “那正好,”他將她的腰握得更緊,手指將她的下巴頂起,她便與那雙能傳遞咒語的眼眸對上了——
    “這裏的別名叫做罪惡之城,上帝的管理在此失效。”
    “在罪惡之城裏犯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你有罪,我亦然,多麽天造地設的一對。”
    元昱凝望著她靠近,起初帶著試探,而後強勢地將她再一次吻住,低聲道:“別怕,他不會知道的。”
    葉昔的心神巨震,幾乎想不起那個他,是哪個他。
    她滿心想的都是眼前這個他。
    她承認,她有罪。
    至少在這裏。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淪陷在元昱的懷抱中。
    天空有雨落下。
    這與前兩天的天氣不符,拍攝隻能提前結束。
    但約會不必。
    告別了文森特,兩個人都不說破,手拉著手,像大街上最普通的情侶,緊緊地依靠在一起。
    他們在摩天輪下拍照留念,進商場逛街購物,他帶她去買了新衣,每試一件都說好看,幾乎買下整間成衣鋪。
    他們在紀念品商店駐足,元昱宣稱自己是那位同樣進過監獄的前總統的粉絲,堅持買了一頂同款的紅帽子,戴在頭上幼稚地不肯取下,廉價的紅帽子和他昂貴的風衣格格不入。
    她一邊
    笑他,一邊拿過一袋印有他“偶像”的名字的金幣巧克力,財迷心竅地去結賬,謹慎的樣子像是捧著一袋真的。
    他帶她去看火烈鳥,在獅子甩頭的酒店吃晚餐,擠在人群裏看音樂噴泉,然後在天色漸晚的時候,他問她——
    “跟我回酒店嗎?”
    “好。”
    於是天空上落下的小雨,變成了從淋浴間的雨林式花灑中滴落的熱水。
    葉昔把這個澡洗得很仔細。
    從長發到腳趾,每一寸肌膚,每一顆毛孔,都被嚴謹地清理過。她聚精會神的樣子,像極了進行隆重儀式之前的齋戒沐浴。
    但她並不是為了齋戒而來。
    答應元昱留宿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麽。
    一個有罪的人,是不配齋戒沐浴、向往聖潔的。
    即使心裏已經認了,但這個事實還是讓她有些焦躁。葉昔加重了搓洗的力道,不知是想洗脫,還是不想洗脫身上所背負的東西。
    蒸汽從她的被搓的發紅的皮膚上升起、蒸騰、擴散,在淡黃色的燈光下,穿出浴室門未關緊而留下的狹小的縫隙,噴灑在門口僵立著的男人身上。
    凝成一滴水。
    也許本來就有一滴汗。
    水滴順著喉頭的滾動落下,元昱的手忍不住越來越用力,緊緊攥住了剛取到的換洗衣物。
    他完全沒想到會看到眼前這幅景象。
    燈光明亮處,蒸汽簇擁著沐浴的美人。熱水將她雪白的皮膚燙得微微發紅,細膩油潤的皮膚看起來彈性十足
    ,濃密的長卷發自然垂落,貼在她泛著珍珠光澤的後背上,水流將它們衝得左右搖擺,像一叢柔順招搖的海草。
    他知道,海草之後,藏著上天給他的劫難和饋贈,藏著罪惡給他送來的、獨一無二的維納斯。
    元昱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抬手攀住了門框,手中的衣物落在地毯上,在潺潺的水聲中,發出“撲”地輕響。
    岑寧急喘):你說,我舍身給我cp做的示範有用嗎?
    錢永年淡定):難說,昱總是新手,可能拿捏不住分寸。
    岑寧煩惱):那怎麽辦?
    錢永年淡定x2):需要加強指引。
    岑寧疑惑):比如?
    錢永年眼簾緩緩抬起)
    岑寧: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