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機緣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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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牙之狼煙天下!
阿朗多歎了長長的1大口氣,沒想到這趟路來到陰陽海森林,竟是如此命運多舛,傷的傷,死的死,雖然死傷的都不是自己人,畢竟同為北境1脈,心裏頭不禁1陣唏噓,現在更是連幽冥孤狼這個主子也跑得不見影子。
好不容易眼前這個大夫看起來似乎找到1點救人的端倪,卻又被毒蛇給咬傷,這才剛踏進陰陽海沒多久,就已經屢屢遭遇不測,他完全不敢想象接下來還會遭遇到什麽。
救人要緊,阿朗多歎氣歸歎氣,眼下絲毫不敢怠慢,他立刻迎上前去,試著幫葫蘆梆子1點忙。
“我沒事,你快去幫你的同伴。剛剛那隻花魁頭蝮不過是隻小蛇,它的父母肯定就在附近,花魁頭蝮的毒性極強,尤其是成年大蛇,你們千萬不可大意。”葫蘆梆子連忙提醒著阿朗多。
盡管才剛遭毒蛇咬噬,葫蘆梆子卻1刻都沒閑著,他立刻取出刀子,在傷口上劃開兩道口子,然後將黑色的鮮血用力擠了出來,1滴1滴的蒐集到從8兩金身上取下的水壺。
緊接著他又從剛剛采集來的花草,取了其中幾樣快速搗碎,然後將那隻肥大蜈蚣扔了進去,隻見蜈蚣1碰到那些花草之後,立刻口吐唾沫,沒過多久,便僵硬的1動不動,看似已然死透。
胡蘆梆子於是將那死掉的蜈蚣移到1邊,接著用右手將吸滿蜈蚣唾沫的花草碎末捏了起來,然後1口吞進肚子裏去。
緊接著他又取來幾片樹皮,放上幾種顏色各異的苔蘚,再將剛剛那隻僵死的蜈蚣扔了上去,同樣用石頭迅速搗碎,最後再將那1團黑乎乎的爛泥敷在被花魁頭蝮咬傷的破口。
1氣嗬成的完成這些動作後,葫蘆梆子立刻靜下心來盤腿而坐,他1手指天,1手撫胸,口中毫不停歇的念念有詞,看上去就像是在進行某種宗教儀式。
酒壇子不愧是多年抓蛇老手,盡管花魁頭蝮毒性極強,再加上它的性情凶殘,酒壇子仍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迅速將它拿下。
“酒壇子,大夫剛剛說了,這不過是隻小蛇,它的母親肯定就在附近。”阿朗多提醒著酒壇子。
“放心,我理會得!別看我雖然外號叫做酒壇子,卻從來不敢自誇酒量,但是若要說起抓蛇吃蛇,整個北境我要是認了第2,肯定沒人敢認第1。”酒壇子信誓旦旦的說著。
隻見他1手捏著那隻小花魁頭蝮的7寸,1邊4處遊走,找尋著蛇類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尤其他屢屢緊掐著那條小蛇,逼著它不斷發出嘶嘶哀鳴,就是要逼出隱身在暗處的成蛇。
阿朗多不敢喘氣的靜靜盯著酒壇子,就怕自己發出聲音,1旦讓他分了心,指不定就得遭到這條小蛇家裏大人的報複。
不1會兒,酒壇子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他半彎著腰,身形忽前忽後,想來是已經遇上了成年的花魁頭蝮。
阿朗多慢慢探出身子,試著窺視酒壇子是如何對付成年花魁頭腹,隻見1隻黑黃相堅的7尺大蛇,迅雷不及掩耳的衝向酒壇子的手,並且淩空噴出1大口毒液,企圖逼迫酒壇子鬆開手中的小花魁頭腹。
酒壇子似乎早就有備而來,他靈巧的向後退了1步,驚險的閃過大花魁頭腹的閃電攻勢,趁著對方的餘勢未歇,右手1巴掌打在它的頭上,試圖激發它的怒氣。
“小心!”阿朗多不由自主的驚呼1聲。
在北境廣袤的沙漠與草原,蛇類並不少見,阿朗多雖不熱衷於蛇肉美味,卻沒少見過抓蛇的場景,隻不過此刻酒壇子抓蛇的技巧,倒是讓他開了眼界。
雖然過去阿朗多並未見過花魁頭蝮,更沒聽說過它的來頭與毒性,但是光憑剛剛它吐出的那1大口毒液,以及快如星矢的攻擊速度,阿朗多肯定這是1隻極為凶險的對手。
此刻他隻能遠遠的退開酒壇子的周邊,避免自己影響到酒壇子的進退挪移,畢竟生死就在轉瞬之間,他可不能成為酒壇子的絆腳石。
“那條蛇有多長?”此時阿朗多的背後突然傳來這麽1句話。
阿朗多隨即回頭,原來是躺在地上的戰梟開口說的。
“多長…?大概有7尺長吧。”
“7尺長的花魁頭蝮…,這是公蛇,母蛇肯定也在附近,公蛇的任務是負責攻擊,然後引開你們的注意力,母蛇則是躲在暗中突襲,它的任務是奪回小花魁頭蝮。
你的同夥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同時對付兩隻成年花魁頭蝮,你得去幫幫他。”戰梟此刻雖然是攤在地上,對周遭發聲的1切仍是1清2楚。
“但是…,我不懂抓蛇,不知道怎麽幫他。”阿朗多為難的說著。
“你不用抓它,你隻要找根樹枝,遠遠地對小花魁頭蝮的方向淩空比劃,躲在暗處的母蛇就不敢輕舉妄動。
等你同伴將公蛇抓住之後,就能回過頭來專心對付母蛇。”戰梟似是經驗豐富的說著。
“懂了!”阿朗多點頭說著。
“稍等,把這塗在手上。”開口的是神清氣爽的葫蘆梆子。
葫蘆梆子在1連串自行調配解藥的內服外用後,立刻就壓製了蛇毒,要知道5毒胖子的專長就是製毒使毒,花魁頭蝮盡管毒性強烈,但是這片樹林裏到處都是相生相克的花草樹木,花魁頭蝮既然能夠在此生存,這片土地上自然生有與之相生相克之物。
剛剛葫蘆梆子4處搜集的花草樹木,本是為了替戰梟療傷緩症,沒想到在自己身上竟然先派上用場。
此刻他將剛剛用剩的藥渣讓阿朗多塗在手上,原矛頭蝮隻要1聞到這個味道,隻能遠遠地避開。
阿朗多看著葫蘆梆子原本腫成兩倍的手掌,此時又恢複成原來的模樣,除了上頭還留著兩個清晰的牙印,已經與1般人無異,自然對此刻塗抹在手上的藥渣信心大增。
酒壇子盡管1邊對付著花魁頭蝮,1邊仍有餘裕聽著阿朗多他們的談話,此刻聽到阿朗多手上塗有能讓花魁頭蝮卻步的奇藥,更是讓他信心大增。
那隻公的成年花魁頭蝮,不知是聞到葫蘆梆子的藥草味道,還是跟酒壇子纏鬥已久,此時的身形移動明顯慢了下來,就連原本充沛的毒液,現在也少見噴發,看來再不用多久,酒壇子便能輕易將它拿下。
“大哥,我要活的花魁頭蝮用來救人,還請你高抬貴手。”葫蘆梆子1旁大聲提醒著。
“沒問題,等你救了人,我再扒了它的皮下酒。”酒壇子精神振奮的說著。
“不不不,請你高抬貴手,自然是請你饒了它們1家大小。”葫蘆梆子解釋著自己的原意。
“饒了它們1家大小?這又是為了什麽?它們可是花魁頭蝮,如果放了它們,要是它們懷恨在心,反過來報複我們呢?”對毒蛇習性再是熟悉不過的酒壇子,不解的問著葫蘆梆子。
“因為我要用它們的毒液來救人,還得配製1些解毒秘方以備不時之需,嚴格來講,它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世間萬物皆有情,我們不能恩將仇報。”葫蘆梆子解釋著自己的用意。
“行,聽你的,吃蛇什麽時候都能吃,不急於1時。”酒壇子話音未落,便已經1把捏住成年原矛頭蝮的7寸,然後將這兩父子都交到葫蘆梆子麵前。
“好俊的身手,我師父抓蛇抓了1半子,是美人灣沙漠出了名的蛇王,隻怕跟大哥1比,還得差上老大1截。”葫蘆梆子稱讚著酒壇子的身手。
“你師父是5毒胖子?果然不是1家人,不進1家門!我跟你師父有數麵之緣,1起喝過好幾回酒,當然也吃過好幾回蛇肉。”酒壇子開心說著。
“救人要緊,請先容我救人。另外,還請各位提防那隻還躲在暗處的母花魁頭蝮,它的丈夫與孩子現在都在我們手上,就怕它不管不顧的衝上來拚命。”葫蘆梆子提醒著大家。
“你放心救人,這裏有我。”酒壇子自信說著。
葫蘆梆子沒再裏會酒壇子,他馬上將1切必要的藥材重新做了整理,接著又請阿朗多幫忙再去取些剛剛被自己用掉的藥材,轉身便開始為戰梟調製藥品。
“又要麻煩你了。”戰梟有氣無力的對葫蘆梆子說著。
“是我得先跟你抱歉。因為這裏的藥材有限,我能配製的解方自然也不盡人意…,這藥頂多能讓你多活幾年,至於你的1身武功…,怕是半點都留不下來。”葫蘆梆子沮喪的說著。
“這都是天意,你已經盡力了,我隻能感謝。”戰梟無奈的說著。
“還有,這藥…,因為這附近能找到的都是毒物,我也隻能以這些毒物為基底去為你調配解方,在服下這些解方之後,全身會有如中毒1樣痛苦不堪,尤其是骨裂骨折之處。
這些劇毒會強烈刺激你身上的任何傷口。換言之,你的斷骨處也會因而受激再生,這是眼下唯1讓你骨骼恢複的做法,隻是那種劇痛是由內而發,沒有任何藥材能幫你減輕12,所以…,隻能辛苦你了。
所幸那位酒壇子大哥帶了些解毒藥方,你在每回服藥後的半個時辰,隻要即時喝下解毒藥方,劇痛便能大幅緩解。”葫蘆梆子先解釋這解方可能給戰梟帶來的不適,好讓戰梟事前能夠有所準備。
“所以你調製的這個解方,我還得吃上許多回?”戰梟皺著眉頭問著。
“是。774十9天,每天早晚兩回,每回得讓藥效在體內行走半個時辰,但凡中斷任何1回,所有努力便將前功盡棄。
但是你放心,這4十9天我會寸步不離。”葫蘆梆子不忍的說著。
“我知道了,來吧。”戰梟慘笑說著。
在葫蘆梆子對戰梟解釋療傷過程的當下,戰梟也已經有所準備,尤其他身為練武之人,打小沒少吃過苦頭,不管是練武習武的傷筋動骨,還是被師父師兄的拳打腳踢,這都是練武之人的必經之路,他以為再痛也不過爾爾。
直到他喝下葫蘆梆子為他調製的劇毒解方,才1入口,劇痛就從咽喉1路流進食道、腸胃、5髒6腑、4肢…,等到它們1路走過全身,最後便膠著在骨裂骨折的地方,就像千針萬刺紮在指尖般的痛不欲生。
這樣的痛苦1次便終身難忘,戰梟卻得連續經曆774十9天,再加上早晚各1次,這將近百次的生不如死,如果戰梟不是身懷重責大任,在他第1次嚐到這般痛苦之後,即便是死,也不會再想遭遇第2次。
站在1旁的酒壇子與阿朗多,盡管未曾聽到戰梟發出1聲呻吟,卻能從他的表情了解1切,因為他的嘴唇已經咬出兩排深深的的牙印,鮮血從牙印中溢滿上半身,再加上半個時辰從未停歇的全身顫抖,無需任何言語形容都能想象此刻戰梟正在經曆的1切。
半個時辰1到,葫蘆梆子便以最快的速度將酒壇子帶來的解毒藥方灌進戰梟嘴裏,這時候,早1刻讓戰梟把藥喝下去,便能早1刻脫離那無邊地獄。
眾人看著戰梟的神色漸漸緩和下來,大家才跟著鬆了口氣,盡管未來還得經曆近百次同樣的折磨,至少在當下的這個時刻,都為了他能活下來而感到欣慰。
“為了我,大家在這裏已經耽擱夠久的時間,我們得趕緊追上那兩隻巨狼,把小南藏給救出來,否則就來不及了。”剛緩過氣來,戰梟便立刻提醒大家。
俠之大者自是有恩必報,戰梟之所以願意下定決心,咬著牙接受葫蘆梆子的治療,除了他肩負北境百年大期的重責大任,就是報答小南藏曾經的救命之恩。
“小南藏就是那個被叼走的孩子吧!他怎麽了?什麽東西來不及了?”酒壇子好奇的問著。
葫蘆梆子簡單的說了1遍小南藏的遭遇,也讓酒壇子與阿朗多知道他們前來陰陽海的目的,再加上眼下已經死了1個8兩金,殘了1個戰梟,付出這麽巨大的代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小南藏喪命於此。
“羅刹蕈王?你們相信這玩意真的存在?”阿朗多半信半疑的問著。
“不管是真是假,這是小南藏目前唯1的機會,我承蒙小南藏的救命之恩,必須為他拚命1博。”戰梟語氣堅定的說著。
阿朗多看著此刻的戰梟,就連舉手抬頭都力有未逮,拿什麽在這裏誇誇其談?難道是要大家為了他與小南藏之間的恩怨去陪著玩命嗎?更何況現在叼走他的是幽冥惡狼,說不定現在的小南藏早就成了牠的果腹之物。
於是阿朗多繼續看往1旁的葫蘆梆子,要看看他是什麽主意,雖說雙方本就是素昧平生,就算扔下他們不管,於情於理都談不上虧欠。
隻是葫蘆梆子剛剛所露的這1手神技,居然能化腐朽為神奇,隻靠1些不起眼的花花草草,就能將奄奄1息的戰梟給救活過來,如此神乎其技,阿朗多做為1個商人,豈有不結交的道理。
更何況眼下身處危機4伏的陰陽海,未來還會遇上什麽麻煩誰都無法預料,倘若身邊能有這樣1個神醫同行,那可是天上掉下來的1塊餡餅。
“1來是師父之命,2來是醫者父母心,再加上這孩子是我同門師弟的胞弟,我也算得上小南藏的長輩,豈有扔下他不管的道理。
尤其你看戰梟兄弟都已經傷重至此,卻還不忘記小南藏對他的恩義,我又怎能棄朋友之義於不顧,所以不論羅刹蕈王是否真有其事,但求盡力!”葫蘆梆子雲淡風輕的說著。
“兄弟言重了。我隻是想,接下來我們得去找我們的主人,而你們得去找你們的小南藏,看來這1路應該是結伴而行,這才多嘴問了1句。”阿朗多見對方兩人有誌1同,也隻能從善如流。
“北竟如此之大,我們能在這裏巧遇,那也是難得的緣分,能有此榮幸與兩位同行,我們自是求之不得。”常年行走4方的酒壇子,自是知道多1個朋有就多1條路的道理,尤其眼前這兩人看來都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就算彼此無所求,也是值得1交的朋友。
“既然如此,兩位請容我冒昧的問上1句,這幽冥孤狼是在怎樣的機緣之下,成為你們的主人?
我別無他意,隻是我看兩位氣宇不凡,不像是會甘於人仆,此間必有奇遇。”葫蘆梆子開門見山的提出自己的疑惑。
“兩位剛剛在對抗那隻巨狼的時候,難道不曾感受到牠試圖影響你們的意誌嗎?”酒壇子同樣是開門見山回答著。
“這意思是說,兩位的意誌已經被幽冥孤狼所控製?依我看,不像。”葫蘆梆子身為大夫,自然1眼就能看出眼前這兩人的意誌是否遭到狹持。
“控製?我不會用控製這兩個字來形容主人跟我們之間的關係。事實上,是我們主動找上幽冥孤狼,而幽冥孤狼用牠的意誌邀請我們當牠的仆人,我們便欣然同意,如此而已。”酒壇子坦白的回答葫蘆梆子的問題。
“你的主人是幽冥孤狼!那另外1隻巨狼又是哪來的?”葫蘆梆子聽到這個答案,眼睛立刻閃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