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談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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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前這人,聞棠簡直再熟悉不過,便是那喇叭巷鋪子同自己打擂台搶生意的掌櫃的。
    隻不過,聞棠能識得他卻並不隻是因為這人抄襲自己的產品這一原因。
    由於自己不便出麵,早在幾個月前,聞棠便拜托二牛前去打探過。
    這家鋪子的掌櫃名為邗正,是甘露泉村裏正家的兒子。
    想自己最初在甘露泉村的那間破草屋落腳之時,還曾遭到過他的驅趕。
    若不是看著她邊上站著個人高馬大的二牛,隻怕她連那間破草屋都住不得,隻能帶著聞桑往那荒郊野地去風餐露宿了。
    這人對他們本就不甚友好,如今竟還要同她競爭這一筆買賣,聞棠心中忍不住冷嘲。
    就他那半吊子的水平,還妄想拿著偽劣產品同京城首富做買賣?
    就算這年頭的人並不懂得如何鑒別香皂的好壞,可待時日一長,他自己便會露出馬腳。
    她才不怕他呢!
    聞棠這般想著,直接上前同嚴春明打了個招呼便坐在了方桌的一邊,將那邗正忽略了個徹底。
    嚴春明看著這二人誰也不願搭理誰的模樣,便猜到了他們眼下定然是針尖對麥芒的競爭關係。
    其實那日去尋聞棠之時,並非他初到鶴鄴的頭一日。
    做買賣,自然是要貨比三家。嚴春明趁著那幾日的時間,已經將整個鶴鄴裏裏外外都看了個遍。
    於是,這才發現此處竟然有兩家鋪子會賣這種外觀看著區別並不是很大的皂。
    商人做買賣
    ,自然是希望成本越低越好,這嚴春明當然也不例外。
    在對比了價格之後,心中明顯便更偏向於邗正鋪子裏頭賣的那些了。
    雖說聞棠這奇妙屋的花樣多,花香味濃,可卻架不住這四倍的差價。
    嚴春明雖不明白這兩家鋪子為何價格區別這般大,那二十文一塊的皂他一早就買了塊自己試驗,發現也正如外頭相傳的那般,泡沫雪白,清潔力也尚可。
    因此,他今日約了聞棠出來,也不過是想要造成一個競爭的局麵,借著她的出現讓那邗掌櫃能多讓些利潤罷了。
    而剛坐下的聞棠在看見邗正的那一瞬間,立馬就猜到了這嚴老板的打算。
    哼!這是欺負她麵嫩呐......談生意哪有這個談法的?
    讓兩個冤家對頭坐在一桌和和美美地談買賣,最後皆大歡喜?這嚴老板怕是欺負她是小地方來的人吧!
    就算是讓兩家競標,也得私底下蒙著出價不是?
    想要借力打力,自己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天底下哪有這般好的事情?
    她今日還就偏不能隨了他的願了。
    於是,聞棠坐定之後,先是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麵前上的菜式,也不等嚴春明先開口,笑嘻嘻地問道:“今日這頓可是嚴老板買單?”
    嚴春明心中正醞釀著發言,就被聞棠這麽一句給打蒙了。
    他眨了眨眼,“自、自然是的。”
    “那我就不客氣啦!今日一直忙活到了這會兒,可是餓壞了呢!”
    聞棠
    也不管嚴春明到底想要如何讓他們打價格戰,見他沒有異議,拿起筷子就開始吃自己麵前的那份清蒸扇貝。
    要說這嚴老板也是個奉行「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主。
    今日借著談生意的由頭將聞棠與邗正同時約出來,幾個給他們每人都準備了一份單獨的菜式。
    聞棠看見這一模一樣的盤子擺在三個人麵前,自然也不同他客氣,直接拿了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好似壓根就沒想著今日來是為了做生意一般。
    嚴春明在一邊看得有些懵,而此時正躲在不遠處屏風後的那張桌子邊的司馬玉與韓九兮二人也在密切注視著那廂的「戰況」。
    見聞棠竟這般不管不顧地吃了起來,司馬玉簡直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他湊近韓九兮小聲道:“小阿棠怎的還吃上了?這可是個大客戶啊,好不容易這生意有了些眉目,怎的都不上緊呢?”
    司馬玉連酒都喝不下了,坐在那兒就差沒有捶胸頓足。
    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監!
    韓九兮倒是悠閑地端著酒杯抿了一口,到底還是比司馬玉更沉著一些。
    雖說他心中也沒弄明白聞棠究竟是何意,可看著嚴春明這架勢,倒是有些不走尋常路。
    聞棠此舉,眼下瞧著倒有些像是用魔法打敗魔法一般。
    “稍安勿躁,這丫頭做買賣很是有一套,咱們且看著吧。”
    韓九兮話音剛落,屏風後頭的嚴春明果然就忍不住主動開口了。
    他看了看
    低頭猛吃的聞棠,又看了一眼正有些焦慮,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的邗正,緩緩道:“二位的鋪子裏,如今都有這皂賣。實不相瞞,此番我來,就是想要販運一些回京城去售賣。隻是不知,若是拿貨,二位能給到什麽價格呢?”
    聞棠一邊吃著扇貝,心中忍不住冷哼。
    瞧見了吧,果然是想要壓價呢。她原本還當這京城首富能有多大的本事,沒想到,竟還這般見人下菜碟。
    見他們是小地方的人,便想著好忽悠?
    聞棠腹誹了一陣子,卻不答話,隻等著邗正率先開口。
    畢竟,在座的人對於這價格早就心知肚明,還有甚可問的?
    邗正做這買賣已經有幾個月了,鋪子裏的皂賣二十文一塊都還有掙頭。
    如今突然來了個京城的大客戶,他頓時就有些按捺不住,心想著自己定然要在價格上多勝一籌,好將這來之不易的訂單拿到手再說。
    於是,他再三思考了一番,又暗自在心中算了算自己的成本。
    如今自己做皂用的油都是些下腳料,有廚餘33的,也有潲水中漂浮著的。
    用木炭攪和攪和再沉澱幾日,便能變得清亮,做出來的皂他可是自認為比聞棠鋪子裏那貴上天的差不了多少,成本卻低得可憐。
    於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後,他對著嚴春明伸出了五根手指。
    “嚴老板,若是您拿貨拿得多,每塊皂......還能再讓利五文錢。”
    這便是隻
    要十五文一塊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