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從中作梗。”
    蔣菲兒的聲音回蕩，葉昔眼前隻有兩個反著亮光的點，什麽都沒聽進去，腦殼兒嗡嗡地響。
    眼前的兩個光點來自那對鑽石耳環，耳環的主人為了彰顯這對耳環，每每特意以彩色套裝搭配，凸顯耳環的獨特和耀眼。
    所以即便葉昔再怎麽不想留意，也逃過這兩顆掛在眼睛兩邊、卻比瞳仁還大的光點。
    她知道蔣菲兒是故意的，但今天和衛師的見麵已經消耗了她太多的精氣神，著實再沒有心情和這個無聊的女人周旋。
    她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我怎麽作梗了？”
    蔣菲兒扁著嘴：“你不讓昱哥聯係我。”
    原來是這事兒。
    “不是我，”葉昔站起來，不想理她，“找我也解決不了問題。你應該直接去找元昱，不該到我這裏。小福，送客。”
    結束對話加起身趕人，葉昔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隻花了三秒鍾。
    在元昱愛誰這件事情上，她心裏很有安全感，完全沒必要花時間應付蔣菲兒。
    若不是蔣菲兒今天跑到基金公司的辦公地址來找她，她連見都懶得見。
    一直等在接洽室門口的小福應聲而入，對著蔣菲兒道：“蔣小姐，蔣先生，請吧？”
    “姐姐...”蔣達昌和蔣菲兒一同過來，見了葉昔比怕親姐還怕，進入接洽室以後沒吭過一聲。可親姐一進屋就眼紅跑題，哐哐自顧自說了一大堆，這下還要被人趕走了，他的正事兒
    卻一個字沒提，他隻好拉了拉蔣菲兒以示提醒。
    蔣菲兒才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麽的。
    “我不走，”蔣菲兒瞪了眼小福，當了二十幾年的名媛，讓她的拒絕很有氣勢，她在椅子裏坐得更穩些，“葉昔，我是來找你談投資的，你連客戶也要趕走嗎？”
    “投資？”這倒有點兒意思。
    葉昔還在元氏的時候，蔣菲兒曾經在元昱的帶領下來找她做過一筆投資，但她離開之前已經交出去了。
    “是啊，你們敞開大門做生意，難道不接待客戶嗎？”蔣菲兒理直氣壯地道，“既然我是客戶，那我的要求，你得滿足吧？”
    葉昔無奈地坐下，示意小福後退兩步，才對蔣菲兒道：“那您想談什麽？”
    “我想見昱哥。”
    葉昔無語。
    這是什麽新型套路？
    以當客人為為借口來找麻煩嗎？
    她實在是無法理解一個好好的女人，腦子裏怎麽隻裝了這麽點兒關於男人的事兒。
    “蔣小姐，蔣先生，我還有個早約好的會，失陪了。業務問題我的同事會接待，請您稍等，”葉昔直接起身往外走，邊走邊交代，“小福，請一下基金經理。”
    “葉昔，你別走！”
    蔣菲兒起身跟上，她趕緊走得更快。
    兩人前後腳走出大門，葉昔按下電梯。
    “喂！你！”
    蔣菲兒蹬著高跟鞋跟了上來，一把攔在電梯前麵，兩隻耳環甩得飛起，閃得葉昔快瞎了。
    “蔣菲兒，”葉昔有些惱了，“你到底想
    要做什麽？”
    蔣菲兒還沒開口，蔣達昌搶在了前麵，他實在太害怕葉昔真的走了，慌忙道：“昔姐，基金是不是能搞到有錢人的錢？”
    葉昔看向蔣達昌，有些疑惑：“你是說募資？”
    “是吧，是這麽個意思。”蔣達昌連忙看向蔣菲兒。
    “基金可以募資，但募不募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有什麽項目...”
    “她知道個屁，”蔣菲兒直接打斷葉昔，“上次昱哥讓她搞投資，就是幫襯她而已，她又沒做多久就交給別人了，肯定是工作不盡力...”
    葉昔真是懶得理蔣菲兒，但蔣達昌的話倒值得重視：“達昌，你為什麽想要基金募資？”
    “我...”他話還沒說完，忽然停住了。
    蔣達昌的注意力轉移到葉昔身後，眼神亂飄，再看向葉昔時滿臉都是惶恐，閉緊了嘴。
    葉昔回過頭，看到了蔣達昌閉嘴的原因。
    陳文九從“元氏港務”的牌匾下走出，邁入電梯廳時臉色不善。
    “怎麽都在走廊喧嘩，”陳文九抱臂站好，一副不爽的樣子挑著刺兒，“搞得我無心工作。”
    “是...昔姐，再約。”大約蔣達昌聽說過陳文九的背景，嚇得脖子一縮，拉著親姐迅速鑽進了電梯，溜了。
    電梯門關上，葉昔鬆了口氣。她剛才也不是真要走，無非是想離蔣菲兒遠一點，現在蔣菲兒進了電梯，她自然轉身回公司去。
    陳文九閃身攔住了她：“昔昔，你剛
    才吵到我，本來我腦子裏分分鍾過幾個億的生意，現在一下子都沒感覺了。作為好鄰居，你是不是要賠我點兒什麽？”
    葉昔皺著眉看著這位“鄰居”。
    自從陳文九搬到對麵，她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後，她的基金公司就沒有安生過。
    陳文九那邊雖然掛著“元氏港務”的牌子，但做的可不單是港務的事，每日除了港務相關的人來來往往，還有很多莫名的社會人士進進出出。
    他似乎是把紅信的那些人也帶來了。
    本來葉昔選址時的考慮之一，是這裏的大樓高檔而樓層清靜，能給潛在客戶製造一個舒適的空間。
    畢竟她的客戶大概率都是港城李總那樣的類型，出入的場所都相對高檔，而對環境和細節的要求也會相應增加。
    而陳文九來了以後，不但把高檔寫字樓變成了門庭若市的菜市場，還——
    喊口號。
    每天早上、每日中午，到點就打雞血似地喊口號，像極了傳銷公司。
    更別提樓道裏的煙味劇增。明明是不能抽煙的室內，卻常常看到一群撈起衣衫露出肚皮的男人從樓梯間出來，同時帶出一陣修仙般的煙霧。
    試過投訴，沒有用。管理處知道他們兩家之間認識，不願參合。
    而現在陳文九還倒打一耙，說她吵，要她賠。
    葉昔掃了眼門裏那兩個假前台真保鏢，外加身邊一直跟著的小五月，也不怕他：“你想要什麽？”
    陳文九好整以暇地將一側
    肩膀靠上牆，偏頭思考了兩秒，那一身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正式西裝襯得他很有點兒都市精英的模樣。
    但他說出來的話依舊本性不改：“也沒什麽，想跟你膝蓋碰膝蓋地聊一聊心事，就在...我的新辦公室？”
    “行。”
    看樣子，上次那一膝蓋，還沒讓他長足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