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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逝。
    方子玖重生後的第一個星期，眨眼即過。
    在學校裏的時間總是非常短暫。
    正帶著方子燕從學校走出校園的時候。
    “胖東，胖東，下麵那條路這幾天不能走了，走上麵那條吧！”
    方海安追在他身後，給他提醒了一聲。
    方子玖觀察了一眼。
    回家的大部分同學，都非常有默契的往上條路走去。
    除非是繞不開的那些同學，才走下條路。
    “為什麽不能走了？”
    方子玖皺了皺眉，每次放學回家都在走下麵那條路的，上麵那條稍微有些繞路。
    方海安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道：“你還不知道吧！對門山的那個老瘋子這幾天又開始發瘋了！”
    “走走走，走上條路去。”
    方子玖聽到這話臉色微變，內心裏頗為忌憚。
    拉著方子燕二話不說直接繞道回家。
    那是一個讓方家寨所有人，包括大人在內都要為之忌憚的人。
    “你怎麽知道的？”
    方子玖有些好奇的詢問起來，他自重生以來就沒見過那個女瘋子，還以為死了呢！
    方海安東張西望的觀察了一眼，滿臉心悸：“花野雞家的狗跑到大路上，被她用鐮刀給挖死了。”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那個女瘋子突然之間跑出來似的。
    “我去。”
    方子玖暗罵一聲，待會他一個人去玉米地還要路過對麵山呢！
    花野雞他同樣認識，是他們班裏的一個男同學。
    家住在他家對麵偏右的位置，和那個女瘋子同住在一片山上。
    方子偉湊過來，滿臉後怕，自告奮勇的訴說道：“我當時遠遠的見到了，她拿著一把大鐮刀挖在狗背上，鮮血飆濺的老高。”
    現在回想起來都讓他心驚膽顫。
    方海林在一旁補充道：“可不是嘛！太凶殘了！”
    “小心點吧！媽的，她家裏麵的人也不管一下，以後去學校又要偷偷摸摸的去了。”
    方海安罵罵咧咧的說著，恨不得那個女瘋子早點死掉。
    幾個小夥伴七嘴八舌的講述著，宛如是他們親眼所見一般。
    對那個女瘋子害怕到了骨子裏。
    “隻要八月十五的中秋節過去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方子玖自我安慰的說著，特別頭疼。
    那個女瘋子是個聾啞人，一到八月十五前後的這段時間就開始發瘋。
    隻要是她見到的大人小孩追著就打。
    方家寨的人見到了都是有多遠躲多遠。
    方子玖小時候被她追過，都留下心理陰影了！
    聽幾個人的講述，那個女瘋子發瘋程度貌似比以前更加嚴重了。
    “明天你們都幹嘛呢？有沒有去撈螃蟹的？有的話報名了！”
    “我我我。”
    “還有我，還有我。”
    方海林詢問了一聲，開始思考著明天要去哪裏玩。
    方海安和方子偉連忙應和起來。
    至於約好一起去采茶的事情，三人早已忘到了九霄雲外。
    “我就不去了，明天還要去收玉米呢！”
    方子玖見到三人詢問的目光，輕聲解釋了一遍。
    在方家寨兩公裏以外的江西大窪有一條小溪。
    這幾個人放學後都會背上籃子，打著去割豬草的名義撈螃蟹，掐香菜，抓鮑蝸。
    這一去一回幾乎上能玩一天的時間。
    “這玉米有啥好收的，我媽要叫我去收我才不幹呢！”
    “我也不幹。”
    “我更不會幹。”
    三人非常鄙視的看著他，仿佛聽大人的話去收玉米，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
    “我和你們不一樣吧！”
    方子玖苦澀的笑了笑，在心裏補充上一句，你們都遇上了一對好父母。
    他還沒有放星期，楊麗珍已經把他這個星期兩天時間全部給安排滿了。
    根本見不得他稍微有一絲閑下來的時間。
    至於去采茶賺零花錢，就更不用考慮了。
    一路閑聊著回到家裏。
    “哥，我去阿團家了。”
    方子燕有些迫不及待的扔下書包，翻找出作業本之後，匆匆丟下一句。
    撒歡似的又跑去找她同學了。
    大房子的堂屋裏麵，堆滿著小山般還未撕開的包穀。
    方子玖找出一個成年人背的籃子和鐮刀，往家門外走去。
    “阿東，你去大平子要注意看著些呢！我家對麵的那個老瘋子這幾天又瘋癲了！”
    地基中拿小錘和鐵鏨子敲打石頭的石匠，見到他的舉動後抬起頭提醒了一聲。
    “我知道了，二大。”
    方子玖點了點頭，隻能背上籃子硬著頭皮前往。
    那個女瘋子隻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發羊癲瘋，僅有一段固定的時間，還會有腦子清白的時候。
    要是見到躲得遠一些就是了。
    可是和他母親楊麗珍相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楊麗珍完全是個鋪天蓋地的怨婦，發瘋完全不分時間場合地點。
    隻要稍微有不順心的地方，宛如瘋狗一般逮住他就咬。
    家裏麵的那個出氣筒就是他。
    方子玖明知有危險也一定要去，隻不過是讓自己以後的生活少些毒打罷了。
    至於奢望著少些謾罵，那是永遠不可能的。
    好巧不巧的是。
    方子玖提心吊膽著趕到對麵山的泥土公路上。
    鼻子中立刻傳來了一股令人惡心發嘔的尿騷味，異常刺鼻難聞。
    “臥槽！”
    方子玖當場驚呼起來，看都不看撒開腳丫子直接玩命狂奔。
    這股味道他再清楚不過，整個方家寨隻有一個人，就是那個女瘋子。
    沒人照顧她將屎尿拉在褲子上，散發出一陣陣的尿騷味。
    聞到之後把人惡心的幾天都吃不下飯。
    “喔喔喔，喔喔喔……”
    “喔喔喔，喔喔喔……”
    方子玖聽到這詭異的叫聲，捏著鼻子回頭看了一眼。
    在這一刻恨不能生長出四條腿。
    隻見那個女瘋子蓬頭汙垢，渾身上下的衣服邋裏邋遢。
    眼神卻是異常興奮，嘴裏發出著一陣陣怪叫聲。
    不停撿起路邊大大小小的石頭向他身上砸來，做出一個個令他費解的動作。
    “今天出門點子真背。”
    方子玖罵罵咧咧的低罵著，強壓下胃酸裏的翻湧不適。
    拚命讓自己跑快一點，再跑快一點。
    讓他內心裏稍稍慶幸，女瘋子手中沒拿著任何的農用家具。
    一路奪命狂奔到玉米地裏麵。
    “滾一邊去。”
    “滾開。”
    “你敢過來試試。”
    來幫忙收玉米的幾個鄰居見到這一幕，連忙立刻大聲嗬斥嚇唬起來。
    “喔喔喔，喔喔喔……”
    女瘋子眼見著一大群人，又可能是鄰居大聲嗬斥的聲音嚇唬到她。
    嘴裏發出一陣陣的怪叫聲，瘋瘋癲癲的跑進前方樹林當中。
    幾個鄰居見到這一幕，紛紛把鼻子和嘴巴死死的捂住。
    “嘔，哇啦啦……”
    “嘔，哇啦啦……”
    方子玖這一刻，再也壓抑不住胃酸裏的翻湧，伸著脖子在一旁狂吐不止。
    那模樣像是要把昨天吃下的飯菜都要一塊吐出來似的。
    整個肺部更是傳來一股炸裂般的疼痛感，仿佛隨時都會爆炸。
    “她身上那股味太衝了。”
    “阿東，你怕是被那股味給熏到了。”
    ……
    幾個鄰居圍攏在他身邊，七嘴八舌的訴說著。
    其中一個替他輕輕拍打著後背。
    “嘔！哇啦啦……”
    方子玖抬了抬手，示意鄰居不要拍打。
    越是拍打嘔吐的越加厲害，嘴裏都有一股酸味，膽水都恨不得吐出來。
    明明那個女瘋子已經走遠了，可是那股直衝腦門的刺鼻氣味，卻是非常深刻的印在他腦海中。
    永遠揮之不去，給他留下了印象深刻的氣味記憶。
    聞到什麽都感覺和那股氣味一樣，直衝腦門。
    “來來，你先吃根玉米稈壓一壓。”
    旁邊一個鄰居，遞來一根翠綠中帶著一絲暗紅的玉米秸稈。
    “謝謝阿太。”
    方子玖說著接過玉米秸稈，距離吐出來的汙穢物遠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