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牙之狼煙天下！
    眾人聽著淩掌櫃1張字條接著1張字條的念著，心情也隨之愈加沉重，做為生意人，他們在乎的並不是金刀部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而是眼下的北境，如果就連金刀部落這樣的強權也不免陷入1片混亂，們還能是上哪去尋求庇護!
    要知道金刀部落所處的近山草原，已經是北境這塊土地距離西域狼族最遠的地方，如果連金刀部落都能因為西域狼族而搞得天翻地覆，其他地方更是可想而知。
    “淩掌櫃，你就別再賣關子，在座這些人各個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大家就想聽到1個準信。”所有人裏，米5爺尤其感到急躁，因為他做的是糧食生意，北境這個地方1旦發生動亂，糧食生意肯定首當其衝。
    “米老板，你就別為難淩掌櫃了，百匯酒4賣的是信息，是情報，唯獨沒法告訴我們未來到底該怎麽做。
    他該做的是盡量讓我們知道金刀部落現在到底遭遇到什麽，甚至是北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海山河提醒著米5爺。
    “我當然知道，但是你聽淩掌櫃這1連串說了金刀部落那麽多事，你能聽出什麽端倪嗎?至少我是聽得越來越糊塗了。”米5爺抱怨著。
    “米老板，淩掌櫃說的這些，的確是讓大家越聽越迷糊，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反而讓我們發現了1個事實，那就是金刀部落肯定不是1個值得我們托付身家性命的地方。
    淩掌櫃，你說是不是?”芮千杯篤定的說著。
    “如果連金刀部落這個地方都不值得我們托付，北境這個地方還有哪裏可去?”米5爺沮喪的問著。
    “這就得請淩掌櫃幫大家指條明路了。”朔老廣這時又再度開口。
    “剛剛不是才說淩老板隻能我們信息，沒法告訴我們該怎麽做?”米5爺抱怨著。
    “該怎麽做，淩掌櫃的確沒法替我們做主，畢竟淩掌櫃不可能為大夥的財產性命負責，但是淩掌櫃肯定能告訴大家，如果北境這個地方還有1條活路可走，這個地方應該是在哪裏!”朔老廣似乎早就知道淩亂1定能為大家指點迷津。
    所有人聽完朔老廣所講的話，不約而同的1致看著淩亂，倘若他真能告訴大家北境的最後1條活路在哪，哪可遠勝於打探千條萬條金刀部落的信息。
    “朔老板說的沒錯，再多的情報都比不上淩掌櫃告訴我們北境最後的活路在哪，我們1開始隻想著打探金刀部落的現況，那根本是本末倒置。
    淩掌櫃，你就說吧，得花多少錢才能買到我們想要的答案?”芮千杯直截了當的問著淩亂。
    “各位老板，很遺憾的，你們想要的答案，百匯酒4目前給不了各位。”淩亂早對這個問題做好了準備。
    “淩掌櫃，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連百匯酒4都給不了這個答案，我們還能上哪去打探這個消息?
    朔老板，你不是說百匯酒41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百日紅連忙問著。
    “大家別急，容我再問問。”朔老廣先是安撫著大家，接著繼續問著淩亂:“淩掌櫃，百匯酒4是沒有這個答案，還是給不了這個答案?”
    淩亂這會看了1眼朔老廣，若有所悟的對他慘然1笑，隨即走到門邊，招呼來外頭的夥記，接著在他耳邊交代了好些話，然後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朔老板，還有各位老板，倘若百匯酒4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千萬見諒，但是今天這單生意，就當我們從沒談過，我把兩千金的票子退還給你們，你們…，如果可以，就把我今天所講的話都給忘了。”淩亂突然說著所有人都難以理解的話。
    “淩掌櫃，這又是什麽意思?這兩千金買來我們對金刀部落的了解，雖然難免失望，卻也不至於讓我們反悔，更何況…。”朔老廣對淩亂突如其來的反應感到十分訝異，姑且不說那兩千金到底該不該退還給自己，關鍵是這根本不是淩亂1向的行事風格。
    淩亂在過去主持百匯酒4的這1、2十年裏，憑借著與各界關係的交好，以及他對北境大小事的了解，1向在這個位置上遊刃有餘，不但大家都願意來這裏跟他做買賣，更不吝惜與他共同分享利潤，不管是對草原部落，甚至是沙漠部落，淩亂都是大家最能夠信賴的朋友。
    而淩亂麵對著大家的信賴，也總是能站在對方的立場去為多數人做出最好的設想，而此刻正是這些人最需要淩亂情報的時候，沒想到淩亂居然連錢都不願意賺，寧可將這麽大筆的生意往外推。
    “我之所以退還給各位這兩千金，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們沒法從我這裏要到你們想要的答案，所以這張票子我萬萬不敢收下。”淩亂解釋著自己為什麽退回那兩千金的原因。
    “淩掌櫃，我們在場的這幾個人，做生意的時間加起來少說也有1百5十年以上，生意場上的規矩大家還是懂的。
    我們開口跟淩掌櫃要了這批貨，隻要淩掌櫃不曾偷工減料，就算這批貨最後賣不出去爛在自己手上，那也是我們的本領不濟，無論如何都不至於把責任推到淩掌櫃身上。
    更何況是我們主動挑中的金刀部落，而不是淩掌櫃來找我們兜售，淩掌櫃既然已經將該告訴我們的事都告訴了我們，我們就沒有理由要求淩掌櫃退還這筆錢。”朔老廣自然知道淩亂此舉的用意，他之所以主動退還這兩千金，是因為他打算今天就到此為止。
    關鍵肯定是出在剛剛自己所問的那1句話，也就是“百匯酒4是沒有這個答案，還是給不了這個答案?”。
    顯而易見的，答案絕對是後者，隻是這個答案不能經由淩掌櫃的嘴說出來，所以他隻能透過退還兩千金的方法，讓大家知道他的意念。
    換句話說，不是百匯酒4沒有答案，而是淩掌櫃不能將這個答案給說出來，更具體的說，就是有人不讓淩掌櫃將北境最後的活路說給大家知道。
    朔老廣看了幾眼身邊的同伴，他思忖著在這些人裏，到底有幾個人聽得懂此中含義，如果就隻有自己1個人知道，他會選擇接受淩掌櫃的提議，收回這兩千金，今天就到此為止，然後自己再找機會私下去向淩掌櫃套出答案。
    畢竟這樣的答案，越少人知道自然越好，否則當大多數人都知道北境最後的活路在哪，這條活路很快便將成為死路1條。
    “各位老板，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厚道，所以百匯酒4今天根本沒資格去賺這筆錢。
    事實上，打從大家1開口，我就知道你們想問的是什麽，我也知道金刀部落根本不是你們需要的答案，1開始我就不該同意跟你們做這筆生意。
    各位知道我淩某人做生意向來童叟無欺，更何況今天在座的所有人都是百匯酒4的東家，所以我更不敢收下這種昧著良心的錢…。”淩亂坦白的說著自己婉拒這筆生意的理由。
    “這算哪門子理由，既然淩掌櫃知道金刀部落不是我們要的答案，那就把我們要的答案說出來便可。
    這回我們大老遠的跑來5花馬部落，要的就是大夥接下來的活路，我們在乎的從來都不是那幾千金的小錢，隻要淩掌櫃給得了答案，再多的錢我們都付得起。”米5爺不以為然的回覆著淩掌櫃。
    “那就更對不住各位了，百匯酒4的確給不了各位想要的答案，但凡我給得了，又怎麽會跟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呢?”淩亂仍是語帶玄機的說著。
    這會外頭突然有人敲門，隨即門1打開，正是剛剛與淩頭接耳的那個夥記。
    “各位老板，外頭有重要的事，得先請大掌櫃移步。”那夥記先是跟在座所有人11做揖，緊接著便要求淩掌櫃暫時離開。
    “各位，大家先請自便，我去去馬上回來。”淩亂打完招呼，隨即跟著那夥記走了出去。
    眾人看著淩亂離開後，便立刻開始交頭接耳，大家都知道淩亂的這1番不合理舉動，背後肯定有什麽難言之隱。
    “朔老板，你是怎麽看待這件事?你對淩亂這個人向來最是了解，你跟大家說說他現在到底是幾個意思?”海山河請朔老廣為大家解惑。
    “這件事再簡單不過，那就是淩掌櫃黔驢技窮了!既然他給不了答案，自然就不敢收這筆錢，別忘了我們不但是他的客戶，尤其還是他的東家，就算隻是其中的幾個小股，我們的身份也由不得他昧著良心賺錢。”朔老廣簡單表明自己的看法。
    “這件事我可不這麽想!既然淩掌櫃明確知道金刀部落不是我們要的答案，就表示他心裏已經有了正確答案，否則他憑什麽說金刀部落不是我們要的答案?”芮千杯合理的懷疑著。
    “既然淩老板都已經有了我們需要的答案，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們?朔老板剛剛不是也說了，多少錢我們都付得起，除非是…。”米5爺不解的說著。
    “除非淩亂這家夥他想待價而沽!各位想想，未來北境唯1的1條活路，這個消息那該是多麽值錢，別說不管再多的錢我們都願意花，我相信願意花這筆錢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淩亂1定是已經允諾了別人，這才不願意將我們需要的答案賣給我們!”芮千杯直接說出他的懷疑。
    “不至於…，倘若淩掌櫃真是待價而沽，至少也得跟我們開個價才是，就算不開這個價，也沒有理由退還那兩千金…。
    我以為，淩掌櫃應該是突然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這才連忙反悔，急著將那筆錢退還給我們，免得我們事後追究。”米5爺以他豐富的買賣經驗，揣測著淩亂可能的想法。
    “不管怎樣，眼下淩掌櫃已經決定縮了回去，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百日紅實事求是地問著。
    “這件事由不得淩掌櫃自己做主，無論如何，在座所有人都是百匯酒4的東家，我們絕對有資格讓他將這個答案給吐出來。”海山河打算拿出百匯酒4東家這個身份逼淩亂就範。
    就在屋裏這些人仍處於莫衷1是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幾聲驚呼，隨即又感受到牆壁的1陣震動。
    所有人這時立刻趕了出去，要看看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見1個高頭大馬的漢子，1身是血的躺在靠近牆邊的角落，除了淩亂俯身低頭正在對那名漢子做著急救，旁邊並沒有其他人在場。
    “淩掌櫃，這是…?”朔老廣疑惑的問著淩亂這到底是怎麽1回事。
    “救人要緊，現在沒時間跟你們解釋。”淩亂1邊7手8腳對那名漢子做著急救，1邊應付著朔老廣1行人。
    “這是…，這不是沙漠商棧的管大衝千戶?他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才跟管大衝做完買賣沒多久的米5爺，1眼就看出躺在地上的正是管大衝。
    “這人是管大衝?淩掌櫃，是誰對管大衝下的手?”朔老廣連忙問著淩亂。
    “1個來找管千戶做買賣的人。”淩亂沒時間應付朔老板的提問，於是隨便說了1句。
    “找管大衝做買賣的人?是什麽買賣能讓對方下此重手?”朔老廣難以置信的問著。
    1直以來，北境各大部落對5花馬部落都是敬重有加，尤其是沙漠商棧的管大衝與百匯酒4的淩亂，因為他們是掌握北境所有信息的關鍵人。
    他們的1句話，能夠輕易的讓任何1個人在北境成為過街老鼠，也能夠讓1個人無緣無故就成為大家吹捧的對象，所以北境向來沒人敢將他們得罪。
    特別是管大衝，他不但有著沙漠商棧掌櫃的職責，更有著5花馬部落千戶的身份，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盡管沙漠商棧的生意不若百匯酒4紅火，管大衝在北境的地位就是要比淩亂高出1截，此時看著滿身是血的管大衝，所有人更是1頭霧水
    “將管千戶打成這樣的人，也跟各位1樣，都是來問北境最後出路的人。”淩亂語帶歎息的說著。
    淩亂此刻已經放下滿身是血的管大衝，接著撕下身上的1塊布，輕手輕腳的蓋在管大衝的臉上，很明顯的，他已經放棄了對管大衝的搶救。
    “這…，買不到情報就買不到情報，有必要憤而將管千戶打死嗎?”米5爺看著管大衝的屍體，想起不久前他還活生生的跟自己說著話，現在竟成了1具冰冷的屍體，因此不勝唏噓的說著。
    “管千戶之所以被打死，不是因為對方沒買到情報，相反的，就是因為對方買到了情報，這才被對方處以極刑。”淩亂不舍的說著。
    “都已經買到了情報，還對管千戶下手?這是價格沒談攏，還是管千戶給了對方假的情報?”百日紅不知所雲的問著淩亂。
    “不管是沙漠商棧或是百匯酒4，至少在我的印象當中，從來就沒賣過任何假的信息；我們在5花馬部落光明正大就能賺得盆滿缽滿，根本用不著去買賣假情報…。
    總之，管千戶就是因為把對方想買的情報，1如對方所願的賣給了他，這才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淩亂說著讓所有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你是說…，這個想知道北境唯1出路的人，從管千戶口中獲得這個答案之後，反而將管千戶給打死?”米老5更是疑惑的問著淩亂。
    “沒錯!這就是我為什麽不能將這個答案賣給你們的原因，如果剛剛我回答了你們想知道的答案，現在躺在這裏的屍體，或許就是我的…。”淩亂解釋著自己拒絕做那筆買賣的理由。
    “這怎麽可能…?你知道是誰殺了管大衝?”米5爺繼續問著。
    聽到米5爺問著這個問題，淩亂低著頭陷入沉思，他看著管大衝滿是鮮血的屍體，1時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要知道管大衝雖然是淩亂在5花馬部落的競爭對手，他們之間卻也是長年的合作夥伴，1邊總是為西麵的沙漠部落付出，1邊則是幫東麵的草原部落賺錢，1直以來都是競爭中帶著合作，合作中帶著競爭。
    唯獨這回讓管大衝送了寶貴性命的這樁買賣，竟是兩人唇亡齒寒，利益與立場完全1致的1筆生意，沒想到就是因為這筆完全沒有衝突競爭的生意，卻讓管大衝走在自己前頭。
    隻是即便如此，淩亂此刻也不免猶豫著是否該說出殺害管大衝的凶手，倘若管大衝不過是說出北境唯1出路的這個答案，便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那麽自己這個抖出殺害管大衝凶手的人，下場隻會比管大衝更慘。
    “我…，我不知道是誰殺了管千戶。”淩亂搖頭說著。
    “管大衝能告訴你他是因何而死，卻沒告訴你是誰殺了他?”芮千杯懷疑的問著淩亂。
    “或許…，管千戶並沒打算讓我去為他報仇…，不，應該說管千戶壓根就沒打算讓任何人去為他報仇，所以他隻是交代了1下自己的死因，卻不想說出到底是誰殺害了他。”淩亂試著解釋管大衝死前的想法。
    “會幫管大衝報仇的人，若不是他的家人，就是他的至交好友，或許…，管大衝是為了保護他們，不希望他們去為自己報仇，這才不願意說出是誰殺害了自己。”1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所有人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