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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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芒!
張芒早該猜到這些才對,從那日討債的人在學校見到她時畢恭畢敬的模樣開始,她隻是懷疑,這種感覺太過熟悉,除了莘夏,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
到後來程辰說自己和賭場的人有交情,什麽樣的交情會把剛剛到手的錢又還了失主,除了那個瘋子,做這種事才不會奇怪。
程辰倒也沒有刻意隱瞞張芒關於莘夏的事。一來他是沒想那麽多,覺得這錢都沒遺失,自己也沒什麽損失,所以莘夏這人提不提都沒多大意義;二來他是忘了,忘了莘夏手段,一個欠了高利貸的人到莘夏手裏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所以在張芒猜出賭場的主人是莘夏後,程辰瞬間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他猛然抬起頭,雙目也由開始的暗淡無光變得炯炯有神。
然後匆忙掏出手機,給莘夏撥去電話。
電話剛被接通,對麵的人還未來得及開口講話,程辰就迫不及待的率先開口。
“人是不是在你那?”
莘夏並沒有很快回答,而是停頓片刻,才緩緩開口。
“有事嗎?”
電話裏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並不像程辰往日聽到的那般動聽,而是略顯疲憊,還夾雜著一絲沙啞。
“不是,你這嗓子怎麽了?聽上去怪怪的。”
大概是程辰從未聽到過莘夏這般狀態,一瞬間將剛剛腦子裏想到的問題忘到腦後,忍不住關心其緣由。
莘夏清了清喉嚨,一聲悶哼,起身從床上坐起,才繼續作答。
“我在午睡,有事嗎?”
這個解釋對於此時無腦的程辰來說很容易蒙混過去,程辰逐漸放鬆下警惕,不知哪根錯亂的神經又再次搭上,還是莘夏提醒他,才回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我是想問你,丁子陽是不是在你那?”
“不在。”
莘夏的回答很幹脆,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似乎有種做好了隨時等程辰提問的準備。
程辰先是看了張芒一眼,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氣球,變得無精打采。
程辰知道,莘夏並不會說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以莘夏的脾性,他從不遮掩。
所以這個回答也不出程辰所料。
若莘夏說人在,那才是最嚇人的,畢竟以莘夏的脾性,八成人早就半死不活的,到時候,自己有理還說不清。
“那,你繼續睡吧!”
程辰求證無果後,欲掛斷電話,卻被莘夏叫住名字。
此時程辰顯得沒有精神,回答也懶懶散散,若不是莘夏接下來的話,程辰大概依舊在沉浸在迷茫中。
“程辰,日子會越來越不安穩,別忘了,快過年了!”
短短的一句快過年的了,裏麵摻雜的含義太多。
張芒不知莘夏在電話裏跟程辰說了什麽,隻見程辰的神情並不大好,眉頭緊鎖,仿佛即將有大事發生一樣。
待程辰放下手機,張芒才開口追問。
“快過年了!”
程辰隻說了一句,張芒有些不解。
在她的印象裏,上一次對春節的印象,還是在郊外的莊園裏,莘夏為了給春節添點紅色,將一個人綁在地下室整整折磨了一個晚上。
一夜的撕心裂肺,一夜的鮮血,一夜的噩夢。
快過年了。
高家棟和吳瑩快回國了。
程辰依舊是警方的懷疑對象,不過律師的作用很大,洗脫嫌疑是遲早的事。
楊星也即將結束外出學習返回警局。
莘夏的賭場不知是何原因突然關門停業。
蕭明卿再沒出現在日料店,仿佛在津川人間蒸發。
除了丁子陽失蹤,津川太平的就像無事發生一樣。
警局上下所有人因為失蹤案忙的焦頭爛額,每日無不在祈禱可以找到新的線索。
武強獨自一人在辦公室裏,看著黑板上塗畫的有關綁架案的相關信息。
失蹤案發生的時間已經夠久,身為“1·18案”的主要負責人,現在除了程辰那邊暫時為懷疑對象,其餘一條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武強甚至不禁開始自我懷疑,自己坐上這個位子是否真的名副其實。
站在武強個人的角度上,他並不是真的懷疑程辰,隻是現在線索太少,查案遇到了瓶頸。
賭場的關停,警方很難從其他方麵入手開始調查。
莘夏雖為賭場的負責人,但礙於他本人的特殊社會地位,警方很難去莘夏的住所進行盤問,幾次路過,都隻能將車子停在林子外麵,遠遠的看上一眼。
一月二十五日,距離丁子陽綁架已經過去了八日,距離春節還有五日。
當警方再次獲得丁子陽消息的時候,是接到路人的報警,稱在一處偏僻的路邊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丁子陽。
武強等人趕到醫院的時候,丁子陽的老婆正守在病房門口。
“患者的雙手是被利器砍斷的,傷口周圍雖伴有大麵積的腐爛,但根據現在的情況初步可以判斷,患者受傷有段時間,並且在斷手後應該是有進行過簡單的診治,當下並未發生傷口感染擴散。”
“患者的身上還有其他多處大小不同程度的骨折,初步判斷受傷時間是在斷手後,所以不排除患者先前曾遭受過非人虐待,目前患者還處於昏迷的狀態。”
醫生的話讓武強等人鬆了口氣,至少人目前還是活著的狀態。
“但是,我們剛剛在給患者做血液檢查時發現,患者的體內有多種不同成分的違禁藥物,所以我們懷疑,患者近期可能接觸違禁藥品,或者可以稱為毒品。”
違禁品,毒品?
武強倒吸一口涼氣。
丁子陽不是失蹤,是跑去吸毒?可若真是這樣,為什麽雙手又會被人砍斷?
武強看了眼病房門口的女人,決定還是再多問幾句。
“丁太太,可以聊了聊嗎?”
女人微微抬起哭紅的雙眼,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
彼時丁子陽的老婆比任何人都想要知道丁子陽的為何會變得這般。
“先前我們懷疑,丁子陽因為參與賭博,欠下巨款躲了起來,或者是被人綁架。可如今,醫生在丁子陽的體內發現違禁品,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丁子陽先前的失蹤絕非那麽簡單。”
“不、不可能,毒品,他怎麽可能會碰那東西,他除了上班,我們幾乎每天都在一起,他這人連殺條魚都不敢,怎麽會去碰毒品!”
丁子陽的老婆有些激動,尤其是在聽到丁子陽吸毒二字,情緒更是尤為的高漲。
“丁太太,你先別激動,醫生也隻是做了初步診斷,至少人是找到了。隻是丁子陽失蹤的真正原因,我們還需要等人醒後在做詳細調查。所以現在我想先問您一些問題,希望您如實回答。”
“好的。”
真相隻有親身經曆者才知道,旁的都隻是猜忌。
其實在武強從醫生口中得知丁子陽吸毒一事就開始產生懷疑。前段時間,警方接到過一起報案一名大學生離奇失蹤,根據他們現有的調查結果得知,那名大學生就曾參與吸毒,而且人至今還未找到。
又是一起吸毒案,失蹤、虐待、吸毒,種種跡象的表現,武強很難不懷疑,這極有可能是同一夥人作案,隻是沒有證據,甚至連嫌疑人都不知從何查起。
武強獨自在辦公室內,久坐不安。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組長,醫院那邊來消息說丁子陽醒了!”
武強來不及穿外套,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朝外快步走去。
到達醫院後,他推開病房的門,正看到醫生圍在病床邊為丁子陽做簡單的檢查。
從醫生那確認人可以接受做筆錄,隻是人還很虛弱,因為毒品的副作用,隨時可能會再次昏厥後,武強就迫不及待的走到跟前。
“你好,我是津川市刑警隊重案組組長,也是之前負責你失蹤案的主要負責人,我叫武強。接下來我會對你進行簡單的詢問,希望你能根據自己的情況,最大可能的為我們更多的線索。”
丁子陽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
“你能回憶一下,一月十八日那晚,也就是你失蹤的當晚,發生了什麽嗎?”
丁子陽躺在病床上,虛弱的喘著粗氣,似乎聽到了武強提及他失蹤那晚的事,瞳孔明顯放大,病床旁隨時檢測心電的儀器也開始不規則上下浮動。
丁子陽顫顫巍巍的舉起被砍斷的雙手,卻始終無法發聲。
“你先別激動,慢慢說。”
丁子陽依舊無法發聲,隻是不停的張著嘴,喉嚨似乎受到損傷一般,才導致無法發生。
醫生聞訊趕來,再次對丁子陽做了一係列檢查,最終得出結論間歇性失語。
至於最終能否恢複,還要再繼續觀察治療。
迫於無奈,武強隻能采用引導的方式,從丁子陽這裏獲取信息。
“這樣,我問你,你隻需點頭或者搖頭。”
丁子陽點點頭應和武強。
“那好,我換個問題,一月十八日那晚,也就是你失蹤那晚,是否和張芒產生爭執。”
丁子陽點頭,爭執雖稱不上,但確實發生了肢體上的衝突。
“那你有沒有以張芒為人質,敲詐勒索張芒的哥哥程辰三百萬。”
丁子陽並沒有像上一次一樣,很快做回應,他在掙紮,他並不想承認那晚自己的所作所為,但猶豫過後,還是點頭認同。
“之後在你離開學校,還有沒有與張芒和程辰見過麵?”
搖頭。
“所以你失蹤一事,和程辰張芒二人無關?”
丁子陽再次僵住,他不知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若說無關,可在那晚,他親耳聽到那人提及張芒,若不是張芒,他哪裏會被斷手。
還有那三百萬,賭場人偏偏說什麽那筆錢不算數,非要廢了自己一隻手才算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