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教訓,上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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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樓開局定親秦可卿!
    修剪枝領頭獄吏盯著神氣十足、目中無人的賈珍,念道“林大人有令,著威烈將軍賈珍入堂看審”。
    林大人,即現任刑部右侍郎林世波。
    不等賈珍回話,便有兩個獄卒將之抬扶起,給其戴枷項,並強行架走。
    賈珍微微掙紮,連忙道“放開我,我自己會走路”。
    縱使勁渾身解數掙紮,也不見這幾個獄卒有所動容,恕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朝廷三品爵威烈將軍,待我出了這牢門,有你們受罪的時候!”
    此話一出,這兩個獄卒有些動容,相互對視一眼,放開了賈珍。
    賈珍與獄卒們在灰石磚路上行了半刻,便走至了刑部大堂。
    抬頭看去,廳堂高掛“明鏡高懸”四字黑漆大匾,再往裏麵走,踏過木欄,隻見正堂階上坐有一位紅袍官員。
    兩邊有刑卒列隊,手持棍棒,麵目嚴肅。
    賈珍還是第一次來刑部大堂,今日是長了見識,停到了堂中,原是有些昂揚,現在卻低頭沉默。
    正堂上的緋袍官員約摸五十餘歲,眉中有痣,麵色肅然,隻聽他道“賈珍,現經三司查實,定你之罪十三條,待會叫人一一念出,本官問你,你可知罪?”
    主動認罪和被動認罪有很大區別,賈珍自然不傻,支吾道“我…賈珍認罪”。
    “那好,現犯人已認罪,關押三十日,打二十大板,其餘悉聽聖裁”。
    林世波正襟危坐,嚴肅道。
    賈珍聽後大驚失色,連忙問道“林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吾是三品爵威烈將軍,寧國公之後啊!”
    他雖然沒被打過二十大板,但是打過別人二十大板啊!打完之後那可是肉綻皮開,三十日不能下床,需日日有人照顧。
    想到此處賈珍麵露難色,心中萬分焦急,四處尋望,隻得把救命稻草放在太上皇身上,又道“這事,太上皇他老人家怕是不知吧!”
    王子騰早與林世波通過氣,自然不會懼怕他賈府了,之前還可能顧忌一二。
    隻聽巨響一聲,林世波突拍驚堂木,斥道“這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根據太上皇的旨意做出的決定,怎會搞錯?莫要胡說!壓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賈珍心中萬悔,身子不由的顫抖,他從小到家哪裏受過這般苦,眼睛死死盯著那大板,忽然失禁,褲袍濕透。
    四名獄卒忍著尿腥味,將其押上木案,片刻後,隻聽一陣陣劇烈的慘叫聲回蕩在大堂中,引的林世波都有些反感,連忙揮手道“叫聲太大,移遠些”。
    養心殿——
    五爪金龍栩栩如生,盤旋在大殿梁柱之上,隆治帝倚靠龍榻,眼睛微眯,斜視案上奏折。
    一張淡黃紙覆蓋在金折上,紙上小字密麻整潔“天福祈佑,聖體萬安,微臣王子騰有本起奏,狀告寧國府賈珍,其人屢屢在您之腳下作威作福,搶強民女、藐視周律,其罪當誅……”。
    “後主動述罪,還請陛下聖裁”。
    隆治帝雙手捧拿奏折,仔細觀看,不由心驚道“這兩家竟內鬥起來了,倒不用朕親自動手了,算是喜事,想必父皇已經急火了吧!哈哈”
    反正賈、王兩家不是“自己的臣子”,本著能亂則亂,能除就除的原則,隆治帝在回折中寫道“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為民除害,江山永固”。
    隆治帝之所以沒有寫明,原因在於一朝兩帝,陣營不一,所謂井水不犯河水,這件事實際歸太上皇管,他的聖旨隻是象征意義。
    與此同時,另一份密折也已送至潛淵宮,即太上皇所居之宮。
    ……
    時間飛逝,又是十幾天過去。
    正月十五日,上元節。
    清晨,王仁之院——
    柳樹略顯青澀,露水浸濕花草,遠遠望去,一片春意盎然、生機勃勃之景。
    院內,一位十四、五歲的藍衫綢緞少年手持配劍,在竹林中揮舞。
    少年俊郎雅逸,一雙靈動的眸子如星辰般深邃,手持長劍時斬時刺,隨著氣流聲響動,麵前竹枝紛紛散落。
    王仁之看向被利劍削斷的深綠竹枝,蹲下撿了幾條青嫩的竹條。
    這些小竹條雖七長八短、參差不齊,但不妨礙使用。
    王仁之手拿一撮竹條,走向書房。
    墨兒、畫兒在?下捧書,口中斷斷續續的念著“始製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讓國……坐朝問道,垂拱平章”。
    忽然,墨兒的餘光掃見了一位步伐從容,神態靜默的少年。
    無需想,墨兒便知來人是王仁之,逐放下書本,小步跑到他麵前,俏麗小臉微微一笑,清脆道“公子,我和畫兒都在認真讀書呢!”
    王仁之笑了笑,道“我是誇你聰明伶俐,還是誇你勤奮好學呢?”
    墨兒沉吟片刻,道“公子還是不要誇我了,謙受益,滿招損,我覺得還是謙虛一些好”。
    “才讀幾天書,便這般清醒,著實難得”。
    王仁之神色微動,誇讚道。
    眸子逐之看向畫兒,麵色微笑,又道“畫兒跟墨兒誰學的多啊,待幾日我要考校你們”。
    畫兒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念道“姐姐比畫兒聰明,畫兒才念三字經,姐姐都會念千文字了”。
    “畫兒雖然在讀書上不如墨兒,但是畫兒臨摹的比她好啊”。
    王仁之言道。
    為何費心教兩丫鬟,隻因閑來無事,身旁有兩個知書識墨的丫鬟亦是一番風景、趣事。
    午間,王仁之正在花圃修剪枝葉,忽有一小廝匆匆走來,口中念道“少爺,門外有封信,那童子說是東林書院的下人,送完信便離開了”。
    王仁之放下剪刀,點頭道“知道了”。
    接過信紙,打開觀看“上元佳節,申時一刻,邀諸位學子同窗相聚書院,飲酒歡歌,所作詩文,無論辭藻、無論長短,更無論高低”。
    下方落款為東林書院四字,王仁之看罷,將紙折起。
    剛欲再拿剪刀修剪枝葉,又有一小廝匆匆走來,呼喊稟報道“少爺,榮國府來信”。
    王仁之道“讓我猜其所寫何事,怕不會又是詩宴罷”。
    將信封接過打開,仔細查看,其上寫道“上元節也,璀璨燈火,熱鬧至極,普天同樂,侄今日傍晚有約乎?叔誠邀與侄,切不可推脫……凡珍所做事,無關於榮府,更無關於眾人!萬不可因珍之過錯,而失你我之情也!”
    下方落款二字,賈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