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韻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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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禪房中飲茶的三人,不時說些佛道之中的心得,而隻要張弼開口,就能引起這兩位和尚的重視,甚至是驚為天人。
    直到三盞茶過後,張弼這才說出了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
    “敢問這世間有‘雲炁’嗎?”
    張弼的提問讓兩名和尚對視一眼,可以看得出他們眼睛裏蘊含的那一抹驚訝。
    隨後,兩人一同雙手合十,口宣佛號之後喃喃道,“妖孽呀!”
    聽到這句“妖孽”,張弼臉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卻已然明白。
    縱使三教合一,如來之法和波旬之法可以劃等號嗎?
    同理,倘若丹鼎自認為正統,那麽世人會如何看待正一呢?
    “妖孽何在?”張弼繼續問道。
    “在眾相凡塵。”老和尚雙手合十。
    “如此,我明白了。”張弼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當即起身準備告辭離開。
    不過,在那老和尚起身相送之時,卻聽見另一名和尚說道,“施主且慢!”
    張弼回頭,不知道他還有何話要說,卻見對方再次拿出木魚,而這次他隻敲打了一下,伴隨著一陣音波擴散開來,一縷熟悉的氣息從那木魚中散發了出來。
    雲炁!
    感受到那熟悉的飛玄之氣,張弼心中一震,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那木魚,但很快他就明白,雲炁並不是從那木魚中散發出來的,而是一種觀自在之法。
    文化是一種非常有趣的東西,而文字則是文化的基本構成概念之一。
    在佛文化中,觀自在之法其實就是觀察法、自我法、常在法三者的結合,結合起來就是看到了自己身上常見的一些問題,用佛理來說就是照見五蘊皆空,五蘊出自哪裏,五蘊存乎於心,所以觀自在之法又名為心經。
    和尚以觀自在之法敲擊木魚,借此觀照五蘊,這是佛門中一種修煉的方式,最終的目的是將心中雜念排出體外。
    而這雜念就是雲炁。
    離開禪房後一路往回走的張弼心事重重,雖然他已經預感到了此行的結果會不如人意,卻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也不知道應該說那純陽小兒太過陰毒,還是該感歎自己造化不遂了。
    這趟洪佛寺之行讓張弼得出了兩個結論。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雲炁確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壞消息是雲炁是垃圾。
    而且是名副其實的垃圾。
    想自己堂堂正一道宣和真人,即便被貶下界,竟然會淪落到撿垃圾為生,這該是何等的恥辱?
    正當張弼懷揣心事,一頭撞在一團棉花上的時候,這才驚醒過來,而當他抬頭一看,隻見大師姐溫月正用一張滿是焦慮和驚愕的眼睛看著他。
    “小師弟,出事了,師父她老人家……去世了!”
    溫月的話讓張弼猶如五雷轟頂一般,但很快他就強行鎮定了下來。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就在我們離開後不久,由兩位師妹來傳的信。”
    溫月此時淚眼婆娑,尚未從巨大的打擊中恢複過來,她雖然身為天池宮大師姐,但平日裏卻半點威嚴也沒有,突然遭逢如此變故,頓時讓她六神無主。
    張弼此時手捏一張符籙,本想用河圖一測陰陽,但轉念一想卻又放下,隨即額頭神紋乍現,腦後本我光環浮現,大喝一聲,“出來!”
    敕令一出,方圓百裏之內鬼神辟易,隨即一道蒼老如壽星一般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張弼的跟前。
    “南堯嶺土地拜見上仙!”
    “說,到底怎麽回事?”
    那土地老兒聽著張弼的提問,卻是一言不發,別說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縱然知道,也不敢胡亂發言。
    張弼瞥了他一眼,心中已然得出了答案。
    隻是沒想到,那純陽小兒這麽快就將手伸到自己身邊來了。
    張弼沉思半晌,卻是束手無策,且不說他戴罪之身,根本不可能抗衡那純陽小兒,縱使能,也不過徒勞之功。
    隻不過有一點張弼沒想明白,那就是純陽小兒此舉究竟為何?
    等到張弼喝退那土地,收回神紋之後,這才對一旁的溫月說道,“大師姐你先別急,眼下我們盡快返回天池宮,先處理師尊的後事在說。”
    “對對對,先處理師父的後事!”溫月聽了張弼的話,這才如夢初醒一般。
    而張弼看著她的樣子,卻是暗自搖頭。
    如果天池宮真的交到了溫月手中,怕是不出十年便會因此荒廢。
    而自己此身不過六歲孩童罷了,縱使想要執掌大權,怕是也難以服眾。
    一行人早上歡喜出門,晚上卻心如死灰般的回到天池宮,當張弼走上前去,在一群跪著的師妹們麵前,揭開那蓋在林韻身上的白布之後,隻是看了一眼,便又重新蓋上。
    壽終正寢,原本是一件好事。
    但林韻已有築基後期修為,放眼這個世界雖不算佼佼者,但壽元卻是很長,斷不會如此英年早逝。
    看來,是有人奪了她的天時。
    等到張弼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心知眼下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首要的是安撫好這一群女人們。
    當張弼來到溫月身旁,隨即對她附耳幾句,溫月聞言,身子不由得一陣顫抖,又用驚訝的眼神看向他,顯然是聽到了什麽驚愕之語。
    而張弼對此卻並不做解釋,畢竟有些話從他口中說出,隻會讓這群女人笑話。
    看著張弼對自己連連點頭,溫月也終於是定了神,當她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林韻的屍身旁時,突然抽出懸掛在腰間的佩劍,插進了深深的泥土之中。
    “師尊被賊人陷害,我等身為天池宮門人,豈能就此坐以待斃?”
    此言一出,不但震驚到了眾人,也同樣震懾到了幾名懷揣別樣心思之人。
    偌大的天池宮裏,未必就全是一群毫無心機的弱女子。
    “大……大師姐,你說師尊是被人害死的?”此時,二師姐、三師姐等人也都紛紛抬起頭來,一臉驚愕的問道。
    “師尊修為已達到築基後期,要不了多久便能通達結晶,卻在此時突然過世,豈非蹊蹺?”
    溫月雖然隻是在轉述張弼的意思,但這幾句話卻是說的鏗鏘有力,倒不似作偽。
    畢竟在天池宮一眾姐妹心中,林韻早已宛如神明一般,加上師尊平日裏威嚴滿滿,如今林韻死了,讓溫月內心對前途的迷茫和恐懼一下子就上升到了頂點,就像是失去了希望的人需要依靠幻覺來支撐自己繼續活下去一樣。
    一旁的張弼聽到這幾句話時也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誤以為平日裏的溫月隻是深藏不露,到了關鍵時刻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不過在看到溫月偶爾語塞之時向自己投來求助的眼神時,這才在心裏暗笑不已。
    果然,大師姐還是那個大師姐。
    不過,能夠在關鍵時刻做出決斷,卻是已經不能在苛責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