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燎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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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牙之狼煙天下!
麵對著幽冥惡狼的步步進逼,大樹公這輩子第1次感到退無可退的巨大壓力,畢竟在他背後1尺的地方,就是小南藏與尤雅藏身的樹洞,此刻隻要挪動1步,他們便將完全曝露在幽冥惡狼的攻擊範圍。
更讓大樹公感到不知所措的,是他從幽冥惡狼眼中完全感覺不到任何殺氣,盡管對方帶給自己的壓迫前所未有,卻不見牠在撕咬獵物前該有的貪婪凶狠這也讓大樹公猶豫著到底該不該主動出手。
因為大樹公完全無法確認幽冥惡狼的來意,即便辛酉老7已經再3解釋,大樹公仍舊無法相信幽冥惡狼千裏迢迢的來到陰陽海森林,尤其還得經曆重重難關,才得以來到寒冰洞這個阿流特部落聖地,這等架式若隻是為了聞聞小南藏身上的味道,這個理由就算是說給3歲小孩聽,隻怕他們也不會相信。
隨著雙方之間的距離不斷縮短,大樹公與幽冥惡狼幾乎已經觸手可及,任何1方隻要在這個時刻出手,都有十足的把握直接命中對方的要害。
隻是幽冥孤狼始終不曾伸出魔爪,大樹公同樣隱忍留中不發,各自都在試探對方的最後底線,就看誰能撐到最後1刻。
大樹公知道如果再這麽下去,最後讓步的1定會是自己,除了自己根本沒有與之對峙的本錢,最重要的是水娘子已經從樹洞裏傳來恐懼不安的情緒。
水娘子在樹洞裏經曆那麽久的不動聲色,卻在大樹公將尤雅與小南藏扔進樹洞後,突然出現明顯的惶恐畏懼,這代表樹洞裏已經出現狀況,就算沒有這隻巨狼的威脅,那兩個孩子這會也已經遇上危險。
無計可施的大樹公,此刻隻能選擇鋌而走險,因為他沒有再等下去的本錢,畢竟相較於眼前這隻巨狼,那個突然出現的樹洞更讓大樹公感到不安。
於是大樹公出手了,他使足全力的往幽冥惡狼的眉心1拳揮去,實際上就算沒有開碑裂石之力,感覺上也有石破天驚之勢,他料想任何對手在麵對如此強勁攻勢下,多半都會選擇暫避鋒芒,大樹公要的就是這千均1發的空隙。
雖說大樹公的年紀已不可考,但是在陰陽海這片土地的滋養下,仍保有盛年歲月的昔日風華,隻見他這1拳揮出,風雷之勢盡顯無疑,眼看便要在幽冥惡狼的腦門上鑿出1個窟籠。
就在大樹公的鐵拳正要砸中幽冥惡狼的霎那,瞬間使出1個鐵板橋讓身子1沉,隨即原地轉了兩個圈以化解餘力,然後順勢往身後的樹洞躍去。
大樹公的盤算簡單明了,既然樹洞裏出現變故,自己別無選擇,隻能立刻跟著進去,這時候也管不了樹洞裏還容不容得下自己,要是裏頭沒有自己的立錐之地,那隻巨狼當然也擠不進來,這或許是眼下唯1的因應之道。
但是眼前這隻巨狼,當然不會任由自己慢條斯理的轉身鑽進樹洞,大樹公於是透過那1拳的虛張聲勢,便是要製造自己決定出手的假象,隻要對方隨著自己起舞,便有機會爭取到幽冥惡狼霎那間的遲疑。
打從大樹公決定行動的那1刻起,便已經在心裏多次計算自己與樹洞間的相對位置,他知道以眼下自己的身手,當全身舒展到極致的時候,正好是躍進樹洞的那1刻。
就在即將躍入樹洞的那1瞬間,大樹公突然1臉的不可置信,隨即在電光火石間,使盡全力以雙掌劈向近在咫尺的樹幹,接著便聽到“砰”的1聲巨響,透過樹幹所回應的強大反作用力,讓大樹公整個人像紙鳶般的在空中畫出1道弧線,然後遠遠地落在幽冥孤狼的身後。
盡管大樹公絞盡腦汁的做出1連串的動作,幽冥惡狼卻是心如止水般的不為所動,即便麵對著那足以致命的當麵1拳,牠也絲毫不放在眼裏,不是因為牠不擔心大樹公那1拳,而是牠的眼神根本就不在大樹公的身上,而是自始至終都盯著大樹公身後的那棵樹。
就在大樹公轉身雙掌擊向樹幹,借勢淩空躍起的那1霎那,也是幽冥惡狼終於得以清楚看見樹洞的時刻,那1瞬間,幽冥惡狼也像大樹公1樣滿臉不可置信。
因為樹洞不見了!
這個時候,幽冥惡狼與大樹公同樣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那棵大樹,他們倆的心裏都很清楚,前1刻小南藏與尤雅的確是被扔進這棵樹的樹洞,怎麽不過1轉眼的功夫,那個樹洞居然就無聲無息的不見了。
幽冥惡狼能夠確定小南藏此刻1定還在這棵樹裏麵,因為牠的眼神始終盯在那棵樹上,而方圓幾尺內,除了自己與大樹公,沒有任何人曾經接近過這裏,而小南藏更是沒有任何機會從自己的眼前離開。
於是牠立刻撲了上去,試著用前爪將樹皮撕開,牠認為大樹公肯定是透過1連串眼花繚亂的障眼法,暗地在那棵樹上偷偷動了手腳,尤其是最後使出的那1掌,多半是在樹洞外蓋上1塊樹皮,企圖混淆自己對樹洞的判斷。
哪知道幽冥惡狼使盡全力的這麽1抓,卻發利爪所及隻有鐵石般的樹幹,既沒有想象中的樹皮,更沒有原本該有的樹洞,換句話說,樹洞不見了,小南藏自然也是隨之不見了。
幽冥惡狼這會繼續撲了上去,用自己尖銳的狼牙,試著將整個樹幹撕裂,牠始終相信小南藏此刻1定還在這棵樹中,身為狼族的1員,此時無論如何都要救出被藏在裏頭的狼族之子。
大樹公見狀更是感到不可思議,眼前幽冥惡狼的瘋狂,要比剛剛跟自己對峙時強烈上不隻是千百倍,這樣的執著,這樣的激動,怎麽可能隻是想聞聞味道而已!
隨著幽冥惡狼的不斷啃咬,即便是堅如鐵石的巨大樹幹,也很快的迎來徹底的支離破碎,4處飛濺的木屑,就像是驟雨般不斷打在大樹公的身上,盡管疼痛,大樹公卻也不敢離開現場半步,因為他與幽冥惡狼都是抱著同樣的心思,隻要繼續這般撕咬下去,很快就能看到被藏在裏頭的尤雅與小南藏。
所以大樹公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他必須在第1時間將那兩個孩子先搶過來,否則照幽冥惡狼這麽撕咬下去,下個遭殃的就是尤雅與小南藏這兩個孩子。
此般景象,或許是大樹公這輩子所僅見,他曾經見過無數人用刀斧劈斷1棵樹,也見過武林高手赤手空拳的劈斷1棵樹,卻從未見過像幽冥惡狼這般,用自己的牙齒1口1口的啃斷1棵樹。
不但如此,原本渾身雪白的幽冥惡狼,此時滿頭滿臉沾滿鮮血,那都是在牠啃咬樹幹時,因為用力過猛以及堅硬的樹皮對自己造成的傷害…,這也讓此刻的幽冥惡狼看上去更加猙獰駭人。
沒過多久,1棵兩3個成年男子才得以合抱的大樹,竟被幽冥惡狼給齊腰啃斷,除了幽冥惡狼的駭人意誌與驚人力量外,更讓大樹公感到訝異的是…,樹洞呢?尤雅與小南藏呢?甚至是之前就已經跌進樹洞裏,4肢完全無法動彈的戰梟呢?
此時的幽冥孤狼與大樹公不約而同的看著已然斷成兩節的斷木殘幹,然後又同時看著彼此,心中各自湧現無數疑問。
大樹公先是雙手1攤,對幽冥惡狼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雖然他完全沒有必要去對幽冥惡狼做出任何解釋,但是眼前這件事確實太過匪夷所思,他也想從這隻巨狼身上看看能否找得出任何蛛絲馬跡。
這時的幽冥惡狼,同樣想聽聽大樹公會怎麽對自己做出解釋,牠先是以凶狠犀利的眼神盯著大樹公好1會兒,然後又望向身後的辛酉老7,透過意誌交流讓他去替自己問話。
“我…,我主人要你馬上…馬上交代,你到底將那孩子藏哪去了?”辛酉老7隨即轉述著。
跟隨幽冥惡狼多日的辛酉老7,這會還是第1次感受到全身顫栗,不管是幽冥惡狼現在看上去的駭人樣貌,或是眼神中不斷散發出來的肅殺氣息,這1切都讓辛酉老7感覺到牠即將大開殺戒。
“同樣的問題,我也想問問你們?是你們動什麽手腳嗎?”大樹公麵對幽冥惡狼如此無禮的質問,立刻毫不客氣的反懟回去,無論如何,這裏都是阿流特部落的地盤,這輩子他還從未見過般做客之道,更別說對方隻是1隻畜生。
“我個人…,我勸你還是好好的回答我主人的問題,我從未見過牠如此憤怒,隻怕接下來…。”辛酉老7在1邊冷眼旁觀已久,他很清楚眼前這個人跟幽冥惡狼1樣,對樹洞的突然消失1無所知,但是眼下這個人或許是唯1可以解答的人,他隻能盡其所能的好言相勸。
“你主人?你們得搞清楚,在陰陽海這個地方,隻有這片森林才稱得上是主人!你們登堂入室闖進我的地盤,指著我的鼻子便向我要人,天底下有這個道理嗎?”此時的大樹公,已經明確感受到來自幽冥惡狼的憤怒,但是他卻始終不肯退讓,畢竟這裏就在寒冰洞口,是曆代阿流特部落頭目的安息地,他不能在這裏讓祖先蒙羞。
“我個人給你1點…,就算是建議吧。那孩子對我主人來說,似乎是非常非常重要,可能比牠看待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你可以從牠現在這個模樣就能知道。
牠的疑問,希望你能夠據實以答,這對大家都好,我再問1次,那孩子…,到底讓你藏哪去了?或者說,那孩子現在到底哪去了?”辛酉老7試著繼續好言相勸,他知道再過不久,自己的主人便要出手,他不願親眼見到這1幕的發生。
“我確實沒有什麽可說的,你主人要真想弄清楚那孩子跑哪去了,就讓牠繼續往下啃,或許等牠連樹根都給刨了起來,說不定就能找到那個孩子。”此刻的大樹公,突然改變心意,開始試著激怒對方。
大樹公這會同樣感受到幽冥惡狼即將動手,但是此刻形勢與剛剛已然完全不同,他正等著見識見識這個大個頭有何能耐。
因為此刻的大樹公已無後顧之憂,剛剛他還得顧及樹洞裏的兩個孩子,但是現在連樹洞都不見了,自然也沒什能夠羈絆大樹公,這會正是摸摸對方底細的時候。
特別是這隻巨狼光靠1口利牙便能將那麽粗的樹木啃斷,這樣的對手絕對不能等閑視之,尤其牠還知道如何跟人類溝通,甚至是指使人類供他驅使,如果這家夥成為阿流特部落的敵人,肯定是陰陽海最大的災難,他得先幫族人來掂掂對方的分量。
大樹公不僅僅是陰陽海的第1智者,更是阿流特部落的第1高手,隻不過身處於這片森林,從沒機會遇上旗鼓相當的對手,即便他早年曾多次遊走北境,也不見有人能與自己匹敵,若非他1向低調謙遜,早就已經名滿天下。
這回遇上體型如此高大碩壯的巨狼,大樹公雖然知道自己或許不是牠的對手,卻也1時手癢,想透過這隻巨狼來看看自己是否還老當益壯。
“唉,不管你是真不知情,還是假不知情,我隻能最後再勸你1次,趕緊說出那孩子到底被藏哪去了…。”辛酉老7無奈的說著,看起來,即將到來的1場腥風血雨,似乎已經很難避免。
“別勸了,我已經說過我是無可奉告。”大樹公早想清楚接下來的應敵之道,他能夠想象隨之而來的1定是排山倒海的瘋狂攻擊,為此他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盡管大樹公對辛酉老7到底都說了什麽,在辛酉老7尚未對幽冥惡狼轉述之前,幽冥惡狼自然無從得知,卻能從辛酉老7此刻的心境與情緒探知,辛酉老7並未在對方身上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於是,幽冥惡狼顧不得1直以來的自我克製,此刻牠終於還是決定出手,而且是不留餘地的痛下殺著。
這回牠沒打算花時間花功夫讓對方動彈不得或喘不過氣,牠隻想1口咬穿對方的咽喉,或是啃掉對方的腦袋,然後再好整以暇慢慢尋著狼族之子。
說時遲那時快,大樹公出其不意的先行出手,他知道腦袋向來是狼隻最堅硬的部位,絕對不是出手時的最佳選擇,之前他虛張聲勢的朝對方的眉心出招,不過是想借著嚇唬對方以爭取脫身之道,但是這會是雙方真刀實槍的對決,每1招都必須直指要害。
因此,大樹公此時的目標是幽冥惡狼的右眼。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蝙蝠或毒蛇不是用眼睛識別敵人,其他任何動物,包括人,眼睛都是第1要害,隻要能出其不意的得手,接下來便能予取予求。
相較於大樹公的冷靜判斷,已經失去理智的幽冥惡狼,滿腦子隻有趕盡殺絕,牠根本不在乎是否會傷1隻眼睛或是少1個耳朵,牠隻知道自己能承受對方的任何打擊,但是對方1定得為此付出生命做為代價。
於是,幽冥惡狼也動手了。幽冥惡狼的動手,是要迫使對方毫無選擇,因為雙向奔赴讓彼此都退無可退,除了你死我亡,沒有第2條路,這也是幽冥惡狼想要的結果,因為皮厚肉粗的幽冥惡狼,能夠承受各種傷害。
大樹公見此勢頭,隨即洞悉對方的企圖,尤其是幽冥惡狼這1張口,眼前隻見牠沾滿自己鮮血的利牙與深不見底的喉嚨,根本瞧不見眼睛在哪,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策。
要知道大樹公可是第1次把狼當做對手來交戰,哪能知道幽冥惡狼這種等級的對手,絕對不能以過去的經驗來看待,除了雷霆閃電般的速度讓他猝不及防,對方以1口利牙為主要武器更讓他始料未及。
此時大樹公無論從哪個方位出手,都隻能跟幽冥惡狼利刃般的兩排牙齒較量,就算真能得手,頂多是敲斷兩顆門牙,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讓對方1口咬住。
這樣的交手,至此勝負已分,大樹公能對幽冥惡狼造成的傷害極其有限,自己卻注定隻能以重傷收場,甚至是死亡。
這1幕是辛酉老7最不想見到的1幕,雖然直到現在他還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陰陽海的大樹公,卻知道對方是阿流特部落的族人,那個與世無爭,世代守護這片森林的忠實仆人。
盡管造成這個結果的並不是辛酉老7,但是他的心裏非常清楚,如果不是他幫幽冥惡狼找出破解陰陽海結界的方法,幽冥惡狼根本不可能來到陰陽海森林的心髒地帶,但是他身為幽冥惡狼的仆人,根本別無選擇。
不但如此,眼前這個鶴發童顏的長者或許隻是個開始,為了找到那個男孩,幽冥惡狼肯定會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在這片森林掘地3尺,到時候1定會有更多的阿流特人前來阻止,結果可想而知。
就在雙方即將短兵相接的當下,這片森林已然察覺到幽冥惡狼的強烈殺氣,於是,陰陽海結界再次被激活,1堵無形氣牆突然矗立在幽冥惡狼麵前,徹徹底底的將牠與大樹公隔開。
隨之而來的是1道又1道的結界,前仆後繼的不斷將幽冥惡狼往外推走,直到牠再次退回陰陽海森林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