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前世今生 6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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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罵完了這群一幅幅如喪考妣模樣的大臣們,朱四再次鼓起勇氣,觀察了一下這座凶宅,他發現裏麵有一處地方很特別,那是處在兩進院落間小月亮門兒的一堵影壁牆。這影壁牆竟然是用土坯壘起來的,而且連點兒白灰兒都省了,就是土坯打底兒,土坯為麵兒。摸著那堵似乎才剛剛壘起的影壁牆,朱四暗自搖頭歎息道:“這沒來由的便宜皇帝看來還真不是那麽好當的啊,隔著土坯的影壁牆前邊兒,這就能上朝了?朝堂和臥室之間僅僅隔著一堵土坯牆和一個廁所?晚上我這個皇帝如果想愉快一下,哪怕聲音稍微大一點兒,滿大街就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啦,這以後蹲在家裏,就算是想要放個屁,都不敢大聲啦。這堂堂大明朝的皇帝如今就淪落到這等地步?你們是故意的對嗎?”
    朱四在問話中得知,安排他住在這裏的,是一個叫瞿式耜的老頭,那老頭還是堂堂的文淵閣大學士。不過知識都讓他老人家給學雜了,瞿式耜還是一名虔誠的——天主教徒。想必瞿式耜因為信奉著天主教,所以移風易俗了,把皇家的禮儀和顏麵都當成廁紙給用了?其實就算在朱四指著那些人的鼻子罵娘的時候,他都還以為這些人是在同他開玩笑呢。不過在得到了這些人肯定的答案和一副憂國憂民的表態後,朱四終於快要瘋了。可文淵閣大學士、廣西知府瞿式耜卻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情緒,還拿出了一篇大道理對朱四開始了一段耐心的教育:“陛下,越王勾踐也曾經臥薪嚐膽十年,陛下看到的這棟房子是臣......”已經都被逼瘋了的朱四哪裏還容得瞿式耜對自己搞什麽催眠,沒等他的這句話說完個開頭,就被朱四高聲的嗬止,然後,他搶白著對瞿式耜說:“別拿司馬遷胡編出來的故事殘害你自家的皇帝行麽?勾踐想要打敗夫差,難道光靠臥薪嚐膽就夠了,那他還打個屁的仗?直接躺回家裏,鋪上些荊棘往上一趟,再多嚐幾次苦膽,是不是就可以等著萬國來朝啦?我,哦不對,恩朕、朕是你們的皇帝對吧,不應該是你們拿來體現自身學問的淵博和道德高尚的墊腳石不是嗎?要真想臥薪嚐膽,好啊,你幹嘛不自己來呀?我特麽的怕鬼你知道不?”說到此處,已是越說越傷心的朱四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著那影壁牆。
    麵對著朱四的憤怒,瞿式耜和一眾南明的官僚們並沒有什麽太好的解決辦法,隻能聽之任之,讓皇上把氣撒出來。在其他人看來,將這房子提供給皇帝,是瞿式耜一個人的主意,皇上就算因此罵了所有在場的人,那些人至多也隻會是當耳旁風罷了,應該是絕對不會引火燒身的。至於瞿式耜,天曉得這老王八蛋哪根筋不對,偏要給皇上弄這麽一個任誰都看不上眼的宅子。這皇上到湖廣出了一趟差,把老婆孩子全都弄沒了,你瞿式耜竟然還在皇上逃難回來時,給皇上添堵,雖然當初皇上從這廣西的梧州準備要去湖廣的時候,瞿式耜是反對的,可這也不能成為你抗爭的理由啊。話說回來,皇上這趟湖廣的折騰,弄沒得是他自己的老婆孩兒,你瞿式耜犯得著使性子嗎?大概是因為這些想法在眾人的心中出現,所以在場的人除了皇帝和瞿式耜以外,其他的官僚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做老僧入定狀。朱四這會兒氣根本沒消呢,坐在地上靠著土坯牆的他這會兒又有了新主意:“瞿大人,朕想到你的家裏去看看。要是你的家比朕的這個鬼屋大上那麽一點點、好上那麽一些,朕就立馬回肇慶,這皇帝朕不想當了成不。朕知道,你和丁魁楚有擁立之功,既然丁魁楚已經掛了,朝中大臣也隻有你才是老大。瞿大人可以擁立朕,自然也可以擁立別人,那麽這份兒受罪的位子你老兒還是找個下家兒接著吧。阿貓阿狗都行,朕一定不會反對!”
    所用人都非常的吃驚,皇帝朱四竟然開始破罐子破摔,準備撂挑子了。當初這位爺在得到了丁魁楚和瞿式耜的擁立後,根本不顧自己老娘的反對,硬要當這個皇帝,可如今這是怎麽了?難道這次湖廣之行對皇上的打擊會這麽大?瞿式耜剛要想解釋些什麽,卻又被朱四搶先了一步:“都看什麽看?你們以為這樣很詼諧是嗎?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竟然讓皇帝住毛坯房!”當朱四的話終於又說完了,而且他還在用一種非常怨毒的眼神逼視著瞿式耜的時候,老頭才覺得是該輪到自己說幾句了,瞿式耜忽然抽動了一下身體,然後躬身施禮:“陛下是想要看看老臣的家是麽,可這就是老臣的家呀。臣等為陛下準備的房子其實就是柳州府衙,隻是府衙為了陛下的臨幸,現在正在緊急維修之中,老臣隻想讓陛下先屈尊在臣剛給自己準備的新宅子裏住上幾天......”“還讓朕住上幾天?這破地方你來給朕住上幾天看看?這也忒嚇人了。”
    既然已經解釋了一半兒,瞿式耜不想再被皇上打斷自己的話了,他也搶著說道:“老臣當時買這所宅子時,隻是聽了賣家說這裏非常的幽靜,且古樸而典雅,老臣因此就答應了來,還付給了那賣家差不多一千兩銀子,我他娘的這也是讓人給騙了呀。”看到瞿式耜也急了,朱四覺得不應剛一到這裏,就和朝中的第一要員搞得過僵,他開始緩和了語氣,對瞿式耜說道:“原來瞿大人是準備把府衙讓出來給朕住啊?哈哈,你看這事兒鬧得,你咋不早說呢?”朱四在用傻笑掩飾著目前的尷尬氣氛。瞿式耜也許正在腹誹:“讓我說?你什麽時候讓我把話說完了?”“誒呀,瞿大人呐,不是朕說你,瞿大人的喬遷新居,關人家勾踐那臥薪嚐膽的故事什麽事兒啊?這話說得真是沒頭沒尾,平白叫朕誤會了瞿大人的苦心呀。”“臣就是想跟陛下客氣一下,順帶著為陛下打打氣兒,老臣其實是想說,那勾踐都已經身為吳王的階下之囚了,卻仍能發奮、隱忍到複國的那一天,大明如今的局麵並沒有越國那樣糟。可沒想到臣的話被皇上誤會了!說到底還是臣的罪過。”
    朱四和瞿式耜在影壁牆外的戰鬥才剛剛結束,才開始熱情的相互寒暄了幾句,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背後有些動靜,因為剛剛朱四那一靠,泥土還未幹透的影壁牆已經開始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渣兒了。“不好,快跑,這貨要倒!大家隱蔽呀!”不知道是誰說了這話,隨即皇帝朱四就瞬間被幾個太監和侍衛們保護了起來,與其說是保護,到更像是被密封了。那十幾個男男女女、不男不女人統統壓在了皇帝朱四的身上,這份沉重讓朱四五體伸直,眼球凸出。被這巨大壓力弄得快要窒息的朱四卻還沒忘記用一種近似於猙獰的眼神看像離他最近的瞿式耜,並請求他的支援,可朱四就是喊不出‘救命’兩個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