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教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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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友請隨貧僧來。”老和尚朝前帶路,來到那禪房的門口,然後輕輕的推開了大門。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張弼就看到了裏麵坐著的那個敲木魚的和尚,隻不過在第一眼過後,他的心中略感有些失望。
    畢竟,即便他如今隻有練氣二階的實力,根本無法測度這兩個和尚的修真境界深淺,但憑借接人待物的閱曆,卻也看得出,這個和尚不是自己想找的人。
    要說張弼想來洪佛寺找尋什麽,或者說他要如何讓這個滿是靈氣的世界裏充滿雲炁呢?
    而答案就是三教合一。
    佛道儒能夠融合的先決條件是道家內部的融合,否則的話,佛道儒的融合若是變成了禪宗、丹鼎派、心學的融合,豈不是笑話一場?
    而這樣的融合別說天尊、佛陀、聖人不會同意,恐怕就是那純陽小兒自己也不會甘願的。
    所以,三教融合必然是佛、儒、道三家的融合,而道家裏自然就包含了丹鼎和正一兩派。
    換句話說,這是一項由純陽小兒推動,再由天尊、佛陀和聖人之間商討出的一個合並方案。
    在這項合並方案當中,不管道教方麵丹鼎、正一兩派誰是主導,都必然會有一個具體的占比,而這個占比同樣也會影響到佛、儒兩家。
    大到一個世界中靈氣、佛氣和聖氣的占比是多少,小到靈根、慧根、天賦在人群中所占據的比例。
    而在所有的比例當中,自然就會存在雲炁的那一部分。
    而且即便純陽小兒能夠依靠道家內部的統治力強行壓製雲炁和靈氣的占比,卻無論如何也壓製不了雲炁和佛氣、聖氣中的占比,或者是一個擁有慧根之人是否同時也擁有靈根。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就是誰也不希望敵人的內部是鐵桶一塊,倘若今天融合,明天又要分裂,那麽在未來三教分裂的那一天,道教內部正一和丹鼎之間的對立便有了用武之地。
    回到眼前來,在張弼的第一印象中,這個敲木魚的和尚就不是什麽佛學大師,他充其量隻是一名通曉一些佛法的武僧。
    這個世界上,信佛的人很多,但懂佛法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佛門內部也同樣如此。
    而這樣的一個人,與其說他是和尚,倒不如說他是這修真世界裏分屬“佛門”這個派別的修真者。
    佛門的修煉方式是什麽,張弼非常清楚,畢竟佛門內部也有一套類似於丹鼎派這樣的境界劃分,儒門也是同樣,倘若說拋棄佛門的修煉方式,而是強行以練氣、築基、結晶來提升修為,這隻不過是一群假和尚。
    但是,張弼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畢竟倘若這隻不過是一群可能實力到了築基階段的假和尚,那麽之前大禹所言,這個世界已經完成了三教合一不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所以,張弼決定試探一下這個和尚。
    從進入這間禪房,到張弼說出第一句話這期間隻過去了不到半刻鍾,但對於一旁的那名老和尚而言,這名六歲孩童的舉止十分的怪異。
    站在老和尚的角度來看,一名六歲的孩童縱使有很大的定力,能夠一站就站一下午,但那是有足夠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就是禪房中被敲響的木魚。
    所以,當房門打開之後,這名孩童一定會去看那木魚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或者說問一問自己為何這個東西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但遺憾的是,這一幕並沒有發生在老和尚的眼裏,從張弼進來之後隻是看了一眼那大和尚,隨即就閉上了眼睛。
    換句話說,張弼感興趣的並不是那個木魚,仍舊還是木魚敲擊而發出的聲響。
    要說這個聲響有什麽特殊的含義嗎?
    老和尚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慧是什麽?”隨著張弼提出問題,一下子就讓他身旁的老和尚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三教之中對“慧”這個字的解讀基本是一樣的,就是智慧,一個充滿智慧的人無論做什麽事都可以事半功倍,換句話說,慧是一種方法論。
    以及,慧就是道。
    此番張弼下界,身上五德三魂七魄不全,但唯獨留下來的二魄當中就有慧的存在。
    即便是那純陽小兒也不敢輕易的剝奪他的慧,畢竟那就是張弼身為宣和真人時的道。
    兩個和尚都沒有回答,但是此時那木魚敲擊的頻率發生了變化,開始變得急促,配合上一種佛門獨有的氣,一時間禪房裏的三個人或多或少都產生了焦慮的情緒。
    綿密而又急促的敲擊聲交織成了一處戰場,十萬將士在戰場上衝殺,一時間殺氣、血氣、濁氣充斥其中,也隨著聲響再次陡然增高而陷入到了一片混沌之中。
    張弼距離那聲音最近,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剛開始的他還在感受著那聲音的節奏,但很快他就知道,倘若他一直以一種“持戒”的姿態謹守本心,而不為那木魚聲所動的話,他是根本無法明白這份答案中的禪理的。
    所以很快,張弼就轉變了自己的姿態,他讓神魂融入到了那聲音當中,以“入定”的姿態,就像是一名在戰場中央誦經超度亡魂的菩薩一樣。
    一段時間後,聲音的頻率開始變慢,直到回歸了原本的速度。
    這一刻,大戰休止,卻並未真正結束,而是在“法無定法”的前提下,進入到了天下大勢再次分分合合的階段當中。
    “我要向你道歉。”此時的張弼用一種很誠摯的語氣說道,“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假和尚,看樣子我錯了。”
    張弼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多少還是有點尷尬的,畢竟身具神魂的他,任何時候都可以一眼看穿對手的修為和進境,根本不會犯下這種“目中無人”的錯誤。
    但遺憾的是,在這個修真世界裏,他的神魂受到了諸多限製,除非是像天池宮裏那群對自己毫無防備的師姐們,否則的話隻要稍微有些抗拒,他就看不出半點端倪。
    隨著張弼的話音落下,木魚聲停止了,隻見那盤膝坐在蒲團上的和尚放下木魚,連同那一直在一旁想要看個究竟的老和尚一道,朝著張弼躬身喊道,“阿彌陀佛。”
    眼見他二人口宣佛號,張弼也以道家之禮回應,老和尚看在眼裏,又不由得暗暗稱奇。
    考驗結束,三人都得到了令自己滿意的結果,張弼論的是“跡”,他想要看看那和尚是不是假和尚,倘若說那和尚在張弼問他“慧是什麽”之後說出了任何一個字,那都是對佛的褻瀆。
    畢竟,慧就是道,這個道不是禪宗,不是法華、淨台、藥師、彌勒,更不可能是摩尼,而是釋迦牟尼口中的法無定法。
    而那敲木魚的和尚論的是“心”,他告訴張弼,我確實沒有悟出釋迦牟尼那種“法無定法”的境界,但就如同天下大勢分久必合的道理一樣,無論我修的是什麽道,但照這樣修下去,總有一天我也會到達“法無定法”的境界。
    至於那老和尚為何滿意,那恐怕是因為他看到了張弼身上的慧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