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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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第一道石門前,我把五爺爺抱下來用衣服裝好,再緊緊的捆在背上,朝地裂縫處走去。
    膏藥負責拿鬼璽和那個沒用的石鎖,還要照顧藍雪,走在我身後。
    遠遠的,那個跪在地上的鬼差背影出現了,最開始出來的兩個小鬼王正哭哭唧唧的圍著它上下飄浮。
    我們矮下身子,悄悄從旁邊繞過,卻找不到地裂縫了。
    難道是我們出來的方向錯了?
    我回頭看看鬼差。
    沒錯,我們就是從這裏進來的。
    地裂縫合攏了?
    這個倒有可能。
    它既然能打開肯定也能合攏。
    這下遭了,如果它真的合攏了,我們怎麽打開它?
    我仔細回想它之前打開的情況。
    我們三個隱身,南柏山的人追過來,有個人踢了踢它,那些人死了,血流了過來,然後地裂縫打開了……
    難道它打開的關鍵,竟然是人血?
    我開始頭疼。
    這地方,除了我和膏藥還有藍雪,哪裏還有人?
    膏藥背著藍雪踉蹌過來,兩問我怎麽不走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說:
    “出去的路,沒了。”
    膏藥放下藍雪,在地裂縫處摸了又摸,最後搖搖頭說:
    “合的真嚴實,連一絲風都感覺不到。怎麽辦啊五哥?”
    我閉著眼睛,手指揉捏著眉頭,沒說話。
    不知道怎麽說,我弄不來人血,膏藥和藍雪一樣弄不來。
    沒招了。
    隻能找玉骨。
    “玉骨,”
    我語氣輕柔,滿臉陪笑:
    “隻要從這裏出去,我就可以給你買衣服了。”
    我說的很委婉。
    玉骨給我裝糊塗:
    “那你出去呀。”
    “沒有路。”
    我繼續陪笑……也不知道玉骨能不能看見。
    玉骨“哼”了一聲:
    “你剛才不是已經想到打開它的辦法了嗎?”
    “你是說用人血?我亂猜的,不知道對不對?”
    玉骨說:
    “對,也不對。”
    “怎麽說?”
    “用人血是對的,但是能打開地裂縫的是你身後的鬼差,你要讓它以為外麵有血進來,這樣它才會打開地裂縫。”
    我拿起刀開始在身上比劃,心裏卻有點悲涼。每一次,不管是救別人還是救自己,我都是拿自己開刀。
    “要多少血?”
    “不多,一點點就夠了。”
    我心裏不忿,說話就有點衝:
    “一點點是多少?一滴還是一……”
    我想說一盆,忍了一下沒敢說出口,萬一玉骨說一盆,我總不能真的放一盆血出來。
    “一滴太少,抹上巴掌大一片就夠了。”
    把血在地裂縫下抹好,我提著刀後退幾步,緊張的注視著地裂縫。
    一想不對,打開地裂縫的是鬼差,我又回頭去看它。
    它沒有動靜。
    我悄悄問玉骨:
    “是不是血太少?”
    “不是,它就是反應慢,你等一會。”
    等了一會,鬼差還是沒有動靜,但是地裂縫卻悄無聲息的打開了。
    我還以為它會站起來推一把,或者伸出巨大的胳膊腿按個機關什麽的,沒想到人家玩的這麽高端,直接來了個意念式開門。
    下一步,就是麵對劉壺壺了。
    藍雪一看地裂縫打開了,一猛子站起來就往外衝。
    膏藥往前一撲就去拉藍雪,沒拉住,藍雪已經出去了。
    還沒等我和膏藥追出去,就聽見藍雪在外麵“啊”的慘叫了一聲。
    “你摔倒了嗎?”
    膏藥大聲追問,
    等我和膏藥追出去才發現,藍雪已經被劉壺壺抓著頭發,拿刀抵在脖子上了。
    所以那句話怎麽說的?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
    自己人主動上門做人質,這仗怎麽打?
    膏藥急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不是劉壺壺的對手,拿著刀就往上衝。
    劉壺壺一看膏藥準備撲過去,薅著藍雪的頭發就往後退,疼的藍雪又開始“嗷嗷”慘叫。
    “放開她。”
    膏藥憤怒的像鬥牛場上的牛,脖子上青筋暴起,臉漲的通紅。
    劉壺壺青白的臉皮上,血紅色的小眼睛老鼠一樣機警。他咧著嘴,表情謹慎又凶殘,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和膏藥。
    膏藥大喊:
    “劉壺壺,你他媽有本事衝我來,要說打架,你小子從小就不是我的對手。”
    劉壺壺的眉心皺出一個深深的川字紋,不停的打量著我和膏藥。
    “劉壺壺,你……”
    膏藥還想再說什麽,被我拽了拽胳膊製止了:
    “他好像不認識我們了。”
    分別十多年,幾個曾經的少年都已經長大成人。如果不是特別熟悉,誰又能在第一時間,還是在這種地方認出彼此?
    尤其是劉壺壺。他一個人在地下生活了這麽多年,可能做夢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還能見到人,而且是熟人。
    過了好久,劉壺壺眉心的川字終於鬆散下來,臉上的表情也由原來的謹慎凶殘,變成了一種怪異的,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的樣子。
    緊接著,他的嘴裏就發出一連串“嗬害嗬害”的聲音。
    膏藥眼睛盯著劉壺壺,隻把腦袋朝我這邊偏過來一點:
    “五哥,他是在笑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在表達自己的情緒。
    至於是開心還是生氣,還是別的什麽,我就看不出來了。
    劉壺壺還在“嗬害”,整個人看上去像癲狂了一樣。抵在藍雪脖子上的刀也不停的晃動,看的人提心吊膽。
    突然,劉壺壺拿刀指著我,嘴裏發出一聲“斧。”
    緊接著,他就開始不停的“斧斧斧斧斧斧斧斧……”起來。
    我和膏藥都懵了,不知道他在“斧”什麽?
    最後,還是玉骨提醒了我:
    “他是不是在叫你的名字?”
    我恍然大悟。
    他應該是想叫五福,但是太久沒說話,他的語言功能已經退化的差不多了,所以才會把“五福”,發音成“斧”。
    我試著和他說話:
    “劉壺壺,是我,五福。”
    劉壺壺猛點頭,嘴裏說的還是“斧”。
    “劉壺壺,”
    我試著往前走了一步:
    “把這個女人放了。”
    劉壺壺低頭看了看藍雪,又抬頭看我,好像是聽懂了我的話。
    但是他的反應卻讓我心頭一緊。
    他的臉上露出一種陰邪的笑,長滿黑斑的牙齒相互摩擦著,手裏的刀再一次抵到藍雪的脖子上。
    一縷鮮紅的血絲順著藍雪的脖子流了下來。
    藍雪又疼又害怕,還不敢出聲,隻能咬著牙嗚咽。
    “劉壺壺,”
    膏藥頭上的汗下來了:
    “你要是餓了想吃人,你吃我,我比她肉多。”
    有那麽零點零幾秒,我都想做個女人,去享受膏藥這種願意拿命去愛一個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