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南洋海軍一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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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日本在這1係列事件之後取得的外交優勢,左念微表現出了十分的謹慎,隨著1892年進入尾聲,雙方之間的硝煙味也越來越重。
因此,除了委托駐英、法、意、比4國公使薛福成薛公使幫忙造勢破壞日本的外交計劃外,左念微還不放心,特意將辜鴻銘也派了出去,在歐洲走動關係。
倒不是左念微對薛福成不放心,薛福成對於外交事務非常熟悉,在中法戰爭中的外交斡旋也是十分出色。
而且,在這個時空,薛福成曾與左孝威有著相當不錯的交情。
但薛福成兼任4國公使,麵對未來負責的局勢難免力有不足之處,因此還需要多幾個外交好手幫忙。
外交失敗,那戰爭贏了也沒用,戰爭失敗,外交也不可能成功,這個道理左念微是明白的。
因此,除了外交,自身實力也很重要。
在1887年至1892年這5年裏,南洋被左宗棠和左念微反複篩選,將人物分成了3層,最核心的嫡係包括現如今的南洋銀行與多家核心洋務企業組成的南洋集團,楚軍、南洋6軍和南洋海軍,以及左家爺孫3人的親信幕僚,再往外1層是依托於南洋這個大牌子聯合在1起的地方督撫,包括劉坤1、劉銘傳等人,最外麵則是有1定關聯的合作者,包括張之洞這樣的地方大員和京師中的1些官員。
此外,南洋也與北洋1樣,麵臨著軍費短缺的情況,隻不過好在南洋集團的營收非常巨大,足以替軍隊找補。
電報、郵政、紡織、開礦、造船和煙糖酒是南洋集團的6大營收項目,每年向軍隊提供近900萬元(600萬兩)的資金。
這些錢被通過地方籌款、稅收等手段輸送進軍隊和新式學堂的建設之中。
得益於船政水師學堂和江南水師學堂的建設,靖海、威海兩艦剛入役就能補全人手,不像北洋水師的馭遠、和遠,1直到1891年才將人手編製補全。
而南洋海軍也對戰艦進行了1次劃分,將其分成3個艦隊,包括主要由岸防艦組成的閩海艦隊,以高速巡洋艦為主的江浙艦隊與以炮艇、炮艦為主的長江江防及岸防艦隊。
新歸國的靖海、威海自然被歸屬於江浙艦隊,駐地為舟山軍港。
而這兩艘新戰艦上的官兵也都是來自於各處,許多人也是第1次踏上巡洋艦。
“金山西5渡口......可算是找到這裏來了。”
渡口外,1個身著海軍冬季製服的年輕尉官抹了1把額頭上的汗,將手上的大包和行囊稍微鬆了鬆。
從軍銜牌的外框和符號來看,這應當是1位少尉。
南洋的軍隊中,軍銜由軍銜牌外框顏色和裏邊的符號共同決定,士兵為灰色、士官為綠色、尉官為藍色、校官為紅色、將官為紫色,裏麵的符號則是算籌符號的123。
隻見這個尉官歇息了1會兒,又拎起大包向渡口內走去。
“鹿少尉——看這裏!”
剛進渡口沒多久,尉官就聽見1個聲音在喊自己,於是轉頭看過去,之間1個年輕士官舉著1個牌子。牌子上龍飛鳳舞的寫著自己的名字——鹿半夏。
“這裏這裏.....”那個士官小跑著過來幫自己接過了手上的大包,“哎喲,鹿少尉,我這等你可是等的焦心呐。”
“實屬抱歉,敢問您是......?”鹿半夏沒有鬆手,連連表達著歉意。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王萊風,是江浙艦隊主計處的,具體情況等之後找地方跟您說。”
鹿半夏在1889年從江南水師學堂炮術科畢業,之後1直就在長江江防及岸防艦隊的浙甲參號炮艦上擔任炮手,年前因為炮術精湛,並且擊沉兩艘海盜船而被保舉至靖海艦槍炮副長。
但由於調度上的失誤,鹿半夏1直到年後才得知自己的新任命,因此出發也就比自己的同僚們晚了1點。
“鹿少尉,我們從西5口上船之後,再到定海縣城換乘海軍的接船,諸位同僚也大多在哪裏。”王萊風跟鹿半夏核對了1些信息之後,就領著鹿半夏往渡口去。
上島的輪船隻有早中兩班,所幸鹿半夏來得及時,到這裏就能上船,等到來定海縣城,鹿半夏也看到了十多個尉官、士官,其中不乏熟人。
兩艘新戰艦的歸國,又是5百多人的調度,但海軍人事處、主計處和艦務處的工作效率很高,僅僅半天,所有人就完成了身份的錄入,並且被安排進了海軍宿舍等待第2天的通知。
繁雜的人事工作1直持續了5天時間,鹿半夏也成功的見到了自己的未來的上司和同僚們。
“咳咳,諸位好,我是靖海艦的幫帶段紹昌。”
會議室中,1個3十多歲的中校坐在上首,向所有人介紹到,段紹昌原本是寧海艦駕駛2副,在靖海艦歸國後,就升任靖海艦幫帶(大副)。
靖海、威海兩艦的艦長、航海長、輪機長、槍炮長等都是寧海、平海兩艦上的對應職能的副官,寧海、平海兩艦的軍官數量都是定額的3倍,這樣就可以快速建立出新軍艦的組織,節省時間。
而這兩艘戰艦未來兩年肯定都是全年無休,必須高強度的訓練,將所有的訓練刻進日常生活中。
鹿半夏抬眼看了看自己前麵坐著的那些上官。
總駕駛,總管輪,大管輪,航海長,魚雷長,觀通長。
這些上官神態各異,但都很年輕,除了輪機顧問是1個4十多歲的英國人以外,其他人年紀基本沒有超過4十歲的。
而自己的頂頭上司,槍炮長徐祖善是1個3十89歲的魁梧漢子,是江南水師學堂第2屆畢業生,之前在寧海艦擔任槍炮副長。
段紹昌在上麵做了1個簡短的講話,各部分長官對這些流程已經很熟悉了,匯報回話也是詳略得體,但這些副長有近1半都是江防隊升上來的或者學堂裏剛畢業的,對於流程還不是很熟悉,隻能認真的看著自己的長官匯報,在後麵做著筆記。
靖海艦艦上人員編製259人,其中軍官16人,士官39人,士兵204人,與其他軍艦1樣,劃分為航海(指揮、參謀、操舵、軍紀)、槍炮(前後主炮、左右副炮、桅杆炮、彈藥、測距)、魚雷、觀通(瞭望、信號、旗幟、通信)、管輪(主機、司爐)、艦務(軍需、炊事、文書、補給、軍醫、電工、維修、損管)等6個部門。
靖海艦還未入役,因此仍然由陳英兼任靖海、威海兩艦的管帶(艦長),但具體事務上,艦上由段紹昌以副代正,等下個月正式入役之後,段紹昌就會接替陳英擔任管帶。
按照海軍規定,海軍軍官除非是調任或退役,1般都是在1條艦上呆著。
這樣做的好處是各部門對本艦都比較熟悉,缺點就是艦上的人基本都不變,自然就形成了1股以艦長為首的勢力,要是領頭的艦長帶不好,整個艦都會跑歪跑偏,就例如北洋那邊的方伯謙。
但這也很正常,全世界都1樣,海軍不比6軍,每艘戰艦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區別,即便是同級的戰艦也不會完全相同,因此,熟悉戰艦往往要較長的1段時間,如果頻繁調動,會對戰鬥力造成不小的影響,隻要不影響大局,大家也往往不會特別整治這種抱團的小勢力。
“戰艦剛剛歸國,包括本人在內的大家,都對戰艦還不怎麽熟悉,所以接下來1個半月,大家首要任務就是熟悉艦上事務,各部門副官,需要現在本部門見習3周,然後至每個部門見習5天,熟悉艦艇之後,就可以開始下麵的訓練了。”
各部門長官之前隨陳英赴英接收戰艦時,就已經在歸國途中對戰艦有了基本了解了所以現在最主要的培養好這些中層軍官。
在段紹昌宣布散會之後,鹿半夏就跟著徐祖善找到了自己的住所。
鹿半夏帶上簡單的行李,住進了靖海艦兩人間的軍官艙室。
靖海艦不是艦隊指揮艦,所以艦上空間還是可以的,居住環境自然也是不錯。
與鹿半夏同宿舍的是1個頗有書生氣質的青年人,名為詹炳炎,是本艦的測距官,剛剛從船政水師學堂畢業,心算能力非常出眾。
在接下來的半年多的時間裏,整艘戰艦都是1派熱火朝天的樣子,從基礎訓練到近海航行,整艘戰艦在這群年輕人的手中正在飛速進步。
訓練之餘,海軍官兵還進行了1些小遊戲,例如將遠東各國海軍軍艦的照片擺在麵前,相互指認,還有1些占地比較小的球類運動,比如1891年剛剛在美國出現的籃球運動,早在1888年就被左念微發明並帶到了海軍的戰艦上,以此來打發艦上水兵們空餘的時間和精力,同時訓練團隊協作能力。
當薩鎮冰等人再次出發前往英國接收建造完畢的鎮海號裝甲巡洋艦時,靖海號與威海號也駛離了泊地,開始了靖海編隊第1次遠海作戰訓練。
隨著戰艦的航行,海水漸漸從渾濁的黃綠色變成淡黃色,再變成黑綠色,最後變成藍綠色。
靖海編隊的這次遠海作戰訓練,目的地是琉球群島西方海域。
兩艘戰艦需要演練陣法變換和戰時聯絡,兩艘戰艦將速度提升到20節,在海上飛快的航行著,艦上不停的打著旗語,兩艦隨即改變航行路線。
在高速運動下,兩艦開始組織艦炮觀瞄、觀通訓練。
鹿半夏作為靖海艦的槍炮副長,在槍炮長徐祖善的帶領下,開了目測訓練。
徐祖善握著望遠鏡,粗略觀察目標後,放下望遠鏡,豎起大拇指,簡單目測距離後,開始下達口令。而鹿半夏則依令,通過傳聲筒向主炮隊傳送方位距離。
每次操練進行兩遍,合格後才會進行下1項。
徐祖善拿起懷表,計算主炮隊操炮調整方位和射角到位時間。
靖海艦上的3門152mm速射炮以前1後2分布,各炮位調整速度參差不齊,時間在2-3分鍾裏成等差數列分布,讓徐祖善很不滿意,親自在傳聲筒前麵大聲訓斥,又加訓兩次才勉強達到標準。
相比於靖海艦的主炮隊,威海艦速度就要快多了,靖海艦剛剛結束訓練,威海艦就已經完成了左副炮隊的訓練。
靖海級的左副炮隊包括3門120mm速射炮,副炮訓練相比於主炮就要統1的多,每次用時不到1分鍾,勉強算是合格。
對於海上的訓練,艦上各部門各司其職,各部門長官也是麵無表情,不時下達口令,偶有不滿意之處,不是大聲訓斥,就是語氣嚴厲要求重練。
南洋海軍早期的幾位管帶和總教習琅威理都是那種訓練極其嚴厲的人,因此他們帶出來士兵也是號令嚴明,絕不容1點差錯。
在完成各主副炮隊訓練之後,兩艦繼續逼近,開始了左上炮隊射擊訓練,上炮隊包括5門47mm機關炮。徐祖善讓鹿半夏接手觀瞄訓練,自己在旁觀察。槍炮副長可不能就是1個傳聲筒,素質也是要過硬的。
作為江防艦隊的神炮手,鹿半夏自然也不含糊,拿起望遠鏡,通過快速目測並簡單心算後,立即下達了射擊方位和射角調整口令,而鹿半夏手中也沒有拿懷表,之前在江防隊,可沒有這種精貴物品,隻能看著指揮台的大鍾來計算炮隊訓練速度。即使現在有了懷表,鹿半夏1時間也忘了拿出來。
兩次訓練之後,兩艦繼續靠近,鹿半夏又下令進行中炮隊,即8門11毫米格林快炮與左上炮隊對敵艦射擊訓練。
徐祖善在1旁觀看著鹿半夏的觀瞄和指揮,皺了皺眉頭。
待訓練結束,徐祖善立即將鹿半夏叫到1邊,低聲問道:“你的炮術是誰教的?為什麽距離和射角計算與正常測算有兩個密位誤差?”
“職認為,雙方航速、風速、炮彈速度都會對炮擊造成影響,需要專門預留雙方相對航速時間和炮彈飛行時間,並對風力風向進行修正,如此才能夠更加精確的射擊。”鹿半夏也是非常自信的回答道。
徐祖善點了點頭:“你這方法有沒有依據,有沒有實彈射擊驗證過?”
“這個想法的雛形是職在江防隊任職時摸索的,經過了幾次實彈射擊,來到艦上之後,又跟詹觀測理論討論過幾次,應當是無誤。”
“嗯……既然如此,那可讓左炮隊先使用該方法訓練,等1個月後與右炮隊進行實彈射擊驗證,如果確實可行,那就繼續推廣。”
南洋海軍成立未久,甚至到如今還未宣布成軍,因此,對於新技術、新方法的開發都持鼓勵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