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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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麽了】
陳文九的信息簡單明了,訴說著回複者的不耐煩。
他看到朋友圈了。
謝暘冷笑,迅速回複,【約會。】
來自陳文九的電話理應在五秒內響起。
可他隻回了兩個字,連多餘的副詞都懶得敷衍,【回去】。
謝暘特地回複他,【是衛師】。
陳文九這一次多了幾個字,【知道,你回去】
她的心一沉。
上次不歡而散之前,陳文九特地要求她不要跟衛師太接近。她平時雖任性,說的話也難聽,但極少跟陳文九直接對著幹,像今天這樣,他不可能不在乎。
她想到一個可能性。
【你在我媽那裏?】
回複也快,【夫人在見醫生】。
涉及她母親的健康,她有些掛心,【我媽還好吧?】
陳文九回複得也快,【不好。夫人得知蔣韻兒在備孕,正在谘詢醫生,元董這個年紀,能不能讓她懷孕】。
謝暘的笑聲和火氣同時上湧,差點把手機砸了。
她想也不想,電話打過去。
陳文九掐了,回信息,【不方便】。
她再打,陳文九再掐。
謝暘氣的不行,【她谘詢醫生,關你屁事?】
【夫人很不開心】
【我t才不開心…
信息沒發完,她又吐了。
一瞬間兩眼發黑,她坐倒在隔間的地板上,臉幾乎磕到馬桶。
天旋地轉中,心酸和委屈一下子擊倒了她。
這算怎麽一回事?
她在洗手間嘔吐,而造成這一切的男人,正在陪著她媽,去谘詢一個小賤人能不
能為她父親懷孕?
多麽荒謬!
惡心的感覺又來了。
她顧不上其他,抱著馬桶瘋狂嘔吐起來。
吃下去的全吐了,混在一起,就像這攤子事兒一樣令她惡心,她一直吐一直吐,直到吐出一片黃水,眼睛被汗水刺痛,眼淚汩汩流出。
視野迷蒙之時,一個低調的男聲響起:“謝小姐,你還好嗎?”
她擦了把臉上的液體,是想回應衛師的,可喉嚨裏火辣辣的,她一聲未發,隻幹澀地痛了一下。
“謝小姐?”
謝暘說不出話,隻好在深呼吸中撐著馬桶爬起來,寄希望於快點出去。
她不想讓衛師看到自己這幅難看的模樣。
“謝小姐?”得不到她的回應,衛師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你是在洗手間嗎?”
她伸手去拉門,可嘔吐感突如其來,她隻好一轉身又對準了馬桶。
“抱歉,我進來了!”
衛師不再猶豫,直接闖進了女洗手間。他第一時間找到她的隔間,推開了門。
她背對著他,麵對著汙穢,狼狽得自己都不敢抬起頭。
“你怎麽樣?”
她搖搖頭,想說無事,可事與願違,黃色的膽汁和黏膩的唾液噴湧而出。
衛師迅速上前托住了她的額頭:“慢點,頭抬高,別嗆進氣管。”
他的另一隻手強有力地握住了她的肩膀,給她早就發軟的身體提供一些支撐。她轉過頭看了眼他的手,擔心他覺得惡心,他卻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
宜。”
就這樣,他幫了她。
清理幹淨,謝暘坐在洗手間門前的沙發上發呆。
衛師在她身邊半蹲下來,遞過取來的溫水,又從兜裏掏出她摔在地上的手機,擔憂地看著她。
她想感謝他,想說點什麽保持住自己在他心裏的、那個虛假的人設。
但她看了眼小腹,忽然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開口。
“你看起來不大好,”衛師柔聲問她,“有什麽我能代勞的事?醫院...離這裏不遠。”
連一個陌生人都知道關心她,可那個人卻...
她苦澀地搖搖頭,攥緊了手機。
這個小動作被衛師瞧在眼裏,他取過她的手機,直接按下語音通話。
通了。
“陳文九?我是衛師,你最好現在立刻過來一趟。”
“地址在...”
“我等著你來。”
說完,他在她驚異得無以複加的表情中,鎮定而溫和地道:“看,不難的。”
“你...”她既高興,又生氣,“你怎麽能越過我給他打電話?”
“因為你需要。”
“你又知道我需要?”她發起火來,兩眼泛紅,“我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衛師忽然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像安撫一隻小動物:“你需要的。還記得我本來是做什麽的嗎?你這一分鍾,很需要我。”
他剛說過,幸福的人,不需要他。
她心裏的酸楚再也熬不住,捂著臉放肆地哭了起來。
陳文九黑著臉將她送到了醫院。
“不會喝就不要喝,”他從主駕下
車,繞到她這一側,拉開車門的動作很有些粗魯,“跟那個男人出來也就罷了,還喝吐了!你怎麽能這麽不設防?他就是想故意把你灌醉,好套你的話!”
“他不是那樣的人。”
“嗬!”陳文九臉一偏,輕蔑的樣子爹味十足,“你懂什麽。除了會惹事,找麻煩,還真不知道你會...”
“我給你找什麽麻煩了?”謝暘突然爆發。
陳文九扶著車門,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這還不叫給我找麻煩?我提醒過你,衛師不是好東西,他要是知道你跟我的關係,會通過你來...不說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任性,夫人會...”
“夫人夫人,她是你的夫人嗎!”謝暘猛地站起,差點撞到陳文九的下巴,“她喊你,你跟一條狗一樣巴巴地就去了,我需要你,你卻電話也不接!”
陳文九一怔:“你這是在吃醋?”
謝暘一頓,荒謬的感覺如影隨形。是啊,她怎麽會因為自己的母親而吃醋?
陳文九的聲音冷下去:“小暘,我們倆,不是可以吃醋的關係。”
謝暘眉頭一皺:“你什麽意思?”
“我是你的表哥。”他黑著臉道。
“你隻是養子!”謝暘氣壞了,反而大笑一聲,“真這麽介意,在床上喊我寶貝的時候怎麽不提?”
“你說話注意點。”陳文九的臉色驟然黑透。
“我注意?我有什麽要注意?我都已經...”
“有了你的小孩”幾個字
,堵在她的喉嚨口裏。
她抬頭看了眼婦科的樓層,輕聲問他:“九哥,在你心裏,我是什麽?”
陳文九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放鬆,嘴唇也抿得緊緊的。
“你,愛我嗎?”
她聽見她自己的聲音,卻不像是她的。
陳文九嘴唇微啟,正要說話,一把女聲打斷了他們——
“暘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