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重陽一曲祝良辰 5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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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臣們對何騰蛟的祝賀,朱四不想聽,那就算是人家的悄悄話了,他一個皇帝站在一旁不是那麽回事兒,有點電燈泡兒的意思,於是朱四就宣布散朝,然後回家繼續補覺去了。這時,朝堂外出現了一支儀仗隊、和兩支鼓樂隊,迎親使者也被分成了兩撥。皇帝是不會去迎親的,不但不會去,在把新媳婦娶回家之前,朱四甚至還可以小小的打個盹。可是卻忙壞了要嫁女兒的何騰蛟,因為有一支鼓樂隊和迎親團是要開奔他的湖廣會館的,何老大人必須緊蹬雙腿兒,快步的趕在迎親隊伍前麵回到湖廣會館,這樣的趕場子可是有些折騰,不過沒辦法,要想一次嫁出去兩個閨女,那就得多倒騰倒騰自己的兩條腿兒。所以何老大人應付了一下大臣們的糾纏,又推搡開了幾個溜須過頭了的禦史,撇開雙腿就往家跑啊,腳後跟都快踢到自己的屁股蛋兒了。
    蘇家這時更是熱鬧,進府稟告迎親隊伍到了哪裏的差人那是五分鍾一趟,最忙碌的要數新娘子蘇裴了,按照朱四的遺囑,她真的沒有把自己給打扮成一個女鬼,紅臉蛋兒?放棄、o型的紅嘴唇兒?放棄、香粉也放棄,古代人覺得o型的嘴唇挺好看的,不過在朱四的眼裏,卻真的非常瘮人,所以他說如果蘇裴真的打扮成那個樣子,他一定會萎靡成太監。“小姐,還要快一些,迎親隊伍已經出了南城門了。”“小姐,您的鳳冠有些歪,還得扶一扶!”“小姐,您怎麽還沒穿鞋子呢?”“小姐......”一句句小姐吵得蘇裴頭都昏了,她卻也緊張的不得了。又聽到哥哥王夫之在前院兒高喊著:“蘇三伯!”這是蘇家二管家的名字,大管家叫蘇二,老爺叫蘇祿,自稱蘇大,一般人還別不過來這個勁兒呢。“蘇三伯!迎親隊伍的酒宴齊了沒有啊?”“表少爺,齊了,都齊了!”“那好,現在就擺盤兒啊,別等著人來了現弄!”“好嘞,立刻擺盤兒!盛菜!”隨著蘇三的命令,一大群廚子和婆子們開始飛快的忙碌了起來。
    “小姐,您想什麽呢?您怎麽還不把新鞋子換上啊?真不知道萬歲爺是怎麽想的,還不讓您撲香粉、上頰紅,這也太奇怪啦。”梅兒在蘇裴的耳邊嘮叨著,卻把蘇裴從享受大家都為她而忙碌的這種滿足感中喚醒了過來,撅起嘴對梅兒說道:“怎麽奇怪?哪裏奇怪?我看你才奇怪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你也不懂,以後就不用嫁人啦!”梅兒也不惱,趴在小姐的肩上說道:“誰說梅兒要嫁人啦?和小姐進了皇宮,梅兒日後還嫁的了人嗎?就算是能,梅兒也不會答應,也要一輩子都守著小姐。”蘇裴哼了一聲道:“好好,守著,你們幾個都守著吧,守得雲開見月明,守到哪天四郎心血來潮了,也給你們都留下一男半女的。”蘇裴這麽赤裸裸的挑明了眾丫鬟的心意,讓那些做著春夢的豆蔻少女各個麵紅耳赤的,卻也沒忘了繼續手頭的活計,隻是心中真的有了一絲盼望。慈聖老太後會算計,讓親家自己把丫鬟送上門來,老翰林嫌自家的丫鬟不夠數,還又買了七八個新的,一並給了蘇裴做陪嫁,而太太屋裏的丫鬟同老爺通房,這都是大概率的結局,除非那些丫鬟長得跟芙蓉姐姐似得,否則一定會便宜了自家男人。而作為主母,對於這樣的事兒也沒有製止的道理,都是聽之任之的,所以蘇裴的話不是什麽酸話、醋話,甚至在自己的丫鬟年齡大了以後,蘇裴還會因為她們沒有得到朱四的垂青而刻意將她們硬塞到朱四的床上,這都是一個主母對丫鬟和自己男人應該有的心思。不過這種事情也有一點兒自願的前提,卻又有幾個丫鬟可以逃得過男主人的魔爪呢?潘金蓮想逃過這種結局,所以便被老爺白送給了武大郎,落得那樣下場。蘇裴太知道朱四是什麽性格了,雖然不至於強配鴛鴦,卻也不是柳下惠。
    兩個時辰的時間,蘇裴終於在眾人的忙碌下,梳起了飛天發髻,鳳冠也被不偏不倚的戴在了她的頭上,一副鵝蛋臉兒顯得是那麽勻稱,臉型和鳳冠的配合,更是多增一分嫌肥,少去一分便瘦。兩鬢各有一縷薄薄的秀發貼在耳鬢,自然的從一個女孩兒的身上煥發出一股成熟少婦人之美。霞帔豔紅而奪目,上麵的珍珠綴幾乎多的將霞帔變成了珍珠衫,珠光寶氣的炫耀著人們的眼,卻夢想著每一個少女的心。
    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越來越近了,一直在女兒前後瞎忙活的蘇老夫人被老頭子拉出去,到門口跪等接親去了,不但是他們老兩口子,除了要陪嫁的丫鬟之外,包括兒子蘇玉琢以及闔府上下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在大門外的左側,向南跪拜,皇帝不是麵南坐北嗎?怎麽他們會向南跪拜,這就要說他蘇家的大門都是南開的,總不能讓這群人跑出來畢恭畢敬的再回頭向自己的家跪拜吧,所以就隻好向南扣頭了。
    迎親隊伍已到了近前,隊尾還遠遠的甩在桂林城門口,這支隊伍規模有兩萬餘人,拋去外圍警戒不算,打頭陣的是一千名京衛軍組成的馬隊,由京衛軍指揮使陳友龍親自帶隊;身後是鼓樂隊;鼓樂隊的身後是一千名錦衣衛校尉,全部身穿飛魚服,腰橫繡春刀;再後是一百名錦衣衛大漢將軍,所謂的錦衣衛將軍並不是真的將軍,而是更類似於趙匡胤所謂的‘兵樣’,他們各個身材魁梧,體貌端正,且全都是根正苗紅的家庭出身,他們各個穿著對襟的罩甲,扛著眉尖長刀,猶如一尊尊天神模樣。錦衣衛將軍的身後便是迎親使節了,正史為龍虎將軍高必正,副使為廣西總兵候性,他們身後還跟著八名兒女雙全的老婦人,就為了取個兒孫滿堂的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