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黑暗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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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牙之狼煙天下!
    “先別管我,趁著你現在還沒凍傷,我得趕緊先做個手套給你…。”尤雅立刻轉過身去,不讓小南藏看見她紅腫的雙手。
    “但是…,妳的手紅腫的很不對勁,妳先讓我仔細看個清楚。”小南藏越想越不對勁,她剛剛看到尤雅被凍傷的雙手,就好似以前故鄉小夥伴被燙傷的樣子,尤其尤雅剛剛還提到燙傷與凍傷都是大麻煩。
    “有什麽好看的?與其擔心我的雙手,不如幫我把手套做好!”尤雅做勢要將身上的衣服扔給小南藏。
    “我哪會做什麽手套,隻是…。”小南藏正要將衣服推還給尤雅,卻不小心碰觸到尤雅的額頭,這才發現尤雅的額頭竟然出奇的燙,於是緊張的說著:“妳的額頭怎麽…,妳是發燒了嗎?”
    尤雅現在除了雙手早己經因為凍傷而麻木僵硬,1整個腦袋更是昏昏沉沉,這才導致她的動作越來越慢,屢屢被身後的小南藏追撞上來。
    “這…,不是我發燒,而是…,是因為這裏頭實在太冷,所以…,所以我的額頭才會摸起來特別…特別的燙。”尤雅隨便編了1個亂78糟的理由,試圖忽悠小南藏。
    小南藏當然不會這麽容易就相信尤雅的借口,別的狀況他或許不1定搞得清楚,但要說到發燒這件事,那可是小南藏再熟悉不過的朋友,打從他有記憶以來,總是隔3差5的生病發燒,此刻他1看到尤雅的臉色,就知道她的身體1定出了狀況。
    “不對,妳這就是發燒,我1看就知道。”小南藏1邊堅持自己的看法,1邊把尤雅的手拉過來看。
    這會小南藏特別拿著火折子仔細觀察尤雅的雙手,隻見紅腫的特別厲害,雖然他並非大夫,不知道這到底代表什麽,但是他能猜到肯定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小南藏正要繼續追問尤雅目前的感覺如何,沒想到尤雅竟然腦袋1歪,直接靠在小南藏的身上昏睡過去,這可讓小南藏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妳…,妳可不能就這麽睡著,快醒醒!”小南藏急忙搖晃著尤雅,他知道如果尤雅就這麽昏睡過去,否則便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這是大樹公前兩天才跟他講過的故事。
    更何況他對這個地方全然陌生,雖然眼下隻有1條路可走,然而若沒有尤雅帶路,他根本沒把握光靠自己1個人就能走得出去。
    “快…,快離開這…,這地方太…太冷,你不不能在這裏待…待那麽久。”尤雅經過小南藏這麽1陣搖晃,隻能迷迷糊糊的這麽說著。
    “我知道得趕緊離開,但是妳也得趕緊醒來,我總不能放下妳自己走吧。”小南藏連忙說著。
    尤雅勉為其難的又說了幾句語焉不祥的話,隨即又昏昏沉沉的睡去,完全不再理會小南藏。
    小南藏這會又摸了1次尤雅的額頭,然後再摸摸自己的額頭,他完全能夠確定尤雅1定是發燒了,因為此刻的她不但額頭奇燙無比,就連耳朵脖子都是1樣滾燙,從小不管是大哥或是大夫,如果要確認自己是否發燒,總是先摸摸自己的額頭,接下來就是摸摸耳朵與脖子。
    然而,即便能夠確認尤雅正發著高燒,卻不知道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快…,快離開這…,你…,你要是走不動,我…,我來背你…。”尤雅又突然斷斷續續的說出這幾句話。
    “背我?你現在連自己都搞不定,還想…,還想背我?”小南藏本想回懟著尤雅,卻突然被尤雅所講的話給點醒。
    小南藏這會突然靈光乍現,立刻將尤雅背在自己身上,雖然他的個頭要比尤雅小上許多,但是在這狹窄的甬道上,似乎並沒有什麽影響,接著便趴在地上全速往前邁進。
    相較於那些背著阿流特部落曆代頭目來到寒冰洞墓室的那些送葬者,小南藏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那就是他的矮小身材。
    因為從小體弱多病的關係,小南藏向來都為營養不良所苦,若是光看他的體型,絕對看不出他已經是個8歲的孩子,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頂多不過5歲上下,這也是為什麽所有人都習慣叫他小南藏的原因。
    即便是跟他同為8歲的尤雅,站在他的麵前,難免自然而然的將他視為自己的小弟弟,1心就想著如何當好1個稱職的大姐姐。
    此刻的小南藏,卻陰錯陽差的因為身材瘦小的優勢,讓他能夠更加遊刃有餘的穿梭在墓室的甬道裏,這可是曆代送葬者都不曾擁有的長處。
    要知道那些送葬者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不管是武功或是體魄,無1不是阿流特部落的1時之選,之所以不幸命喪墓室裏,多半是因為在甬道裏行進困難,曝露在寒冰環境的時間過長,這才導致失溫昏迷。
    更重要的是小南藏在經過生命樹能量與戰梟內力的加持下,雖然對武功仍是1竅不通,但是體力卻變得異常充沛,就算是背著尤雅在墓室甬道裏上竄下跳,仍是1點都難不倒他。
    不到半個時辰,尤雅帶來的火折子已經全數燒盡,所幸墓室甬道的空間也越來越見寬敞,至少絕大多數時候,小南藏已經無需再手腳並用的在地上爬滾,這對他的雙手與膝蓋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至少不用擔心會不會遭遇到凍傷,尤其周遭的環境已經從處處堅冰變成香對溫暖的石頭。
    “尤雅…,尤雅…,妳醒醒,別1直睡啊。”小南藏1邊走著,1邊仍不忘將尤雅喊醒。
    “你…,你背上好…,好舒服,讓我…讓我多睡1下。”尤雅仍是迷迷糊糊的說著。
    “我背上好舒服?妳這是燒糊塗了嗎?”小南藏被尤雅的胡言亂語搞的1頭霧水。
    “你…你累了嗎?要不要…,要不要休息1下?換我…,換我來背你?”尤雅即便是在半夢半醒間,難不忘惦著小南藏身體。
    “我沒事,妳快別睡,我陪著妳說話。”小南藏聽尤雅的聲音雖然迷迷糊糊,語意卻1如往常清楚,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我真的好困…,但是你的背上好暖和…。”尤雅仍是迷迷糊糊的說著。
    小南藏此刻隻能當尤雅是因為昏睡而說著夢話,所幸他1直能感受到尤雅從口鼻吐出的氣息,至少不用擔心她是否會1睡不起。
    既然少了這最大的後顧之憂,小南藏於是全神貫注在趕路這件事,1路上他已經不知道遭遇到多少阿流特部落先人的遺體,甚至好幾次是踩在他們身上走過去,對這些狀況早就見怪不怪。
    這麽不知走了多久時間,終於看到前方不遠處透出些許微光,小南藏興奮地喊著背上的尤雅,他相信那道微弱的光線,應該就是寒冰洞的出口了。
    “尤雅!尤雅!妳快醒醒,我們終於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小南藏大聲說著。
    “到了嗎?”尤雅睡眼惺忪的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微弱光線,也興奮地說道:“真的要離開墓室了!”
    尤雅於是掙紮著跳下小南藏的背上,卻因為腿麻而1屁股坐在地上,卻仍是興奮的試著爬起身來。
    “妳小心,既然已經離開那個鬼…離開妳祖先安息的地方,我們大可以慢慢地來。”小南藏提醒著尤雅。
    雖說這個地方依舊十分寒冷,畢竟仍在寒冰洞裏,卻已經比剛剛的墓穴深處還要暖和,尤雅盡管仍是高燒未退,卻已經感到舒服不少。
    “快,我們趕緊過去,有光線的地方,距離洞口自然不會太遠。”尤雅1手搭在小南藏的身上,興奮地說著。
    小南藏1聽覺得有理,便要背上尤雅,繼續這最後的1小段路。
    “不用再背我了,我可以自己走。”尤雅精神亢奮的說著,畢竟看到了曙光,基本上就等於找到了活路,尤雅希望自己能親自迎向出口。
    小南藏見尤雅從1路昏睡中清醒,心裏也是暗自開心,幸好最後的結果是兩人都能平安無事。
    尤雅1馬當先的走向前去,隻見那光線是愈發明亮,最後終於看到1個像是門框的出口。
    “這…,應該就是墓室的出入口吧。”尤雅雖然從未來過曆代頭目的墓室,卻早已從族人口中知悉這裏頭有著墓室入口、守墓人碑以及不知多少的送葬者遺體與數十位部落首領。
    跟在尤雅身後的小南藏,對這個地方更是完全沒有概念,隻能聽著尤雅憑借她的想象去臆測這個地方。
    “這個出口…,好像沒有出口。”小南藏1路在黑暗的墓室甬道中摸索前進,雖然大部份路過的場景都沒瞧清楚,卻已經培養出敏銳的直覺,知道眼前哪個地方該轉彎,哪個地方有障礙物,因此才能避免在黑暗中不斷地磕磕碰碰,保持快速的前進速度。
    然而此刻的小南藏,卻無法從眼前這個地方感受到接下來的路,即便這個地方有著微弱的光線,卻比剛才的1片黑暗更加模糊。
    “沒有出口?這是什麽意思?”尤雅不解的問著。
    “這是…,我們可能走到1條死路。”小南藏沮喪的說著。
    “不可能,如果是死路,哪來的光線?”尤雅不以為然的往前繼續走著,他始終相信這個光線1定是來自外頭的亮光。
    尤雅往前走了約莫1百來尺,終於看到嚴嚴實實的1堵實牆,這才相信原來小南藏的預感是正確的。
    “我1定是錯過了某個岔路口…。”小南藏自責的說著,畢竟剛剛都在黑暗中趕路,完全是憑著直覺選擇方向,多半是因此才走錯了路。
    “唉,難道我們又得再走回去?在我的印象中,墓室裏就隻有1條路,怎麽會出現岔路呢?”尤雅不解的自己問著自己。
    “沒關係,我還有力氣,我背著妳。”小南藏激勵著尤雅。
    “你有力氣,但是我已經沒有力氣了…。”除了依舊高燒未退,尤雅知道自己手上凍傷的嚴重,因為她的十根指頭已經失去知覺許久,這讓尤雅感到無比的沮喪。
    倘若眼下能趕緊離開寒冰洞,並立刻找上大樹公,隻要能及時施救,興許還能有1點希望,沒想到居然會遇上走錯路這種意外中的意外,根本是讓最後的1點希望都化為泡影。
    “妳沒力氣也沒關係,我有力氣,我背著妳走。”小南藏繼續鼓勵著尤雅。
    “我真的沒力氣了,就算是趴在你背上的力氣都沒了…,更何況我們就是再折回去,也不1定能找得到出路,我不想再回到之前那個地方去了。”這會的尤雅,沮喪絕望的跌坐在地上。
    “妳不是說阿流特部落的曆代祖先都會幫妳嗎?”小南藏用之前尤雅曾經說過的話來激勵尤雅。
    “祖先…,他們早就不知死了多久,哪來的能耐幫我…,除了他們身上這幾件衣服還有點用…,這1路上他們幫我什麽?”尤雅氣餒的拉扯著身上的衣服。
    小南藏第1次見到如此萬念俱灰的尤雅,因為他不知道尤雅正為了她那十根早已失去知覺的手指頭而沮喪,還以為她不過是為了走錯路與正發著高燒而意誌消沉。
    “這裏不還有我嗎?有我在,我保護妳。我現在的精神可好著,我…,我從小到現在,從沒像現在這麽好過!”小南藏雖然試著用言語安慰尤雅,卻不曾意識到自己的確已經脫胎換骨,不但無懼周遭的酷寒,更有著用之不盡的體力,尤其還1路背著比他高出1個頭的尤雅。
    “你自己逃命去吧,別讓我給拖累了,反正我都已經…。”尤雅欲言又止的說著。
    “那可不行,我怎麽能把妳1個人扔在這裏不管,隻顧著自己逃命?再怎麽說,我都是堂堂的男子漢,保護妳是天經地義的事…。”小南藏的個頭雖小,這會看上去卻是無比高大。
    “別說了,我已經…咦?”尤雅本想繼續敷衍著小南藏,話才說到1半,卻突然停了下來。
    隻見尤雅似乎是發現身上所穿的衣服有著異樣,正反反複複的翻弄著那1件從送葬者身上脫下來的上衣,卻因為此刻她的十根手指頭早已不聽使喚,來來去去總是搞不定那件衣服。
    小南藏並未察覺尤雅這會的反應,他仍是滔滔不絕地說著接下來應該如何逃出這座地下迷宮,好為已經失去求生意誌的尤雅打氣。
    “我應該能猜得出來是在哪個地方走錯的路,有段時間,我完全感覺不到接下來該往哪走,妳也知道這1路上都是伸手不見5指,我隻能憑著感覺摸黑。
    多數時候我的感覺都挺準的,至少沒撞上幾次牆壁,但是有個地方卻讓我完全沒有方向,這個地方雖然就隻有1條甬道,隻要順著甬道直走肯定沒有問題,但是我在那個地方卻覺得好似有許多選擇…。”小南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憶,滿腦子就想著自己是在什麽時候走錯的路。
    對小南藏來說,就算現在回頭從新走起,也得知道之前是在什麽地方走岔的路,否則在1路摸黑的情況下,結果就是重新走回,以現在尤雅的身體與心理狀況來看,如果再回到紅木頭目安息地方,隻怕她馬上就會崩潰。
    “你來瞧瞧這是什麽?”尤雅同樣並未理會小南藏的自言自語,她仍是專心在搗鼓身上的衣服。
    送葬者身上所穿的衣服,是阿流特部落的傳統服飾,因為頭目葬禮向來是阿流特部落1等1的大事,送葬者的身份更是在葬禮中,除了死去的頭目外最重要的角色,因此當時他所穿的衣服,絲毫都馬虎不得。
    尤雅身為卡斯卡頭目唯1的女兒,在萬千寵愛下,雖然不用幹著部落裏大多數婦女平日幹的差事,但是對衣物的縫製與代表著部落身份高低的衣著款式,還是有著基本認識。
    這會她發現的異樣,便是這件上衣在衣領上縫製方式的不同,以及在衣領裏頭似乎還夾藏著某些東西,隻不過這衣服的編織手法太過細致,不管尤雅再怎麽對它拉扯,就是無法將裏頭的東西給取出來。
    “我覺得就算再走1次,隻要能回到那個地方,我1定能感覺出來,畢竟那是這1路上,唯1能讓我感覺不出方向的地方。
    隻要重新回到那裏,我們便能找到正確的路離開這裏,快,我們立刻上路吧。”小南藏自顧自的說著。
    “我的手指頭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了,你來幫幫我…。”尤雅終於願意對小南藏承認自己的手指頭出了問題。
    尤雅直覺到這件衣服肯定隱藏著重大的秘密,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個秘密跟當下遭遇到的困境是否有關,但是她畢竟還是個8歲的孩子,不論在任何狀況下都不失該有的任性,1心就想搞清楚真相。
    但是已然麻木僵硬的十根手指頭,讓尤雅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件衣服,她隻好尋求小南藏的幫忙,雖然她心裏有著1萬個不願意讓小南藏知道這件事。
    “妳剛剛說了什麽?”小南藏正自言自語說得口沫橫飛,混亂中突然聽到尤雅開口說話,卻沒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什麽。
    “我是說…,我身上這件衣服好像有點問題,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問題,但是我感覺1定跟墓室有關。
    但是我…,我的十根指頭已經完全不聽使喚,沒法將這件衣服的領子扯開,所以你得來幫我的忙。”尤雅1反常態的以細不可聞的聲音對小南藏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