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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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雲散!
    那丫頭憤憤不平地拿起一雙筷子,快速地各樣菜式都胡亂夾了一把塞在他麵前的小碟中。
    您請慢用——
    她抬起手,示意他用餐,臉上卻掛著溫婉可人的笑容。
    葉寒涼拿起筷子慢慢地吃著菜,隻一口便放下筷子,麵無表情地道
    來人!
    一黑衣人鬼魅般地閃現出來。
    殺了。
    是。
    黑衣人領命而去。
    殺……殺……殺誰?
    阿七隻覺得脊背發涼,這人冷血至此,隻因她一句話,他便命人砍了那李有福的雙手,這下不知他又在發什麽瘋!
    葉寒涼不搭理她,冷冷地坐著。
    倒酒。
    阿七提壺倒酒,滿臉不悅。
    你剛下令殺誰?
    葉寒涼端起酒杯,慢慢地喝著。
    這是我昆侖宮的事,與你何幹?
    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殺人好嗎?是人都有父母高堂妻子兒女兄弟手足,你隨隨便便把人殺了,他家裏人得多傷心。
    阿七見他飲盡杯中酒,忙給他滿上。
    他們傷心,與我何幹?
    那冰塊臉,冷冷地道。
    你殺人總有個理由吧!
    阿七挨著他坐下,哀求般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若是不開心,可以找點樂子,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卻又何必非要見血呢?那個什麽頭頂三尺有神明,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要開心,開心過一天,不開心也過一天,你為什麽老是不開心?
    葉寒涼喝了一杯酒。酒很烈,眼神漸漸淒迷起來。
    說得你很開心似的。
    阿七嗬然笑起來。
    心裏一沉,被他看破了,確實,她並不開心。
    但眼前這大魔頭如何能懂呢?
    你並不開心。你有心事。
    葉寒涼拿起酒壺給她倒了一杯。
    阿七一飲而盡。
    她隻是有一點點掛念,無處擱置。
    不知他是否已安全抵達平陽塢。
    我哪有不開心?
    阿七嗬嗬笑起來,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陰鬱,大口吃菜,賣命地喝酒。
    這些菜不合你胃口嗎?
    她看著他並不大動筷子,隻是怔怔地看著她。
    他不說話,隻是喝酒,毫無節製地。
    你少喝點啊!你這酒太烈了。
    阿七看了他一眼。但那人不要命地幹脆端起酒壺往嘴裏倒,酒香清冽,自嘴角流入頸脖,灑在衣襟之上。阿七奪過他手中的酒壺。
    你瘋了!別喝了!
    哐當一聲,將酒壺一把摜在案桌上。
    還沒有人敢在本宮麵前如此放肆!
    葉寒涼大手一抓,擒住她的衣襟,把她拉在眼前,一雙幽涼幽涼的眼睛從銀色麵具裏透出冷冷的光芒。
    阿七舉著雙手,有些駭然地看著他。
    我錯了……
    葉寒涼眼神閃爍,鬆開手,踉蹌著腳步虛浮地往殿內走去。
    滾!
    一個聲音又冷又硬如一滴驟然降落的雨,打在她心口,生疼!
    滾!我又能滾去哪?
    她步履沉重地離開了寒涼殿,昆侖宮之大之廣袤,她卻無處可去!
    阿七默默地走進溫涼小築,夜已黑沉,偌大的小院,連一盞燈都沒有。她坐在窗前,透過婆娑樹影,看著蒼青的天幕上,那枚冰冰涼的月亮。百般傷感湧上心頭!
    她掰著手指數著日子,如今,傅流雲應該回到家裏,和他家人坐在燈下吃著溫暖的飯菜。
    她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委屈,趴在窗前案幾上,強忍著淚水。冷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
    他為什麽一聲不哼地離開?
    醒來時,天光大亮!
    阿七捂著咕咕亂叫的肚子,爬了起來。
    搖曳的錦帳,絲滑的錦被。
    她懵懂地坐在床榻之上。臨窗的桌案上,擺放著一隻黑色的花瓶,瓶中插著一束雪白的桔梗花。
    阿七慢慢走下床榻,屋內的陳設似乎煥然一新!
    她走出房間,穿過院落,來到廚房。廚房的案板上整齊地擺放著新鮮的瓜果蔬菜,兩隻青色竹籃裏鋪著碧綠的荷葉,荷葉裏裹著一整塊血淋漓的羊排,一大塊豬骨肉,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案板下擱著一隻木桶,桶裏遊弋著兩條活潑潑的大魚。
    阿七拍了拍巴掌,看到滿案的食材,心情大好,決定大幹一場,開始準備早餐。仔細地剁了些肉糜,煮了一鍋肉糜粥,她切了一小根芫荽,灑在粥鍋裏。接著,她盛了兩碗粥,端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簡單洗漱完,才哼著小曲兒,端起粥碗,坐在樹下,喝著熱粥。頭頂樹影婆娑,結著青青的果子,涼風習習,陽光明媚。她開開心心喝光碗裏的粥,仰頭望著樹上碩果累累。
    阿七爬上石桌,猴子似地哧溜哧溜爬上樹,一顆一顆地摘下樹上的青果,揣在懷裏。這種雞蛋大小的青果,成熟後的果子微黃,水分充足,清甜爽口。她很喜歡吃。坐在樹上哢嚓哢嚓啃起來。
    葉寒涼推門而入,白衣,青緞綰發,一身清冷地走了進來!
    阿七把自己吊在樹上,一動也不敢動。
    他來做什麽?
    葉寒涼走到石桌邊,桌上一碗煮得稀爛的粥還冒著熱氣和香氣。
    快走啊!
    阿七伏在樹上,合什,禱告。
    她不想讓那大魔頭看到她那麽狼狽不堪的樣子。
    那家夥一屁股坐在桌前,整了整衣衫,抬了抬袖子,一臉嚴肅地拿起湯匙,舀了一口香濃的粥,認認真真地喝了起來。
    真敢喝啊!你不怕我下毒啊!
    阿七趴在樹上腹誹不已。想起廚房那些蔬菜瓜果羊排豬肉大肉骨頭可能是他派人送來的。她又不敢太張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一動不動地定在樹上,抓著樹枝的手掌心裏都是汗水。揣在懷裏的青果啪地滾出一枚。她嚇得手足無措,腳下一滑,一團破棉絮般地摔了下來!
    葉寒涼眼疾手快地接住那枚差點砸在他頭上的青果,一手端碗,一手接果,氣定神閑地站在桌邊樹下。眼睜睜地看著那丫頭啪地摔在石桌上,哎喲哎喲地叫起來。樹枝劃破她身上那件輕柔的茜雲紗薄衫。雪白的腰腹醒目地暴露在那少年眼裏。數隻青果自胸口滾滾而出!葉寒涼無語地看著她。那盈盈一握的纖腰泛著柔和的光澤,少女獨有的氣息撲麵而來。
    阿七爬了起來,見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看。麵紅耳赤心亂跳地滾下冰冷的石桌,逃跑似地捂著胸腹往房間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