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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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行程的手指,極富節奏感地敲打著遊廊上的木柱,傳來‘梆梆’的脆響。
    他尋思了好半晌,這才收回遠眺的目光,轉頭看向薑載育,狀似無意地笑問:
    “義父,您希望他們誰贏?”
    薑載育捋了捋自己的美髯,笑容怡然:“我希望旗鼓相當,鷸蚌相爭!”
    聽著他毫不避諱的言辭,薑行程清澈的瞳孔閃過一縷幽光,隨即笑著應和。
    “那麽,我覺得他們會兩敗俱傷!”
    薑行程這話,倒也不是無的放矢。
    柳遺直和陸翀二人,就像是猛虎與孤狼,平時壓抑克製,收斂著身上的刺兒,才能相安無事。
    但凡有一個人打破了平衡,那麽將是一場龍爭虎鬥。
    薑載育明白他的意思,若說陸翀是過江龍,那麽柳遺直便是坐地虎。
    這二人的鬥爭,確實很容易兩敗俱傷。
    隻是相比較二人的兩敗俱傷,他更感興趣的是柳遺直這個人——將葉桑枝扔到明月樓,將越千琅勾到竟陵府。
    他這一係列的行為,險些將皇室和鎮北王府的臉煽腫。
    可以說,如今的主動權已經落到了柳遺直的手中,他隻要勾勾手指,那麽旻朝的朝堂便有可能發生巨大的震動。
    想到這裏,薑載育忍不住咋舌,眸中多了幾分別樣的神采。
    “這二人,可都不是池中之物!”
    聽到薑載育的感慨,薑行程亦是深以為然地點頭。
    柳遺直和陸翀若是好對付,他也用不著步步為營,連自家師父的麵都不敢見。
    薑載育見薑行程頷首,眸中的笑意愈發濃鬱,他倒也不是單純地誇獎柳遺直和陸翀。
    而是想要借著這二人,側麵敲打薑行程。
    ——免得他恃才傲物,最終害人害己!
    虞嫤踏入虞宅不久,便看到虞晚垂頭喪氣地邁進門檻,看到她後猛虎撲兔似的戳了過來。
    若不是她武功不賴,真能被其撞飛!
    “阿姐,你剛才去哪了?”虞晚的手狠狠扯著她的胳膊,忍不住抱怨,“我都快被嚇死了!”
    “我沒事!”
    虞嫤一邊順著她的後背,一邊看向紅裳,隻見後者默默地搖頭,一臉無語望天的表情。
    她知道自家姑娘的本事,定然不會出事。
    隻是晚姑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擔心當年被拐的事情再度發生,險些嚇傻了。
    瞧二人這模樣,虞嫤麵色微虛。
    她被摩肩接踵的人流擠出人群後,便被柳遺直帶去望春台,不僅俯視了萬家燈火,也凝視了盛世煙花。
    一來二去,倒是將她們忘得一幹二淨。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迅速轉移了話茬:“你們碰到錦衣衛了?”
    “嗯!”
    紅裳不疑有他的回話,隻是那眉頭卻凝得極高。
    陸翀聽到姑娘走散的消息,將昏迷不醒的越千琅扔給她們,風馳電掣地離去。
    可是,自家姑娘走散難道比越千琅被人劈暈還重要?
    而且,越千琅被錦衣衛找到後,身邊不缺高手保護,怎麽還被人劈暈了呢?
    “姑娘,李公子是被人劈暈的。”
    虞嫤聞言手掌微頓,眉目閃過異色。
    卻還是耐著性子安撫了虞晚好一會兒,見她心緒漸穩,這才朝著一旁的翡翠叮囑:
    “好好照顧你家姑娘!”
    安頓好虞晚,虞嫤準備去門口瞧一瞧越千琅,卻見楚白駕輕就熟地將人扛進來。
    “虞姑娘,李公子便麻煩貴府照顧了!”
    他也不給虞嫤拒絕的機會,熟門熟路地將人送進廂房,然後指了指屋簷的位置。
    “您若是有事,喚一聲就好!”
    若說以前隻是暗中盯梢,那麽這一次便是明晃晃的安插人手。
    瞧著楚白,宛若燕雀似的消失在黑夜當中。
    虞嫤這才朝著越千琅的廂房疾步而去,看到他後脖頸的掌印,眉頭愈發緊繃。
    “紅裳,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越千琅的眼眶泛腫,衣衫狼狽,身上甚至還有被人拳打腳踢的痕跡,顯然是遭了罪。
    “不太清楚!陸翀將人扔過來的時候,就是這般模樣!”
    “陸翀?”
    虞嫤不由得想起,陸翀剛才踏月而來時夾雜的冷意,那冷冽的氣息就像是修羅降世一般。
    她本以為是自己身份暴露了,可如今再看又覺得不像!
    翌日清晨,虞嫤起了一個大早,為的就是瞅一瞅越千琅的狀況,可左右都尋不到人。
    “李公子呢?”
    虞家的小黃門是一個伶俐的,麻溜地跑過來解釋,當她聽到越千琅去了柳家,整個人都炸毛了。
    她倏地望向屋簷,眸中滿是冷意。
    錦衣衛將虞家圍得水泄不通,還能讓越千琅去了柳家?他們到底是幹什麽吃的?
    難道,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廢了越千琅的太子之位,擁立越千山上位?
    或許是,她眸中的嘲諷過於刺眼,屋簷一角探出一顆腦袋,隻見他唇角微動,最終還是忍不住嘟囔:
    “太子以命相逼,咱們也不敢阻攔!”
    他的聲音雖小,可虞嫤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她也沒有秋後算賬的心思,轉身看向紅裳。
    “阿晚呢?”
    “還睡著呢!”
    “你去催她起床,我們去柳家一趟!”
    事到如今,虞嫤也顧不得旁的。
    她向段氏解釋了幾句,便拉著睡眼惺忪的虞晚,急匆匆地上了馬車。
    剛上馬車,還沒坐踏實,虞晚便忍不住抱怨。
    “阿姐,你能不能讓我睡一個囫圇覺?再者說,你去柳家幹什麽?”
    虞晚的話好似警鍾一般,在虞嫤的心頭炸開。
    越千琅不管不顧地前往柳家,一定是發生了不可控的事情,她就算去了柳家也未必能幫得上忙。
    ——而且,自己為什麽要幫他?
    是覺得建炎帝一脈,不該死絕;還是覺得君子門的血,流得不夠慘?
    虞晚本是隨意詢問,卻沒有想到虞嫤像是陷入魔怔一般,臉上充滿了掙紮。
    “阿姐,你怎麽了?”
    虞嫤神色混沌,心神逐漸迷失。
    好在,虞晚的手攀上了她的胳膊,著急忙慌地搖晃。
    察覺到胳膊上傳來的溫熱,她那幽深清冷的雙眸倏地閉上,好半晌才重新睜開。
    風起雲湧的瞳孔,此時已經變得淡然如水。
    “無礙!”虞嫤伸手揉了揉虞晚的額頭,笑著解釋,“許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
    “那你還火急火燎地去柳家!”
    虞晚不悅地嘟囔了一句,本想詢問她前往柳家的意圖,可瞧著她這疲憊的模樣,終究還是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隻是,她的心底卻不斷自問——那位李公子,到底是誰?
    以至於,自家娘親聽聞他去了柳家後,臉色宛若塗抹了鍋底灰,難看至極。
    懷揣著一肚子疑問,馬車終於停到柳家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