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虛以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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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牙之狼煙天下!
仍未趕到下望海村的海神使者,也就是古澤1行人,在7天前途經多滿草原天闊部落時,碰上1個讓古澤始料未及的意外,身不由己的在此耽擱了足足7天之久。
離開5花馬部落之後,古澤隨即發覺自己已被盯上,這本是意料中事,畢竟古澤在百匯酒4的1番高調現身,目的就是要吸引大家的注意。
因為他必須以“少爺”這個身份,最大程度轉移外界對狼族之子的關注,以爭取足夠的時間確保小南藏能在陰陽海森林獲得新生。
要達到這個目的,百匯酒4無疑是最適合不過的地方,這裏既然是北境各地生意與情報的集散要地,自然少不了來自各界的龍蛇混雜,任何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流言蜚語,不久後便會成為整個北境茶餘飯後的8卦談資。
古澤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這個號稱“少爺”的人,與傳說中的狼族之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隻要能盯上他,就能順藤摸瓜的找上狼族之子,是以此時盯上古澤的“那些人”,自然就是古澤原本所期待。
然而,“那些人”與古澤所預想的似乎不盡相同,古澤原本以為盯上自己的人馬肯定不在少數,他們或者來自西域狼族的爪牙,也有可能是來自奧萬大的外圍組織,當然也會是來自北境的7大長老…。
總而言之,古澤料想自己的身後應該是1片混亂,為了掌握主動權,各方勢力之間肯定衝突不斷,這也是古澤接下來最好的脫身機會。
但是過了兩、3天後,古澤發現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些人”,自始至終就是“那些人”,不但沒有想象中的1片混亂,甚至還出乎意料的1片平靜。
這個出乎意料的1片平靜,反而帶給古澤最大的威脅,這代表“那些人”的強大,足以不動聲色的擺平各路人馬,讓自己這個本該是大家競相追逐的香餑餑,當下成了“那些人”的盤中飧。
當下,古澤隻能決定臨時改變行程。原本他計畫將這些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各方勢力,全部引到臨近盤古深海的角落,也就是緊鄰望海部落的大地部落,因為這個地方距離陰陽海森林足夠遙遠,遙遠到在這裏你隻能想得到盤古深海。
隻要能利用大地部落這個人馬喧騰的地方,爭取到足以脫身的機會,哪怕隻有兩個時辰的空檔,他都有把握1溜煙的鑽進下望海村,在眾人還來不及重新掌握他的行蹤前,跟著望海部落那群年輕人1起下海前往海神島。
現在為了擺脫“那些人”,古澤隻能提前在多滿草原的天闊部落展開擺脫行動。古澤之所以必須這麽做,是因為“那些人”既然有能力無聲無息的解決掉各方人馬,多半也有能力解決掉自己。
就算“那些人”沒辦法解決掉自己,十之89也有能力解決掉石十1郎,而石十1郎在北島仙翁的計劃中,是最重要的關鍵執行者,而自己的任務就是確保石十1郎在計劃成功前的安全無恙。
因此,即便天闊部落這個地方並非是展開擺脫行動的首選,古澤也必須與現實形勢妥協,畢竟他完全沒把握“那些人”會在什麽時候動手,1味的兼程趕往大地部落,隻會讓自己1行人不斷的曝露在危險當中,說不定還會殃及望海部落。
“惠而喜,你去附近打聽1下,天闊部落最近幾天哪裏會有市集,記得順便把周遭環境看個仔細,尤其是撤退的路線!”不管是在草原或是沙漠,市集永遠是最容易混水摸魚的地方,古澤既然打算采取擺脫行動,自然得先找到當地市集。
“沒問題,打聽到市集的信息之後,我上哪去跟你們會合?”惠而喜知道古澤與石十1郎當然不會待在原地等著自己,因此跟古澤確認接下來的會合地點。
“這樣吧,到當地頭目所在的地方碰麵,不管在哪個部落,頭目家1定是最容易找到的地方。”古澤不假思索的回複著惠而喜。
自從惠而喜的身份被古澤識破,便1直小心行事,就像古澤所講,1旦惠而喜選擇離開古澤與石十1郎,這個臥底對西域狼族來說便不再具備任何價值,更會因為知道太多秘密,反而成為尾大不掉的麻煩,最好的善後方式自然是予以滅口。
眼下唯1的兩全之計就是繼續偽裝下去,偽裝成古澤還不曾識破惠而喜的身份,偽裝成惠而喜仍是潛伏在古澤與石十1郎身邊的臥底,如此1來,惠而喜對西域狼族來說便始終有著利用價值。
隻不過自從1行人從胡子部落出發,1路跨越星海沙漠、貴由草原,直至現在來到多滿草原,其間根本沒有任何人來跟惠而喜進行接觸,他甚至幾度以為自己這個臥底已經遭到徹底放棄,直到此刻他離開古澤與石十1郎單獨行動。
天闊部落的市集,是北境草原最大的毛皮集散中心,春秋兩季正好是主要的羊毛采集季節,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天闊部落都會吸引上萬名買家賣家來到此處進行交易。
但是今年適逢北境百年之期,4處流言紛亂,搞得大多數人都無所適從,市場普遍對前景極度悲觀,是以整個市況出奇冷清,除了少數當地的牧民及商戶,諾大的市集竟沒幾個外地人。
因此當惠而喜1腳踏進市集,便有十來個羊毛賣家蜂湧而上,畢竟這可是這些天來,屈指可數的外地人,當然不能輕易錯過機會。
“這位大兄弟是打哪來?純正的小卡拉羊毛有沒有興趣?”1個高頭大馬的牧民對惠而喜說著。
“我就隨意看看。”惠而喜陪著笑臉說著。
“大兄弟,北境草原最正宗的美麗羊毛,整個市集就我這裏有。”1個滿臉胡渣的胖子緊接著說著。
“不急,我先4處逛逛。”惠而喜佯作到處張望各家展示的皮毛,好偷偷觀察這附近的環境。
“來我這裏坐坐,喝杯酒,想要什麽,我來幫你找,這市集每個商家我都熟,1定幫你談到最好的價錢。”1名中年大媽1把拉住惠而喜,2話不說的使勁拽著他。
“邢寡婦,不帶妳這麽做生意,這兄弟要找誰做買賣,他自會決定,妳就這麽當街硬搶,這是破壞規矩。”滿臉胡渣的胖子擋著邢寡婦的去路,不滿的對她說著。
“什麽規矩?是誰定的規矩?我怎麽從沒聽說有這規矩?”邢寡婦完全不予理會,仍是1個勁的將惠而喜拉往她的攤位。
“邢寡婦,真要動手用搶的,妳無論如何都搶不過我們…。”原來那個高頭大馬的牧民對邢寡婦說著。
“說得對,尤其你1個婦道人家,在大街上跟個男人拉拉扯扯,知道的當妳是搶大家生意,不知道的還當妳…。”滿臉胡渣的胖子語帶調戲的說著。
“當我什麽?你說,能當我什麽?”邢寡婦聽到那胖子語氣猥瑣的羞辱自己,立刻怒氣衝衝的對他喊著。
“大家別吵,都別吵!”惠而喜見自己才1露麵,便引起這麽大的糾紛,連忙製止大家,接著又說道:“我不是來買賣皮毛的,大家都別爭了。”
“你不是來買賣皮毛的?那你來這裏做啥?天闊部落市集是專門買賣皮毛的地方,你來這不買賣皮毛,難道是來這裏逛街的?”滿臉胡渣的胖子不解的問著。
要知道北境這會正是1片混亂,若不是重要大事,1般人根本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出遠門,此刻的惠而喜1看就是個風塵仆仆的旅人,大老遠來到這個地方,不是買賣毛皮,還能來做什麽?
“我…,我是要去大地部落找朋友,因為肚子餓,遠遠看到這裏有個市集,這才想著過來找點吃的。”惠而喜臨機應變的說著。
“原來是來找吃的!既然不是買賣毛皮的,那…,不如就邢寡婦妳帶他去吧。”滿臉胡渣的胖子意興闌珊的對邢寡婦說著。
“原來你是來找吃的,也行,找吃的我也在行,你跟我來吧。”雖然失望難免,邢寡婦仍是熱情的拉著惠而喜。
“找吃的妳也在行?”惠而喜雖然被邢寡婦的熱情給嚇了1跳,身體仍是不由自主的跟著她走。
“既然沒有男人可以依靠,1切就得靠自己,不管大錢小錢我都得賺,買賣毛皮有買賣毛皮的錢賺,吃點東西自然也有吃點東西的錢賺。”邢寡婦坦白的對惠而喜說著。
邢寡婦熟門熟路的幾個拐彎,便輕輕鬆鬆帶著惠而喜穿過人群離開市集,來到1處賣著烤羊肉與烙餅的路邊小攤。
“這是我家2大爺開的鋪子,什麽好吃好喝的都有。”邢寡婦笑著對惠而喜說著。
“行!行!這裏很好!邢家嫂子,不妨我請妳吃點東西,就當做是感謝妳的帶路。”惠而喜立刻坐了下來,並邀請對方1起進食。
“不用了,真想謝我,直接給我點錢。”邢寡婦現實的說著。
“沒問題,錢,我給妳,羊肉,我還是請妳!”惠而喜大方的對邢寡婦說著。
“你…,你可別想打我的主意,我雖然被叫做寡婦,但是我的男人可還沒死,這個缺德綽號都是他們亂取的。”邢寡婦見惠而喜對待自己如此大方,擔心對自己有別的企圖,因此先把醜話說在前頭。
“這…,邢家嫂子,妳這說的是哪門子的話,我不過就是感謝妳的幫忙。”惠而喜連忙解釋著。
“就這樣?”邢寡婦半信半疑的問著。
“就這樣!”惠而喜斬釘截鐵的說著。
“那行!不過…,我肚子還不餓,要不,你把要請我吃的羊肉打包,我帶回去晚點吃。”邢寡婦想著家裏還挨著餓的3個孩子,於是要求讓自己把食物帶回去。
“沒問題,等妳吃飽,再帶隻羊腿回去,估計是給孩子吃的,都算在我身上。”惠而喜1眼就看出邢寡婦的心思。
“你…,你到底想做什麽?”邢寡婦見這個素昧平生的外地男子突然對自己示好,心裏不免犯著嘀咕。
邢寡婦知道自己的長相平庸,身上穿的又是粗布陋衫,對方肯定瞧不上自己,但是自己除了3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此外便1無所有,這個外地人圖自己什麽?
“其實我是有事相求…。”惠而喜小心翼翼的左看右看,接著說道:“是這樣的,我這裏有批貨要送往大地部落,說值錢倒不至於,就是見不得光,現在後頭有人緊跟著我們,多半是想劫這批貨。
邢家嫂子自然知道現在的世道不太平靜,不論是草原還是沙漠,到處都是盜匪強人,貨被劫了事小,就怕把命給搭在這裏,那就太不值當了。
其實這會我是來探路的,試著在天闊部落找1條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通往大地部落的捷徑!”惠而喜編了1個理由試著說服邢寡婦。
“你們有多少人,帶著多少貨?這陣子整個天闊部落就沒幾個生人,你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拉著貨離開這裏,可不是1件容易的事。”邢寡婦貌似為難的搖頭說著。
“人不多,就3個,貨也不多,都背在身上。”惠而喜1邊說著,1邊還拍拍自己身後的包袱,示意這貨就在裏頭。
“就這樣?”邢寡婦看著惠而喜背上幹癟的包袱,懷疑的問著。
“就是這樣!”惠而喜對邢寡婦點了點頭。
“那還不簡單,不就是3個人的事嘛,部落裏天天都有人趕著成千上百隻羊群到處遛彎,你們隻要混在裏頭,肯定沒人能注意到你們!”邢寡婦1聽原來就這麽點小事,因此鬆了口氣,笑著對惠而喜說著。
“邢家嫂子,這件事可不能大意,追著我們的人,並不是普通盜賊…。”惠而喜看著邢寡婦不將這件事當1回事,因此提醒著她。
“我懂了,這件事包我身上,我肯定幫你們辦得妥妥當當。”邢寡婦胸有成竹的說著。
“包妳身上?妳就這麽有把握?說說妳打算怎麽做?”惠而喜被邢寡婦的自信給嚇了1跳,畢竟自己都已經提醒了對方並非普通盜賊,怎麽邢寡婦卻像在市集對付那些同行般的1派輕鬆?
“5…,給我5…5金,就當做是你們付的買路錢。這…,這點錢對你們這些生意人…,應該不算多吧?”邢寡婦小心翼翼的說出5金這個數字,就怕1開口把眼前這個財神爺給嚇跑。
邢寡婦喪夫多年,1個女人拉拔著3個孩子長大,大半輩子都在夾縫中求生存,自有1套察言觀色的本事,盡管眼前的惠而喜看上去1臉風霜,身上的衣物又已經髒亂破舊,但是從剛剛的言行舉止判斷,就算不是富商闊少,也是個不吝嗇花錢的主。
5金這個數字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對往來皮毛集市的生意人來說,5金絕對稱不上什麽大錢,但是對邢寡婦來說,這點錢至少可保3個孩子未來兩年衣食無缺,邢寡婦沒有理由不賭上1賭。
尤其在坊間經常聽人說道,越是值錢的貨就越是不起眼,邢寡婦見惠而喜所帶的貨,用個包袱就能帶在身上,這麽少的1點東西,居然還得想方設法的避人耳目,看來這包袱的價值絕對不低,既然如此,5金在他們眼裏應該算不上什麽!
“5金?妳讓我付給你5金?”邢寡婦突然開口要錢,讓惠而喜著實嚇了1跳。
惠而喜之所以被嚇了1跳,自然不是因為5金這個數字,對惠而喜來說,這1路走來,他發現古澤身上似乎有著花不完的錢,別說是5金,就算是5十金或5百金,隻怕古澤也不會看在眼裏,隻要有辦法擺脫後麵“那些人”,錢肯定不是問題。
惠而喜沒想到的是邢寡婦居然會跟自己索要買路錢,要知道前1刻邢寡婦還在對自己兜售毛皮,就像是市集上諸多生意人的其中之1,怎麽才不過1轉眼功夫,就變成見錢眼開的攔路盜賊。
“嫌多嗎?那…,這1頓羊肉就算在我身上,或者…,你要是認為5金太多,3金…,3金也成!”邢寡婦見惠而喜麵帶猶豫,顯然是對這個價碼不盡滿意,因此主動降價。
“不不,妳誤會了,5金不5金的完全不是問題,就算是十金我也給得起,我隻想知道妳這底氣到底是從何而來?”惠而喜連忙搖手說著。
“說出來就不靈了!明天同樣這個時間,你帶著十金…,你真的願意付我十金…?”邢寡婦1聽到十金也不成問題,立刻坐地起價,將價碼提高到十金。
“說是十金就是十金,妳趕緊說,明天同樣這個時間帶著十金…,然後呢?”對惠而喜來說,此刻邢寡婦越是貪心,就代表她越有把握,否就算是喊到1百金,也不過是窮開心。
“明天同樣這個時候,你跟你的人到部落頭目家對麵的馬廄等我。”邢寡婦前後左右的仔細看了幾眼,確定周遭確實沒人,這才低聲對惠而喜說著。
“去部落頭目家對麵的馬廄?”惠而喜訝異的問著邢寡婦,怎麽又是約在部落頭目家?難道她已經知道古澤跟自己約定好的地方?
“噓!別嚷嚷,千萬別讓人知道這件事,這可是天大的秘密,反正到時候1切都聽我的。”邢寡婦神神秘秘的對惠而喜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