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驚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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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過去了南京城內依舊無比平靜,沒有人覺得有什麽不對,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朱瞻埈一行人已經走到了蘇州府嘉定縣,不得不說這裏的繁華景象甚至不弱於南京,而且各自貨物花樣百出,作為明朝四大‘一線城市’之一蘇州府名副其實,就連一向自詡見多識廣的朱瞻埈都看花了眼。
    來來往往的不絕行腳商人,如他們一般的商隊也是數不勝數,就連異國商人也不少,朱棣倒是饒有興趣的觀察著讚歎道:“虞景年這個知府倒是做的還不錯。”
    “謝管家,若是咱沒記錯的話,這個虞景年好像與你還有一段淵源?”
    解縉點點頭:“確實如此,他是永樂六年進士,出身寒門,進京春闈時曾在我家學習過一段時間,為人到是剛正不阿,沉重幹練,是個好苗子。殿試也算爭氣搏了個二甲出身,最後落了個翰林院修撰。”
    朱棣讚歎一聲:“五年時間從六品修撰到正四品一府主官,這對寒門子弟來說可不簡單。”
    朱瞻埈聽著二人的對話也附和道:“皇爺爺,正因為他出生寒門所以才更能體會到百姓的艱辛,這一路走來百姓的日子倒也過得不錯,孫兒還派人去私訪了一下百姓,談及知府,都是讚歎有加,倒還是個人才。”
    “嗯~今年的朝覲考察咱倒是要好好看看這人功業冊,以他的能力往上升升也無妨。”
    解縉在旁沒有說話,避嫌這種事他還是懂的。
    “對了皇爺爺,如今我們得加快腳程了,有些事已經拖延不得了,另外三支隊伍早在三日前就已經到達了杭州府待命了,我已告知他們暗中查訪。”
    朱棣點點頭道:“確實耽擱不得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出發加快腳程,盡量趕在明日太陽落山之前到達杭州府。”
    解縉一頭霧水看著二人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問道:“老爺,您和少爺在說什麽,如今不是說開海正在進行著嗎,目前還算順利,有什麽事需要這麽趕嗎,難不成是得到了消息最近有倭寇作亂?”
    爺孫二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到了杭州府自然知曉,指不定還有一場大戲等著我們開場呢。”朱棣淡笑道。
    解縉更加摸不著頭腦,但朱棣不想再多說,他也不再多問了。
    蘇州府和應天府算是比鄰,明珠商會在這已經建有分部,明紙雖然出世沒多久,但也保受蘇州才子追捧,細鹽更是暢銷,一行人回到了分部,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靈兒不在身邊,如今伺候在朱瞻埈身旁的則是柳茵茵,本來朱瞻埈早就做好了自食其力的準備了,本來以前就如此,結果剛一上路柳茵茵就主動承擔起了照顧他起居的責任。
    本來朱瞻埈是抗拒的,但是架不住她太過熱情,甚至將靈兒搬了出來,說是靈兒與他們分別是特意叮囑她的,至於服務嘛...朱瞻埈本人是不敢挑刺的,倒是朱棣每每在旁看的津津有味,柳茵茵從小到大哪專門學過這個,雖然琴棋書畫倒是很有研究,殺人技也不差,但是這丫鬟伺候人的活她也是第一次。
    做起來極為滑稽,衣服穿反都是極為正常的事,更別提旁的了,盤發的時候對朱瞻埈來說更是折磨,弄得一片狼藉不說,還很痛,小太監在旁看的著急,好幾次出言提出讓他來,沒想到柳茵茵還挺倔強堅持自己要學會。朱瞻埈每每吃痛時候,鳳朝朝則在一旁笑得花枝招展的,這好像是她除了美食意外唯一的樂趣。
    終於在幾天的折磨後,如今也算是慢慢上手了吧,雖然依舊不咋樣...
    次日一早這支毫不起眼的商隊就啟程了,如今明珠商會的隊伍遍布各地,那些細鹽的加盟商其實也是打著明珠商會旗幟,所以錦衣衛即使到現在也沒找到這群人的蹤跡,畢竟他們還稍稍易容了。
    申時左右他們就已經踏入了湖州府地界,官道上時不時都能看到一兩個衣衫襤褸的難民,剛開始朱瞻埈還會救濟一二,到了後來越來越多,他們自身帶的貨物本就沒有多少糧食,也就無能為力。
    朱棣全程皺著眉,臉色鐵青,可能是有了蘇州府的固有印象,此時的他對湖州府的地方官可謂是怨氣滿滿。
    “最近的縣還有多久?”朱棣騎著馬問道。
    立馬就有侍衛上前回應:“回老爺,離我們最近的長興縣大概還需兩個時辰。”
    “加快腳程!”朱棣沉喝道。
    “是!”
    酉時此時天色漸暗,日暮西山,一行人終於到了長興縣城,城門口也聚集了不少災民,此時正排著隊領著粥。
    他們很快找到了下榻的客棧,安排了一些人外出打聽情況,朱棣叫上解縉和朱瞻埈三人點了幾個小菜,坐在臨近門口的地方吃著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興致都不是很高,客棧倒是冷清的很,就那麽三兩個人。
    掌櫃站在櫃台前愁眉苦臉的敲著算盤,時不時的歎息搖頭。
    “掌櫃的,過來。”朱棣此時開口道。
    掌櫃抬眼看了一眼倒是沒有拒絕,朝他們走了過來,朱棣這一行人可以說是這月餘來最大的生意了。
    賠著笑臉道:“幾位客官可是這飯菜不合口味?”
    “沒有,我等商人走南闖北的什麽沒有吃過,這算什麽。”
    掌櫃的有些疑惑:“那是客房有什麽不妥嗎?您可以直說都是可以換的。”
    朱棣依舊搖了搖頭,擺手道:“咱隻是隨便問問。”
    掌櫃鬆了一口氣道:“客官盡管問便是,我定當如實相告。”
    朱棣試探的問道:“掌櫃的可曾知曉這周邊各縣可出現過什麽奇怪的病症?比如什麽傷寒發燒,久治不愈的。”
    掌櫃聽完無奈道:“咱們浙江剛遭了大災,流離失所者無數,因災患病的也不在少數,據說每天運河上都能看到不少屍體,客官如此問,我哪裏知曉。”
    朱棣皺了皺眉顯然對這個答案有點失望又繼續道:“那長興縣內可實施了防疫條例?據說是朝廷但是此次擔心大災引發瘟疫特意下的詔令。”
    解縉聽到這不由瞪大了眼睛,心中大震,突然回想到昨日幾人的對話,他仿佛明白了什麽。
    掌櫃的點了點頭:“確有此事,就連城門口官府都特意搭建了草棚供災民居住,據說朝廷還派了專人監察,官府這幾日還經常走訪附近村子,宣傳防疫的什麽條例。”
    朱棣點了點頭,心中得到了安慰,看來還是有些成效的。
    “幾位客官不是本地人吧,現如今行商的都是往外跑的,往裏進的倒是少見,鄙人還是勸各位若是想發財還是另尋他處吧,這裏可不是什麽好去處,就連鄙人這偌大的客棧都要經營不下去了。”
    朱棣笑了笑:“我等隻是路過,明日就離開了,此行是準備去臨安縣交付貨物的。”
    掌櫃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臨安倒是受災不那麽嚴重,是個好去處,不過幾位客官倒是要趕快了,今日上午有兩個書生在鄙人店中交談,鄙人聽了一嘴,說是前麵的歸安縣好像出了什麽事,都要封縣了,幾位貴客若是不快些的話到時候就隻能繞遠路了,這又得耽誤客官不少時辰。”
    “歸安縣!”聽到這個名字朱棣與朱瞻埈二人都是心中一顫,這不就是此次大疫的七縣之一嗎?
    朱棣有些激動,趕忙追問道:“烏程、德清二縣呢?”
    他不經意間散發的氣勢令掌櫃的不寒而栗,顫聲道:“這鄙人就不知了。”
    朱棣點了點頭,眉宇間的憂色更甚。
    見幾人不再說話掌櫃的趕忙道:“幾位要是沒旁的要問,鄙人就先失陪了。”
    朱瞻埈朝著掌櫃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一兩碎銀遞了過去:“辛苦了,你且先下去吧。”
    掌櫃的接過錢,作揖道:“謝公子賞。”隨後逃也似的跑了,跑到後台才喘了口氣,他娘的,太嚇人了...
    掌櫃走後解縉迫不及待的追問道:“陛下!您懷疑浙江有瘟疫!?”
    朱棣歎了口氣無奈道:“大災之後必有大疫,自古便是如此,杭州大風潮已過月餘,掌櫃的剛剛也說了運河上日日浮屍,因此誕生瘟疫有何奇怪。”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解縉細細的品味了一番這句話,回想著過往朝代的種種,還真是如此!
    此時的他有些慌亂,也沒了平時的鎮靜,急聲規勸道:“陛下,您乃一國之君明知此地有可能會有瘟疫滋生,為何非要以身涉險?”
    “不行不行!現在就走,趕緊回京,此地待不得!”一邊說一邊拉著朱棣就往後走。
    此時的他也顧不得君臣之禮了,朱棣絕不容有失!
    但他一文官哪裏拽得動馬上得天下的朱棣,費了半天勁被朱棣輕而易舉的就推開,跟擰小雞似的將解縉擰起回房去了。
    關上了門,命人守住了門口這才對著他咆哮道:“解縉!你乃我大明之臣,我乃大明之君,怎可如此膽小怕是,朕不妨告訴你,這大疫本就是朕此行目的之一,大疫之事若是沒有解決,朕絕不回京!”
    解縉絲毫不懼迎著朱棣淩厲的眼神反駁道:“陛下,您乃九五之尊,身負一國安危,怎可在這種事上犯險,疫病不同其他,一旦染上不堪設想!縉絕不容許您這般任性,您若實在不放心,縉可代您留在此地,疫病不絕,縉大不了將這條命交代在此也不錯。”
    朱棣嗤笑一聲,對這番話顯然極為不屑:“你來?你來有何用?你解縉自洪武二十年步入仕途至今,雖然不可否認政績突出,但你對瘟疫有何了解?此次瘟疫是天花、痘疹、鼠疫、還是瘧疾?什麽都不懂!你是能治還是醫?”
    “不外乎如唐宋元一般,能治就治,治不了就讓他們等死,百姓無外乎‘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最後死傷無數。”
    解縉聽到這就不服氣了,氣憤道:“那敢問陛下,又是何時習的醫術,縉倒是孤陋寡聞了?”
    朱棣:“......”
    隨後還是倔強道:“朕已經下了詔令,浙江全境防疫,且早已有對策,你無須擔心。”
    “哦!是嗎?那剛剛掌櫃所說的歸安縣又是為何?”
    麵對解縉的冷嘲熱諷朱棣的火氣愈發的大了,朱瞻埈看的那是心驚膽戰,對解縉那是歎服不已,向後連退幾步,遭不住真的遭不住...
    果然下一秒朱棣就勃然大怒擰著解縉的衣領沉喝道:“放肆!解春雨!朕以為你在詔獄關了兩年,性子收斂了些,沒想到還是如此目中無人!朕也不該管你,讓你死了才好!”
    解縉倒也硬氣,咬牙道:“我一心為了大明,陛下你就算現在殺了我,我依舊不服!”
    朱棣看著解縉堅定的眼神,一時恍然,頓了頓將他放開了,看向了正縮在門口的朱瞻埈說道:“乖孫,你來與他解釋!”
    聽到朱棣突然點他名,朱瞻埈愣了愣。
    朱棣無奈的朝他眨眼示意,求助似的看著他。
    好在此時屋內的氣氛也算平緩了許多,朱瞻埈隻好硬著頭皮上前開口道:“解大人,我皇爺爺此行得一神秘人授意,說此行非他不可,到了浙江疫情必然迎刃而解。”
    解縉笑了笑道:“二皇孫,這番說辭您偏偏三歲稚童還行,哪來敷衍老夫是不是太過幼稚了?”
    朱瞻埈神色不變,正色道:“此言為真,據皇爺爺所說那人頭發花白,卻依然精神抖擻,氣宇不凡,仿若仙人。”
    本來朱瞻埈隻是想信口胡謅一番,憑他的口才唬住解縉應該還是不難的,他此時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後麵的言論,就等解縉發問。
    沒想到解縉竟然不可置信的驚叫道:“老神仙!?”
    朱瞻埈一愣,反觀朱棣倒是若有所思,出言道:“朕也覺得那人許是張神仙!”
    解縉追問道:“老神仙竟還在世?”
    朱棣微微搖頭道:“自老爺子登基以來一直在不斷尋找著老神仙,但是迄今為止武當也未曾明言張神仙逝去的消息,那人興許就是他,他對朕說,此次杭州大災之後有七縣之地將遭逢大疫,死亡者數萬,唯朕親臨方可化解。”
    朱瞻埈聽完朱棣那煞有其事的話語,嘴角微抽,這演技真是不得不服啊,連他都差點信了...
    解縉聽完再不懷疑躬身真摯道:“陛下以身犯險,舍己為民,如今得神仙相助,真乃天佑之人。是縉錯了,剛剛冒犯陛下實屬不該,縉實在萬死。”
    朱棣嘴角微勾,看得出此時的他十分得意,大度的擺擺手道:“不知者無罪,是朕沒有事先嚴明罷了,怪不得你。”
    “陛下寬仁,縉慚愧至極。”
    “解卿家為國事著想,實乃我大明之福啊。”
    聽著二人的商業互吹,朱瞻埈一時無言,看著解縉的眼裏都帶著些許憐憫,說啥都信啊...
    “陛下,不知張神仙可曾明言,此次瘟疫該如何解?“
    朱棣緩緩搖了搖頭,無奈道:“張神仙高深莫測,隻是與我說到了浙江瘟疫自然迎刃而解,那防疫條例就是張神仙賜下的。”
    旋即看向朱瞻埈道:“對吧乖孫?”
    朱瞻埈訕訕笑道:“確實如此。”
    解縉此時已經深信不疑,沉吟道:“那陛下我們可耽擱不得了,歸安如今情況不定,需得盡快找到辦法。”
    朱棣附和的點了點頭:“既如此,明日我們便啟程前往臨安,路上順道看看歸安縣的情況,再做打算。”
    解縉點了點頭沒有反駁,解縉又追問了一些細節,朱棣麵色不變,對答如流,好一會解縉才戀戀不舍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