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主,您服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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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雲散!
    少主,你且跟家主服個軟、認個錯,就能重獲自由啦!這地宮寒潭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少主,我們先出去好不好?
    青衣女子輕輕軟軟地道。
    把鎖鏈打開!
    他冷冷道。
    您得跟家主道歉……才行。
    青衣女子歎息道。
    好,我認錯。打開鎖鏈。
    隻一瞬間,他那顆七竅玲瓏心已轉了千百回。先離開了這個鬼地方再說。
    那少年嘴角一揚,一抹淡淡的笑意自嘴角泛起,如月華照拂在水麵,清涼溫婉。
    青衣女子看得呆了半晌,才歡喜萬分地道
    阿素,你快去稟告家主,就說少主醒了,他知道錯了,快去快去!
    一襲白衣的阿素一臉委屈,拖著濕嗒嗒的衣裳,一言不發地扭頭離去了。
    少主,您餓了吧!
    青衣女子笑吟吟地打開食盒,撲鼻的飯菜香引得他肚子咕咕直叫喚。
    等阿素請示了家主,咱就能出去啦!
    什麽……家主?
    裴綰茫然。
    少主,您……這是怎麽啦?
    阿青走進寒潭,玉手纖纖,端起一碗軟糯香濃的粳米肉糜粥,拿起一隻描金小勺,一小勺一小勺喂寶寶一般地將溫熱的肉糜粥喂給他吃。
    我頭……有些疼……
    麵對眼前姿容還過得去的女子,他收起鋒芒,軟綿綿地道。片刻之間,那一碗清香撲鼻的肉糜粥,被他吃了個精光。
    唉!少主,你以後可不要再肆意妄為了,家主也是為你好。
    阿青從懷中掏出一方絹帕,輕輕地擦拭著他柔軟的唇瓣,溫柔似水。
    裴綰心中一陣咯噔,這女人是咋個回事?
    女人吐氣如蘭,碩大的胸脯不由自主地靠了過來。喃喃細語道
    少主,待您娶了那侯府千金,你可不要忘了阿青啊!
    放肆!
    裴綰第一反應便是手起刀落,奈何他雙手被錮,好在下肢雖凍得發麻,卻仍有一腳之力。
    他抬腳踹了過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女人如落葉飄零,摔倒在寒潭邊緣的青石台之上,她掙紮著爬起來,打死也不明白自己緣何受此待遇。
    少主,你……你這是為何?
    這一腳屬實不輕,阿青似受了重傷,嘴角滲出鮮豔的血漬來。
    他冷哼一聲,為何?他堂堂無憂閣之主豈是什麽樣的女人都能親近的?
    阿姐!
    少主!
    阿青又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端著一隻托盤的青衣少年,盤中整齊地碼著一套雪白的衣衫,簇新的鞋襪。阿青見阿素倒在地上,忙趨步上前查看她的傷勢。
    這是怎麽啦?
    阿素滿眼含淚,不作一語。
    青衣少年驚驚詐詐地高聲呼叫著
    少主,我的好少主,您終於醒來了啊!
    他放下托盤,跳下寒潭,餓虎一般地直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他,眼淚鼻涕皆糊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裴綰嫌惡地別過臉去,悶聲悶氣地道
    你……誰啊?做什麽?放開我!
    我是阿九啊!阿九!
    青衣少年指著自己那張平平無奇的臉。
    嗚嗚嗚……您不記得阿九了,您怎麽不記得阿九呢!少主,您是不是生病了?失憶了?家主聽聞您醒了,立馬把鑰匙給了小的,叫少主馬上去朗月閣一趟。
    少年阿九一邊哭一邊抖抖索索地自衣袖中摸出一枚銅鑰匙, 將那鑰匙插入鎖孔之中,清脆的一陣響聲似從心尖飄過。
    重獲自由的感覺,一身鬆快。
    裴綰抖落那沉重的玄鐵鎖鐐,濕淋淋地抬起腳,從寒潭中邁出,冰涼的腳印印在青石之上,一個比一個鮮明。
    少主,阿九伺候您更衣吧!
    阿九一臉狗腿殷殷切切地望著他所謂的少主。
    裴綰光著腳丫子,站在青石梯之上,望著那幽幽燈光之下的少年,猛然憶起阿奴來。阿奴,他一定還在等他回去!
    好!
    他的目光柔和了起來,較之那牆壁上的青銅燈盞內熠熠生輝的燈光還要溫婉十分。
    裴綰脫下身上那件已經破爛不堪的衣衫,露出雪白瓷實的肌膚來。他看了那兩個女人一眼,轉過身去,留給她們一個線條流暢且健碩的美背!
    阿九怔忡地望著那具光潔的身體。
    少主因為使性子不肯娶那方小姐,家主龍顏大怒,當著列祖列宗的麵,在祠堂,狠狠地賞了他三十大板。當時打得他皮開肉綻,那一個慘烈,當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
    家主餘怒未消,少主被打得半死,誰也不敢為他延請大夫醫治他的棒傷。照理說,他那一身的傷怕早要了他半條命。
    可是,他身上卻白淨得跟一件最上等的瓷器一般,不見半縷傷痕。
    阿九輕輕將那件雪白輕柔如雲絮的衣袍抖了三抖,裴綰伸長手臂,瑩瑩燈光似雪落。
    怎麽啦?
    裴綰看到他眼裏怪異的神色,問道。
    沒……沒什麽,阿九還以為少主這回要遭了大罪了。
    阿九將衣衫穿過他的手,披在他身上,束好衣帶,拂了拂衣上的褶皺。緊接著那少年拿起托盤中的一條中褲,蹲在地上。
    少主……脫褲子,都濕透了。
    那少年看著他濕不啦嘰的褲子麵不改色。
    裴綰尷尬地瞥了那兩個女人一眼。
    叫她們出去先。
    阿九站起身來,笑眯眯地,哈巴兒狗般,低頭躬腰地道
    兩位姐姐,還請行個方便!
    青素二婢行禮如儀,相互攙扶著提著食盒和燈籠,消失在地宮深邃的地道中。
    裴綰換好褲子,穿上鞋襪。
    方才那丫頭提到什麽侯府千金,是什麽來頭?
    裴綰一頭霧水,又不想裝得太過。
    這小子看上去是個實心眼兒的,且跟他打探一二看情況再說。
    少主,您……真的沒事哦?
    九阿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滿腦子問號。
    他不會真的傻掉了吧!自己為何被罰也記不得了?
    我沒事兒,就是醒來頭痛得要死,有些事記不得了。
    裴綰看了看身上極合體的衣袍,比較滿意,衣衫很輕軟,這織造技術竟不是蓋的。
    你給我講講那什麽侯府千金,還有,我為什麽被關在這個鬼地方?
    裴綰指了那座幽深的地宮。
    唉,少主,咱們先出去吧!這……這裏還怪冷的!
    阿九抱起他那堆破衣爛衫,凍得直打冷顫。
    前方引路。
    裴綰抬了抬手,跟在那少年身後,穿過幽深的地道,出了地宮。
    陽光竟如此璀璨,宛然進入另一個世界!
    那透明的金線穿越稀薄的雲層,飄飄灑灑落了滿懷。陽光溫暖,放眼望去,亭台樓閣,朱門青瓦,小橋流水,曲徑通幽。
    眼前景致,宛如世外桃源。
    那個……家主為您訂了一門親,是靖北侯府之嫡女明婉小姐,可奈何您不鍾意,想著要逃婚,這不家主一惱之下將您關進地宮反省反省……
    阿九在前引路,絮絮地道。
    嘎?聽說過強買強賣的,可沒聽過強娶強嫁的!
    那靖北侯,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裴綰跟著他轉過一道朱廊,廊側花團錦簇。
    靖北侯自然是九州城裏數一數二的人物了!不然家主如何會答應這門親事!不過,那方小姐姿容傾城,武藝超群,可了不得了。
    阿九滿臉敬佩之色。
    啥?她還會武?
    裴綰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