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遠古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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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牙之狼煙天下!
在胡子部落以東兩千餘裏的星海沙漠邊緣,此刻正發生著1件震驚整個北境的離奇懸案,那就是位處於沙漠、草原、森林交界處的十7鋪部落,1夜之間連人帶屋總計3百4十6戶人家,兩千1百3十餘人,突然徹底消失在1向人來人往的深水灘。
深水灘這個位於星海沙漠、貴由草原與拔古森林交會的水草地,向來是整個北境貿易交通最頻繁的1處市集,除了優越的地理位置以及肥沃的水草環境,更重要的是它掌握著進出拔古森林的咽喉。
因為對北境這塊土地來說,深水灘這個地方是沙漠與草原的分水嶺,千百年來,兩邊的部落便為了地盤的爭奪發生過不知幾百上千回的大小衝突,畢竟兩地的生活條件差異極大,生活在沙漠地區的部落,總是想盡各種方法嚐試將勢力版圖伸進水草豐美的貴由草原。
5大草原的各大部落當然知道沙漠部落對草原地盤的垂涎,更知道1旦讓沙漠部落的勢力進到貴由草原,接下來就會繼續對其它草原地盤虎視眈眈,所以在協助貴由草原部落抵禦沙漠部落的這件事上,總是不遺餘力的團結1致,這是利益衝突始終不斷的5大草原,難得1見的共同對外。
正因為如此,深水灘這個地方便毫無意外的成為兵家必爭之地,1方麵是幾乎十之89的衝突發生都是肇因於此。
首先是這裏是各方貨貿往來最密切的地方,隻要是沙漠或草原相關的生意買賣,幾乎都是約定俗成的在這裏進行交易,不管是銀貨兩訖或是以物易物,總能在深水灘獲得最具公信力的交易保障。
交易完成後,便由各自的人馬將貨物運回各自的部落,避免因為對方的貨物運輸人馬長時間長驅直入自己的地盤,徒然製造不必要的猜疑與糾紛。
而買賣交易向來就是最容易發生利益衝突的地方,不管是貨辦成色不對,還是銀錢數字不足,甚至還經常出現1物2賣或是贓物脫手的不良交易,隻要是1點小小的糾紛出現,往往就會延燒到成整片部落或是沙漠與草原之間的對立。
其次就是各大草原部落的共同意誌。與其讓糾紛與衝突發生在各大草原境內,不如讓1切亂事僅止於深水灘這個地方,畢竟相較於沙漠部落的物質條件,草原部落在戰士人數、牛羊馬匹數量、糧食飲水供應都擁有更多的優勢可以決定在甚麽時候、甚麽地方發起戰爭。
隻要他們1發現苗頭不對,往往就會在深水灘這個地方挑起事端,逼得沙漠部落隻能在深水灘這個地方與草原部落提前攤牌,無法將威脅進1步施加到對方的地盤,所以沙漠部落1向無法在草原部落的身上嚐到甜頭。
最後1個關鍵,就是位於深水灘背後的拔古森林。拔古森林對所有的北境部落來說,向來是最安全,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不管是再怎麽懸殊的戰力對比,隻要你能活著躲進拔古森林裏,就算身後的敵人是千軍萬馬,也不敢貿然追擊,因為拔古森林能夠在頃刻間幫你將所有敵人吞噬殆盡。
所以大家都有誌1同的選擇深水灘這個地方做為決戰的戰場,就是在1旦不幸戰敗時,至少還有1條得以苟且偷生的退路,至少不會讓自己被對手斬草除根。
至於拔古森林為甚麽能有這樣的神通,千百年來對北境來說始終是個謎團,直到後來狼族進到拔古森林這個地方,才讓所有人知道千百年來暗藏在這裏的神秘力量。
最早發現十7鋪部落的消失,是長年在深水灘做著葡萄酒生意的阿朗多,每個月的這個時候,他都會來深水灘向沙漠部落采購當季的葡萄美酒,這回他刻意提早了兩天前來,是因為天氣炎熱的關係,大家對葡萄酒的偏愛更甚於糧食酒,所以他想趁著市集還沒開張的時候,提早來深水灘做好準備。
哪知道就在他與1行腳夫來到深水灘後,居然發現整個深水灘竟然空無1人!不但原本住在這裏的人不見了,就連他們住的屋子也不見了…。
“酒壇子,會不會是這裏遇上了沙暴,整個深水灘都讓沙塵給掩埋了?阿朗多1臉疑惑的問著酒壇子。
“不可能,就算是遇上了沙暴,這4周的水草樹木也應該被1起淹沒才是,為甚麽光是少了人跟屋子?”酒壇子神情嚴肅的回應著阿朗多。
“如果不是遇上沙暴,那還能是甚麽?”阿朗多不以為然的問著。
“我要是能夠知道,早就告訴你了,還需要你來問我嗎?”酒壇子沒好氣的說著。
這深水灘的十7鋪部落可是阿朗多做了2、3十年生意的地方,姑且不說這裏有他相交多年的莫逆好友,就說他賴以維生的葡萄酒生意,十之89都是在這裏完成的采購,要是少了這個地方,以後讓他上哪去找到這唯獨僅有的貨源?
“我看,還是找個人問問吧。”酒壇子說了1句阿朗多連應付都不想應付的廢話。
“這太不對勁了,這個地方可是有著兩千多人生活的部落,不可能說不見就1口氣全都不見,就算是大家約好了整個部落1起搬家,哪有人會連房子都順便搬走…。
酒壇子,你安排1下手下人馬,讓他們分成幾路到附近的部落去問問,打聽看看這十7鋪部落到底是發生了甚麽事?”阿朗多嗅出此事必有蹊蹺,馬上吩咐酒壇子讓腳夫們4處去打探消息。
“讓他們去打探消息,將你1個人留在這裏?那可不行,這個地方感覺…,不對勁,不能將你1個人放在這裏。
依我看,反正這趟路的買賣多半是做不成了,你就算留在這裏也沒用,不如跟著我們1起到附近的部落去打探消息,免得1個人留在這裏發生意外。”酒壇子指著周遭的環境,未雨綢繆的對阿朗多說著。
“意外?這光天化日之下還能發生甚麽意外?更何況這裏就連1個人影都看不到,我還能上哪去發生意外?”阿朗多不以為然的說著。
“這…,我在北境足足行走了3、4十年,不論是沙漠還是草原,就從未見過這種詭異的怪事,隻有多年前曾經有回跟著流蘇部落的駱駝隊走在沙漠深處,聽隊上老人講起曾經發生在美人灣沙漠的傳說…。”酒壇子盡管總是看起來睡眼惺忪,此刻的眼神卻顯得格外較真,聽得出來此刻心裏的戰戰兢兢。
“美人灣沙漠…,那個地方距離這裏至少有著兩、3千裏的路程,跟深水灘全然是兩個世界,這有甚麽好扯的?”阿朗多聽到酒壇子拿美人灣沙漠的傳說來說事,根本沒打算把它當1回事。
“距離…,在沙漠裡,最不能相信的1件事就是距離!許多時候,距離對某些東西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因為有些家夥本就來自更遙遠的地方…,隻聽說過牠千裏奔襲沙漠中的某個部落,卻從沒聽說過有誰跑得夠遠夠快而能擺脫掉牠…。”此刻隻見酒壇子越發憂心的說著。
“你這是都在說些甚麽?我怎麽完全聽不懂?”阿朗多讓酒壇子這神經兮兮的言語給搞得莫名其妙,盡管此刻的酒壇子看起來異常清醒,講起話來卻比喝醉酒時更要胡言亂語。
“阿朗多,你聽我說,我擔心…,我擔心深水灘這是遇上了幽冥孤狼…。”酒壇子吞吞吐吐地說出這幾個字。
“幽冥孤狼?開甚麽玩笑,這…,這都已經是多少年前老掉牙的故事,就算真有…,這家夥在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已經名滿整個北境,就算現在還活著,至少也該有幾十上百歲了吧,1隻白發蒼蒼的老狼,還能搞出甚麽名堂?”阿朗多嗤之以鼻的說著。
“阿朗多,你還是先聽聽當年那個隊上老人是怎麽說的,我以為…,眼前這個場景,就跟當時他所講的1模1樣。”酒壇子仍是堅持己見的說著。
酒壇子做為1個幫北境商人運送貨物的識途老馬,幾十年來早已走遍沙漠與草原的各個角落,見識過每個地方不同的風土民情,更經曆過各種不為人所知的驚滔駭浪,這也是他雖然終日以酒為伴,卻總有人付重金對他委以重任,將最重要的貨物交到他的手中。
當然酒壇子也從未辜負過這些貨主的囑咐,不論遇上再怎麽困難的麻煩,最後都能千鈞1發的使命必達,這也讓酒壇子的醉言醉語在北境向來1言9鼎,沒有人會輕易忽視他所講出來的每1句話。
尤其酒壇子現在所表達出來的憂慮,更是出自於他在北境的豐富曆練,多半時候,不會有人在這種事情上對他有所質疑,因為不會有任何1個人能比他更加見多識廣。
阿朗多此刻異於常人的反應,是因為酒壇子的這個說法太過匪夷所思,因此1時間他完全無法置信。
要知道所謂幽冥孤狼的傳說,阿朗多早在孩提時候便已經耳熟能詳,而這個傳說,又是來自阿朗多祖父對阿朗多父親的口耳相傳;換句話說,如果真有幽冥孤狼的存在,現在的牠肯定該有1百歲了,畢竟現在的阿朗多也已經5十7歲,再往上迭加兩代,差不多也該是這個年紀了。
更何況1直以來,傳說中幽冥孤狼的活動範圍向來都是在美人灣沙漠與星海沙漠,這兩個地方加起來的範圍就長達7、8千裏,1隻年近百歲的老狼,怎麽可能跨越幾千裏來到沙漠邊緣的深水灘來。
“酒壇子,我知道你的經驗豐富,沙漠上的場麵也確實見過不少,但是…,有關幽冥孤狼的事可不能輕易亂說,尤其別嚇壞了我這些重金請來的腳力。”阿朗多提醒著酒壇子。
“你花錢讓我來幫你領路,我就做我應該做的事,如果你認為不需要我多講話,我自然也樂得輕鬆,總之我該提醒你的,於情於理現在都已經先告訴你。”酒壇子看著阿朗多的反應,知道無論如何都不打算將自己的話當1回事,現在也隻能盡人事而聽天命。
“你可千萬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妨先說說當年那個帶隊老人都說了些甚麽?”阿朗多知道自己1時心急口快,可能得罪人了,急忙給自己找個下台階。
酒壇子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倘若這深水灘真是攤上了幽冥孤狼,這方圓數百裏多半也逃不過牠的魔爪,與其默不吭聲,不如早點嚷嚷出來好讓草原各大部落能提早因應。
“當年那個帶隊老人,是沙漠裏出了名的老領隊,在星海沙漠與美人灣沙漠進進出出不下上百回,是幹我們這1行的老前輩,我這1輩人,年輕時就沒有1個不曾拜在他的門下。
我所謂的拜在他的門下,倒不是拜他為師成為他的門生徒弟,而是不收半文錢的當個腳力,跟他走上幾回沙漠中最難走的路線,1邊幫他出力幹活,1邊從旁跟他學習經驗。”酒壇子回憶著當年的那個帶隊老人。
“這麽能幹的人,我應該知道他的名號吧!”阿朗多好奇的問著。
“當年大夥都喊他老樹頭,至於真的名字到底叫做甚麽,倒是從未聽人提起。我還記得那回老樹頭是帶著我們前往美人灣沙漠的弦月部落去收1批甘草,那應該也是弦月部落最後1次收成甘草了。”酒壇子感歎的說著。
“弦月部落…,美人灣沙漠有這麽1個部落?”阿朗多疑惑的問著,雖然他不像酒壇子1樣經常遊走沙漠地區,但是同在北境生活,大多數的部落名稱總是或有耳聞,不至於1點印象都沒有。
“因為弦月部落好不容易等到了我們,拿著他們生產的幹草跟我們交換了肉幹、蔬果、鐵器跟弦月部落後,就1把火燒了他們的部落,然後將那些灰燼深深的埋在地下,接著就離開了弦月部落。
當然,從那時候開始,美人灣沙漠便再沒聽說過弦月部落這1回事了。”酒壇子不勝唏噓的說著。
“他們為甚麽要燒掉部落的房子?然後又為甚麽要深深的埋在地下?”阿朗多疑惑的問著。
美人灣沙漠因為水源極度缺乏,各部落1旦發現水源並駐紮下來,很少會選擇放棄而離開,因為1旦離開之後,勢必得找到1處新的水源才能繼續存活下去,但是這對美人灣沙漠可是難上加難的事。
倘若要依附在其他部落之下去分享別人的水源,那又得因而付出極高的代價,畢竟水源是沙漠中最昂貴的物資,除非是萬不得已,絕大多數部落不會選擇這個下下之策。
但是話又說回來,既然那個弦月部落都已經做出這個決定,自然是遇上了無解的難題,但是舉族離開也就罷了,有甚麽必要非得燒了部落的屋子,還得深深的埋在地下?
難道他們是不想讓其他人占了他們的房子?但是大家都知道在沙漠過日子的難,是難在缺水缺糧食,從來都不是難在沒房子可住,隻要這個地方真有活水水源,就算是住帳棚也會有人在這裏落戶。
“因為在我們去到弦月部落的5天之前,他們的人親眼見到幾百隻沙漠狼群,驚慌失措的成群結隊徹夜逃離…。”酒壇子繼續回憶著當年的情況。
“幾百隻沙漠狼群?這弦月部落難道是甚麽水草豐美,牲畜興旺的大部落嗎?怎麽周遭能聚集上幾百隻的沙漠狼群呢?
不但如此,幾百隻沙漠狼群,這要是在星海沙漠或是草原部落這些人煙稠密的地方,憑著人多勢眾或許還不至於怕了牠們,但是在美人灣沙漠那個地方,多半都是小型部落,幾百隻的沙漠狼群1個晚上就能輕易滅掉1個部落,怎麽會…。”阿朗多充滿疑惑的問著。
“當時我們也跟你有著1樣的疑問,隻是帶隊老人當下並未直接回複我們,而是在我們從弦月部落取得甘草之後,日夜兼程足足趕了好幾天的路,到了美人灣沙漠的胡子部落之後,帶隊老人才對我們提起。
他說,在十幾年前,美人灣沙漠也曾經發出現過1模1樣的事,就是幾百隻沙漠狼群突然成群結隊的落荒而逃,當時沒有人知道那到底是怎麽1回事,因為幾百隻的沙漠狼群,在美人灣沙漠這個地方,簡直就是霸王1樣的存在,就連我們人類都沒法讓牠們如此落荒而逃,沒有人知道牠們到底是遇上了甚麽?
不過當時大多數人並不以為意,大家都認為那不過是狼群自己的事,跟人類8竿子打不著1點關係,更何況那些狼群願意自動自發的遠離人們居住的範圍,所有人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有人繼續去追究到底發生了甚麽事!
沒想到就在幾天之後,6續傳來有些部落舉族滅絕的消息,這才讓人們驚覺大事不妙,後來經過多方的追查,其間又犧牲了好幾十條人命,最後才發現原來那個連沙漠狼群都聞風喪膽的對象,就是牠們的同類,也就是後來傳說的幽冥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