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北寒漠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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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紙鳥速度極快,幾乎在其他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接住了險些跌入白沙的聞人晉,又帶著他往出口飛來。
    在將聞人晉推下去後,聞人己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對方,自然也看到了對方被紙鳥救下的畫麵,麵色當即白了一瞬,眸光閃動,環顧一周,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聞人晉那邊,他便悄無聲息躲入人群之中,再緩緩後退,行至通道口,唇角輕蔑一勾,就要離開這裏。
    卻不料剛轉過身,便教一柄銀劍擋住去路。
    那柄銀劍雖未出鞘,可通身散發出的霜寒劍氣明明白白在告訴聞人己,即使它不出鞘,都能輕易要了他的性命,被這樣一柄劍橫在脖子前,聞人己絲毫不敢動彈,抬眸一看,見到麵色冷淡的銀劍之主,更是驚懼不已。
    偏偏身後還傳來一句乍聽之下很是溫和的話“二公子如此著急離開,是打算去哪裏,不留下來與令兄好生聊聊麽”
    聞人己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這麽簡單脫身了,便小心避開銀劍,將身子轉回去,卻不是與岑雙對視,而是穿過岑雙,看著他身後的聞人晉。
    是時,千紙帶著聞人晉落至地麵,聞人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大抵是緩過來了,才朝岑雙那邊走去。
    兩側的修士也在看他,起先是見他平安上來,個個鬆了口氣,隨後又滿目複雜地看著他前行的方向,欲言又止地將他與聞人己來回看了好幾眼,大抵是顧念著聞人世家的臉麵,所以到底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如今,沒人比聞人晉更適合做那個質問斥責之人,而聞人長公子,也不需要他們來打抱不平。
    聞人晉臉上倒是沒有流露出太過明顯的情緒,他既沒有急著質問,也沒有與聞人己大打出手,走過來時,甚至沒有在第一時間與聞人己說些什麽,而是對著岑雙一拱手,道“多謝尊主出手相救,此番恩情,晉銘感於心,若尊主日後有需要在下的地方,隻要不是違背道義之事,晉必定全力以赴。”
    岑雙擺了擺手,沒有接他這茬,而是問道“你就沒有話要問你二弟麽”
    聞人晉頓了下,大約以為岑雙詢問的是聞人己推他一事,所以為難了一會兒後,他低聲道“自是要問的,隻是此地人多口雜,家醜不可外揚,所以而且二弟他,可能隻是因為受了打擊,才一時魔怔,待回去後,我必定行兄長之責,好生教導於他,再讓他為今日衝撞您與這位仙上一事誠心道歉。”
    岑雙意味不明道“二公子若需要您的教導才能道歉,那他這心看起來似乎也不怎麽誠呐。”
    聞人晉拱手道“他衝撞仙上,是為大不敬,要他如何賠禮,都是應該的,晉不求尊主能饒過他,隻想求尊主看在他年紀不大,不知事的份上,能留他一條性命。”
    “聞人晉你在說什麽”聞人己在他身後大叫道,“你這意思是要將我交給他處置你瘋了吧我會死的你早就想要我死了是吧,我死了,我娘就徹底變成你娘了對吧”
    聞人晉被他無端指責
    了這麽一通,
    ,
    甚至沒有太過明顯的情緒變化,隻是低低歎了口氣,回頭道“二弟,此事本就是你有錯在先,既是有錯,便該為你的過錯承擔相應的後果,你既然提母親,就不要忘記母親是如何教導我們兄妹三人的,更何況,若你知錯,誠心悔過,仙人怎麽會要你性命呢”
    “少在這裏跟我說教,我不過是說了他幾句,這算什麽,你怎麽不說我想殺你的事,你怎麽不說我推你的事,你說啊你還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啊你,我娘不在,小雅不在,容妹也不在,你裝什麽裝”
    聞人己眼中的嫉恨再也無法掩飾,直白而厭惡道,“從小就是這樣,總是一副你最可憐無辜的樣子,不就是死了娘嗎,有什麽了不起,那妖怪當初怎麽不將你一起吃了,留你這個禍害在世上,將本該屬於我的東西全部搶走,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樣子多讓人惡心”
    聞人晉沉默片刻,道“我很抱歉,打擊了你的自尊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真心難過,而非假意諷刺,但這一切落在聞人己眼中可就不是這麽回事了,他簡直要被聞人晉氣得七竅生煙,所以口不擇言“你抱歉抱歉有什麽用,你為什麽不滾出聞人家”
    聞人晉歎息道“父親委我以重任,母親視我如己出,我不能這麽一走了之,若你有其他要求,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二。”
    聞人己冷笑道“好啊,那你將容妹還給我。”
    聞人晉聞言又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二弟啊,你怎麽就是不明白,感情之事,從無先來後到之說,即使你與素容相識在前,也並不代表她屬於你,她不屬於任何人,是因為她選擇了我,我才有資格求娶她,所以我們之間,從來不是讓或者不讓,還或是不還的關係,倘或她之前對你有半點心思,我絕不會與她有絲毫越界之情。”
    聞人己一臉“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的表情,諷刺道“你是聞人世家高高在上的少家主,我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二公子,是個人都知道怎麽選,事到如今,你何必得了便宜還賣乖,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聞人晉道“你這般說,既是侮辱了素容,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聞人己道“我這麽說怎麽了,難道不是這樣嗎對了,被奪走一切的不是你,每天活在別人陰影之下的人也不是你,你從來是爹娘的驕傲,小雅最厲害的兄長,容妹傾心追逐的晉郎,你當然清高,當然無辜,當然可以做你冰清玉潔的長公子少家主了有本事,你便將這一切都還給我啊”
    聞人晉沉思片刻,搖了搖頭,認真道“現在還不行,二弟,我並非有意與你爭搶,而是你多疑善妒,衝動易怒,本領卻不高強,還不足以承擔起少家主的重擔,若有朝一日你能改掉這些問題,再來與我說這個罷。”
    聞人己在他說出前半段話時就被氣得直翻白眼,又在他說出後半截話後連連嗤笑,道“聞人晉,你可真是個偽君子,嘴上說得好聽,卻又一樣都不肯答應,也是,誰會將到手的權色拱手
    相讓,
    ,
    我也不為難你,之前那兩個要求你就當我沒說,現在我隻提一點讓我離開。
    “你搶走了我那麽多東西,我也對你動過殺念,所以你我之間算是扯平了,隻要你肯放我走,這過往二十餘載的恩怨,從此便一筆勾銷,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聞人晉似乎沒想到他最後會這麽說,所以愣了一會兒,問他“你這是何意,就因為這些事,你便要與我、與聞人家一刀兩斷”
    聞人己道“我可不想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天天都是你們卿卿我我的畫麵,你不走,便我走,怎麽,這個你也不答應”
    聞人晉麵露為難之色,半響,道“二弟,你這個要求,不是我能答應的,往遠了說,你該回家與父親母親提,而不是在這裏跟我鬧脾氣,往近了說,你想一走了之,也得看兩位仙上答不答應。”
    說著,回過頭朝岑雙看去,見對方的視線也正落在他身上,便尷尬地笑了笑,道“舍弟頑劣,讓尊主見笑了不知,尊主除了讓舍弟給這位仙上磕頭賠禮外,還有其他要求麽,若是沒有,可否賠禮之後,讓晉先將之帶回去”
    岑雙從一開始便在觀察這兩兄弟的動作神態,確定聞人晉的確一無所知後,又見對方回過頭與自己說話,便似有若無地笑了一下,徐徐道“二公子是聞人家的公子,是聞人公子的弟弟,於情於理,本座都不會過多為難,隻不過,我不為難他,卻不代表在場因他受困的諸位道友能諒解他,聞人公子可明白”
    聞人晉被他的話一驚,下意識道“尊主這是何意”
    岑雙意有所指地往他身後看了一眼,見那人臉色重新白了回來,笑道“聞人公子可知,為何令弟如此急著離開你難道不覺得奇怪麽,在他對你提出的要求裏,離開這一項,居然可以與前兩點相比較,或者說比他口中的權色更為重要,你說,這符合他的作風麽”
    當然不符合。
    隻從方才寥寥數語,岑雙都能看出這一點,對聞人己的了解隻多不少的聞人晉,即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在岑雙如此明顯的提點下,又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聞人晉陡然轉身,遲疑道“二弟,你”
    岑雙在他身後道“聞人公子應該知道,與你們一同被抓過來的還有我忘憂城的半妖以及妖蹤密林的妖精,若我所料不錯,聞人公子一行人應當是遭遇了妖邪伏擊,那麽公子可知,我一眾下屬是為誰所擒”
    聞人晉沒有說話,說話的是周圍一眾豎著耳朵旁聽良久的其中一位修士,因著岑雙話中所指過於明顯,所以對方立即便答了上來“尊主言下之意,莫不是指修士”
    岑雙道“正是修士,且是貨真價實的修士,而非妖怪假扮,諸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
    見無人回答,岑雙便笑了下,繼續道“這意味著設局之人勢力之龐大,不止能對一眾妖邪呼來喝去,還與一眾世家修士有染。”
    此言一出,眾人皆
    驚。
    不管修士們是個什麽反應,
    事實就是如此,
    從炎七枝一行被修士圍攻,再到忘憂城小半妖被周圍凡人伏擊,且每一次都能逃回來一兩個通風報信就能看出來。對方的用意或許是想將髒水潑到無辜的凡人頭上,可岑雙卻迅速抓住了另一個信息抓走他部下的,都是實打實的修士。
    就算忘憂城的小半妖修為不夠,分辨不出厲害的妖怪化形,但炎七枝絕不可能分辨不出來,而且根據逃回來的半妖的說法,包圍他們的修士可不是幾個幾十個,那是成百上千的數量,在人間,比炎七枝厲害的妖怪自然有,但絕不可能有這麽多。
    那這麽多的修士都是打哪裏來的
    自然有大半出自修仙世家了。
    雖然這些世家修士大概率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所以小半妖們對他們並不熟悉,但這並不意味著十大世家就沒被滲入,其中最明顯的,便是那封信上的印章。
    能取出印章蓋在偽造的信件上,還能無聲無息地將印章放回去,無一不說明了那盜竊之人,在該世家中身份地位絕不會低,正因如此,之前文家主才會那般震驚憤怒。
    原本岑雙隻能據此推斷到這個程度,可三小妖炸毀出路一事,又讓他肯定了被困之人中潛入了不少細作,這細作既有妖怪,也有原本就被策反了的修士。
    被策反的修士自然不止聞人己一個,可聞人己卻是最先跳腳的那個,他跳得急切又匆忙,好似怕誰搶了他功勞一樣,態度異樣又明顯,以至於與他同樣被策反的修士藏在暗中,都不敢出來迎合他的話語,留他一人孤身作戰,豈能不落敗
    當然,聞人己的目的,或者說那個設局中之人給他下的命令,也在他一句句意圖明顯的話語中暴露無遺
    他要麽是在激怒岑雙,字字句句不是戳岑雙痛點便是惡意羞辱清音,為的便是讓岑雙一氣之下拋下這些修士,自己帶著妖怪們離開;要麽便是引導修士留下,故意用人與妖之間的矛盾綁架他們,企圖讓他們自願死在這白沙洞中。
    若是他們當中有一方中計,岑雙都要被按上一個“見死不救”的名頭,或者更直接一點,無中生有個“殘害修士”的名頭給他,甭管世家那邊信是不信,反正經曆這些之後,他們三方集議開不下去,是肯定的了。
    再從聞人己那自相矛盾的話語和行為看他常常前一句“我不要死”後一句就是“讓我去死”他理應是個怕死的人,卻做出一副要殉道的樣子,便說明他要麽知道其他離開這裏的辦法,要麽便知道如何在白沙中自救。
    當然,關於周圍修士中還有聞人己同黨一事,岑雙並沒有明言,他隻是將對於聞人己的懷疑詳細說了一遍,正因如此,才引得聞人己不得不為自己開脫。
    “胡言亂語”明明慌張到整張臉都白了,卻還強裝鎮定,辯駁道,“什麽怕死,就因為我說過一句不想和你們這群妖怪一起死,就怕死了我隻是覺得和你們死在一處惡心別忘了,我可沒有求著你們救我,是你們非要拉我上來的反倒是你
    妖皇尊主,口說無憑,有證據嗎”
    dquo7”
    清音點了點頭,將手中神劍遞給了他。
    迎著眾人不解的目光,岑雙伸手將劍接過,先是好奇地打量了兩眼,另一隻手也探了出來,指尖沿著劍身劃過,他這般動作,就好像當真隻是對這把劍感興趣而已,所以當他突然轉身一劍劈向聞人己時,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岑雙這一劍並不留情,盡管他無法全力使用這把認主了的神劍,但有仙君應允在前,這劍也極為配合他,所以這沒有法力的一劍斬下去同樣非同小可,地麵被劈出一道極深的痕跡,塵土飛揚得整個空間都是,此起彼伏的驚咳聲中,還伴隨著聞人晉驚慌憤怒的“二弟”呼聲,但這呼喊隨著塵沙落定,便戛然而止。
    原本聞人己站著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那一劍劈過去時,他不知利用何種法子逃了出去,不止沒有被劍劈中,還離開了這個地方。
    逼出聞人己的求生本能,自然也就有了他想要的證據。
    聞人晉整個僵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他抬手捂住臉,呢喃道“怪我,是我害了他,若非是我”
    後麵的話太過小聲,好似卡在喉嚨裏,所以岑雙沒有聽清。將神劍還給仙君後,他看向不知道想了些什麽,才能將罪過往自己身上攬的聞人晉,偏頭想了想,岑雙道“聞人公子不必憂心,令弟跑不了多遠,在進來之前,我之友人便在外麵設下了結界,外麵的人輕易進不來,裏麵的人嘛,也沒那麽容易出去。”
    聞人晉愣了愣,才從那種悵惘的狀態走出來,拱手謝過岑雙,又對著周圍修士表達了歉意,便去尋他弟弟了。
    岑雙定定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看著對方即將走入拐角,忽地想起什麽般,開口叫住了他。
    聞人晉回過頭,疑惑地看向他。
    那是真真切切的疑惑,也是實實在在的陌生。
    岑雙微笑道“聞人公子審問二公子時,不妨查查令弟近來見過什麽人,以及與哪些修士有過往來,若是聞人公子查到了什麽,不介意的話,也請知會本座一聲,畢竟本座也很好奇,那算計到忘憂城頭上的,究竟是何許人也。”
    聞人晉斷無拒絕之理,再次朝岑雙拱手,這次便徹底離開了。
    他離開之後,這些修士也沒多停留,說是去幫聞人晉找人,可誰知某些藏著一層身份的人,是不是去殺人滅口了,所以岑雙將盛落招了過來,吩咐他帶上妖蹤密林的小妖,暗中助聞人晉一臂之力。
    至於他自己,則帶著寒星與餘下半妖去到了暮幸被困的地方。
    清音並沒有與他們一起,在他們一同離開沙行洞後,便跟岑雙道了別,回散靈殿複命去了。
    岑雙明白仙人下凡有諸多限製,尤其是仙君這等初入職的小仙官,下凡辦事必然還有時間約束,所以也沒留他,隻是托他幫自己和天宮那邊打個招呼。
    岑雙
    說,不管是北寒漠地還是由三方集議牽扯出來的修士失蹤事件,歸根結底都是衝他來的,眼下修士已經救出,餘下的事情交給他處置便好,天宮也不必派人過來幫忙。
    清音點了點頭,並沒有詢問岑雙為何不自己上九重天說,隻輕聲囑咐了句“萬事小心”,便化一道白煙遠去。
    岑雙托腮瞧著那縷白煙消失的方向,瞧了一會兒,才想起聞人己還沒三跪九叩地給仙君道歉,而仙君似乎也忘了這件事。
    沒關係,到時候讓那出言不遜的小子給他跪,他代仙君受著就是。
    這麽想著,岑雙愉快地收回視線,不料一轉過頭,就看見腦袋湊得極近,一臉“我都懂”表情看著他的寒星。
    這隻來自妖蹤密林的妖王,擠眉弄眼地對岑雙道“尊主,依我看,妖後還是很在乎您的,隻要您往後少去見您的老情人,或者咱悄悄去,不讓妖後知道,妖後早晚會回來的,就是委屈了咱尊主,正是情致旺盛之時,卻隻能與十指為伴,可憐,可歎,可啊痛痛痛尊主輕點,輕點”
    岑雙麵無表情地從寒星身上踩了過去。
    寒星淒淒慘慘地叫了好幾聲,卻沒有得到岑雙半點回應,茫然抬頭,才發現尊主已然走遠,便迅速爬了起來,即刻跟了上去,獻寶一樣繼續給岑雙出主意“尊主,雖說您是從天上下來的,可誰不知道,您在天上待的時間屈指可數,所以您可能不了解那群神仙,才會想娶仙人做妖後。
    “神仙好是好,花容月貌身段妙,可惜那性子,又冷又強眼裏沒你時對你視而不見,眼裏有你時獨占欲又太強,所以咱做妖怪的都知道,和那群神仙嘛,玩玩就行了,能吃一個賺一個,認真可是萬萬不行的,所以尊主,若是您陷得不深,定要及時抽身,遠離神仙,方能左擁右抱,一展雄風哎喲痛痛痛”
    岑雙再度從寒星身上踩了過去。
    寒星委屈地在地上畫了兩個圈圈,畫完之後,很快振作起來,快步追了過去,不依不饒道“好罷,既然尊主被那位仙官吃定了,我妖蹤密林也會恭恭敬敬奉他為妖後的。
    “不過嘛,尊主,雖說妖後國色天香,但家花那有野花香,再美的容顏總會有膩味的那天,若您哪日玩膩了,便來妖蹤密林找我,我那邊什麽都不多,就美人多,到時候我就在外麵幫你放風說起來,尊主您是何時與妖後大婚的,我怎麽不知尊”
    岑雙停下腳步,笑吟吟轉過頭,溫和地看著他,說出口的話卻是陰森森的“再多說一個字,本座剁了你兄弟喂你弟。”
    寒星下意識往下一捂,那話也卡在他嗓子眼裏,不敢再吐出來了。
    之後的路程倒是安靜,一群妖精化成黑霧緊跟在駕雲的岑雙身後,沒用多少時間,便抵達了目的地。
    彼時暮幸已經清醒過來,但他傷重無法運轉法力,還被刀架住脖子,身邊的小妖也死的死傷的傷,再無半點脫身機會,見到岑雙時,除了惡狠狠地瞪他外,也隻能放點狠話了。
    暮幸道“陰險小人,
    這次是我技不如人,掉以輕心,你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dquo”
    暮幸卻顧不上他說的選擇,打從他說出那兩個字眼後,便傻愣愣地看著岑雙,好半響沒反應過來,囁嚅道“你你怎麽”
    “你是不是想問,我是怎麽知道傲天這個化名的,對麽”岑雙托腮道,“自然是因為小傲天,我是你的喬敷仙友呀。”
    暮幸“”
    暮幸“”
    岑雙看著他瞪大的雙眼,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不錯,暮幸,正是他之前在群芳殿外梅花宴上遇到的那個自稱“傲天”的仙人,因著偶人千麵在,所以他能清楚穿過假麵看到對方的真容,也正是因為他從一開始看到的就是對方原本的麵目,所以之前詢問小狐妖時,他才能一筆不錯地畫出對方的模樣。
    暮幸卻久久沒有從“我當初居然跟妖皇坐一桌,還當著妖皇的麵討論他很醜”的衝擊中回神,還是岑雙又問了他一遍,他才慢半拍地問“什麽選擇”
    原本在刷鍋準備燉暮幸的寒星也豎起耳朵,好奇尊主想讓暮幸選擇哪種死法。
    誰也沒料到他們尊主會說“第一,做本座的儡獸,跟著本座吃香喝辣,第二,被廢去修為囚禁忘憂城,每天可能連窩窩頭都吃不上,選一個罷。”
    寒星手裏的鍋都掉了,他似乎很是不平,可他還沒說什麽,便被岑雙一個眼神堵住,委屈巴巴地蹲到一旁畫圈圈去了。
    “太殘忍了”暮幸也很是不平,他覺得這個妖皇簡直喪心病狂,他從未見過如此殘酷之人,居然連窩窩頭都不給妖吃當下隻能含恨且屈辱地道,“我選第一個誒,等等,儡獸是什麽東西”
    岑雙卻是勾著唇,沒有給他“等”的機會,手中白色細線迅速纏上他的脖子,用行動告訴對方何謂儡獸。
    因著暮幸並不誠心,契約過程中還想反噬岑雙,所以被古法折磨得滿地打滾,到後麵還變回了原形,掉了一地的毛。
    岑雙踢了踢除了顏色和球球不一樣,幾乎和球球長得沒差別的灰毛球,又看了一眼滿地的毛發,似是可惜,道“多好的眼睛,原本可以安插在好多地方的,傲天,你真浪費。”
    灰球版暮幸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
    岑雙卻是不痛不癢,笑眯眯地將他收入儡獸空間。
    也是因為空間中多了暮幸這個意外之喜,岑雙才覺得此行不虧,畢竟他之前可不知道,惡妖錄上的第三惡妖,居然是無上魔淵跑出來的魔物。
    但這個意外之喜,好歹還有仙君的解釋鋪墊,岑雙也在暗中考慮了一段時間才決定將之收為己用,而另一個意外之喜,可就真的來得猝不及防了。
    那是在他契約暮幸不久之後,他的耳邊突兀傳來一個隻有他能聽到的,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沒有一點感情色彩地道已獲取更新密匙,您正在追的仙跡豔事第三卷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