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東征!鐵與火的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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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前,乾清宮裏的捷報餘音還未散盡,就被登州衛的血腥屠戮澆了個透心涼。
    朱祁鎮那句“化為齏粉”的怒吼,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了大明王朝的神經上。
    反對聲當然有,而且聲音不小。
    但這一次,皇帝陛下沒打算跟任何人講道理。
    道理?登州衛那“十室九空”、“屍骸枕藉”就是道理!
    跟倭寇講道理,不如去跟餓狼商量別吃羊。
    皇帝的意誌,就是國家的意誌,尤其是在他手握兵權且占著絕對道德製高點的時候。
    於是,一道道帶著朱祁鎮滾燙怒火的聖旨,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出紫禁城:
    親自取傳旨的楊老三見到蔡福就一句話:“老蔡,舊港幹得漂亮。但你老家出大事了,倭寇把你登州老家給人給屠了!留點人看場子,剩下能喘氣的、能開炮的船,皇上命令你全速滾回去!記住,是全速,船底磨穿了也得給朕漂回來!”
    至於禦駕親征,反對的臣子們口水都快說幹了。
    朱祁鎮眼皮都沒抬一下,隻丟下一句:“朕不去,誰來保證你們這幫‘老成謀國’的家夥,不會又給朕來個‘從長計議’,議到倭寇下次再屠個衛所?”
    得,沒人敢吱聲了。
    皇帝陛下要去前線玩命,誰敢攔?攔不住啊!
    兩個月後,天津衛港口。
    海風帶著鹹腥味,吹得人衣袍獵獵作響。
    但這風,也吹不散碼頭上的肅殺之氣。
    朱祁鎮一身戎裝,站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
    他麵前,是剛剛經曆萬裏奔波、風塵仆仆但眼神銳利如鷹的北海艦隊主力。
    蔡福的旗艦“鎮海號”傷痕累累,船身上甚至還沾著呂宋熱帶海藻的痕跡,但船頭那門黑洞洞的主炮,擦得鋥亮,殺氣逼人。
    歸來的將士們,早已聽說了登州的慘劇。
    此刻看到皇帝親臨,胸中那股憋屈的怒火和對倭寇的刻骨仇恨,瞬間被點燃!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吼聲震天。
    朱祁鎮沒有長篇大論,他目光掃過一張張黝黑、疲憊但寫滿堅毅的臉龐:“將士們,辛苦了!呂宋,打得好,揚我大明國威!”
    短暫的停頓,氣氛陡然凝重。
    “但是,就在你們揚帆萬裏、為國開疆之時,一群卑劣如鼠、凶殘似狼的倭奴,趁虛而入,屠我登州,戮我子民,焚我家園,登州衛的血,還未幹透!我大明百姓的冤魂,還在海上哭嚎!”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將士們心上。
    蔡福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眼珠子都紅了。
    “朕,曾言要踏平三島,犁庭掃穴,雞犬不留!將此倭國——化為齏粉!”
    朱祁鎮猛地抽出腰間的天子劍,劍鋒直指東方海天相接之處:
    “今日,朕與爾等,共赴此征;不為開疆,不為掠地!隻為……”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如同九天龍吟,帶著斬斷一切的決絕:“血債血償!亡其國!滅其種!永絕後患!”
    “此戰,有進無退,有敵無我!朕要那東海之水,為我大明戰旗所映紅,朕要那東瀛三島,自此之後,永為我大明之牧馬場!”
    “戰!戰!戰!”
    山呼海嘯般的怒吼瞬間爆發!
    士兵們用刀鞘敲擊著甲板,用長矛頓著地麵,聲浪幾乎要將港口掀翻!什麽疲憊,什麽風浪,全被這衝天的殺氣壓了下去!
    此刻,他們隻有一個念頭:殺過去!為登州死難的同胞,報仇!
    龐大的艦隊,如同移動的鋼鐵山脈,劈波斬浪,一路東進。
    沿途的倭寇小股騷擾在北海艦隊那恐怖的炮火麵前,連浪花都沒濺起幾朵就沉入了海底喂魚。
    兩個月後,艦隊主力匯合了部分從登萊、江浙趕來的支援艦船,在朝鮮半島東岸的元山港現在叫元山,那時已是新設的大明樂浪郡治下)集結休整。
    港口裏,桅杆林立,帆影遮天蔽日。
    運輸船卸下了如山般的糧草、火藥、軍械,還有從五大龍軍抽調來的數萬精銳步騎。
    士兵們抓緊最後的時間擦拭武器、檢查裝備、熟悉環境。
    空氣中彌漫著汗味、桐油味、新米味,還有一股子大戰前特有的緊張和興奮。
    朱祁鎮站在“鎮海號”的船頭,看著港口內外的森嚴軍陣,滿意地點點頭,他身邊站著蔡福以及一批如狼似虎的年輕將領。
    “陛下,斥候回報,倭寇在九州北部壹岐島、對馬島以及博多灣今福岡附近)一帶集結了大量船隻,似乎想利用島鏈節節抵抗,遲滯我軍。”蔡福指著海圖說道。
    “節節抵抗?”朱祁鎮冷笑一聲,手指重重戳在海圖上博多灣的位置,“朕沒時間跟他們玩捉迷藏!蔡福!”
    “臣在!”
    “給朕把擋在路上的那些破木頭筏子,統統轟進海底,掃清障礙!朕要大軍主力,直搗博多灣!在倭寇的老窩門口登陸,把戰火燒到他家門口!”
    “末將領旨!”蔡福眼中閃著凶光,“陛下放心,末將定叫那些倭船,連渣都不剩!”
    三天後,明軍龐大的混合艦隊浩浩蕩蕩殺向九州北部。
    首當其衝的,就是扼守航道的壹岐島。
    倭寇主要是九州島上的“大名”鬆浦黨等海盜集團糾集的力量)果然在這裏集結了數百艘大大小小的戰船。
    這些船,怎麽說呢?在明軍眼裏,大概就跟澡盆差不多。
    最大的“安宅船”也不過是木頭包了點鐵皮,上麵戳著幾根竹槍,射點火箭。
    更多的則是小早船、關船,靈活是靈活,但薄得跟紙一樣。
    倭寇的戰術也很“傳統”:利用數量優勢,試圖靠近明軍大船,進行他們擅長的跳幫接舷戰。
    想法很豐滿,現實……非常骨感。
    當蔡福率領的北海艦隊“鎮海”、“靖海”、“定海”等幾艘主力)排著整齊的戰列線就是排成一排,側舷對敵),如同移動的海上堡壘般壓過來時,倭寇們傻眼了。
    “納尼?!那是什麽怪物?鐵做的船?!”一個倭寇頭目站在安宅船上,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沒等他反應過來,明軍的命令已經通過旗語下達:
    “目標,前方倭船集群!所有主炮、副炮!裝填實心彈!三輪急速射!給老子——開火!”
    “轟!轟!轟!轟!轟!”
    刹那間,平靜的海麵被撕裂!震耳欲聾的炮聲連成一片,如同滾雷碾過!黑黝黝的炮彈帶著淒厲的尖嘯,如同死神的鐮刀,狠狠砸向倭寇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