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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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牙之狼煙天下!
    果不其然,所有人這時又6續感到呼吸的窘迫,1股無名的壓迫感再度壟罩4周,這感覺就跟不久之前1模1樣,也就是幽冥孤狼即將出現的那1刻。
    大家可以想象如果這是幽冥孤狼去而複還的前兆,接下來應該是喉嚨就像被人給緊緊掐住,直到完全說不出話來,最後就是4肢逐漸僵硬…。
    這時候各種關於幽冥孤狼的傳說於是6續浮上每個人的腦海,隻要在北境長大的孩子,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幽冥孤狼惡夢,因為所有的大人都會拿幽冥孤狼來嚇唬不聽話的孩子,然後將這個陰影深深的烙在每個北境孩子心中。
    不久之前的那次邂逅,除了阿朗多與酒壇子外,沒人知道那個突然出現的毛茸茸怪物是甚麽,大家隻是錯愕的看著牠像老大爺逛大街1樣的從眼前走了過去,盡管感到莫名其妙,卻沒有太多的恐懼情緒。
    但是這回可就不1樣了,自從幽冥孤狼這幾個字從阿朗多與酒壇子的口中迸出,所有人的背脊無不感到1陣拔涼,尤其是這讓人說不出的抑鬱與壓迫,讓所有人都陷入前所未有的驚慌。
    於是,同樣除了阿朗多與酒壇子外,每個人都將隨身的兵器給抽了出來,他們得在4肢麻痹之前做好1切準備,隻要幽冥孤狼再次現身,就算牠隻是1隻垂垂老矣的百歲老狼,他們都將毫不留情的先下手為強,因為沒人知道1會之後的自己如果再次陷入動彈不得的時候,幽冥孤狼會用甚麽方法來對付自己。
    酒壇子見到眾人6續拔出手中的兵器,立刻察覺出大家這時候的打算,同1時間,原本逐漸壟罩在所有人周遭的壓迫感,突然搖身1變成為讓人毛骨悚然的戾氣,酒壇子驚覺不妙,大聲對所有人喊著。
    “放下兵器,千萬別對牠動手!”盡管酒壇子並不知道年老力衰的幽冥孤狼此刻還有幾分威力,但是就憑牠緩緩走過自己身前,就能帶來如此強大的氣場與壓迫感,隻怕這些人全加起來也不會是牠的對手。
    更何況整個北境都知道沙漠狼最厲害的就是牠們無遠弗屆的感應能力,就算是幾十裏外留下的1滴血,也難逃牠們無所不在的嗅覺,更何況這會是這麽多人同時散發出來的殺氣,1股強烈濃鬱,非置幽冥孤狼於死地不可的殺氣。
    雖然酒壇子已經是在最短的時間內驚覺出異樣,同時沒浪費任何時間就對所有人提出警告,但是幽冥孤狼畢竟還是幽冥孤狼,在牠的1生當中,從來就容不得比牠還要強大的殺氣,於是牠出手了。
    這是幽冥孤狼在過去這2十多年的時間裏,唯1的1次出手,盡管舉手投足間略顯生疏,卻絲毫不影響牠的殺傷力,區區十數個身手1般的腳夫根本不是牠的對手,牠隻出了1招便將所有人撂倒在地。
    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十幾個手持兵器全神貫注的小夥子,不敢相信此刻自己眼睛所看到的,1個接著1個的倒了下去,他們甚至還來不及看清楚幽冥孤狼的身影,就看到1道鮮血從自己的心髒噴出,甚至連疼痛都沒時間感受到,便已經永遠不再能夠感覺到疼痛。
    阿朗多不敢置信的看著1旁的酒壇子,他無法想象1隻如此老邁的沙漠狼,居然還能像鬼魅般的倏忽行動,他甚至沒看清楚幽冥孤狼到底是怎麽出的手,就看見自己請來的腳夫1字排開的跌落在地上。
    更讓阿朗多感到無法理解的是…,為甚麽自己與酒壇子仍然能夠安然無恙?在幽冥孤狼動手的時候,自己與酒壇子就站在與牠不到十呎的地方,如果幽冥孤狼像對付那些腳夫般的對付自己,或許自己也會跟他們1樣,就連發生了甚麽都不知道,就已經直落落的躺在地上。
    “酒壇子,你…,你還好嗎?”阿朗多1邊喊著同樣幸存的酒壇子,1邊試著讓自己沉澱下來。
    “籲!”酒壇子並未回應阿朗多,反而是提醒他趕緊禁聲。
    阿朗多聞言急忙轉頭看向酒壇子,隻見他正聚精會神的盯著幽冥孤狼,循著酒壇子的目光繼續延伸下去,原來幽冥孤狼同樣也正盯著酒壇子不放。
    雖然阿朗多並不知道他們兩者之間到底發生了甚麽事,但是阿朗多立刻直覺到當下不是打擾他們的時候,現在或許是他們彼此交流或對峙的關鍵,自己能做的應該就是安安靜靜地站在1旁。
    於是,酒壇子與幽冥孤狼就這麽互相盯著對方,足足有1炷香的時間,誰勝誰敗,結果已經非常清楚,1屁股跌坐在地上的酒壇子明顯略遜1籌。
    “怎麽了?你們這到底是在做甚麽?”看著酒壇子跌坐在地上,阿朗多急忙走上前去關心。
    “牠,想要將我降服,我當然是拒不接受。”酒壇子氣喘籲籲地說著。
    “你是說,幽冥孤狼想要將你降服?你是怎麽知道的?你聽得懂牠說的話嗎?”阿朗多從頭到尾就沒聽到他們之間發出任何聲音,隻能胡亂猜測著他們倆之間是怎麽進行的溝通。
    “牠甚麽話都沒說…,就是靜靜地盯著我看,讓我感受到牠的意誌,盡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就是能夠強烈的感受到牠,感受到牠想將我降服的信息。”
    盡管酒壇子與幽冥孤狼之間的對峙已經暫告1個段落,酒壇子卻1點也不敢稍有放鬆,雖然他同樣表達著強烈的意誌去拒絕幽冥孤狼,但是很明顯的,酒壇子在體力與能量上並不是幽冥孤狼的對手。
    這回藉由跌坐在地上閃開了幽冥孤狼的目光,隻不過是1時的避其鋒纓,酒壇子知道如果再有下1次的對峙,幽冥孤狼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酒壇子看著幽冥孤狼轉身離去的背影,心中不免1陣驚歎,都已經如此老邁的幽冥孤狼,居然還能散發出如此巨大的能量,這要是在3十年前遇上了牠,說不定1眼就得讓牠盯得屁滾尿流。
    “你這又是在胡說8道些甚麽?你們甚麽話都沒說,牠就能將意誌傳達給你知道?你們這是心靈相通的攣生兄弟,還是你濃我濃的熱戀情人?還是…,你讓幽冥孤狼給嚇傻了?”阿朗多繼續問著酒壇子。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1回事,但是…,我的感受確實就是如此。”酒壇子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如此,你說說牠為甚麽要將你降服?還有,這家夥殺了其他所有人,怎麽就是唯獨放過我們兩個?”阿朗多繼續追問著。
    “我不知道牠為甚麽想要將我降服,我隻能感覺到在那1剎那,如果我放棄對牠的反抗,就此屈服於牠的意誌,接下來,或許牠就可以淩駕於我的意誌之上,依照牠的指示去做任何事。
    至於牠為甚麽唯獨放了我們倆1馬,原因我倒是非常清楚,因為我們倆從頭到尾就不曾對牠拔刀相向,在牠的眼裏,我們倆不是敵人。”酒壇子深有感觸的說著。
    “這…,這是你自己猜的,還是…。”酒壇子此刻所講的話,對阿朗多來說太過匪夷所思,他還是覺得酒壇子應該是讓幽冥孤狼給嚇傻了。
    “這是幽冥孤狼希望讓我知道的事,牠與我對望了那麽1會,就是在讓我知道牠的意誌。”酒壇子理所當然的說著。
    “就算是吧,哪麽你說說這幽冥孤狼為甚麽隻盯著你看,卻不盯著我看?既然牠選擇放了我們倆,為甚麽就對你1個人有興趣?”阿朗多似乎是吃醋般地說著。
    “如果你希望下回讓幽冥孤狼盯著你看,我會試著讓牠知道。我相信不但是他能讓我感受到牠的意誌,我也能將我的意誌傳遞給牠知道。”酒壇子隻能這麽應付著阿朗多。
    “算了,我不稀罕。酒壇子,你說這些孩子現在該怎麽辦?”阿朗多指著眼前的屍橫遍地,無可奈何的問著酒壇子。
    這些年輕人雖然都是由阿朗多花錢雇來的腳夫,實際上卻都是聽命於老江湖的酒壇子,此刻這些人把小命給丟在這裏,阿朗多1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他們。
    “1把火化了他們吧,他們都是來自北境的4麵8方,我也不知道該將他們個別送回哪去,如果可以,你準備1點錢,我想辦法找到他們的家人給他們送過去。”酒壇子無奈的說著。
    “行,就這麽幹。但是那個大家夥接下來該怎麽辦?我們總得對大家示警,牠都已經出現在深水灘這個地方,這裏可是北境的心髒地帶,不管接下來牠是往東南西北走,1定會給北境帶來不小的災難。”阿朗多想到剛剛那1幕接著1幕的可怕景象,幾乎可以預料到接下來北境處處都有可能發生的災難。
    “還能怎麽做!當然是逢人就說,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越多的人知道,這才能讓大家有所準備。”酒壇子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如此,所幸那幽冥孤狼看起來行動遲緩,自己應該可以趕在牠之前去對北境示警。
    於是兩人在附近找了1堆幹木頭,然後將那些不幸遇害的同伴堆棧起來,1把火讓他們盡數化為灰燼,然後默禱接下來他們都能夠去到想去的地方。
    對酒壇子來說,這群年輕人既像是自己的子侄,又像是自己的兄弟,他們或者為了1日3餐幹著這每天餐風露宿的工作,又或者就像酒壇子年輕時1樣,就想著遊曆北境的每個角落,所以跟這群年輕人在1起的時候,總是酒壇子感到最無拘無束的時候。
    隻是酒壇子無論如何都沒能想到,這個意外竟然會來得如此猝不及防,幾乎沒留下任何轉圜的於地,轉瞬間這群年輕人才剛展開的生命,就糊裏胡塗的葬送在異地他鄉,他懊悔著但凡自己能再早1點察覺此事,肯定能及時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這時候的酒壇子,1心想著如何能阻止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已經遇上的不幸反正也難以挽回,關鍵是如何避免未來的不幸發生。要知道深水灘的位置已經是北境的心髒腹地,周遭多的是成千上萬居民的部落,如果幽冥孤狼的下1步是前往北境的草原部落,勢必會給北境帶來致命的傷害。
    尤其以剛剛幽冥孤狼展現出來的威懾力與殺傷力,即便牠年事已高,即便牠或許不若往日的強大,牠的能力仍舊足以淩駕整個北境之上,直到現在,酒壇子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對大家示警,才能讓北境逃過這個劫數。
    “酒壇子,你說咱們接下來應該逢人就說,問題是我們要跟大家說些甚麽?難道就說幽冥孤狼已經重現北境,讓大家預作防備?
    還有,你讓大家怎麽防備?剛剛的情景你也都看到了,我們還沒見著牠的影子,就已經著了牠的道,明明知道接下來牠就要出手了,卻連出手抵抗的機會都沒有。
    尤其我們這話要是1說出去,姑且不說幽冥孤狼將會給這裏帶來甚麽危害,就說大家光是自己嚇自己,都能讓北境立刻陷入1片混亂,別忘了北境現在正進行著沙漠王者與草原王者的爭霸,要是再加上幽冥孤狼這件事,那還不亂上了天。”阿朗多漫無頭緒的問著酒壇子。
    “你覺不覺得奇怪…,在此之前,從來就沒有1個見過幽冥孤狼的人,還能僥幸存活下來,為甚麽我們倆卻能夠例外?你我都非常清楚,牠不是沒有能力殺了我們,對牠來說,那不過是舉手之勞。”酒壇子並未理會阿朗多的提問,而是自顧自的提出自己的問題。
    “何止是我們兩個…,如果這些小夥子不是拿出兵器企圖對幽冥孤狼下手,1開始幽冥孤狼已經放過大家1馬了。”阿朗多回複著酒壇子的疑問。
    “那就更奇怪了,為甚麽幽冥孤狼現在會突然大發慈悲?這可不是我們1向認識的幽冥孤狼。這也就算了,牠為甚麽偏偏要對我們大發慈悲?別忘了牠可是殺了我們這些小夥伴的凶手,我們有1百個以上的理由去殺了牠報仇,牠這麽做豈不是縱虎歸山嗎?”酒壇子繼續問著。
    “這還不簡單,你自己剛剛不也說過,幽冥孤狼試圖讓你臣服於牠!要是牠1爪子就把你給幹掉,哪還能讓你對牠甘心臣服?”阿朗多試著幫酒壇子的問題找到答案。
    “這算是哪門子的理由?我跟幽冥孤狼素昧平生,更何況我又不是甚麽了不起的大人物,牠有甚麽理由要對我另眼相看?但是…,牠剛剛又為甚麽要跟我死命的對望?”酒壇子十分肯定不久前幽冥孤狼才帶給自己的感受,他百分之百確定幽冥孤狼就是想征服自己,隻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出幽冥孤狼為甚麽要這麽做。
    “我現在納悶的是牠想征服的人既然是你,為甚麽在殺了那麽多人之後,又唯獨對我這個旁人手下留情呢?”阿朗多不解的問著。
    “阿朗多,我覺得…,我們現在該做的不是去對大家示警,因為沒有人能躲得過幽冥孤狼的毒手,除非下1刻所有人拋下自己的家園,遠遠的離開這個地方。”酒壇子突有所悟的說著。
    “不去對大家示警?這要是真遇上了幽冥孤狼,就算真是防不勝防,難道要大家都死得不明不白?”阿朗多疑惑的問著。
    “你想想,之前當大家都不知道那個大家夥是誰的時候,就算心裏害怕,也隻是充滿疑問的看著幽冥孤狼從身邊走過,幽冥孤狼隻要沒察覺到殺氣,當下也沒打算驟下毒手。
    後來經過我們的提醒,大家這才恍然大悟,本能的就想著要是再遇上牠,就得拔出家夥來個先下手為強,這才引得幽冥孤狼不得不出手。
    與其如此,幹脆就讓大家都不知道幽冥孤狼重出江湖的事,說不定還能因此少枉死幾條人命。”酒壇子有理有據的說著。
    “這麽說,也是不無道理,但是…,難道我們兩個就甚麽都不做?”阿朗多不解的問著酒壇子。
    “當然不是!我們倆得想辦法搞清楚幽冥孤狼為甚麽會重出江湖!隻有查明原因,才能知道如何徹底解決這件事。”酒壇子理所當然地說著。
    “查明原因?你沒毛病吧?你上哪去查明原因?去找幽冥孤狼過來問個清楚吧嗎?”阿朗多莫名其妙的問著酒壇子。
    “沒錯,就是去找牠問個清楚。這家夥既然找上我又想讓我臣服於牠,想來1定有牠的道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牠問個清楚。
    至於你,牠殺了那麽多人就是饒你不殺,我相信這也1定有牠的原因;如果就是因為當時你沒對牠亮刀子,牠就因此放過你,這對所有人來說可是1個重大的好消息。”酒壇子選擇的是開門見山的直接找上正主去要答案。
    “理是這麽個理,問題是你打算怎麽問牠?是你懂狼語,還是牠懂人話?”阿朗多難以理解的問著。
    “牠既然有辦法讓我感受到牠想征服我,想讓我對牠臣服,就1定能夠知道我的疑問,進而給我答案。
    走吧,我們快追上去,幸好那個大家夥現在走得不快,我們加快腳步應該就能追上。”酒壇子急忙催促著阿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