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可是有錢有權的人的聚集之地，他既能在這京城這般有名，就連麵前這兩位都能數得上名號，想來稱之為關內首富也不為過了。
    天哪！那她今日可不是放跑了個大客戶嗎？！
    聞棠頓時就沮喪極了，連口中的黃花魚都覺得不香了。
    她蔫蔫兒地道：“他今日就瞧了一圈，而後說什麽思慮思慮，就走了。”
    聞棠也拿不準這嚴春明究竟打的什麽主意。
    若是按她往常的經驗來說，這十個說要「思慮」的人裏頭，最後能夠回來的人能有一兩個就算是不錯的了。
    司馬玉與韓九兮坐在一邊聽著，也不好妄下推斷這筆買賣究竟能不能做成。
    畢竟，他們又不是生意人，如何知道他們平日裏都是如何算計得失利潤的？
    聞棠今日忙活了半個下午的時間，暫且將這事兒拋到了腦後。
    如今坐下來細細一想，便好似是覺察出了什麽來。
    她拿了個烤餅啃了一口，皺著眉頭道：“這人許是要貨比三家吧......”
    畢竟此番的上貢，京城之人應當隻知道是鶴鄴來的，卻不知道究竟是誰家做出來的貨。
    畢竟眼下，這鶴鄴可不就是有個黑心的商人同自己競爭麽？
    司馬玉一聽這可能性，登時就不妙地搖了搖頭，“這可不大好。喇叭巷口的鋪子賣得可比你便宜多了，在價格上頭你沒有優勢啊。”
    聞棠點了點頭，卻並不在意。
    “這倒是無妨。京城那貴人遍地的
    地方，圖便宜的人定然是有的，可若真是像你所說，這嚴春明家中鋪子裏都是些四處的稀罕物件，想來都不會是什麽便宜貨。”
    今日那嚴春明見著自己的明碼標價，分明是什麽表示都沒有。
    這至少能說明，她的掛牌價格，顯然在他的預料之內。
    既然價格好說，那麽接下來她要同那家鋪子比的，便是誰家的質量上乘了。
    聞棠低頭想了想，心中頓時就安定了許多。
    “若這貨比三家比的僅僅是價格，我定然沒有優勢。可那黑心的商人以次充好，在鶴鄴許是還沒有人發現，但到了外邊嘛......那就不好說了。”
    司馬玉與韓九兮見聞棠好像一下就有了主意，皆麵麵相覷，不知她此話何意，隻等著瞧她究竟有什麽好法子。
    可誰知他們還沒等來聞棠的主動出擊，那嚴春明便已然派人遞了帖子上門。
    這日恰逢司馬玉休沐，原本同韓九兮說好的夜裏一同喝酒，他便想趁著午間耍耍刀槍。
    當院門被敲響之時，恰逢司馬玉一杆長槍舞得獵獵作響之際。
    他也不管那來者是何人，直接用槍頭對準門栓一挑，那木門便被打開了。
    站在外頭的是個小廝模樣的人，這乍一看見門開之後一柄紅纓對準自己的鼻尖，還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才抖著嗓子道：“敢、敢問這可是奇妙屋老板娘的住所？我是來為我家主子送帖子的。”
    司馬玉收了槍。直接對
    著堂屋的方向喊道：“小阿棠，有人找呀！”
    而後，便徑自取了兵器架旁邊將那長槍擱好，拿了塊布巾擦汗，餘光卻還在瞟著門口的方向。
    聞棠這會兒正配著堿水，聽得司馬玉這一嗓子趕忙走了出來。
    隻消這一麵，她便認出了此人便是上回跟著嚴春明來的其中一個小廝，坐在自己的鋪子外頭下了好幾盤五子棋的那位。
    於是，聞棠趕忙笑著迎了上來，還給那小廝端了碗茶壓壓驚。
    “今兒初八，小店休沐一日，倒是勞你找上門來了。”
    那小廝原本被司馬玉嚇得還砰砰直跳的心總算是緩了過來，見聞棠態度親和，他的麵色也好了些許。
    “姑娘，這是我家主子的帖子，邀您見麵商談，海王賞光。”
    這小廝一開口，聞棠便心知他是個會說話的。
    嚴春明此番是來做買賣的，那可是給自己送銀子來的。
    眼下約她談生意，竟還說成是望賞光赴約，聽著便叫人心裏舒暢，不愧是京城首富啊！
    待那小廝喝了一碗茶離去後，司馬玉趕忙從院子的一角跑了上來，探著腦袋瞧著那帖子上寫的內容。
    “咦？今日戌時初在望月樓？他這是要請你吃飯嘛？好生奇怪啊......”
    戌時正，便相當於是傍晚七點。
    從這個時間點上來看，正是家家戶戶的晚膳時間，倒還算是正常的。
    可聞棠自己分明有個鋪子，他談生意不直接找到鋪子裏來，卻要約個中間地
    點。
    聞棠一時間也有些琢磨不透此人究竟是何意。
    “難不成......還有第三方在場？”
    她皺著眉頭想了想，覺得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畢竟這年頭談生意什麽的，也偶爾會有這種找個見證人的情況。
    若是不然，這孤男寡女的同坐一桌吃飯，又不是熟人，怎麽看怎麽奇怪嘛！
    司馬玉在一邊聽著，心中既好奇又有些不大放心，當即一拍手，笑嘻嘻地道：“這好辦，望月樓嘛。今兒我約上韓兄一道去，就坐在你們不遠處。若是那人起了什麽歹心，也好給你撐撐腰！”
    聞棠聽得這廝想一出是一出的，這回倒是沒有再說風涼話，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雖說她也覺得這嚴春明不會把她如何，可多了兩個自己認識的人在邊上守著，她心中多少也能底氣足些。
    待夜裏快到他們帖子上約定好的時間，聞棠便將自己收拾了一番，獨自一人前去赴約了。
    司馬玉這廝倒是準備得充分，提前兩刻鍾便拉著韓九兮去搶那屏風後頭的位置，生怕去晚了叫那嚴春明看見。
    當聞棠走進望月樓的大堂之時，遠遠地便看見上回同自己唇槍舌戰的那掌櫃的正站在櫃台後頭打著算盤，可店中跑堂的小二卻已然換了個人，不再是原先欺負聞桑的那個阿丁了。
    這新來的小二聽得聞棠有約，又聽她報出了名字後，趕忙好聲好氣地將她迎到了一個靠窗的桌前。
    而不出聞
    棠所料，那桌上坐著的出了嚴春明，果然還有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