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相對應的思考

字數:3710   加入書籤

A+A-


    大明的驕傲!
    別人給你臉,你不能蹭鼻子上臉,更不能不知好歹。
    顧言聞言趕緊道“世子抬愛,顧言僅僅一小子,在應天承蒙王指揮使抬愛,有了如今的運道,不僅傷患營放心的交給我,燕王和世子您又對我青眼相加,小子惶恐。小小年紀就身處高位,我是如何的幸運。
    如今又聞世子又欲與我兄弟相稱,小子更是惶恐難安,我何德何能。請世子以後莫要再提,小子多大的能耐心裏清楚,您要這麽說簡直是要了我命,遲早別嚇死。”
    朱高熾聞言笑容可掬,把顧言的手抓得更緊了“事實本來就是如此,按照禮儀本該如此,父皇都沒說啥,你這個人倒是不爽利。
    聽聞你有治世之才,又有非凡手段。入軍營短短半月就怒斬南軍大纛。
    治傷患之才更是讓我軍無後顧之憂,僅僅這些,我在北平初聞都驚為天人,如果不是父皇的親筆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一個人真的能文武全才到這種地步。
    在來應天路上我又收到父皇來信,酒精奇術,土豆新糧,剖析佛門利弊,我得知此事更是急不可耐的想與你相見,今日一見不枉我星夜趕路百裏加急,我時刻在想,到底何樣的人能讓我父皇收為弟子。
    可隨你相談,本以為會揮斥方遒,哪曾想你小子瞻前顧後好不爽利,好讓人失望,父皇已經收你為弟子,你我本應平輩而交,這時候你卻推三阻四讓我難做人。
    我真誠待你,可你去如此拒人千裏之外又何意?莫不是,真的把我當作那種收買人心的小人?”
    得!
    顧言沒有想到朱高熾會這麽直接,當下就尬在了原地,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該說些啥
    “來來,陪我走走,你我兄弟二人親近親近,你也好好地跟我講講你設定的那些衛生條例。”
    朱高熾拉著顧言就走,才走沒多遠就看到了光著上半身的紀綱,見到紀綱不修邊幅,朱高熾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
    紀綱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世子殿下,手忙腳亂地穿好鎧甲,連忙跪地見禮“紀綱拜見世子殿下。”
    朱高熾點了點頭“行為檢點些!”
    紀綱低頭不敢接話,整個人更是羞愧難當,今日天氣太熱,就想著在軍營裏麵也不是在外麵,穿得少些無大礙,沒承想頭一次這麽做就被世子抓個正著。
    顧言見紀綱那副羞愧難當的模樣,笑著解釋道“紀大人受過傷,我囑咐過要穿得少些,這樣有利於傷口的愈合,故模樣有些狼狽。”
    “有傷就好好休息,早些好也早些出力!”
    紀綱在感激地看了顧言一眼,人也回過神,說道“如今正是查寺廟廟產”最好的時候,前方大軍也需要鼓勵,我這傷口已經好了七七八八,閑不住,就想著出點力。”
    “哦!”朱高熾露出了笑臉,拱拱手“沒承想錯怪了你,紀大人還請多擔待。”這些年的大戰讓所有人一直是戰戰兢兢,雖然如今大勢就在眼前,但是得位不正怕將會是大勢的最後一道門檻。
    這個時候急需要紀綱和顧言這樣無私奉獻的人,也急需要文壇的肯定,顧言當初之所以能夠快速地進入燕王眼中,那兩篇奇文無疑是最好的敲門磚,這兩篇文章可作為最後的殺手鐧,在政治上對大帝繼位更有利。
    你們不是說非正統,寧願老死山中嗎?那這樣的文章你寫的出來嗎?既然你都不願教弟子,那我自己教可行吧,有了這兩篇啟蒙文,我還愁學生?
    什麽是大勢,這就是大勢,這樣的雄文你們寫的出來嗎?
    寫不出來是不是才不如人,寫出這樣雄文的人都認可我的皇位,你們還重要嗎?讀書習武的目的是什麽,還不是學成文武藝,或與帝王家?還不是為了推廣自己的文學思想?
    真正願意老死山中這樣的人有嗎,肯定是有的!
    但放到國家層麵,這麽一小撮人就如滄海一粟。
    朱高熾很健談,顧言其實也是個嘴子,再加上顧言的心理年齡和朱高熾相仿,兩人之間一旦沒有了隔閡,這話自然就說不完了。
    “你的意思說,二十多歲就位高權重對於治下百姓來說是禍不是福?”
    “當然!”顧言吃了一口米糕“其實也不能代表全部,不可否認有那麽一些人在這個年歲能夠成為一個好官的,但在一件事裏麵,尤其是咱們很多人這個群裏,少部分不能代表大部分,我們有時候寧願要個中庸的一般者,也不要一個拔尖的年輕人。”
    “怎麽說?”
    “對族群負責!年輕人最大的優點是幹勁足,最大的缺點也是幹勁足,他們如果管理一個族群,如果他們有一日腦子突然一熱,那將是這個族群的災難。反之,那些年長的中庸者更多時候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看的多,知道的也多,棱角早都被磨平,最大的缺點就是沒有激情,最大的有點事也是沒有激情。在他們的管理下雖然族群的日子很平淡,但卻可以一直處於平穩且緩慢的發展著。”
    朱高熾點了點頭,他細細地琢磨了下顧言的話,越想越覺得這些話說的很在理,很有意義。
    “那你呢,你覺得你是個什麽樣的人!”
    顧言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會回到自己身上,想了想,實誠道“我覺得最多管個街道,做多了就容易生事端。”
    朱高熾抹了抹胳肢窩的熱汗,不可置信道“謙虛了吧,這傷患營有一萬人了,我今日細細看了看,別的不說,就這紀律和軍容這一塊兒,你是我這些年做得最好的一個。在北平我也治軍,但跟你這相比我自愧不如。”
    說罷,他又認真地補充道“這並不是我故意自謙的說辭。”
    這個問題顧言又回答不了,想了想,自己好像什麽都沒有管,更多的事情都是交給張雨晨去做,除了檢查衛生外,顧言自己很少去管事。
    “我這是傷患啊,他們行動不方便又都受傷,這咋能比呢!”
    “我知道不能這麽比,所以我說了,我看的是軍容是紀律,是整個營地透出來的那股氣勢。”
    顧言搖搖頭,實誠道“其實我沒有怎麽管,所以,要我說個具體我還真的講不出來!”
    朱高熾笑了笑“最硬的道理永遠是做出來的,你說不出來那是你已經習慣如此,不知不覺都在改變著別人,你說不出來,但是別人看得出來。”
    顧言覺得有些累了,果然能當皇帝的人的思路和才學果然非一般,笑了笑“軍營裏隻有服從,但管理百姓那可就不是這兩個字,他們每個人的訴求不同,每個家庭的訴求也不同。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所以,我說我能管一條街道還是有吹牛的水分在裏麵呢!”
    朱高熾覺得頭有點疼,今晚這些奇怪的理論頭一次說,也是頭一次在心裏去辯證,年輕,才學,年長,中庸,這些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