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怎會是他(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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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仙一案後,那本女帝陛下之孽海十二緣的結局,柳扶微還專程去翻看過。
    女帝陛下因始亂終棄被南妃蕭辭關在地宮之中,不見天日,顛鸞倒鳳。可床笫一旦摻入了恨,纏綿也如煉獄。她恨他剝走自由狠話說得越絕,他用盡一切手段令她自尊瓦解沉溺愛欲直到最終,她用當初定情金簪刺穿了他的喉嚨。
    柳扶微曾為這個故事唏噓不已,如何想得到有朝一日此情此景竟也會落到自己身上
    或許更讓她無法接受的是,他是太孫。
    抗拒是本能反應,哪怕她根本無法掙脫。
    恍惚間,身體某處塵封的記憶像被什麽給撬開,前世被鎖在水牢深處的那一幕撲襲而來四肢被鐵鏈束縛,水中雷狀物一次又一次鑽擊她的心,而那個如煙塵一般的膝朧魅影從身後箍住她,在她驚呼中任意愛撫,口中輕念“飛花,待罪業洗清,你我都將脫胎換骨”
    柳扶微陡然發起抖,眼淚大顆大顆滾出眼眶。
    司照停手。
    聽她啜泣如斷裂的音符,卻未嚎啕出聲,心下一慌,忙將她抱上床榻,冰涼的手撫上她的額和脈,分不清誰抖得更厲害。
    她還當是要繼續行那種事,不覺睜著大眼。
    猝然間吃痛,她尖利的指甲刮破他心口鑒心台上他自取心頭血,傷口始終未愈。
    司照看她另一隻手攥著自己的衣襟,寫滿拒絕的表情滲入眼底眼淚怎麽止都止不住。
    沒想到她竟如此抗拒自己,他眸色一黯。
    但還是強行將她手腕摁在身側,一根一根手指掰開,同她十指相扣。
    下一刻,垂下眼,覆住她的唇畔。
    這一吻,不同於剛才,輕得像羽毛輕拂,托著她下巴的指尖也輕。
    一股暖流灌進身體,她在淚眼迷蒙中看到唇間一縷淡淡熒光,不同於之前他用內息疏通她的淤脈。
    四肢百骸漸漸溫暖,堵在胸腔的哽咽終於有了宣泄口,她“嗚”一聲哭出來。
    他倏地鬆開。知是自己將她嚇壞,想伸手,指腹快要挨到她的頭發時,僵在半空。
    隨即握拳收回。
    她這會兒身體也恢複了力氣,想起自己衣不蔽體,拿被褥將圍起來,低頭時才發現自己指尖已多出了一個銀環。
    原來方才他是給自己戴回脈望。
    她詫然抬首,四目相對時,屋中燈燭又滅了一盞。
    他聲音低啞著“你陽氣耗損過甚,需靈力滋補。脈望,今夜暫戴。”
    柳扶微有些沒回過神“那就一直讓我戴著不就”
    “脈望能渡你靈力,也會損你命格,之前你有功德護體,功過可抵,但若長戴,成為魔器的寄生”
    “功德”柳扶微吸了吸鼻涕,“我哪來功德”
    她哪知他早已將三千功德悉數渡送於她,今日這微末功德是他近來抄經所
    攢。
    “那殿下剛剛,並非是要輕薄我,而是在渡送我功德麽”她話音還有些抖,顯然還處在嚇壞的情緒中,“殿下方才所說都在嚇唬我的,對不對”
    司照下頜線緊繃著。
    那些狠話或多或少是想嚇唬她,但不擇手段霸占她的念想更是真。
    但他從未見過她哭成這樣。
    也許今日他隻是仁心初失,尚能勉強找回理智,但日後
    不,哪怕此刻她蜷縮在被子中,單薄的肩輕輕聳動,眼尾處水色彌漫,明明孱弱如小獸,他的念想仍然絲毫不減,隻有更甚。
    “不是嚇唬。”他精致的眉骨微抬,凝望她的眼神裏仍摻著難以自控,但身體始終極力克製著,“不要心存僥幸。”
    柳扶微僵住。
    他闔眼,逼自己起身,踱行兩步,“另外,慟哭傷身,不許再哭了。”
    她眼淚本已止住,聽他說“不許哭”,鼻尖又有些酸“你惹我,又不許我哭,殿下怎麽次次都這樣不講道理”
    他回眸。
    此情此景,同玄陽門種情絲繞那次,竟有舊事重演的既視感。
    他可恥地發現,他在為她的始終如一的惜命而慶幸。
    如若不然,他又怎麽可能關得住她呢
    他想回頭寬慰,又唯恐被她看到自己的心軟,垂在身側的手捏緊,他終沒再說什麽,道:“今夜,我會留宿在此,天亮之後來取脈望。”
    燃了燈方離去。
    柳扶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那麽一瞬間,竟覺得要被暗夜所埋葬。
    她忘了為自己委屈,怔了好半晌,才想起喚阿蘿給她打一桶洗澡水。
    阿蘿方才在屋外,早就被右衛的陣仗嚇到,再看柳扶微眼角哭腫,更是傻眼“小姐,太孫殿下對你”
    “我犯病,殿下救了我。現在沒事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上輩子在冷水裏泡了太久,柳扶微最是畏寒。
    唯有被暖意包裹時,心緒才能稍安,腦子也才轉得動。
    方才想到方才種種,她耳根一燙,忍不住將整個人埋進湯池裏。
    自是氣極、怨極、羞極。但最氣的是,她發現她並不抵觸殿下的觸碰。
    不同於記憶深處那雙恐怖的手。
    殿下待她再凶,但骨子裏總還是給她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當然得先忽略那些危言聳聽的話。
    柳扶微在水中憋了好半天,出來時隻覺得自己好像要燙成煮熟的蝦米。
    這,便是失去仁心的殿下麽
    與她事先設想太過不同了。
    她最壞的打算中,殿下會在知道她聯合袖羅教將她當成妖道打入監牢。
    但他沒有。
    她也不是沒想過,他會與自己一刀兩斷,任憑自己自生自滅。
    也沒有。
    他居然還願娶她為妃。
    誰不愛自由。一心想要圈禁她的太孫怎會不讓她心生畏懼
    但是,當她左搖右擺想要一逃了之時,有一個人這樣死死拽住她,恐慌的同時,內心深處竟產生一絲隱秘的安全感。
    她的人生,從來、從來沒有被任何一個人這樣堅定地選擇過。
    柳扶微認命地將腦袋往後一靠。
    左右這婚是逃不成了。
    太孫殿下捏碎漏珠,席芳他們應該知道了。
    袖羅教應該會暫時撤離吧。
    雖然想過去,席芳他們尤其橙心必要暴跳如雷。
    不過誰讓她是教主呢
    罷了。
    就算今日真給她逃成了,殿下也已經輸了賭局、失了仁心,那麽,她又何必要擔心同他在一起,會不會害他更慘呢
    隻是,日日魚水之歡這種事未免還是
    她哪怕想得再開,總也不能接受這一世累死在床榻上吧
    咳,雖然是比被脈望剝成一具行屍走肉好接受點兒
    啊不對,阿微啊阿微,這種想法太過危險你忘了剛剛太孫殿下有多可怕麽
    所謂囚禁,一日兩日倒也罷了,若是天長地久一飲一啄皆依附於另一人
    柳扶微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行。
    絕對不行。
    不逃婚,絕不代表她認命。
    殿下的心魔還是要盡力去解。
    眼下最大的阻礙是風輕。
    若說今夜之前,她還對風輕所為抱有困惑,今夜之後,她反而明晰不少。
    她身上被下的禁製,恰恰是在阻擋她向太孫解釋的機會。
    包括鑒心台,風輕突然出現,取她心頭血欲昭天下,細細思量,這豈非是要給殿下戴個大大的綠帽子
    柳扶微倏地站起身,將來添水的阿蘿都嚇一跳。
    “小姐”
    “我可真蠢被耍得團團轉”柳扶微兩眼發直,忽爾一笑,“居然現在才想明白”
    “啊”
    風輕要她當啞巴,無論目的是什麽,端看結果就是要在她與殿下之間製造裂縫啊
    柳扶微心髒怦怦直跳。
    她意識到自己想要讓太孫主動道明的想法也是錯的。
    若是與賭局有關,太孫殿下身上很可能也有類似的禁製。
    所以當時他才會說,等大婚之後才能坦言。
    大婚就是關鍵。
    可是,她身上尚有道契,就算她現在乖乖的等著嫁給殿下,真到了新婚之夜,甚至是大婚之後,若再受風輕控製,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做什麽不該做的事,那豈不是必輸之局
    柳府外右衛軍嚴陣以待。
    這兩日太孫雖以雷霆手段暫克住太子黨,朝中諸臣仍有蠢蠢欲動者緊盯著這場大婚。
    果不其然,柳府外的屋舍仔細盤查過後,
    搜到了臨時駐紮的痕跡。
    發現時,人已逃脫。
    副將驚詫不已,“衛中郎,這些”
    “殿下說是袖羅妖道。需謹防太孫妃被劫。”
    東宮右衛戒嚴加倍一會兒太子黨一會兒國師府,如今連天下第一大妖道都要來劫人,這太孫妃到底是何方神聖
    衛嶺更擔憂殿下。
    司照連日不眠不休,今夜來,實是擔心柳小姐的安危,還專程去取了補元的丹藥。
    未曾想,秘密夜談成了明闖,驚動柳府不說,殿下居然還從柳小姐閨樓中走出來,渾身淋濕不說,麵色說是修羅閻王也不為過。
    衛嶺忙命人去給殿下更衣。
    怎料褪下衣裳看他身上的咒文已現殷紅之色,宛若刀痕,觸目驚心。
    “殿下,這是”
    司照神色晦暗不明。
    咒文與心魔息息相關,方才他氣血攻心,強行運氣將欲望強行壓下,想不到竟到了倒行逆施的程度。
    喪失仁心的身體,意味著失去消解欲望的能力可她,她卻是那般不願與他親近。
    衛嶺不明所以“殿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司照沉默更衣,不答。
    不留神,金絲香囊從濕衣衣兜內丟出來。
    他本不願去撿,但看了片刻,還是彎腰拾起“風輕很有可能已經複生。”
    衛嶺難以置信“賭局未定,且太子也已那墮神怎會有能力”
    但見太孫背上的咒文,以及今夜種種異狀,醒過神“難道賭局已經”
    “輸了。”這兩個字,似透著痛感。
    “柳小姐她不是都要嫁給殿下了是不是她和您說了什麽”
    司照將那被捏得扭曲的金絲扣慢慢打開,致幻香丸被他丟到一邊“不重要了。”
    他看著窗戶外的雨絲,瞳仁泛著偏執的色調“也許賭輸,本就是我的宿命。”
    衛嶺一時啞然。
    他自幼為太孫伴讀,深知殿下孤寂之心,此次自太孫回長安一路相隨,豈能不曉得殿下有多麽喜歡柳小姐
    可現下殿下卻說柳小姐不喜歡他。
    雖然衛嶺私心裏常常覺得那柳小姐待殿下的態度飄忽,相較於殿下待她,是不能比。但要說她絲毫不心儀殿下,他竟覺不信。
    但殿下身上的咒文又委實重了
    司照定了定神,道“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風輕轉世。”
    衛嶺難免膽顫“到底是神明,當年區區殘魂都險些禍世,若然轉世”
    “轉世即為凡人之軀。未能示於人前,應是羽翼未豐。神燈再現,很有可能是他想要重煉神軀,若能在此前將其身找到,應可阻之。”
    衛嶺聞言道“若是神燈的話,是否需大理寺協辦畢竟隻有左殊同的如鴻劍可滅神燈之火”
    話說到一半,想起左殊同是殿下最為介懷之人,“抱歉
    殿下,我”
    司照默半晌,道“是該見了。”
    衛嶺隻覺得司照話裏有話,尚未領會其意思,忽聽汪森等人急急闊步而來“殿下,不好了。太孫妃就是柳小姐她,想要出府,我們的人攔不住啊”
    爬牆
    話都說到這份上,她還惦記著要逃
    司照當即穿廊而過,院牆下的她一眼撞進他泛紅的眼底。
    竟還穿著如此單薄
    尚未消退的戾氣再度上湧。
    下一刻,將她手腕拽住,這一握,指力幾乎要掐進她的肉裏。
    她吃痛驚呼,未及開口,人已被他扛上肩,眾目睽睽之下抱回屋中,重重放到床上。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柳扶微,你是在挑戰我的底線麽”
    柳扶微搶聲道“我並未要逃我是想去找你的。”
    “找我”
    “道契在心,心不由己,就算我嫁給殿下,也難保他日不會再逃啊。”
    他愣住。
    她知這麽說,也許又會觸怒他,仍鼓起勇氣迎上他淩厲執拗的眼,“所以,殿下帶我去解道契吧”
    如果不能將風輕二字說出口就該想辦法走到風輕的麵前。
    “殿下在鑒心台上見到的那人,帶我去見他”她漆黑的眼在睫毛的掩映下亮起,“我會當著殿下的麵,解開道契”
    以及,她也要看一看,這個坑了她兩世的墮神,究竟是誰。
    二更
    濃霧暗雲壓城。
    馬車駛出柳宅時,雨勢又大了起些。
    車內,司照半靠於壁,眉心微蹙,闔眸小憩。
    柳扶微坐於另一側,正皺著眉研究束在她腰間的縛仙索
    這玩意兒在玄陽門那回就差點沒把她勒岔氣,這次境況嚴重許多,萬一風輕把她是飛花的過往統統抖落出來,太孫殿下一氣之下把她勒死,那豈非死得太冤
    柳扶微一顆心七上八下。
    殿下那會兒聽完,本就無甚溫度的臉色又覆新霜。
    以為他不會同意,誰知他思忖須臾,就一言不發地帶她上了馬車,問他去哪兒也不吭聲,倒是不忘給她多加這一道縛仙索,儼然是擔心她使詐。
    她自是身正不怕影子歪,但眼看著大隊右衛軍一起同往,難免有些犯慫。
    這想法固然是化被動為主動,但還沒來得及同飛花商量呢。
    也不知那風輕轉世究竟是誰會是個什麽形態是青澤那樣的麽會不會偷偷養著很多青麵獠牙的怪物
    雖說有殿下在
    柳扶微靜靜看著司照的睡顏。
    他淋濕的頭發半散下來,麵容上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倦怠,即使閉著眼,繚繞在身上的沉鬱之氣仍舊濃稠。
    夢中的他始終握著縛仙索,指節泛白,柳扶微情不自禁地伸手覆上。
    怎知一湊近,腕間一疼,被他反握。
    指尖冰得像一捧即將融化的雪。
    本作者容九提醒您最全的人間無數癡傻酷盡在,域名
    他的睫影濃黑“不是讓你睡會兒。”
    “我不累。”
    他慢慢鬆開手“不累稍微碰一下就軟成泥的是誰。”
    他管那叫稍微
    柳扶微臉頰起了一陣羞紅,心情頗有些複雜道“我,我之前就在書裏看過,像你們這樣的皇室勳貴,早在束發之年,就會有進禦的宮女來教習如何延綿後嗣以殿下之能,想必也是觸類旁通”
    “我沒有。”
    “嘁。我才不信,你明明懂”
    她之前就想說了,兩次強吻都被他狠狠把控,脫衣裳也堪稱嫻熟。
    司照應是聽懂了她未盡的話“邪魔外道常流連在章台娼寮之所,我在大理寺三年,你覺得我什麽沒見過”
    她心裏信了,嘴仍微微發澀“章台娼寮之所,那自是如花絕色應有盡有了”
    “你以為我是你”他瞟來的眼神如冰鏢。
    前一刻還張牙舞爪的小貓,瞬間佯作老實。
    司照喉頭上下一滾。
    她又豈知,早在回長安前,她就常常入他的夢。
    初時還當是情絲繞作祟,後來又以為是情根被奪之故今夜方知,原來她一早就還了情根。
    他心裏又起了慍意“論風流我自是比不過教主你,小小年紀就同人私結道契,又到處奪人情根。”
    “”
    柳扶微張了張嘴,想起今夜是自己說要解道契,竟像是承認自己從前真和某人行過什麽苟且之事。
    這可真是做了回大冤種。
    忿忿不平之餘,又覺得比起和人私定終身,道侶是風輕這一事實居然更駭人一點。
    她情緒陡然低落,一下子靜下來。
    待行駛一陣,他打破靜謐道“微微。”
    他就坐在窗口,臉上的光影變化著,使他身上覆著頹喪的冷感。
    但他說“等解除道契以後,你的心,就裝我一人吧。”
    柳扶微眸光定住。
    有那麽一時片刻,她幾乎覺得他的話音溫潤如初見。
    尚未回應,忽聽馬車外衛嶺道“誰人攔駕”
    馬車驟停。
    右衛軍眼看宵禁時辰有人當街冒雨而出,紛紛拔刀。
    這時,就聽來人沉聲道“未知車中之人可是太孫殿下”
    熟悉的聲音驟然滑來,柳扶微心頭一震,連忙掀開簾子一角,竟然行到了左府外的那條街巷。
    柳扶微心頭哀呼一聲倒黴。
    怎麽就在這碰上了
    左鈺也是夠夠的了,漏珠那一茬還沒來得及圓呢,怎麽就自己撞槍口來了
    她忙看向司照“殿下,我們今夜還趕時間呢,要不先走”
    司照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要解除道契麽”
    “是啊,所以”
    “人不是已經來了”司照道。
    柳扶微有那麽一個瞬間的反應不及。
    雨水劈裏啪啦打在車頂上,一陣密,一陣疏。
    於她,如天地突然啞了嗓。
    司照掀簾。
    雨幕中,來人頭戴箬笠,身著蓑衣,看這架勢應是正準備出門。
    衛嶺看殿下邁步下車,忙下馬打傘。
    左殊同亦下馬上前。
    他本該行叩拜之禮,卻隻鞠了一禮,衛嶺等右衛皆麵露不滿之意。
    “左少卿這是要去何處”司照暗了眸,聲音施壓“莫不是去營救太孫妃”
    左鈺“殿下言重。”
    司照“她就在車裏。”
    話音落下時,濕潤的霧氣裹著水珠吹拂在柳扶微的臉上,涼意喚回幾分清醒。
    心髒開始劇烈跳動。
    她看向左鈺,雨霧中的剪影朦朧,一如既往地清冷。
    但她覺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箬笠蓋住了左鈺的眼神,隻看他唇線微微一抿“雨大了。
    “殿下若不嫌寒舍簡陋,可否帶舍妹進來避一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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