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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這個名字玉骨給我說過，沒想到藍雪也知道。
    藍雪接著說：
    “它是四無道人傳給自己門下弟子的一個長生秘法……”
    不懂就問：
    “誰是四無道人？”
    “他是闡教十二金仙裏的一位，也叫黃龍真人。”
    我又問：
    “他到底叫四無道人還是黃龍真人？”
    藍雪像訓斥不聽話的學生一樣眼睛一瞪：
    “你先聽我說完。”
    我閉了嘴。
    “四無道人是十二金仙裏最沒用的一個。他無法寶，無徒弟，無道行，無勝績，被稱為四無道人。後來他拜元始天尊為師，天尊見凡間沒有人給他供奉香火，就授它一個千魂萬魄養丹局，以凡人最想要的長生為誘餌，讓他收凡間的人為弟子，好受香火供奉，在仙班裏有一席之地。”
    不懂，繼續問：
    “這個……這個是真的嗎？元始天尊應該是正統的神仙吧？怎麽會用死人養丹這麽陰邪的東西？”
    “真正的千魂萬魄養丹局是仙家的秘術，不過到了民間，在一代又一代的演化中，它早已經變了味，成了今天的化屍洞。”
    “你說的一代又一代，我可是一代都沒參與過，你還是別指望我能給你幫忙了。”
    “哼，”
    藍雪冷笑一聲：
    “你是沒有參與，不過你的老祖宗，可是用了整整八十一代人，才做出這個化屍洞的。”
    我張大了嘴。
    化屍洞是我的八十一個老祖宗弄出來的……
    那化屍洞裏的八十一個黑影……
    難道那些詭異又腥臭的東西，竟然是我的老祖宗？
    玉骨說是我破壞了化屍洞的風水，讓本可以吃到鱉丹的它們不能收魂，變成了那樣一堆東西，那我豈不是殺了我八十一個老祖宗的劊子手？
    我想不下去了。
    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就算我沒有出息，沒有本事光宗耀祖，但我也不能背負這麽大逆不道的惡名吧？
    萬一這世上真的有生死輪回，那我到了陰曹地府，不被小鬼纏住，也會被我家老祖宗揍的一死再死。
    “你這故事編的，連上古的神仙都拉出來了。你不用說了，我不會相應的，這也太扯犢子了。”
    “真正扯犢子的人不是我，是最後一個養護化屍洞的人。他為了保證自己吃到鱉丹複活，就給前邊八十個人做了一個死局。”
    是地下的空氣太稀薄嗎？我怎麽感覺頭這麽暈，這麽脹？
    “你是說……”
    “我是說，你的第八十一個老祖宗，殺了你前邊八十個老祖宗。”
    我盤腿坐在地上，低著頭對藍雪勾勾手：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藍雪看我坐在地上，也盤腿準備坐下。
    一個特別有眼力見兒的壯漢拿了把椅子過來，被藍雪推開了。
    “五福，其實你不是高家村的人，你的祖籍在一個叫開明東的地方，那個地方在山海經裏有記載，是巫醫最早的發源地，那裏的人都是巫醫，而且都有不死之藥。”
    “他們的不死藥，都是用化屍洞養出來的？”
    “不是，巫醫的門派和分支有很多，大家煉藥的方法也不一樣。不過，你們這支用的方法，就是用化屍洞養丹。”
    “然後呢？”
    “煉一個長生丹，是需要很多代人去努力的。不過一旦煉成，所有參與煉丹的人都能長生。”
    藍雪的話在這裏出現了一個問題：
    “都能長生？那為什麽我最後一個老祖宗，要殺了我前麵八十個老祖宗？”
    “因為這個藥大家平分了吃可以長生，一個人吃就可以升仙。”
    “嫦娥奔月？”
    這個故事太離譜，以至於我說這四個字的時候，沒有一個音是準確的。我像是被人掐住喉嚨的鴨子，聲音又高又跑調。
    藍雪點點頭：
    “是。”
    “那你……那你挖化屍洞，就等於刨我家祖墳吧？”
    藍雪“噗嗤”一聲笑了：
    “你也參與了。”
    “這能一樣嗎？我是被你騙來的。”
    藍雪很親密的向我靠過來一點：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要騙你下地？”
    我“噌”的往後挪了一屁股，說：
    “這個等會想。你先告訴我，我最後一個老祖宗，是怎麽殺了我前麵八十個老祖宗的。”
    藍雪瞟了一眼我和她之間的距離，輕輕撇了撇嘴，坐直身子說：
    “也不算殺，他隻是在你前八十個老祖宗要出來的地方，給他們設置了障礙，將他們困住出不來。”
    “那些拐彎？”
    “對，你的老祖宗們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人，他們是死僵屍。僵屍隻能直行，不會拐彎，所以你最後一個老祖宗才想用那種缺德的地形，把他們困死在裏邊。”
    我點點頭：
    “很好，故事很精彩。藍老板編這個故事，應該費了不少腦子吧？”
    藍雪神情一頓，問我：
    “什麽意思？”
    我也學藍雪剛才那樣，“哼”了一聲：
    “你沒進過化屍洞吧？不知道那裏麵有八十一個拐彎吧？如果我最後一個老祖宗想殺前麵八十個人，那他為什麽給自己也設置了障礙？”
    我給藍雪來了個絕地反擊。
    我看你這個故事還怎麽編下去。
    沒想到這根本沒有難倒藍雪，她隻是微微一笑，就接著說：
    “我不是給你說了嗎？化屍洞的另一個名字叫千魂萬魄養丹局。這個局是元始天尊做的，自然不能被隨便改換。如果局被破了，長生丹也養不出來。所以你最後一個老祖宗把局做全了，但是他本人卻不在這個局裏。”
    “他去哪了？”
    “他把自己隱藏在牆壁裏的死人堆裏，等時候到了，就會出來吃長生丹。”
    “怎麽才能知道時候到沒到？”
    我心裏有點忐忑。
    鱉丹已經被我吃了，如果時候沒到，那我吃的就是個半成品，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沒法知道了，化屍洞被你最後一個老祖宗重新布置過，最後的結果，隻有他一個人能知道。”
    我沉默了。
    我最後一個老祖宗不可能知道結果了，因為鱉丹被我吃了。
    “五福，”
    藍雪見我不說話，很親昵的叫了我一聲，說：
    “你是開明東巫醫派最後的傳人，化屍洞又是你家老祖宗的傑作，所以取鱉丹這件事，除了你，沒人能做。”
    我搖搖頭：
    “我不是巫醫，我什麽也不會。這些東西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取鱉丹。”
    藍雪目不轉睛地看著我，我也毫無畏懼地看著她：
    “你看我也沒用，你知道的比我多了去了，你應該知道怎麽取鱉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