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羅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麽說，一雙鳳目都瞪大了
    “不吃？你再說一遍？”
    我笑了，這口氣，跟小時候我媽威脅我不吃飯就要挨打一樣。
    我繼續搖頭
    “不吃。”
    我看見姑羅的手指動了動，大有一種想扇我一巴掌的意思。
    為了防止她真的動手，我連忙解釋
    “實在是肚子太脹了，上一個吃掉的還沒消化，真的吃不下去。”
    姑羅說
    “我給你的不竭湯為什麽不喝？”
    我拿出那個小杯子
    “喝了，但是它隻能讓我不惡心，不能消食化積啊。”
    姑羅抬手，眼前出現一堆瓶瓶罐罐，她拿出中間一個朱紅色的瓷瓶遞給我。
    我不用想都知道，這肯定是幫助消化的藥。
    但是我不準備吃。
    於是我擺擺手
    “不用了，我自己能消化，就是需要點時間。”
    我一邊和姑羅說話，一邊偷眼看男人。隻要他和胡蘿卜的反應一樣，都慫了怕了開始求救了，我就不用吃他了。
    因為他比胡蘿卜還惡心，他手上濃稠的血汁看的我直反胃。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後麵還有三千百八多人，我完全可以選擇不吃他。
    姑羅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突然就抬手揮向男人，又是一個抓握的動作，男人就化成一股蒸汽樣的東西。
    那股蒸汽穩穩當當地浮在空中，顏色紅中帶黑。在它不停地翻翻滾滾中，還是有黑斑在遊動。
    姑羅看著我，又是那種平靜有力的眼神
    “五福，我說過，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吃這些東西。我不勉強你，是因為入鬼道是你必須要走的路，而不是我強加給你的。”
    我沒吱聲，心裏卻對姑羅的話進行了反駁。
    你這麽急吼吼的，又是送湯又是給藥，還親力親為的把這些人變成惡物給我吃，這和強迫我有什麽區別嗎？
    但是這些話我隻能想想，不敢說出來。
    姑羅抬手間的本領，不敢說毀天滅地，但是對付我絕對夠了。在我還沒有實力和她對抗前，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
    我看著那股還在翻滾的蒸汽，眼睛一閉牙一咬，就吸溜進肚子裏。
    不竭湯喝了，幫助消化的藥也吃了。雖然生理上沒那麽難受了，但是心理上的膈應還是讓我臉色慘白。
    外麵有人開門，姑羅眨眼就把我戴到手腕上。進來的警叔叔看著地上的死人，欲言又止
    “這個……”
    姑羅拂下衣袖把我蓋住，說
    “我的破魂器隻收那些異變後的人，至於這些普通人就交給你們處理吧。”
    破魂器？姑羅說的該不會是我吧？
    警叔叔叫人進來處理現場，姑羅卻催著他，讓他繼續帶自己去見那些身上有屍魂香的人。
    警叔叔說時間太晚，讓姑羅先休息，明天再去。
    姑羅拒絕了警叔叔的好意，堅持要現在去。
    我理解姑羅，畢竟時間緊，任務重，一天二十個人的硬性指標不是那麽好完成的。
    警叔叔最後還是帶著姑羅去了。
    姑羅把之前對付胡蘿卜和三個男人的把戲玩的越來越順手，幾乎是三言兩語就能激發出那些人最大的惡念。
    姑羅已經不指望我能主動進食了，而是直接把那些人化成蒸汽，像推一樣推進我嘴裏。
    這種進食方式野蠻且有效，等到天亮的時候，我已經吃了不下五十個人了。
    不對，不是人，是五十個大補的惡物，是五十條沒有甜味且巨大的。
    與此同時，我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
    一種沉重的似乎要把我墜入地下的力量，讓我肚子疼像刀子在裏麵攪動。
    我的冷汗順著姑羅的手腕往下流，從一滴一滴，變成一滴滴，到最後直接成了滴滴滴滴滴滴滴……
    姑羅不理我，隻是拿了塊手帕纏在我身上。
    我說姑羅我可能不行了我要死了。
    姑羅說你死不了你隻是還不懂怎麽把那些惡物的能量，轉化成你本身的能量。
    我說那你教教我吧我真的很難受。
    姑羅輕笑一聲說不急，這點惡物，還不至於讓她亮出自己的身手。
    我忍著氣
    “要多少個惡物你才出手？”
    姑羅看著那張對我來說就是催命符的紙說
    “三千八百個人隻是個保守數學。根據我的判斷，這個人數起碼還要翻一倍。”
    我翻……算了，我不罵人。
    我繼續忍著氣
    “你還沒告訴我，到底要吃多少個惡物，你才會出手幫我？”
    姑羅掐著指尖開始算，算完了對我說
    “凡間諸藥不全，配一粒金髓丸且得費些功夫。我現在隻有三顆金髓丸，這樣一算，你差不多要吃兩千人我才能幫你。”
    我在姑羅的手腕上掙紮著，表示自己要下來。等落了地，姑羅才發現我渾身都濕透了。
    我哆嗦著發白的嘴唇說
    “姑……姑羅，我現在兩分鍾都等不了了。你趕緊把那個什麽丸給我，讓我先活下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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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羅公事公辦地把那張紙遞到我麵前
    “看看這上麵的人數，你最起碼吃過一半以上的人，才可以吃金髓丸，不然就是浪費。”
    我冷汗流的像是有一片烏雲停在我一個人的頭頂上
    “姑羅，我真的不行了。你先給我一顆金髓丸，後麵等你做好更多金髓丸，我們再吃人不遲。”
    姑羅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沒聽見我說話，又看起了那張破紙。
    我雙手托著肚子，雖然肚子墜脹的要死，但是並沒有變大。可是不托著，我總感覺它會掉下去。
    我想挪到姑羅麵前給她說話，結果剛一動彈，肚子就像要炸開一樣疼。我隻覺得眼前一黑，人就暈了過去。
    無盡的黑暗中，耳邊是呼呼不停的風聲。周圍有一些影影綽綽的東西，不知道是人還是什麽。
    終於，我感覺後背好像和什麽東西碰到了一起。雖然不疼，但是阻止我繼續往下落。
    我回頭去看，底下仍然是無盡的黑暗。伸手去摸，也什麽都沒有。
    奇怪了，既然沒有東西，那我為什麽停在了半空中？
    就在這時，一束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綠幽幽的光從我眼前飄過，一個隱約是個人的影子緊隨其後。
    我伸手攔下影子，問它這是什麽地方？
    影子顯然被我嚇了一跳
    “你能看見我？”
    我也吃了一驚
    “我不應該看見你嗎？”
    我想起電視上，那些看到壞人的臉，最後都被殺人滅口的劇情，趕緊轉身低頭
    “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也不認識你，你饒了我吧。”
    綠幽幽的光飄到我麵前，影子的聲音也在眼前響起
    “你是戚容吧？你不是還有三天的時間才能回地府嗎？怎麽提前回來了？”
    我“噌”地一下抬起頭
    “這是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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