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蠻喜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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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天庇護!
    自己也是糊塗了,竟指望著這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粗想主意。
    楊修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地把目光往上移,看向了他師父。
    好在他的師父並非如此,此刻他雖然麵色不太好看,眉頭緊皺著,但那分明是在思考,眼神裏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師父”
    他輕輕喊了一聲,想著師父估計能有個主意。
    “幹啥?”
    王城扭過頭來,他的心情也非常非常不好,以至於語氣都嚴厲了很多。
    “您在想啥呢?”
    “啥也沒想”
    楊天捏著小飛蟲往右看了一眼,尋思著老弟是不是腦子變傻了,居然能問出這麽離譜的問題。
    那師父又不是第一天這樣了,自從他倆被師父從雪地裏撿回來,跟著他一起苦修這麽多年了,愣是沒見師父思考過一次問題。
    當然這話可能有點誇張,但師父思考的次數那絕對是屈指可數。
    他一般都故意裝深沉,把這些事暗中交給其他人去幹的。
    反正他實力強,說啥就是啥,為人又豪爽大氣,分配公正,外表粗獷內心細,懂得照顧下屬收買人心,又樂於聽取意見從善如流。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典型的實用主義者。
    隻要你說的對,又對他有大用,他是真的會放下身份采納你的意見,並且提拔你的。
    也正是因為這些,哪怕他手底下有不少人都知道,他基本就想不出啥辦法,卻依舊拚死扞衛他,愛戴他。
    原因無他,這樣的首領,真真可謂是打著燈籠都遇不著。
    眼看那個吃蜜蜂屎的家夥跟看白癡一樣看自己,楊修的內心不禁竄上了一股怒火。可仔細一想後他卻發現,其實老哥這樣看著他也確實是沒啥不妥,是他忽略了師父的秉性。
    可這件問題必須要有人解決啊!
    眼見師父也靠不上,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思索了一下開口問道。
    “師父你說,會不會是張將軍故意隱瞞了一些關鍵信息。雖說不過兩天時間吧,敵人在暗我們在明,確實是不好找線索。”
    “可萬一他真隱瞞了呢?咱現在可真的太缺少時間了不能這樣等待下去了。”
    不待王城說話,楊天就扭頭看向了老弟,眉頭緊皺著一臉無奈,率先開口了。
    “他們要真這麽能耐,剛才也不至於來跟咱搶位置了。”
    那確實,張將軍剛才頂著兩個熊貓眼,跟陣風一樣跑過來。想要搶先占據有利地形吧,卻被師父一頓忽悠給說走了。
    楊修皺著眉頭,內心有一股不甘湧起,他不禁再度開口說道。
    “那咱也不能就在這兒等著啊,好歹也要派一些人出去搜查,搜查到了咱倆就去狩獵。”
    臥槽?一聽這話楊天頓時急眼了,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這都是些什麽屁話!
    他直接調出了霸主所發的懸賞令給他看,那上麵明明白白記載的啥都有。
    “楊修,睜大你的眼仔仔細細的瞅瞅,我真是服了,你都是在說些什麽屁話。”
    “你以為霸主為啥規定,每位首領隻允許帶兩名親信參與圍獵?你當真以為這是限製參賽人數?他是不想讓咱們打擾居民的正常生活!”
    “要是每個首領都把自己的所有部下都派出去了,那指定就要鬧出大禍來。到時候,霸主狩獵的,那可就是咱們了!”
    “咱明文規定呢?”
    “要冒險你冒去!我真特麽服了,也不想想武道大會時,霸主那凶殘樣子,差點沒給咱所有人活活團滅了,這要真落他手裏了,能落著兒好?隻給你一個人頭擰下來已經算他老人家大慈大悲了,你就偷著樂去吧。但凡事做的過分一些,搞不好就真跟葉家一樣,早晚落個被他團滅的結局。”
    “再說了,你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蹬了。你也不想想,如果咱倆都去了,誰保護師父?你瞅瞅咱師父的慘樣子,現在躺床上眼瞅著跟個老癱一樣,咱倆要在這兒,有危險好歹還能擋一下…”
    話還未說完,楊天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拍了一下。他頓時明白,這是師父拍的,自己說不該說的話了,嘿笑著扭過頭準備跟師父道個歉。
    可扭過頭後他卻一臉意外,師父看上去並未發怒的樣子,隻是瞥了他一眼就又扭過頭去了。
    “沒大沒小”
    王城低喝一聲,繼續閉目養神去了。與他外表的風輕雲淡不同,他的內心已經刮起了狂風暴雨。
    既有對楊天這臭小子的理智,對事情的綜合考慮能力,對大方向的掌控能力的肯定,又有對霸主個人無比的悲憤。
    原以為出個武力就行了,畢竟霸主也給他治療過了。
    雖說他現在癱在床上吧,但真是把他給逼急了,他也能站起身,也能發揮個三成的戰鬥力。
    他和楊天,楊修三個人,三個四段近頂峰的戰鬥力,對付一群一二段的小玩意兒,那不真的跟玩一樣。
    可現在不同了,居然還要出腦力?這他就真的不擅長了。
    行,其實說實在話,出個腦力也不怕,大不了多給些線索,讓楊修去推理去。
    可關鍵是,你奶奶滴,現在就這麽一丁點兒線索,推理有啥用啊。
    按說這樣行,他雖然忍不了但也沒啥可說的,畢竟機緣就是不好搶。
    可你奶奶滴,現在還要求有行動力?還不讓派手下人去?也不看看他現在癱在床上能不能動?
    人雲中君好歹還能推個輪椅到處跑呢!人張決城好歹還能頂著倆熊貓眼四處溜達呢!人老白好歹還能抗個棒子四處晃蕩呢!
    就他,都快被霸主打死了,現在隻能癱在床上啥也幹不了,還要他兩個徒弟來保護他?
    這不是,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當真是越想越悲憤,越想越難受,偏偏身邊這倆家夥還擱這兒叨叨叨戳他的痛處。
    “楊天,要實在不行,咱去問下小依?聽說這些規則大都是她頒布的,眼瞅著人小女孩兒脾氣也挺好,沒準兒真能幫幫咱呢?”
    “可拉倒吧,剛才我就打這主意了。但聽白老一說,武道大會的時候,就屬咱首領欺負她欺負的最狠。
    據說當時霸主怒急,準備上去揍他呢。他可倒好,直接一招反客為主,對著霸主就是一頓亂噴,把霸主都給噴懵逼了。
    要不是人小依心善,硬拉著霸主不讓他下死手,估計咱師父就不是躺床上那麽簡單了,咱倆就該去找個盒兒了。”
    “你瞅瞅你瞅瞅,哪有人這樣的,咱現在咋好意思再去找人家問。”
    楊修看著師父的臉逐漸紅漲,又看了一眼楊天,發現這家夥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忙穩了下神色,憋著笑意開口繼續問,準備好好坑一下這家夥。
    “沒準人小依真能幫咱呢?”
    楊天愣了一下,扭頭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跟看白癡一樣,又捏了下他的臉,捏起來也不細膩。
    他頓時鄙夷起來了,覺得這家夥心裏真的是沒一點兒數。
    “不是,人憑啥幫你啊?先不說你長得帥不帥,就單看你這張臉,就肯定不招女孩子喜歡。”
    “我還是那句話,要冒險你冒去,不冒險的話就滾一邊兒玩蟲去,真是閑的沒事兒了,這種問題都能問的出口?你沒聽霸主那句話,誰敢欺負他,就把命留下。”
    “難不成你也跟雲中君一樣,對人有意思?我瞅你長得跟咱師父一樣,也不咋滴啊?咋生性這麽風流呢?”
    “你說誰長得不咋滴?”
    身旁傳來一聲冷哼,楊天一臉懵逼,想當然的回答道。
    “那肯定是說你唄,你長得又沒你老哥那麽好看。”
    話剛出口,他就猛然打了個寒噤,這是師父的聲音。想起剛才說的話,他蚌埠住了,恐懼的轉頭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師父已經爬起來了,正在他身後冷笑著,搓著拳頭盯著他。
    他咽了一口吐沫,艱難的開口解釋著。
    “不是師父,你聽我解釋,其實你長得比我帥,我是小帥,你是大帥…”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一隻拳頭在他眼裏不斷放大,然後砰的一聲,他趴地上了。
    王城打了一拳,依舊是不解氣惱怒得很,幹脆按住了他,直接開打。
    一時間,慘嚎聲與打擊聲不絕於耳,楊修在一旁聽著都臉色發白,忍不住往後縮了縮,卻沒想到師父直接伸來一隻手,把他也給拉過去了。
    “不是師父,咋連我都打?”
    他被錘的直翻白眼兒,趴在地上盡力閃躲著。
    “就你小子話多,叨叨叨叨的沒個完,想不出辦法就滾一邊玩蟲去唄,非叨叨叨,該打。”
    “冤枉啊!”
    ……
    而在另一邊,張決城頂著倆熊貓眼在街道上走著,雖然他是,是心急,但該有的分寸卻還是要有。
    以他的身體素質,如果在大街上狂奔的話,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萬一一個不留神,能直接給一堵牆撞的粉碎。
    牆尚且如此,更別說是人了。
    雖說能壓製自己的力量吧,可那終究不是長法,而且壓製起來並不輕鬆。他需要時刻注意著,不讓自己的力量溢出來。
    為了以防萬一,為了對得起他身上的這身衣服,對得起自己的榮耀,沒辦法,他隻能慢悠悠的走了。
    可關鍵這是鬧市區,人員密集的跟啥一樣,路過的行人見了他都是止不住的笑,原因無他,他臉上這倆淤青實在是太顯眼了,真跟個國寶一樣。
    可他們或許是見了他身上的這身便服,見了他身上的這股淩厲,令行禁止的氣勢,都是在很善意的笑著。
    剛還有個很可愛的小孩子,見他一臉鬱悶的坐在路邊,就走上前來人小鬼大的安慰他,還輕輕觸碰了下他臉上的淤青,把自己手裏的蘆薈膠遞給了他。
    說什麽來著?
    “叔叔,塗抹在臉上就不疼了哦。”
    真是挺可愛的小孩子,笑起來特別好看,逗起來很有意思。
    當時他問小家夥是怎麽看出自己的身份的,為什麽一點兒也不害怕,小家夥卻說。
    “我也不知道啊大叔,反正莫名其妙的,就覺得你不像是壞人,而像是那種保護我們的人,看起來就很喜歡。”
    當時小家夥紅了臉,偷偷示意他往後看去。
    “大叔,是我媽媽讓我來的,她說我爸爸就是你們這種人。”
    他順著小家夥的示意往後看去,看到小家夥的媽媽拿著一個氣球,遙遙的衝他微笑了一下。
    “你喜歡你爸爸嗎?”
    抱著別樣的心思,他鬼使神差的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不喜歡。”
    回答的幹脆利落,小家夥蹙起眉頭,一臉的憤怒。
    他不禁睜大了眼睛,正想繼續問下去,小家夥卻率先開口了。
    “我不喜歡他,我討厭他。他都兩年沒回家了。媽媽總說,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可我知道,那全是哄我的。”
    小家夥拿起手裏的圓盤狀棒棒糖,狠狠地咬著,竭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可他那紅紅的眼眶,皺成一團的小臉,緊蹙的眉毛,無一不在說明,他此刻並不平靜。
    終於小家夥忍不住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他匆忙低下頭,可再抬起頭時卻哭的更厲害了。小手想把眼淚擦掉,可最後也沒能擦完,兩側嘴角往下撇著一臉的委屈,捂著自己的臉哭。
    “我…知道,他就是不要我和媽媽了,他就是不要我們了。”
    “我恨他”
    張決城一時手足無措起來,張著嘴想要說些話安慰他,可一想到自家的閨女,他頓時啥話也說不出來了。
    明明還是喜歡的吧,不然的話,又怎麽會鼓著膽子,主動過來跟他說話,
    小家夥的媽媽麵露疑惑之色,走過來準備看一下小家夥為啥哭,張決城看到後,就小聲提醒了一下。
    沒想到小家夥立馬就強忍住哭聲了,雖然過程有點曲折,比如他想做出笑的表情,可笑的實在是比哭還難看。
    可終歸是忍住了,用袖子擦了擦臉後,又小聲的問張決城能不能看得出來,在被回答不能後,就主動轉身跑過去,拉住了媽媽的手,笑顏如花。
    過了一會兒又跑回來,拉了拉他的衣角,雖然表情很委屈,但卻小聲嘟囔著。
    “其實…我蠻喜歡我爸爸的。”
    他說實話,心如刀割。
    ……
    看著遠處大樓上,時針一下一下的跳動,張決城不由得重重歎了一口氣。
    原因無他,這任務實在是太難完成了,眼看天都快要黑了,他們卻一點線索也沒有。
    本想著憑他第五段的實力出馬,抓這幾個還不是手到擒來。他的信心保持了很久很久,直到各位首領問他要資料,直到孫熠把資料發過來。
    他仔細的翻看了一下,一顆心頓時跌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