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三章~我車既攻,我馬既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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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咎、丹丘生兩人披著夜色,悄悄離開臨淄城,帶著黑海棠以防萬一的出城手令,賺開城門,前往小馬哥的真正的藏身之處——熊耳山。
    熊耳山位於今山東棗莊市境內,是泰沂山脈南部的崮形群體。主要由下古界的下、中寒武係地層組成,該地層主要為碳酸鹽岩建造組成,局部夾砂頁岩、砂岩的岩石組合。她以熊耳山為主體,集雙龍大裂穀、溶洞群、龍抓崖、迷宮洞等自然奇觀為一體,堪稱“天造地設、鬼斧神工”之作,是“山東僅有、國內罕見”的石灰岩地質地貌奇觀,更是探險旅遊的愛好者,還有嘯聚山林的土匪山賊的絕佳選擇。
    到了第七日,他們二人到了熊耳山均已疲憊不堪,卻沒看到馬幫身影。快到傍晚之時,夕陽墜地,天色黯了下來。丹丘生挽住韁繩,頹然道:“扶蘇公子,不如我們暫且歇息吧。連趕了七日,縱然人受得了,馬也吃不消。若是真錯過了窩點,我們還得有力氣趕回臨淄城才行。”
    衛咎大感失望,便下了馬,任憑它們去啃草皮。丹丘生點起火堆,拿出麵餅跟肉幹,就著附近汲來的溪水吃。衛咎心結未解,難免有些煩悶,吃了幾口,信步踏上一處高坡,四下望去。
    他在絕穀之時,就喜歡攀上高岩朝遠處眺望。絕穀狹窄,平日放眼不過百十步的距離,隻有攀得高些,視野便得廣闊一分,是以他視此為最大之享受。
    忽然他眼神一動,凝神朝遠處東邊一條裂隙大溝望去。那裂壑既深又長,有如平原之上一條極難看的疤痕,距離他們約有幾裏。衛咎憑著超凡目力,看到溝壑兩旁似有星星點點的火光,若非有夜色映襯,絕難發覺。他仔細再看,發覺那火光範圍極廣,若非是馬幫一幹人馬,誰能在荒郊野地立起如此規模的篝火?
    他連忙喚來丹丘生,兩人俱是大喜,當即也不顧休息,躍上馬背朝那邊而去。為防半路被斥候發覺,他們走到一半,就把馬匹撒開,伏下身形,借著草叢慢慢靠近。這果然是馬幫的大本營,還效仿軍隊弄齊了營盤,一條黑旄大纛在正中高高豎起,營帳井然有序,絲毫不亂,四邊皆用木柵圍起,矛旗連綿,呼號此起彼伏,小馬哥“治軍”之嚴整,可見一斑。丹丘生細數了數,營內的帳篷足有百來頂,恐怕人數在千人以上。
    完全可以在這裏稱王稱霸了,還去搶個毛黃金?
    兩人看了一圈,發現防衛嚴密,並無破綻可循。衛咎沉思片刻,低聲道:“我倒有個辦法,就是風險大了些,隻怕有去無回。”丹丘生笑道:“都已經到了這裏,又怎會退縮了?”衛咎頜首道:“好,我們就如此這般……”
    “如果你這方法能行的話,母豬都能上樹了!”
    “誰在說話?”衛咎抓起木杖,四處觀望。
    “如果你們能用我的辦法,能省至少兩個時辰,你們願不願意試試看?”那個聲音從四麵八方飄來,丹丘生兩人根本不知道該朝哪裏看,忽然衛咎啊了一聲倒在草地......
    月上中天,繁星似錦,大部分馬幫混混已經吃飽了晚飯。他們不像軍中禁酒,所以到處酒氣彌漫,也有不少人圍著火堆開始唱起家鄉小調,還有人伴起舞來,惹來陣陣呼喊笑叫。
    營地側麵有一小門,是夥頭軍送水運柴的通道,有兩個個低級混混把守。他們聽得營內動靜,未免蠢蠢欲動,隻是礙著幫規嚴峻,隻得勉強打起精神,守在崗位上。
    其中一名軍士忽然聽到遠處黑夜中有蹄聲傳來,他握起長刀,喚來兩名夥伴,大聲喝道:“來的是甚麽人!”。一會兒功夫,蹄聲臨近,原來來的是一男一女。男子牽著兩馬匹,女子斜坐在馬背上,低垂著頭看不清麵目,惟見頭上瀑發燦燦,垂至雙肩。另一隻馬背上還有一個長條包裹,裏麵鼓鼓囊囊,足有百來多斤重。
    兩個混混覺得有油水可以沾,就不懷好意的走過去“你們是誰?從哪裏來?”
    那年輕男子從懷裏掏出一些鎖碎銀子陪笑道:“幾位好漢,我是臨淄城的行商,這個是我家娘子。路過此地,不料想衝撞了諸位好漢……”
    兩個混混臉一黑,眼睛卻露著不懷好意的光芒:“你是商人也該知道,衝撞大爺我,還想用區區銀兩賠罪?想得到美!”
    年輕男人陪笑道:“是是是,不可不可,那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啊?”
    “喲嗬,不錯嘛。那大爺我就勉為其難替你調教調教。”
    混混舉起火把去照那女子,女子似有些嬌羞,把臉別去一邊,長發旋起。就這麽驚鴻一瞥,已顯出幾分美貌,軍士哪裏還有疑心,大笑道:“我可真是好福氣,在這荒郊也有女人同睡。”旁邊一夥伴道:“你猴急甚麽,等拿到那些黃金,有數不盡的女子可以受用,到時候隻怕你精盡人亡,也忙不過來哩。”
    遠在熊耳山的馬幫本就不知黃金秘聞,看來老金有意將此透露給他,打算再次擒拿。
    這兩人說得粗鄙不堪,男子聽了雙拳暗握,牙齒咬得緊緊。
    軍士望了望馬背上的包裹,皺眉道:“那裏裝的是甚麽?”男子臉色陰沉:“嫁妝。”
    混混又叫了幾人把木門搬開,活活拆散了這對夫妻,那男子也大鬧了一番,混混大怒,乘其不備,一掌拍暈,那女紙也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看著所有人把目光化作鞭子一下下的摔在自己身上……
    為首的混混把女子扔進營房讓其他等在門口,自己進了營帳撲上去發出“嗬嗬”聲,12秒88後:“你們下一個誰來?”那一個個混混唯恐被其他人說是快槍手,居然很禮貌的“排隊”。
    過了非常久,所有的混混都躺裏麵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才走出來,拿著匕首在嫁妝上劃出一個口子,衛咎從麻袋裏摔下馬,活動了一下手腳,丹丘生也醒了。
    “你到底是男是女?”丹丘生醒來第一個問題直逼那女子。
    衛咎樂嗬嗬地說:“長的這麽可愛,一定是男孩子!”
    那女子剝掉自己的外皮:“我就是你們口中的傳奇人物,小白。”
    要不是山風吹起了牙旗,衛咎跟丹丘生不知道還要跟傳說中的小白對視多久。
    衛咎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弱弱的問:“裏麵的人呢?”
    小白的輕描淡寫放佛讓衛咎發現荊軻的身影與這個少年神童重疊:“都已經死在帳篷裏麵了,隻有女人才能侵犯我的身體。”
    小白似乎知道眼前這兩個曾經的“粉絲”是跟自己站在一條戰線的,所以當衛咎要說出自己的辦法時,小白找上他們,並用衛咎的辦法混了進來……
    三人話不多說,扒下幾個屍體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大剌剌走出去,低頭斂聲,望著大纛而走,一路竟沒人發現破綻。不一會兒他便看到,在大纛之下紮著一座素白營帳,比周圍帳篷大上一倍不止。門前兩名士兵執刀而立,麵帶肅殺。看起來像是中軍帳的樣子。
    三人不敢靠近,隻得悄悄繞到帳篷後麵,取出懷裏一柄匕首悄悄在蓬布上劃了一條小口,湊近去看。
    這帳篷身圍太大,底座無法封死,於是工匠每隔數尺紮下一個木楔,將底布釘在土裏。夜裏風大,帳篷又容易進風,兩個楔子之間不時掀開一條小縫,帳內人語可以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