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窗，玉珠忙！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這些前來買椰子糕的人並非偶然路過，而後才瞥見聞棠的攤子。
    瞧著那模樣，應當是專程找來的，就像是昨日那中年男子一般。
    聞棠看著麵前這些個笑意盈盈的顧客，心中萬分不解。
    “你們……都是要這椰子糕嗎？”
    她有些猶豫地問道，還一邊看了看自己的籃子中的那些究竟夠不夠他們分。
    “你這人好生奇怪，若是不買，我們緣何要從城東頭一路找來呢？”
    其中一個婢女模樣的人以手掩唇，好笑地看著聞棠。
    而在她的身後，還站著個中年婦女，那人許是看出了聞棠的不解，主動走上前道“姑娘，聽聞你家的糕點香味濃鬱，卻又不會太甜，老人家吃了不會牙疼，我們這才來尋的。”
    聞棠笑著點了點頭，可心中卻依舊泛著嘀咕。
    這位中年婦人雖解釋了，可又像沒有解釋一般。
    「聽聞」？
    她們是從何處聽說的？
    自己原先的生意可不隻是慘淡一個詞能形容得了的，又何來的口口相傳？
    還不到中午，聞棠做好的兩籃子椰子糕便已經銷售一空。
    雖然按照她的定價，也不過隻掙了幾十文錢罷了，可這突如其來的生意倒是叫聞棠著實有些喜出望外。
    待到了晚間，聞棠在餐桌上終於忍不住同司馬玉說起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
    可誰知司馬玉隻不過皺眉想了片刻，便忍不住輕哼一聲。
    “許是韓兄吧。那日他吃不完的椰子糕便給了府衙的梁書吏，你第二日見到的人，興許就是他。”
    司馬玉越來越覺的自己在好兄弟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岌岌可危，說著這話的時候還頗有些忿忿不平。
    “吃不完？”
    聞棠聽這個這話有些納悶。
    那日她送去府衙的椰子糕也沒多少啊，韓九兮雖瘦，個子可不小呢……
    司馬玉被噎了噎，又覺得這般說他的好兄弟有些不妥，隻得勉強道“許、許是故意留著給那梁書吏的吧……”
    那日韓九兮瞧著倒像是還打算再吃，不過是聽得自己說這姑娘的生意不好才停下了筷子來著。
    真不知道這廝究竟是做的什麽打算！
    司馬玉心中暗自想著，又轉頭去看聞棠，卻見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點什麽的模樣，麵上寫滿了驚喜。
    “我明白了。”
    聞棠心情頗好，笑嘻嘻地道。
    司馬玉被她這突然變了的臉色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嗯嗯？明白什麽了？
    ……
    這幾日聞棠椰子糕的生意陡然便得紅火，她心中除了感念韓九兮的幫忙之外，卻還在為另外一件事情發愁。
    這院中堆放的空椰殼已經占滿了一個角落。
    若是就這般丟棄的話，多少有些可惜，畢竟椰殼可是十分好的材料，若是能加工一番，指不定還能做成些副產品。
    聞棠拿著一個椰殼在手裏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腦中靈光一現，轉身就朝著院外走去。
    不多時，待她再次返回之時，身旁已然站著滿臉發懵的二牛，正對著成堆的椰殼撓著後腦勺。
    “如何？你可會？”
    聞棠滿眼希冀地看向二牛，心中想著若是二牛的木工手藝能用在這些椰殼上，那往後他們可有源源不斷的原料能夠改造。
    不同於不受市場認可的椰油，這椰殼可以做出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輕便耐用。
    若是碰上些手藝高超之人，還能在外頭刻上花紋增添美觀性。
    這可都是能變成錢的呀！
    二牛頂著聞棠的目光有些尷尬地拿著一個椰殼在手中掰了掰，又蹲在地上輕輕敲擊了數下，似是在測試硬度。
    “這椰殼瞧著同一些木材倒是差不多，我可以試試。”
    聞棠等的就是這句話，聽得二牛如此說，她心中便知此事應當是有戲了。
    於是，待二牛從小院返回甘露泉村之時，肩上挑著的擔子兩頭已經裝滿了大大小小數十個椰殼，等待著他自由發揮創造力。
    原本聞棠以為，以二牛這憨噠噠的腦子，要將那麽些椰殼搗鼓成她說的各種用具起碼還得花上個時日半個月。
    可誰知，也不過第三日，二牛便笑容滿麵地來到了小院外頭敲響了院門。
    這個時辰還沒有到司馬玉下值的時候，而聞桑也被自家姐姐委派了一個艱巨的任務，前往淺灘去對剩下的椰子進行再一次的計數。
    這個時辰按理說，是不會有人來叫門的。
    聞棠聽得那震天響的聲音，頓時就警覺了起來，從廚房探了個腦袋出來查看。
    “阿棠妹子？”
    二牛敲了好半天的門都沒見有人來應，心中還覺得奇怪。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去之時，門這才被唰地一下從裏麵打開了。
    “你怎的這時就……誒？就做出來了嗎？”
    聞棠簡直意外極了，一開門就瞥見二牛擔子裏的那些打磨光亮的椰殼，似是已經被做成了什麽，瞬間喜出望外。
    二牛笑嘻嘻地走進院子，將自己這幾日的勞動成果一一擺在了天井的地上讓聞棠查看。
    “這是盛飯的碗，裏頭打磨得光滑些，這樣能防止吸油吸水。”
    “這是裝米麵的罐子，上頭還有個蓋。”
    “這是小杯盞，裏外都是光滑的，摸著不會剌手。”
    聞棠瞪大了眼睛，一邊看著地麵擺著的各種物件，一邊聽二牛在旁邊自豪地介紹著，心中頓時就覺得自己將這些椰殼交給他可算是找對了人。
    她左看看，又瞧瞧，伸手抱起了一個幾乎沒怎麽改變造型的椰殼。
    二牛站在一邊瞧著，趕忙解釋道“眼下府城的大戶人家都愛養花，我便想著，是不是能做個花盆之類的。”
    用椰殼做花盆，都不需要另外費心思在底部開瀝水洞，隻需將原先倒椰汁出來的那三個小孔稍微擴寬再打磨圓滑便可。
    這年頭雖從未有人試過用椰殼當花盆，可此物比起陶瓷的，既輕便還不容易碎。
    指不定還真的有賣點！
    聞棠心中驚喜極了，想到再過幾日便是街市，頓時就開始蠢蠢欲動。
    ——這可是她試驗成果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