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漾漾和阿錦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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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翀眸色微凝,耷拉在裴炫身上的四肢登時變得僵硬無比,就像是被繩索綁縛一般。
因著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裴炫腳步失了之前的輕盈,背脊肉眼可見地下沉,好似背著的不是人而是千斤巨石。
“陸翀,吱個聲。”
“……她叫虞嫤。”
“我知道她叫虞嫤,她是曹子安的和離的發妻,是柳遺直聖旨賜婚的未婚妻,是虞象升的長女。”
裴炫眉頭緊皺,不僅停下了腳步,更是毫不避諱自己的懷疑與好奇。
“我想知道,她和你是什麽關係?能讓你這般重視?”
“……故人!”
“什麽樣的故人?”
陸翀沒有想到裴炫如此執著。
自己的拒絕,難道表現得不夠顯眼?以至於他一個勁地打破砂鍋問到底?
“裴炫,你再如此磨嘰下去,我是真的撐不住了。”
“……上輩子欠了你,這輩子才給你當牛做馬;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裴炫嘴上不要命地輸出,可腳上的動作卻不慢,以至於後麵跟著的錦衣衛累得像死狗一般。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虞嫤離開小樹林後,並未朝著府城的方向趕去,而是左拐右拐截住了竇亦的去路。
瞅著他因為疼痛,呲牙咧嘴的模樣,眼睛忍不住直抽抽。
“合作事宜既然已經談妥,你又何必節外生枝?”
竇亦癟了癟嘴不言不語,六年前他便想殺了陸翀報仇,可惜遲遲等不到合適的機會。
這一次好不容易碰到,自然不能錯過。
隻是,誰能想到成功在即時,裴炫這個程咬金居然半途殺了出來,好在他也沒讓其好過。
短時間內,怕是碰不得女人了。
“你如此處心積慮地刺殺陸翀,柳遺直恐怕已經開始懷疑你和君子門的關係。”
“遲早會知道。”
“……”
虞嫤恨不得扳開他的腦袋,看能不能搖出水來,君子門為了隱藏他的身份,這些年鮮少與他聯係。
可是,他幹了什麽?
見她臉色難看,竇亦的唇角逐漸抿成一條縫。
他知道自己承載著君子門最後的希望,是君子門進可攻退可守的利器,可有些事情他不能不做。
“師父的仇,俺定然要報的。”
“我當年就說過,我會用他的命祭奠師父的在天之靈。”
虞嫤從未忘記自己的誓言,也不敢忘記自己的誓言。
隻是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殺了陸翀,而是如何在夾縫中攫取更大的利益。
“師妹,你確定自己能狠下心嗎?”
竇亦眉目忽然變得淩厲,瞳孔深處跳動著一簇小火苗,夾雜著難以名狀的瘋狂。
“沒有人比俺更清楚,你曾經有多愛他。”
“為了他,你忤逆師命;為了他,你疏遠師兄……你摸一摸你的肩頭,那裏可還刻著陸翀二字?”
“竇亦!”
虞嫤的臉色變得蒼白且陰沉,顫抖的雙手青筋暴起,終究是按不住心中的火氣,一把扯下左肩頭的衣衫。
白皙細膩的肩頭,被一塊猙獰的傷疤覆蓋。
“我親手剜掉了他的名字,也抹掉了他在我心頭的重量。”
陸翀曾經費盡千辛萬苦,打造了‘纏綿劍’和‘悱惻劍’,她為了回應他的喜歡,在左肩頭刻上了他的名字。
她曾天真的以為,這兩個字會伴隨她直至死亡!
可是,當君子門被滅的那一瞬,她與他心死情滅,再無未來,也無來生。
在竇亦愕然的神色中,她默默拉上自己的衣衫:“師兄,我死之前一定會殺了他。”
她說完,也不管竇亦是何神色,徑直朝著竟陵府的方向走去,就連背影似乎都夾雜著決絕。
竇亦的拳頭緊緊相握,心頭像是被人砸了一拳。
他知道自己剛才不應該步步緊逼,可他真的擔心她重蹈覆轍,再次受到傷害。
瞧著她那落寞陰鬱的背影,他終究還是心軟,扯著嗓子嘟囔了一句。
“漾漾和虞家那丫頭在銀灣島,你莫要憂心了!”
他的聲音剛落,便察覺到一股陰風襲來,緊接著右臉頰被狠狠砸了一拳。
那一瞬,他的臉頰開始變形。
虞嫤的臉黑的能擰出水來,這貨若不是她的師兄,她真想一拳打掉他白森森的牙齒。
君子門不顧暴露前往江浙府尋人,人居然在他的手裏?
“你怎麽不早說?”
“……你也沒有問俺。”
竇亦一邊揉著臉頰一邊為自己開拓,可虞嫤臉上卻是冷笑不斷,那一雙眸子恨不得劈了他。
她沒有向他提及漾漾和阿錦的事情,不就是擔心他的精力被牽扯,無法專心銀灣島之事?
況且術業有專攻,他們也不適合尋人。
隻是她自己也沒有想到,那兩個寶貝疙瘩,居然落到了最不會尋人的手裏。
反倒是,常年混跡江湖的君子門眾人撲了一鼻子灰。
“你怎麽找到她們的?”
“啊……俺沒有找啊!她們自己找上門的,還害得俺輸了好多銀子。”
“你……又去賭了?”虞嫤一腳踢到他的小腿上,恨鐵不成鋼,“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賭坊就是吞金獸,你怎麽就不信邪?”
“俺……俺就是手癢,再者說俺也要打賭坊裏打聽消息,隻是順路賭了幾把而已。”
瞧著虞嫤越來越陰沉的臉色。
竇亦傻乎乎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然後撐著自己受傷的腿湊到她麵前。
“你若是不解氣,再來一腳?”
瞧著她倏地瞪大的眼眸,他擔心她會聽話地給自己再來一腳,神色不自然地後撤兩步。
“師妹,你也別生氣了,俺保證一定會將人養得白白胖胖,絕對不會讓她們受一點兒委屈。”
“……你,走!”
虞嫤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來,她真擔心自己控製不住脾氣,將他揍得鼻青臉腫。
——她這師兄什麽都好,就是好賭!
竇亦瞧出她強忍的火氣,哪還敢繼續逗留?
那速遞倒是比兔子,還要跑得快上幾分,唯恐她折了自己的手。
瞧著他的背影徹底消失。
虞嫤這才撐著疲憊的麵容轉身,隻是甫一轉頭,便看到柳遺直唇角含笑地望著她。
“阿嫤,你是不是應該告訴五叔,他到底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