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生死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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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散!
你要做什麽?
她掙紮著推開他,卻半點力也使不出來,心裏如窩著一隻火爐,炙熱如烤。那張臉可惡地湊了上來,在她圓潤的耳珠上輕輕地咬了一口。
傅流雲……
淚眼迷離之中,她聽到自己心髒破裂的聲音。而她念念不忘的那個人,離她愈來愈遠。
她絕望地哭著,把那滿天神佛咒罵了個遍!
無人來解救她!!
就在這時,門通地被撞開,寒風夾著冰冷的雪花,飄忽而來。站在門邊的少年白衣勝雪,半張銀色的狐狸麵具,冰冷地掛在那張冰冷的臉上。他抬手,冰冷的雪聚著寒冷的風,在他掌心聚成一支寒光閃爍的利劍。
一聲悶哼,寒意順著血脈漫延至心髒,瞬息將他拖入無盡的寒冰地獄。
那白衣少年渾身上下裹挾著濃濃的寒意,他踏步而來,抬手,身後的大門卷起數片雪花,轟然闔上。
沒有本宮的許可,你竟敢到這裏來!誰給你的膽子?
葉……宮主……
他捂著胸口,心驚地爬起來,看著迎麵走來的少年。他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卻老成得像個小老頭兒。
滾!
他怒吼著。
“葉寒涼”拾起那團淩亂的衣袍,撲通一聲跪在那少年的腳下。
主子,小的錯了,小的不該有非分之想,小的……
葉寒涼冷冷地看著腳下之人左右開弓地甩了自己數個巴掌。
求主子為小的解了寒冰魄陣。
他磕頭如搗蒜。
現在方知道怕了?晚了。
葉寒涼俯身看著那衣衫不整的女孩兒,拉過薄被搭在她身上。
解藥。拿來。
什麽?
那西貝貨匍匐於地,渾身顫栗地抬頭望著那一身清冷的少年。先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
他伸出一隻雪白的手掌。
沒有……解藥……
他怕極,他知道,這次他死定了。
床榻上的女孩兒臉色赤潮,神智迷離。傅流雲……傅流雲……
他的臉鍍上一層霜雪,他站在那裏,雙拳緊握,顫栗著。末了,他還是上前將她扶起來。阿七望向那張臉,滿臉淚痕與汗水,她一把抱住他,那柔軟的身體熱得好似一團火,熊熊燃燒著。
阿綰……阿綰……
你這麽迷糊,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他感受著她驚人的體溫,意念流轉之間,一股清涼的真氣,緩緩注入她體內。
葉寒涼……你怎麽來了……你……你……
阿七睜開眼睛,一雙如霧朦朧的眼睛,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具。他的身體又長大了許多!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一眼望見那趴在地上的人,一躍而起,一把寒光爍爍的劍,狠厲刺下。
小心!
她伏在他肩上,拚盡全力,抬手擋下那一劍。殷紅的血若寒梅,點點飄落。小狐狸頭也不回,反手打出一掌,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如落花飄絮,飄飛出去。撞開大門,跌落塵埃。
雪,急促地飄蕩著,灑落在那一汪血泊之中。
你……你方才使的可是寒冰魄陣?
阿七不敢相信地望著他。當年那紅衣女人對傅流雲動了殺心,一記寒冰魄陣直接想要他性命。阿七冒死救下他,那寒冰魄陣的厲害,她是徹底領受過了,當真是生不如死。
葉寒涼看著自己的手,一派澄碧,如一汪湖水,又似一塊寒冰。渾身冰冷難耐!
這就是寒冰魄陣,第十層!他一直突破不了!
他終於練成了!
阿娘說過,以他的悟性突破第十層功力並不難,卻也不容易,等他十八歲後娶了那鳳棲梧,這功法便水到渠成!
待他明白男女情愛之真諦時!
他才能真的突破了自己!
他心中一陣鬆快,輕輕鬆開她,端坐在床沿邊,雲淡風輕地望著她。
你覺得怎樣?他可有……傷害你?
阿七捂著肩膀,哀哀地看著他,一雙纖眉深蹙著。
疼。
她委屈巴巴地望著他。
你受傷了?
葉寒涼探身上前,那丫頭看著他一雙幽幽寒涼的眼睛。
你怎麽知我在這裏?
阿七看著自己手掌上淋漓的鮮血,葉寒涼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張帕子為她包紮好傷口,他的手冰冷如霜。
你怎麽那麽傻?那劍鋒利無比,豈是你能去抵擋的?你覺得怎樣?疼嗎?
那少年緊張兮兮地看著她,那張俏臉上的表情與他的年齡確實太不相符。
不怎麽樣,又冷又熱。
刺骨的寒風,自窗外吹來,吹在臉上,說不出來的惡寒,可她心裏卻如烈火燒灼一般。四肢百骸,五髒六肺,每一個毛孔都在火中炙烤。
葉寒涼歎口氣,俯身拾起地上的那支烏木玉簪,放在她手裏。鄭重地將那狐狸麵具戴至臉上。
我得立刻送你下山。那混蛋給你吃的……藥,也許沈青月那裏有解藥。你可走得動?
她試著站起來,葉寒涼提起那床薄被,搭在她身上,扶著她,走進風雪之中。雪落無聲。一塊寫著“昆侖之顛”字樣的巨大青石矗立在不遠處的茫茫雪野之中。雪地上的人慢慢被白雪覆蓋,世人再也看不到他。從來無人知曉他從何處來,又去了何方,誰又曾在意過?阿七蜷縮一團,站在風雪中,看著那一片隆起物,心下唏噓不已。她恨那人無恥之極,葉寒涼若晚來一刻鍾,她怕生不如死了。
謝謝你,大魔頭。跟那人比起來,你倒君子了許多。
阿七揚首望著他溫柔之極。
那少年揚眉一笑,拱手長揖道多謝誇獎,咱快些兒下山好不好?得盡快找沈青月要解藥,不然,你身體可消受不住,那紫媚娘藥效極烈,我隻是暫且替你壓製住……
紫媚娘?你倒博聞強記。
過獎過獎。
二人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踩著厚厚的積雪,朝前走去。
葉寒涼指伸手指向前方。
前麵有一片梅林,林中有位守山人,找到他,他便會送我們下山。
一片火紅的梅林,映入眼簾。濃鬱的梅香撲鼻而來。一座朱紅色小亭中,挺拔地端坐著一黑衣黑袍之人,長發披肩,臉色黧黑,目光深幽。黑衣人霍霍地磨著一把烏黑的劍。劍寒若霜雪,遠遠地還未靠近,便覺劍氣流轉如梅花綻放!阿七遠遠地望著,她不敢靠近,而那戴著麵具的少年卻散步一般行至那磨劍之人麵前。
何人?
池邊新種七株梅。
葉寒涼漫聲道。
欲到花時點檢來。
朱亭中人猛地收起利劍,起身吟誦道。
莫怕長洲桃李妒。
葉寒涼已到他跟前。
今年好為使君開。
小少主?
黑衣人目光閃爍地望著眼前戴著狐狸麵具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