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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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當段南昭再一次不敲門直接進辦公室時,宋星忽然有種天道好輪回的絕望。
她想起自己當年屢次三番闖進段南昭辦公室,也是從不敲門。
他沒把自己從樓上扔下去,也是脾氣極好。
一張紅色喜帖被他放在辦公桌上,宋星不由好奇擡頭。
“你要結婚了?”
倒了卻她一樁心事。
段南昭哼笑一聲:“王其赫的。”
宋星打開請柬,新娘的名字果然是熟悉之人,不由微微一笑。
“你們關係何時這麽好?”
“不好,隻是恰巧和新娘有舊。”
“哦?”段南昭眉毛輕挑,拉開椅子坐下。
<101nove.念書期間,彼時她剛到倫敦,人生地不熟,口語一般般也就那樣,社交幾乎是零。
同年級的新生來之前已經在聊天軟件上進了各種交流群,和老生熟絡,而宋星孤僻的像個異類,
她租的公寓在西南1t,配置極好,能住這裏的基本都是少爺小姐。
宋星在二手群收課本筆記的時候,認識了薛若水。
薛若水是她同專業學姐,現在已經讀研一了,說來也巧,兩人加上好友後約交易地點,發現竟是上下層的鄰居,宋星便直接上樓去敲門,看見薛若水的第一瞬,她有些驚豔,薛若水是那種包容而平和的美,身材高挑勻稱,非常大氣,那段時間她喜歡宅鬥劇,硬要打比方的話,就是有一種當家主母的氣質。
她邀請宋星進屋喝咖啡,兩人客套聊起來,卻一見如故,薛若水是北平人,家裏人從政,她是本科就過來英國,呆了很長時間。
兩人一直聊到深夜,薛若水很大方的把書和筆記送給了宋星,約她有空再來玩。
跟著薛若水,宋星偶爾也會去一些party,基本都是國人,大多約在公寓,人不多,就一起喝喝酒,做飯,玩樂器,做遊戲,氛圍很好。
聖誕節的時候,她們一起去商場購物,薛若水結賬時,突然發現信用卡停掉了。
氣氛頓時尷尬,宋星笑了笑說沒關係,幫她結掉。
那天晚上她有些反常,本是盛大的節日,她卻一直心不在焉,吃過晚飯後很早便回去。
宋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薛若水,直到春節臨近,才再度見到薛若水,她像變了個人,憔悴許多,宋星趕緊讓她進屋,薛若水有些拘謹,似是很不好意思。
宋星不知道原因,隻是沒來由的心疼,問:“你到底怎麽了?”
薛若水這次來是想在宋星這兒借住一段時間,她家裏出了問題,無法再支撐高昂的留學費用,所幸她馬上畢業,隻要撐到春天論文通過,就能完成學業,隻差這一點點時間,她不想放棄。
其實這種情況很常見,讀著讀著家道中落的大有人在,要麽回國,要麽打工,總有辦法。
宋星自然不會拒絕,幫著她把行李搬了過來。
薛若水學習之餘又找了兼職,每天都很辛苦,除了半夜,宋星基本看不見她,薛若水有收入後,便開始主動承擔水電費。
第一年春節宋星並沒回國,兩個人窩在公寓煮火鍋,薛若水廚藝好,在家裏切菜配菜,宋星拿了零錢出門買調料。
回來時,卻在樓下遇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宋星當時真以為自己産生幻覺,愣是揉了三遍眼睛,才不可置信道:“王、王其赫?”
對方也十分驚訝:“這都能遇上你。”
“大過年的,你跑這兒來幹什麽?”
沒記錯的話,王其赫也是北平人,中國人對春節的執念其實蠻重,天南海北不辭辛苦,就為了那一頓團年飯,如此重要的節日,應該闔家團聚,她很難想象是什麽原因,讓他出現在這裏。
“我找人。”
“找誰?”
其實宋星已經隱隱有預感,畢竟薛若水從籍貫上來說,確實跟他是老鄉,但聽他真的說出來,還是忍不住驚訝。
這邊華人學生圈子也小,王其赫估計她倆都認識,點燃支煙輕笑。
“不上去?”
“她不讓。”
宋星有些好笑,薛若水這事藏的可真嚴,一年了她都不知道她還有個男朋友,估計也是考慮到宋星的感受,家裏就兩個女孩兒,讓王其赫來確實挺冒昧的。
不過他鄉遇舊識,也算緣分,自然例外。
三人對坐,涮著火鍋相顧無言。
倒是薛若水打破僵局,問:“阿星,你怎麽認識他?”
宋星解釋道:“朋友的朋友,不是直係朋友。”
她跟王其赫本就不熟,既然是薛若水的對象,那更得撇清關係。
王其赫也點點頭:“我好哥們兒認識的,見過。”
他打量著屋子,麵積不大,住兩個女生有些擁擠,薛家裏的事他十分清楚,這次來也是因為擔心。
“你倆合租啊?”
薛若水沒接話,不算合租,算借住,可她不想讓王其赫看到她的難堪。
宋星自然明白其中暗流湧動,替薛若水解圍道:“是啊,最近有入室搶劫的案子,我們住一起安全。”
薛若水做飯,宋星便承包洗碗的活兒,王其赫大過年上人家這兒來又吃又喝,也不好幹坐著,便擠到廚房來幫忙。
他望了眼在客廳玩手機的薛若水,小聲道:“阿昭跟老爺子鬧翻了,一個人來北平創業,很不容易。”
宋星心裏冷笑,誰容易了,她也不容易。
她沒接這茬,輕聲道:“你別告訴他見過我。”
王其赫嘆了口氣,他自己的祖墳都沒哭好,也不想哭別人家亂葬崗子。
宋星現在眼色見長,知道兩人久別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便套了外套下樓抽煙,像王其赫這樣的人,天生二世祖,囂張跋扈,肯在這樣的日子遠渡重洋而來,對薛若水小心翼翼,視若珍寶,一定是很愛很愛。
這倒黴人生,能遇到互相有情有義的人,太難。
王其赫沒有久留,守過十二點便走了,他還要趕飛機。
晚上宋星和薛若水都毫無困意,便枕在沙發上聊天,她們敞開心扉,彼此講述了自己的故事。
薛若水同王其赫自幼便認識,是一個大院長大的青梅竹馬,當時院裏的孩子都怕王其赫這個混不吝的二世祖,隻有薛若水不怵他,每次打起架來,男孩兒們都往薛若水背後躲。
王其赫很煩薛若水那個死樣子,女生發育早,同齡的年紀,她高他半個頭,氣勢上就勝了大半,每回他幹了壞事被薛若水抓包,她就會去爺爺那兒告狀,王其赫便少不得挨揍,
偏偏她又是個女人,不能打也不能罵,好家夥,時間久了高血壓都憋出來了。
首長並不慣孫子,上下學沒有安排司機接送,王其赫自個兒也不愛這套,就喜歡跟著幾個半大小子玩耍打鬧。
這天他一個人背著書包往家走,薛若水正好也出來,兩人彼此看了一眼,裝不認識,一前一後各走各的。
路過一條巷子時,薛若水站在後方正好看見兩個人沖出來,用黑布蒙住王其赫的頭,把他往路邊的麵包車上拖。
她當即反應過來是綁架,大喊:“你們放開他!”
那群人瞅了眼薛若水,見是個小姑娘,絲毫不畏懼,手上動作不停。
薛若水平時最是知書達理,從不越舉,實則軸的很,心中的正義感不容許她眼睜睜看王其赫被帶走,如果他出事,將是她一生的遺憾與陰影。
於是她做出一個極為驚人又愚蠢的舉動,追到麵包車旁,伸手想去拉王其赫。
王其赫即使蒙著腦袋都被薛若水嚇死,急道:“你他媽快走,你有病啊,快走!”
綁匪尋思著綁一個也是綁,綁兩個也是綁,把兩人都捉了上去。
兩人被一同鎖在小黑屋裏,王其赫耷拉著眉毛,滿臉愁容:“這下好了,都被綁了,本來你趕緊回去報信,還有救。”
“我不報信,首長他們也馬上會知道,劫匪綁你是為了威脅他們。”
薛若水思索一會兒,又道:“不過還真奇怪,他們隻是圖錢的話,綁你風險太大了,難道是有其他所途?”
一旁看守的土匪聽著小孩兒還分析起來了,不由火大,把鐵門敲的哐哐響:“安靜點!”
薛若水低下頭,似是害怕,往王其赫的方向挪了挪。
綁匪對倆人看守並不算警惕,屁大點小孩兒,遇到這種事魂不守舍,不成威脅,這反而是他們的機會,薛若水趁綁匪玩手機的時候,偷偷替王其赫蹭開繩子。
繩鬆的一瞬間,他立馬抓起身旁的凳子朝著劫匪頭上砸去。
他們被關在郊區,並不認識路,隻能一直死命的跑,薛若水體力不支,覺得自己幾乎快暈過去,手機王其赫拉著她不撒手,終於在被劫匪追上前,趕到公路旁,攔下一輛路過的車輛,才得救。
打那以後,王其赫對薛若水的態度就不同起來,他總覺得自己欠她一個情,便格外關注和照顧她。
結果照顧照顧著,就表白了。
薛家也從政,門第比王家差一些,但兩人青梅竹馬,知根知底,加上又患難與共,家中長輩也還算支持。薛若水本科去留學後,王其赫就去了部隊,一年難得見幾回麵,感情維持的很幸苦,卻從未有人說放手。
沒想到後來薛若水的父親被雙規,情節嚴重,複職無望。
行政鬥爭敏感,王家明哲保身是常態,薛若水知她和王其赫再無可能,此刻的她對於他來說,是累贅,甚至是汙點。
她主動和王其赫劃清關係,對方卻千裏迢迢追來英國。
“所以阿星,我該怎麽辦?”
其實她問出這個問題時,已說明了不舍,隻是薛若水要如何堅持,她如今一無所有,王其赫轉身便是退路。
宋星問她:“他有傷害過你嗎?”
如果是兩年前,她會毫不猶豫的鼓勵她跟王其赫在一起,因為她相信,相愛可以抵萬難。
可現在她發現,愛其實很脆弱,愛隻是愛,錦上添花。
熱烈的,不管不顧的愛一個人很簡單,然而在愛的基礎上去保護他,尊重他,成全他,才可貴。
薛若水認真思索了很久,堅定回答她:“沒有,從來沒有。”
“那你就別放棄。”
不是宋星勸合不勸分,是遇到一個好的人太不容易,她想看其他戀人修成正果,
沒想到真等到了。
宋星坐在辦公桌前,忍不住笑。
段南昭也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一段緣分,感嘆:“真好,有情人終成眷屬。”
宋星將請柬鄭重收進包包,他們二人的婚禮在十二月下旬,在這之前她要盡快把e.d的冬季上新完成。
ua那邊她請中間人幫忙問過好幾次,都是婉拒——沒時間,實則她也清楚,e.d現在是首危船,隨時可能會翻,沒有人會冒這個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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