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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終於在十月初時，新品發布會順利召開了。

    之前那一波清倉效果很好，他們家一直走奢牌不打折路線，突然全産品折扣，加上之前市麵上說要垮的信息，一時間來薅羊毛撿便宜的人多如牛毛，實體店和網店好點的款基本都被秒了，服裝本身利潤就比較高，這波操作也緩解了不少資金壓力。

    宋星給e.d正式更名eterno，煥然一新麵市。

    這個名字是她深思熟慮後起的，意為意大利語永恒的意思，真正的經典時裝是永不過時，她希望eterno的服裝成為每位女士衣櫃的永恒單品，相伴百年。

    宋星甚至給許如思發了一張發布會的邀請函，關於許如斐被關禁閉的事，她也有所耳聞，但畢竟是別人家世，她也不好插嘴，就當不知道。給許如思發涵並非故意炫耀，而是許如思是eterno的精準客戶，全國的貴婦和女總裁、高管，隻要是宋星知道的，都收到了邀請。

    發布會當天很熱鬧，宋星其實沒怎麽邀請明星，頗有些吃力不討好，隻請了幾位和品牌關係一直不錯的女藝人，其餘以流量網紅和貴婦名媛為主。

    奇妙的是，她遇到了阮棠。

    哪個天才發的邀請函，重點是她還來了。

    宋星調整下狀態，掛上笑容主動同她打招呼。

    “沒想到你會回來。”

    阮棠的話說的不太客氣，這意思難道是她要當一輩子縮頭烏龜躲在其他城市？她自己不想回來，和如喪家之犬不敢不回來，是兩個概念。

    “s市是我的家鄉，漂泊太久總要回來。”

    說完她熱情的握了握阮棠的手：“多年不見，你更漂亮有氣質了，我們這季新品跟你氣質特別襯，一會兒我專門讓人送圖冊過來，喜歡的我優先給你，全球首穿。”

    個人恩怨暫時放一旁，阮棠也是實打實的富婆，今天的主要任務是賣衣服。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宋星態度極好，她也不再咄咄逼人，淡淡嗯了一聲。

    剛應付完阮棠，宋星又見海雪和第三方公司的人吵了起來。

    這次的秀規模很大，整體背景是古羅馬神殿，老舊斑駁的雕紋石柱，泛黃褪色的壁畫，恢弘而壯觀，模特自寬闊空曠的白色石板上緩緩走過，優雅從容，兼具神性與歷史感。

    海雪在工作上極度細心，甚至吹毛求疵，在秀前最後檢查時，她發現模特要走的路線上有許多遺留的小石子。

    “我不管這是施工遺留的，還是有人故意撒的，負責現場檢查是不是你們的工作！如果我沒發現，一會兒模特摔倒怎麽辦？都是12的高跟鞋，踩到這玩意兒的後果你想過嗎？！”

    三方的負責人是為裝扮精致的男士，大約被海雪也吼出了火，陰陽怪氣道：“我們負責過的頂奢秀場項目也很多，有些家就直接在路上鋪水晶石頭，模特照樣健步如飛，這是她們的職業素養ok？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

    海雪被他氣笑了：“有準備踩中，和沒準備踩中，是兩個概念吧，你何必強調頂奢客戶，我們eterno不是頂奢配不上你們公司是吧，我倒要去問問你們總經理，歧視客戶又當又立是貴司的經營理念嗎？”

    對方負責人還要接話，宋星匆匆走來，打圓場道：“好啦好啦，今天一切以sho為主，一人少說一句，先問題處理好。”

    他認得宋星是eterno老板，老板發話，他自然也不敢再說什麽，白了海雪一眼扭頭走開了。

    海雪氣的要死：“阿星你讓開，我非得罵死他。”

    宋星笑了笑，打開手機錄音：“他剛才的陰陽怪氣我都錄下來了，咱們尾款還沒結，到時候我拿著錄音找他們老板壓價，什麽東西，又想賺我們錢，還嫌我們品牌小。”

    “好家夥，可以啊，你啥時候這麽陰了。”

    宋星沒接話，說來這也是跟段南昭學的，他一向如此，很少跟人當麵撕破臉，但轉過身報仇毫不留情。

    逞一時口舌之快反而拉低自己檔次，野獸捕獵前總是悄無聲息，一擊致命。

    好在發布會很順利，沒出任何岔子，圓滿結束，後麵酒會期間，宋星又像隻花蝴蝶似的，穿梭其間，和大家合影，絲毫沒有老板架子。

    趁著間隙，她到洗手間補了個妝。

    宋星發現，有一張漂亮的臉蛋真的很便利，她如今有eterno老板的身份，在社交場愈發如魚得水。

    她酒喝的有些多，麵色微紅，一出門便撞上一個高大的身軀。

    熟悉的檀木香氣，宋星皺了皺鼻子，想繞開他。

    段南昭抓著宋星手臂，將她壓進懷裏：“你醉了。”

    破天荒的，宋星沒有掙脫，她確實有些疲倦，段南昭的懷很寬闊，也很堅實，宋星來靠在他身上，那一瞬，竟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

    段南昭把她摟的更緊了些，低下頭輕聲道：“我剛看到有小孩兒找你要微信，你給了嗎？”

    宋星有些迷惑，才想起來確實有幾個年輕男孩兒跟她交換微信，有模特，也有博主，其中有個很眼熟，之前好像在某個局上見過，估計也是出來玩票的公子哥。

    宋星沒有拒絕，除了男孩兒，也有小姑娘加她，大家沒有想到eterno的老板竟然這樣年輕漂亮，又和善，便很是熱情的社交套近乎。

    她一直沒說話，自然是給了，段南昭臉色有些不好看，拖著她往停車場走。

    “段南昭！”驚訝的女聲響起，宋星擡眼看去，竟是在c市有過一麵之緣的瀟瀟，她依舊年輕可愛，穿著iu藍色緞麵釘珠花吊帶裙，齊劉海，卷發在腦後紮了個高馬尾，顯得嬌俏美麗。

    顯然她也認出了宋星：“怎麽是你，剛才看就覺得有點像，你們…….”

    段南昭下意識把宋星護到了身後：“好巧。”

    “你就是為她跟我分手的？”

    段南昭有些頭疼，但依舊耐心解釋：“我和你分手僅僅是不合適，並非為了誰。”

    瀟瀟卻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我一直在等你。”

    “你不用等我，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大可找個喜歡的人。”

    她轉頭看向宋星：“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啊？”宋星趕緊搖頭：“我們沒在一起。”

    瀟瀟略帶嘲諷的勾了勾唇：“無所謂，就是不知道許二知道了怎麽想。”

    說完她也不再糾纏，留下二人幹脆離去。

    段南昭向宋星解釋：“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

    宋星並沒覺得她倆有什麽，瀟瀟家境不凡，段南昭去c市開拓新市場，自然需要當地的關係，阮棠如此，瀟瀟也是如此，她不由有些自嘲，自己大概是瘋了，那一瞬竟然想留在他身邊。

    “我知道。”宋星星不陰不陽道，“真是難為段老板，總是要出賣美色。”

    段南昭被她這句話刺的啞口無言，原本想送宋星回家，此刻也再說不出口，隻得垂下頭沉默。

    發布會後，宋星便發高燒了，醫生說是勞累過度免疫力下降，她在醫院掛了一天水就回家躺著了，海雪忙完公司的事來照顧她，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

    宋星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看海雪樂顛顛的，不由問：“大姐，我生病了，你怎麽喜氣洋洋的。”

    她遞了手機過來，某音上eterno發布會的熱度很高，她們請的都是頭部的顏值和時尚博主，那天現場效果很不錯，公司給客人招待周到，幾個大博主回去的視頻和文案都編輯的非常高質量，點贊和評論都已過萬。

    宋星同時也跟著火了一把，很多人注意到酒會上這位大美人，還以為是哪個網紅，心說怎麽以前沒見過，有知情的人在下麵回複，說這是品牌方的老板。

    評論區瞬間炸了，都在求宋星的社交賬號。

    “我跟宣傳部的是這樣想的哈，我們幫你運營一個個人賬號，你沒事兒拍點視頻營業一下，時裝和自媒體這一行本來就看臉，你優勢明顯，年輕貌美多金的女總裁人設，應該能給公司帶來不錯的流量。”

    海雪此刻眼含希冀，對ererno充滿信心，絲毫不考慮病人死活，繼續侃侃而談，

    宋星是認可這個點子的，她現在沒有任何包袱，心裏隻有兩個字，賺錢！

    隻可惜有心無力，隻能躺在床上捂緊被子。

    宋星想給海雪放個假，人要有張有馳才好，前些日子太累，她也怕海雪生病。

    “要不要休息幾天，回家看看？”

    “你還別說，我好久沒跟陸橋係了。”

    宋星這才想起，海雪還有個在大學當老師的crush。

    “你要回去看看他嗎？”

    “可以啊。”海雪掏出手機，“一起唄，你帶上段南昭，青城山新開了六善，我們去玩幾天。”

    “呸，別提段南昭。”

    “他又咋了？”

    宋星把瀟瀟的事說了一遍，又同步講了一下阮棠，強調前車之鑒。

    海雪卻感嘆：“好家夥，他真的超愛。”

    “段總雖然出賣美色這點不好，但他在別人那兒都是有利可圖，賺來的錢卻給你花了，你才是最大贏家啊姐妹，我想起那個做鴨養女朋友的梗了。”

    “我花他什麽了我真是活見鬼。”

    “五千萬啊，你穿上褲子不認人？”

    “要還的好嗎。”

    海雪嘖嘖嘴，不想搭理宋星，給自家陸橋打電話去了。

    許如斐這邊在家已經要關出內傷，之前他聽說許如思要去參加eterno的發布會，差點沒給她跪下，求她帶上他，可許如思油鹽不進，隻當他放了個屁，絲毫不搭理。

    好不容易等回許如思，許如斐連忙狗腿的上去問：“姐，回來了？”

    許如思眼風都沒給他一個，徑直要回屋。

    “姐！”許如斐擋在他麵前：“你什麽時候放我出去？”

    “你什麽時候不發瘋，我就放你出去。”

    “還是因為星星？我就納悶了，你們女人就愛難為女人。”

    許如思輕笑一聲：“我不難為她，我反而欣賞她，但不代表我同意你們在一起，這是兩碼事。”

    說完她又補了一刀：“人家也不一定想跟你在一起，她跟段南昭關係挺好的，都抱一起了。”

    其實許如思覺得自己這麽背後編排別人挺不好的，但為了讓自家弟弟死心，也隻能出此下策。

    那天洗手間的一幕，許如思也瞧見了，她出來時正好碰上，怕大家尷尬，便愣是等看完戲才走。

    要她看，許如斐就跟瀟瀟那丫頭一樣傻，還是讓宋星和段南昭互相禍害去吧。

    看許如斐氣的臉都綠了，許如思覺得目的達到，給他解除禁閉，自己回房補覺。

    他拿到手機第一件事就是給海雪打電話，誰知海雪說了聲在忙，直接給掛了。

    海雪這會兒是真忙，她興高采烈趕飛機回去，買了禮物在學校門口等陸橋，想給他一個驚喜，卻看到陸橋和另一個女生有說有笑走出來。

    陸橋也看見了海雪，他麵露不自然，沖身邊的女生附耳說了些什麽，那女生在原地等他，他轉身朝海雪快步走來。

    “你怎麽來了？”

    “交女朋友了？”

    他點點頭，似是默認。

    海雪握緊手中的禮品袋，強忍情緒，微笑道：“恭喜。”

    “那我先過去了。”

    兩人的對話平淡的仿佛真的隻是普通朋友見麵，擦肩而過，打個招呼而已。海雪滿肚子質問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六年，整整六年，兩人聊天打電話，節假日會一起出門玩，除了沒有親密接觸，其他和情侶沒有兩樣。

    陸橋明白海雪喜歡他，她不說，他也裝不知道，理所當然享受海雪對他的好。

    她等了六年，始終沒等來告白，隻等到他和別人在一起的消息。

    海雪不是沒有試探過，陸橋家庭很傳統，父母都是高知，他自己也是大學老師，很典型的精致利己主義者。海雪想，他大概是需要一位同等家庭背景，或者高學歷有編製的女孩做伴侶，而她呢，本科學歷，櫃姐的職業能賺點小錢，卻不體麵。

    可她一直在等，等他足夠愛她，有勇氣為她沖破桎梏，改變一切。

    都是小說情節罷了。

    海雪坐回自己的小ini裏，趴在方向盤上放聲大哭。

    接到宋星電話時，她都還沒緩過來，帶著哭腔。

    宋星當場驚了，這是出什麽事了，認識多年，頭一回聽她哭。

    海雪抽抽嗒嗒道：“我失戀了。”

    “啊？陸橋那個王八蛋幹嘛了？”

    海雪在電話裏義憤填膺的控訴了一小時。

    老實說，暗戀不算失戀，但確實是被欺騙感情，不喜歡早說，擱這兒吊著耽誤誰呢，還有臉逢年過節收海雪送的禮物，怎麽手沒給他斷了，拿人東西這麽好意思呢。

    宋星也氣的一肚子火，讓海雪趕緊回來，帶她療傷。

    海雪將信將疑，回到宋家別墅已是晚上，宋星燒退了，雖然還病著，但能夠起床出門，便拉著海雪做造型。

    “走，今晚瀟灑去。”

    化完妝穿上宋星準備好的衣服，海雪一整個驚呆，兩人今晚的ook非常夜店風，大波浪煙熏妝，緊身抹胸短裙，配上大王的碎鑽高跟，風月效果拉滿。

    “不是，我們這是要幹嘛？”

    “玩夜場。”

    “大姐，我們穿成這樣往那兒一坐像上班的好嗎？”

    宋星拉著海雪從法拉利上下來時，引的路人頻頻側目，香車美女，總是叫人遐想聯翩。

    海雪尋思著宋星自從回了s市，就開始放飛自我，跟被下了降頭似的，殊不知她本性如此，不過是事情經歷太多，都是無所謂，所以說人年紀大越大看的越開。

    宋星進會所後，熟練的叫經理幫忙開包廂，點了馬爹利藍帶和xo。

    “要雪茄嗎？”

    海雪點點頭：“試試。”

    兩個女人一邊品茄，又幹掉兩瓶酒後，狀態已是微醺，宋星感覺自己飄飄然，可以徒手跟別人幹架，知道差不多了，讓工作人員帶男模進來。

    先進了十個，整整齊齊站一排喊姐姐好，海雪直接嚇一跳，她雖然經常吵著要玩男模，也隻是口嗨，誰知道宋星給她來真的。

    其實宋星也是第一次，要不然怎麽得喝的微醺才敢叫。

    她如今是清心寡欲，對談戀愛結婚這件事提不起任何興趣，剛好海雪失戀，正好一起來玩一玩，人生及時行樂，趁三十歲還玩的動，否則等到四五十歲，就隻喜歡插花飲茶，修生養性。<101nove.市最好的場子，經理知道看宋星和海雪便是不差錢的主，安排過來的人也都是高檔貨色。

    兩人挑了半天，愣是沒選出來，表情十分為難。

    經理也很為難，不點男模消費上不去啊，今晚這錢他一定要掙到！於是把房裏的人喊出去，又換一批新的。

    這次人更多，差不多快20個，幸好包間大，不然都站不下。

    經理湊到宋星耳邊道：“姐，您再瞧瞧，我可是把店裏最好看的全叫過來了。”

    這一批確實質量好很多，宋星和海雪東指西指，留了七八個下來，又重新加酒，玻璃瓶子密密麻麻擺了一桌，紙醉金迷。

    宋星發現海雪就喜歡文質彬彬那一掛的，挑了個白襯衫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坐她身旁，兩人正在碰杯。

    畢竟頭一回，她倆都有些拘謹，倒是這些男孩兒們十分熱情，其實現在來玩的年輕女客也挺多，不乏白富美，但她倆這個顏值的實在少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個班瞬間上的愉快起來。

    他們花樣很多，各種小遊戲，嘴也甜，很快把宋星和海雪哄的暈頭轉向，酒一杯接著一杯，人已經坐不穩。

    迷蒙間，宋星瞧見有個男孩兒跟段南昭極像，很冷豔一男的，又帶點兒邪氣魅惑，五官漂亮的像妖孽。

    他之前一直坐在角落，導致被忽略。

    宋星端著酒杯搖搖晃晃走過去，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細細端詳。

    像，太像了。

    他擡頭一瞬的眼神極具侵略性，讓宋星有種被扒光的錯覺，她下意識捂了捂胸口，抹胸領太低，風光無限。

    他媽的，現在鴨子都是這個水平了？

    宋星惡膽向邊生，手直接改挑為捏，狠狠扼住他的下巴。

    可惜她沒帶現金，否則非得用人民幣抽他，這張似曾相似的臉真是越看越來氣。

    她調出轉賬頁麵：“一萬，跪著叫姐姐。”

    可能是因為他跟段南昭太像了，宋星特別想羞辱他。

    果然是自己被段南昭欺負的太慘嗎，已經變態到這個地步了。

    小鴨子似笑非笑看著她，不跪，也不接話。

    宋星以為錢少，又加價：兩萬”

    兩人僵持之際，門被推開了。

    音樂關掉，燈調到最亮，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麵色陰沉至極。

    經理跟在他背後，表情痛苦的跟親爹死了似的，對著一幫人做動作吆喝：“都先出去，快點！”

    海雪還摟著小眼鏡，她屬於酒醉人清醒，看見段南昭那一刻，知道大事不妙，趕緊站起身跟著男模一起出去，一會兒打起來可別把血濺她身上。

    留宋星傻在原地。

    她還保持著跪坐在男人腿上的姿勢，手機屏幕亮著，掃碼界麵格外綠。

    “你在做什麽？”段南昭強壓心頭怒火，冷冷問道。

    不知為何，宋星竟無比心虛：“我......我在喝酒。”

    “沒問你。”他目光看向的是宋星身下的人，“段緣修，你在做什麽？”

    段緣修輕輕推開宋星，站起身來，淡定的像在自家客廳，平靜吐出兩個字：“上班。”

    “這是老板的工作內容？”

    “人手不夠，我來頂一下。”

    宋星被他們的話徹底搞淩亂了，難怪長這麽像，合著倆他都姓段是親戚啊，這家店也是段家開的？

    真是活見鬼了，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過來。”

    宋星看了眼段緣修，仿佛在說：你家裏人喊你過去，趕緊的。

    段南昭卻是看向宋星：“我叫你過來。”

    照理說他倆又不是男女朋友，段南昭有什麽資格管她，可大概是因為第一次玩鴨子就被熟人抓，宋星心理素質還是欠佳，此刻十分尷尬且無地自容，一時也顧不上同他爭辯，慫包的聽話了。

    海雪人雖然出去，但依舊擋不住八卦的心，側著身子在門口聽，聽著聽著人就出來了，宋星趁空隙把車鑰匙塞給海雪，意思是她隻能自己回家了，海雪了然點頭，朝她露出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段南昭開車帶宋星去了海邊，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車內氣氛詭異。

    夜晚的海灘格外冷，風呼呼吹在臉上，黑色的海水一浪接一浪湧向沙灘，拍擊在礁石上，像極了電影裏的場景。

    宋星想，他不會要把我殺了丟進海裏吧。

    她被吹的扛不住，又回車上抽煙，段南昭其實不太喜歡別人在他車裏抽煙，內部吸附味道的能力很強，常常過很久都會留下淡淡臭味，可對方是宋星，他隻是輕輕瞟一眼，由她去。

    “為什麽去那裏玩？”他問。

    “海雪失戀了。”她下意識拿姐妹當擋箭牌，說完又覺得不地道，補充道：“我也想見識見識。”

    段南昭嗤笑：“有什麽好見識。”

    “我們女人也需要情緒價值，想被人捧著，寵著。”

    段南昭覺得宋星的話很不可理喻，這麽多年來，捧她寵她的人幾乎沒斷過，連他，亦是她的裙下之臣。

    他不再糾結，左右人帶走就好，他如今情緒愈發穩定，不會再做出任何傷害她，令她難受的行為。

    “段緣修是我堂弟，我不知道他今晚行為的意圖，但你最好離他遠一些，我們家的人，都有點…….”

    “有點大病。”宋星給他接了下句。

    段南昭這人還挺有自知之明，段家人可不是都不正常，老板混進包廂做鴨，別太荒謬。

    宋星看了看時間，淩晨三點，還有三個鐘頭便是日出。

    “我們看完日出再回去吧。”

    那一瞬，她想起上次看日出還是八年前在龍泉山，彼時一切都好，段南昭身上的氣味還縈繞在鼻，她忍不住眼睛發酸。

    溫暖的毛毯披在肩上，宋星擡頭看，發現段南昭已經坐到她旁邊。

    “風大，蓋著吧。”

    他本意也是想帶她看日出，循規蹈矩早起看日出固然快樂，突發奇想熬夜等一場日出，反而更加恣意享受，他記得她應該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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