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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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又冷漠。
斯蒂文幾乎是一瞬間想到了這個詞匯和漢特的結局。
布蘭德並不是任人欺負的,他的溫柔帶著鋒芒,願意給予,但命運往往裹挾著運氣,由自己來決定。
斯蒂文開始相信他是真的不在意昨晚發生的事了,他會對人溫柔,隻是因為他本身很溫柔,而這份溫柔往往不會有太大的偏差。
就像是他將所有人劃定在一個個範圍中,或許能夠得到溫柔以待,但誰也無法真正進駐到他的內心。
而麵對這樣的人,他竟然能夠破開他的心防得到愛意。
“突然覺得我還挺了不起的。”斯蒂文往口中送進了一塊蘿卜笑道。
“是。”許願失笑,表示讚同,他能突然想到了不起這一層本身就很了不起了。
“唔。”斯蒂文看著他露出的笑意輕輕揚眉,撐在桌麵上朝他伸出了手,手指輕輕勾了勾。
“什麽”許願詢問道。
“我幫你取回錢袋的謝禮。”斯蒂文笑道。
雖說那是屬於他的善意,但一袋金幣說給就給,如果不收取報酬,他的心髒會痛。
許願看著那雙綠眸中的示意,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伸到麵前的手道“先吃飯,待會兒給你。”
觸碰到指尖的掌心灼熱,斯蒂文指尖輕動,抑製著那份異樣將手抽出,拿起筷子開始吃早餐,並揣測著布蘭德不是金幣的謝禮會是什麽。
一直不停歇的雪停了下來,陰雲散去了一些,即使是處於森林中的莊園,也有一種被白雪覆蓋隱隱在發著光的刺眼感覺。
原本潔白的雪地上掃出了道路,但周圍還是有大片的雪白覆蓋,踩上去的時候,連腳踝都會整個沒入其中,一步一個坑洞。
斯蒂文對於踩雪倒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他隻是在那有些厚實的踩雪聲中跟著身前男人的身影,順著莊園連通森林更深處的道路前行著。
潔白的雪地在進入森林樹杈交織的地方時多添了幾分冷意,堆積在樹枝上的雪花偶爾因風落下,偶爾因為那在林木間攀爬跳躍的小紅鬆鼠們而落下。
而當發現那些探頭探腦卻因為發紅的皮毛格外顯眼的小家夥們時,他們已經深入叢林,幾乎看不清被樹林遮掩的莊園了。
而除了鬆鼠,偶爾還會遇到凍僵在雪地中的蛇,是真的凍僵,因為一腳下去沒注意,就會直接斷裂成兩半。
“這是蝰蛇”斯蒂文透過那有些結實的冰層看到其中的花紋時辨別道。
有毒類,如果不是冬日,突然被咬上一口,命都會搭進去的家夥。
“冬日驅蛇粉會被掩埋在積雪中失去效力。”許願看著那嘎嘣一下斷成兩截的蛇道,“看來是冬季食物匱乏跑出來的。”
“真是不幸。”將其踩成兩截的罪魁禍首笑著“哀悼”了一下,卻隱約對布蘭德要帶他去的地方有了些許猜測。
建在這麽深的山林裏,來往
出入都十分隱蔽,甚至有著烈性的毒蛇和猛獸,一定是非常珍貴的東西。
除了他曾經告訴過他的寶庫,斯蒂文一時沒有別的猜測。
寶庫這真是一個聽起來就令人十分振奮的地方。
“你確定要帶我去”斯蒂文看著繼續前行的人問道。
許願轉眸看向了那站在原地神色有幾分微妙和躁動的青年,笑了一下道“不帶你看看,你能放心將金幣放進裏麵嗎”
斯蒂文的手指輕點著劍柄,突然意識到他說的有道理,如果不能確定安全性就貿然將金幣放進裏麵,他一定會整夜整夜的睡不安穩。
雖然他現在也經常會擔憂自己藏金幣的地方被人發現。
“你說得對。”斯蒂文重新跟了上去,終於又在看到幾具凍僵的狼屍之後看到了那覆蓋著冰雪的山壁。
那是一麵極為高聳的山壁,卻又因為凸起而讓覆蓋在其上的雪花分流,形成了一條天然的通道。
而他們剛一靠近,就有狗叫的聲音傳了過來,牽動了那積雪的輕微震動和下滑。
“誰”牽著狗的身影伴隨著冷厲的質問聲和清晰的拔刀聲出現。
數個穿著鋥亮厚重盔甲的士兵衝出,帶來濃濃的警戒感和血煞之氣,斯蒂文幾乎是下意識把出了自己的劍對上了那突然出現的幾人。
全副武裝,不僅僅是幾個出現的士兵,還有那隻像狼一樣雄壯和長著獠牙的狗的身上也同樣覆帶著鎖甲。
雙方對峙,那狗更是壓低了前肢呲出獠牙,喉嚨裏發出了低吼的聲音。
“冒險者”執著刀的士兵們麵對著斯蒂文同樣十分不善,“離開這裏,否則”
“他是我的朋友。”許願伸手按住了青年下意識擋在麵前的肩膀,從那身後走出時摘下了頭頂的兜帽製止道。
他的身影出現,那原本執刀的幾位士兵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鬆下了十分緊繃的神經收刀道“主人”
他們的動作十分整齊劃一,連那隻狗都在看到他時停下了低吼的聲音,原本伸直的尾巴搖動了起來,試圖往前的身體連士兵們都有幾分拉不住。
劍拔弩張的氛圍在消失,斯蒂文在看到身旁的人上前時同樣收起了劍,手指輕扣在劍柄上跟了上去。
“守衛的不錯。”許願上前稱讚了一句,目光落在了那有些眼巴巴的狗身上,抬手摸了摸它的頭笑道,“小黑也守衛的不錯。”
那隻看起來十分凶悍的大狗因為他的撫摸而乖乖坐了下來,原本凶悍的目光竟露出了幾分濕潤純淨出來,而那尾巴更是搖晃的幾乎要起飛。
隻是斯蒂文上前,那原本恭敬的士兵們下意識露出幾分警惕,而那原本安靜下來的大狗更是直接朝他呲出了獠牙。
“好了,他是朋友。”許願直接伸手捏住了那要叫出來的嘴巴,看向了走到身旁同樣未放鬆警惕的青年笑道,“你先進去。”
“嗯”斯蒂文看著那乖乖被捏著嘴卻仍然對他露出凶光的狗笑了
一下,轉身走向了那處山洞,“好。”
而他進入山洞時,外麵傳來了有些不舍的嗚咽聲後,男人也進了此處山洞笑道“走吧。”
“小黑。”斯蒂文聽著洞外連綿的嗚咽聲跟上了他的身影挑眉道。
“它剛抱回來的時候隻有這麽大。”許願笑了一下,兩手比劃著大小笑道,“皮毛很黑,像個小黑煤球一樣。”
斯蒂文看著他的手,可以想象那真是一隻極小極黑的小家夥,好吧,雖然小黑這個名字當時應該很符合,但現在沒有人能將那凶悍的大家夥跟這個名字聯係起來。
青年的神情實在有些微妙,許願笑道“好吧,下次如果再養什麽,命名權還是交給我的妻子來比較妥帖。”
那雙金眸中笑意流轉,本是溫柔的話語卻加重了妻子二字,斯蒂文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微妙,本想說他們之間並不存在妻子這個理論,卻在麵前厚重的大門被打開時好像尋摸到了記憶中早已被遺忘的一點。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他那個時候隻以為他跟布蘭德是朋友,覺得對方的未來會娶妻生子,因為咪咪的名字,而對他未來孩子的名字替他的妻子擔憂了一下。
那個時候,大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站在這個人的身側,這樣深的戀慕著他,成為了他的“妻子”。
不過現在倒沒有那方麵的擔憂了,畢竟他們之間不會有孩子,不對
“那家”收容所孩子們的名字不會是你起的吧
斯蒂文的話語並沒有問出,就已在那厚重大門打開時提起了心神,原本隻是輕扣在劍柄上的手瞬間握緊了。
這當然不是因為對寶藏的渴望,而是對於那極為寬敞幽深的通道的警惕,它很寬敞,卻綿延向了極深的地方,即使兩邊都亮著燭火,一眼看過去有上百根之多,但它的深處卻是極其漆黑的。
而除了守衛在這扇大門外的士兵們,入門的兩排更是站了成列的士兵,他們同樣的全副武裝,同樣的身上充斥著殺戮的血煞之氣,在燭火的暗處,一些人的盔甲上難掩斑駁的痕跡,即使他們隻是在開門時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但那齊刷刷而來的凶悍和殺意還是會讓人渾身的神經緊繃起來。
這裏的的確確是一座寶藏,即使沒有裏麵的機關,很多人恐怕連這些士兵的防禦都無法突破。
斯蒂文警惕著,卻察覺身旁的身影動了,那雙金色的眸看了過來,帶著些安撫的情緒,然後率先踏入了那座大門。
之前前往收容所的通道與這裏相比,簡直像是螞蟻與大象的區別。
斯蒂文渾身保持著警惕,跟上了他的身影,腳步踏入,原本並不算重的腳步聲在此處卻顯得極其的空曠和明顯,一前一後,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人的心上。
而隨著身後大門的合攏,那本就彌漫在此處的血腥味縈繞,甚至讓斯蒂文覺得他們不像是進入了寶藏,而像是進入了守護著此處的巨蟒的咽喉一樣。
每一次呼吸,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甚至讓人不敢貿
然開口說話,以免驚動了此處匍匐沉睡的巨獸。
還真是讓人時刻警惕,又有些刺激。
士兵們護衛的通道不算太長,隻是在停留在下一道門前時,斯蒂文原本打量著這裏的目光落在了男人伸過來的手上,而在其上輕輕滾動著一顆漆黑的藥丸。
“這是什麽”斯蒂文輕聲開口,仍然能夠聽到些許回音。
“迷香的解藥。”許願看著青年撚過去的動作,將腰間的水囊遞給了他。
斯蒂文輕輕撚動那顆藥丸,想起了坦桑城曾經的傳聞時將其送進了口中,送水吞服。
那種能夠讓人毫無察覺就失去抵抗能力的迷香,即使真的有人能夠通過第一道關卡,恐怕也會在這裏乖乖的睡過去。
“如果用疼痛抵製,能對抗這種迷香多久”斯蒂文在將水囊還回去時詢問道。
許願看了一眼他腰間的匕首,轉身轉動著門上的機關,然後從腰包中取出鑰匙插了進去道“看每個人的意誌力,如果是這裏的士兵,可以支撐十二分之一小時,如果是你,六分之一。”
鑰匙轉動,哢噠一聲,有些厚重的轟鳴聲響起,斯蒂文輕動著耳朵辨別,看著麵前自動打開的厚重大門,在嗅到些許甜香時,下意識掩住鼻子思索著自己不服下解藥通過的可能性。
“機關卡扣錯誤,會直接釋放迷香。”許願看著身後打量著此處沉吟的青年提醒道,“這裏駐守的士兵都有解藥。”
斯蒂文看著那緩緩打開的大門,目光落在了那十分耐心的給出了通關條件的此處主人身上道“機關開啟隻有一種方式嗎”
傳說中的各種寶藏或是擁有強大的力量守衛,或是有著難以輕易打開的開關,或是有著魔法,或是都有,布蘭德這裏,恐怕必須用最複雜安全的思維去思索他的想法。
“三個時間段有不同的開啟辦法。”許願聽到青年的問題時笑著給出了解答,踏進了門內。
斯蒂文扶著劍柄,跟上他的身影時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想法,也同時知道了如果他沒能了解分時段機關打開的方法,拿到鑰匙和解藥的話,他通過這裏的第二道門的可能性將無限接近於零。
因為這裏從門外看著還很正常,踏進其中時四麵八方的牆壁上都有著密密麻麻的孔洞,而在打火匣冒出的些微火光中,那其中密密麻麻反射光芒的箭頭足以讓人隻是行走在其中就頭皮發麻。
“它們不會因為失誤射出來嗎”斯蒂文瞧了眼腳下的那些孔洞,竟然沒從這裏找到一處空白的落腳地。
毫無疑問,即使打開了機關但不符合時段的人,會在這裏變成一隻刺蝟或者豪豬。
“放心吧,目前不存在這種可能性。”許願看著青年渾身繃緊的狀態,扶上了他的背部笑道。
斯蒂文直接將劍提在了手上,並沒有因此而直接鬆懈下來,目前毫無疑問如果未來沒有布蘭德檢查修理的話,這裏很可能變成地獄一樣慘烈的地方。
比起那個有著茶杯大眼睛的狗的寶藏,他更
不想一個人來闖這裏,除非他有很多條命可以複活。
這條通道對於許願而言不存在威脅,對於斯蒂文而言卻像是他一生走過最漫長的道路,是的,沒有人想體會被幾千支箭從四麵八方指著走過一段路的感覺。
“如果我把它們隱藏起來會不會好一些”許願看著青年走過那段路,繞過轉角時才投來的譴責目光時提議道。
好吧,即使是寶藏也沒辦法讓剛從那種情況下通過的人很愉快。
“不用。”斯蒂文略鬆下了心中繃緊的弦,鬆了一口氣扯起唇角道。
雖然自己不會覺得愉快,但敵人隻會更加不愉快,隱藏起來怎麽能讓萬一誤打誤撞闖進來的人體會踩在箭尖上心髒狂跳的感覺呢
“好吧。”許願也覺得現在的機關設計很不錯,當然,如果下次來的話,可以學富賓恩那樣,每次來帶一塊很長的地毯。
二人繼續前行,通道很深,鬥折蛇行,其中倒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密集的箭,但卻充斥著幾乎跟地麵嚴絲合縫的巨石,幾乎跟頭頂嚴絲合縫的巨石,隱藏在牆壁中密密麻麻的針,以及踩過的空洞聲。
如果不是這裏的主人經常會在隱蔽的地方按一下,或擰一下,或用腰包中的機關扣進去擰動,斯蒂文毫不意外即使是一塊石頭進去,也會化為齏粉,即使是傳說中的巨龍闖進去,也得被懸掛在頭頂的巨斧斬下腦袋,化為這裏主人的戰績。
天底下真是沒有比這座寶藏更安全的地方了。
斯蒂文終於站在那扇據說是寶藏的大門前時手腳發麻的想著。
而他的目光再落在那正在雙手一格格擰開門上機關的男人身上時,那一刻在深深的思索自己為什麽會覺得對方好欺負。
那真是他此生最大的幻覺。
門隨著機關轉動而緩緩打開,斯蒂文心神剛剛放鬆,因為前麵所經曆的驚險刺激感,一時竟對裏麵已經既知的寶藏興趣沒有前麵那麽大,洛格城的主人一定擁有著巨額的財富,寶藏一般也就是堆砌的金幣。
很好,也就是。
斯蒂文感慨著自己被刺激的疲憊的心神,然後看到了那從門縫中傾瀉而出的金光。
一看就是大量的金幣,斯蒂文的心髒在看到金色時終於再度跳動了起來,可門緩緩推開,那呈現在其中金樹卻讓那雙原本還帶著幾分平靜的綠眸瞬間瞪大了。
純金色的樹身,純金色的樹幹,枝丫茂盛,金色的葉子生長在其中,每一片都極為的舒展漂亮,而在樹葉之間,金色的果子掩映在其中,碩大滾圓,在那些金色之中,各色的寶石就像是開在其中的花一樣漂亮。
燭火的光芒照耀,這棵樹的每一寸似乎都在發著光,漂亮美好到足以讓人的呼吸屏住,忘卻自己身在何方。
金銀果樹。
或者應該叫金果樹。
“喜歡嗎”含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時,斯蒂文略微回神,發絲觸碰到這棵樹上墜落下來的一縷枝丫時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近前。
而這棵果樹的主人正站著他的身後靜靜含笑看著,金色的眸卻是比這果樹還要來的亮眼。
“這是你做出來的”斯蒂文回眸看了眼麵前的果樹,終於能從那種震撼中掙脫出來,找回自己的思緒。
而仔細觀看,就能夠看出那些果實是懸掛在枝丫上,寶石也是,隻有葉片粘連,但即使如此,一眼看過去也很美很美。
“嗯,不是說想看一眼。”許願抬手,從其上取下了一枚沉甸甸的果實打量著笑道,“雖然跟真的應該有些差別,但模樣和價值應該是差不多的。”
斯蒂文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而轉動,在聽到這樣的回答時一時有些失去了呼吸,隻有心髒在十分有力的跳動著,沉甸甸的,有著不同於之前那種刺激的發麻感。
他在想之前布蘭德說的那一句他沒有聽清的話,一定是做出了像眼前這樣的承諾,隻因為他一句可惜。
布蘭德所給予的愛意無限溫柔。
“喜歡。”斯蒂文抑製著心上那種沉甸甸的感覺,伸手觸碰了一下那繁雜的枝丫,聽到了其中寶石和金果碰撞的美妙聲音。
“不過你真是不怕我搶”斯蒂文轉向男人的目光已經帶了些許玩味和無奈。
就算他已經不做盜賊,但他也是一位冒險者,冒險者們為了金幣和獵物打架殺戮的事可是經常發生。
把一個冒險者帶進寶藏,還在他的麵前擺放一棵這麽巨大的金果樹,這跟把老鼠扔進米缸
好吧,這件事布蘭德已經做習慣了,他也習慣了。
斯蒂文這樣問著,卻看到了那正端詳著金果的人朝他走了過來,溫柔的金眸靠近,在斯蒂文背後一瞬間升起薄汗時含著笑意從身後擁住了他。
心跳隨著體溫的靠近而加速,根本不會做出什麽警戒的措施,斯蒂文在認知到這一點時也認識到自己之前的問題是個蠢問題。
比起金幣,這個人對他而言其實更重要,因為他可以失去所有的金幣,再去憑自己的能力重新得到,卻無法失去他。
當然,如果是失去畢生所有可以獲得的金幣的話,他可能需要權衡一下,但即使是這樣,也已經讓他認清自己的心了。
真是令人無奈到極致的現實。
帶著這樣的心跳,斯蒂文垂落在身側的手被那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的人輕笑的握住,然後抬起放在了那金果樹的枝丫上。
斯蒂文帶著些許疑惑轉向,聽到了對方足以讓人心神恍惚的聲音“你可以選擇這棵樹上的三顆果實作為這次的謝禮。”
三顆果實
這真是讓人心跳混亂又愉悅到極致的選擇。
他覺得自己像是進入了一片傳說中的寶藏,原本最多被允許觀賞或者被驅逐,但這裏的主人卻允許他可以選擇三樣帶走,就像是神明的贈禮一樣。
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的,每一樣都無比真實的落在了他的心上,夢幻的讓他連在睡夢中都不會想象這樣的場景。
好吧,其實他想過
如果能夠找到金銀果樹,隻要能夠從上麵摘下一顆果實就心滿意足了,而現在,不必偷偷摸摸,也不必冒險,他就可以選擇三顆。
布蘭德就像是神明,也像是誘導人心墮落的惡魔,而人類總是無法抵抗來自於惡魔的誘惑的。
“有時間限定嗎”斯蒂文略微轉眸,抑製著自己不知道來源於哪裏的心跳,但他的心的確都快要跳出來了。
“沒有,你隨便選。”許願看著青年洋溢著愉悅的綠眸,輕輕退開笑道。
身後的體溫消失,斯蒂文呼吸輕沉,看著那停在一旁打算等待的人,目光落在了麵前的這顆樹上。
琳琅滿目的金果和寶石,每一顆看起來都十分的珍貴,但人力製造其實會有細微的不同,仔細看的時候,金果的大小並不是完全一致的,而那些寶石也有著深淺程度的區分。
如果要挑選價值最高的,應該一一取下來掂量,仔細甄別品質。
但如果他打開錢袋讓人從裏麵拿一枚金幣,如果對方一一掂過的話,那真是令人十分不愉悅。
拿取寶藏時,要的是快,以及忌貪婪,什麽都想要,很容易因此而葬身。
斯蒂文繞著這棵樹轉了一圈,從上麵取下了他看著覺得最順眼的金果,覺得最不錯的寶石以及
“樹枝可以拿嗎”
許願等在一旁,聽到了那從金果樹後探身出來的問詢,那雙綠眸中含著愉悅,其中的水光比那棵樹上最漂亮的綠寶石還要漂亮“當然。”
青年眸中劃過了滿意,然後重新轉了回去,枝丫碰撞叮當幾聲,他已帶著讓他滿意的果實和樹枝走了過來。
金果,金樹枝以及黃寶石。
“選好了”許願看了一眼笑道。
“嗯哼。”斯蒂文揚眉笑了一下,此刻便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抑製住喜悅的情緒了。
這樣的經曆可要比小貓咪曆險記來的更加夢幻有趣,如果他不能走出這裏的話,還會一直覺得這是傳說中的東西。
沉甸甸的,金子的質感
“還要看看最裏麵的倉庫嗎”許願看著他飛揚的情緒,好像也被這樣的情緒感染到了。
他自己對金幣雖然喜歡,但好像缺乏了這樣一分真實愉悅的情緒。
“最裏麵”斯蒂文看了眼麵前的寶庫,除了金果樹,這裏可還堆放著不少放著金幣的箱子,金燦燦的,一看就是寶藏。
“這裏隻是富賓恩會周轉資金的地方。”許願笑道,“最嚴密的寶庫還在更深的地方。”
即使是他,也不可能分身出來製作這棵金果樹,隻是畫了圖,備注了所需,然後簽了允許使用金子的重量和寶石的數量,給了鑰匙。
周轉資金,斯蒂文看著那成箱的金幣和十分炫目的金果樹,開始思索布蘭德到底多有錢。
“最嚴密的寶庫是隻有你能進嗎”斯蒂文想或許想象是不足夠的,都已經來到了這裏,如果不看一眼,那真是十分遺憾。
畢竟日後他
不可能經常來布蘭德寶庫轉悠,來的多了,他的自製力很可能經受不住這樣反複的考驗。
“對。”許願聽著他的問詢,知道他是同意了,直接牽上了他的手打開了這座寶庫後的門,進入了那之後十分幽深漆黑的通道。
金果樹被拋在了身後,光芒似乎也在隨之散去,連風聲都好像難以侵入這裏,明明走過的道路十分平坦,卻總是給人一種隨時有可能摔倒的憂慮,而這條通道越走越是寒涼,唯有牽著的手帶來了十分滾燙溫暖的感覺。
漆黑在徹底吞沒這裏前,一聲沉重的嗡聲響起,大門打開時,斯蒂文隻來得及輕輕擋住其中透出的光,眼睛微眯,然後看到了其中連綿起伏的金山。
是的,金山。
無數的金幣堆砌在門後,在屋頂透下來的光芒中連綿起伏,像是一座海洋般數不清,甚至還有一些因為門的顫動而輕輕顫動滾落了下來,停留在了他的腳邊,叮當一聲,像是小鬼的低語般旋轉著落定。
如果見到那棵金果樹時斯蒂文是驚訝和震撼,那麽在看到此處時,他的心靈已經麻木。
入目所及皆是金色,因為金山阻擋一眼看不到邊際,堆積的最高的地方甚至可以讓他攀爬。
金幣就像米粒一樣多到令人惶恐。
而這所有金幣的擁有者,就是他身旁這位一枚銅幣一塊麵包的麵包店主。
就像斯蒂文所想的那樣,他站在這裏,就像是理所當然擁有著這樣的身家,但斯蒂文卻是第一次對布蘭德恐怖的身家產生如此真實又夢幻的認知。
他到底是怎麽追到這家夥的,斯蒂文甚至對此產生了懷疑。
但他又確實追到了,一個用金山堆砌成的人,一個夢幻的愛人
當時他真是一點說錯,他確實對他愛的癡狂。
“你的金幣放在這裏,就不用擔心會被人挖走了。”許願看向身旁有些凝滯的青年,捏了捏他的指尖笑道。
斯蒂文覺得是不用擔心挖走,但他可能會日夜都在想這座金山,他的金幣丟進其中就像是一把沙子丟進了沙漠,聽個響就融入其中找不到了。
可以,但沒必要。
“我覺得它放在資金周轉的那裏就可以。”斯蒂文嚐試開口,終於勉強從金山上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和聲音,雖然帶了些輕飄飄和虛弱。
“怎麽了”許願看向了身旁的人,卻被青年歎了一口氣伸手抱住了,然後聽到了他有些恍惚的語言,“我覺得我現在好像抱住了一座金山。”
許願扣住他有些發軟的身體失笑“那多抱一會兒”
“哼”斯蒂文喉中發出了一聲輕音,終於意識到了自己之前跟一座夢寐以求的金山抱來抱去,親來親去。
而這座金山天天獨自行走在洛格城的街上,甚至連把配劍都不帶。
真是幸好他的身份沒有暴露,不過一般人也不會將麵包做的那麽難吃的麵包店主和富可敵國的洛格城主聯係在一起。
即使他這樣經常見到的,都很
難聯係在一起,更何況是別人。
他連聲音都好像在發軟,實在有一種易於平日的可愛,許願摸上了他的發絲,聽到了青年似是愉悅又摸不出情緒的低語“金山在摸我的頭發。”
那真是十分震撼的畫麵。
許願低笑了一聲,略托起他,在那頰上親了一下笑道“金山親吻了你一下。”
“真是了不起。”斯蒂文環抱著他的肩頸,心髒已經跳的軟成了一團,可不等他去尋覓對方的唇,卻已被擁著的人抱了起來,在有些疑惑中看著對方朝著那堆砌的金幣堆走了過去,進入了其中。
遍布的金有一種衝擊視覺的美感,而男人抱著他踩進了其中,然後將他放在了那成堆金幣的海洋中,露出了溫柔至極的笑意“現在才是真的躺在了金山裏。”
沒有人可以在這種場景下支撐得住的,無盡的財富,溫柔俊美的愛人,他窮盡所有的想象都無法企及的美好,全部堆砌在眼前時,巨大的幸福感足以將人的心髒吞噬掉。
斯蒂文覺得自己的頭皮是有些發麻的,渾身都有些發麻無力,好像不受自己的掌控,但在攀附在布蘭德肩膀上,尋覓到他的吻時,還是找到了更加上升一層的幸福感。
他的心好像被這個人的溫柔灌醉了一樣,變得灼熱滾燙,充斥著渴望。
“布蘭德布蘭德”
輕吻時心中的呢喃從口中迸發,已經將心溢滿了。
許願看著青年迷醉的深情,略微分開時卻被那唇重新追逐了上來,不舍得有半分的離開。
金幣堆砌,置身其中的青年卻像是落入其中的精靈,他的瑰麗適合極了這些華麗的裝飾,但那些未被雕琢的金子卻有幾分配不上他的感覺,像被從光中拉入這世俗之中,讓人想要好好愛憐,或者欺負他。
橙花的香氣溢散,即使是在著空曠的金幣堆中,都有幾分濃烈的感覺,巨大的繡花絲綢鋪陳在其上,躺在其上的青年略微睜開了眸,看著屋頂泛下的光芒,綠色的眸中泛著幾絲迷茫。
隻是其中的光芒流轉,在看向身旁側躺抱著他的人時,散去迷茫的眸中劃過了愛意,隻是在擁上去親吻時眉頭微蹙,卻又被那纏綿的輕吻奪去了心神。
“感覺哪裏不舒服嗎”許願在與那發絲略微淩亂的青年分開時輕聲詢問道。
青年思緒歸攏,在察覺身體上傳來的異樣感時神色凝滯了一下,本就覆著血氣的麵頰上瞬間蔓延上了紅暈,他想要說什麽,卻是抬手遮住了眼睛,唇中輕呼著氣,一時有些理不清思緒。
他的心神仍然是振奮的,為之前那樣親密又滿足的接觸,將心徹底交出去後,一切似乎都在隨著對方而動,但卻不再會對那種失控的感覺產生抵觸,即使他的劍不在身邊。
但男人和男人之間竟然是那樣的,雖然他之前也想過唯一可能使用的地方,但男性和女性本身不太一樣,即使有的男人選擇跟羊或者雞交配,選雄性的概率也不大。
所以大概率隻是他的猜
想,可能性應該不大,但不大的可能性說發生就發生。
關鍵是他竟然不覺得難受,而是真正收獲了愉悅,嗯以及在金山上的刺激。
青年的氣息隨著他的思緒不斷變化,有時輕沉,有時歎氣,可隨著唇角揚起,卻似乎已經退去了一些糾結。
許願抬手梳理過他的發絲,在青年露出那雙眸時笑道“要回去嗎”
“就這樣結束了”青年臉頰雖紅,卻是眉頭輕挑詢問道。
他之前是不知道怎麽做,但可不是對這種事一概不知的,哪有人第一次一次就結束的。
他的驚訝溢於言表,許願失笑,摸上了他因此而泛上滾燙熱度的臉頰道“這裏不是個好地方,想繼續的話回去再說。”
斯蒂文心髒雖熱,卻也的的確確體會到了這不是個好地方,金幣雖亮,但它也很硬,比起他原來的木板床還要硬,讓人就像躺在亂石堆裏一樣。
“好吧。”斯蒂文第一次對金幣產生了嫌棄的情緒,起身時卻再一次陷入了巨大空曠的荒謬中。
金幣山,他跟那些一言不合就在野外的家夥們有什麽不同
布蘭德這家夥竟然也跟著他一起。
斯蒂文的目光落在了那很快整理好衣衫,再度恢複那一副優雅到什麽都沒有發生的人身上,那一刻竟然有一種他們睡了但要分道揚鑣的既視感。
按理來說他們睡過之後關係會更近一層,像那些黏糊的根本分不開的愛侶們整日貼在一起說一些毫無意義的傻話斯蒂文想到此處渾身激靈了一下,下意識拒絕變成那樣,但即使不是那樣,也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好像熱情散場,各自收拾回去。
“要我抱著你還是背著你回去”許願整理好腰帶和兜帽,看著那正隨手紮起發絲的青年詢問道。
“我自己走。”斯蒂文從金幣堆裏找出了自己的劍,起身時卻是動作一頓,下意識看向了那在一旁含著笑意的人,臉頰上的熱度再次升了起來,覺得自己像生氣又不像生氣,“看什麽走吧。”
區區這點異樣感,甚至比不上樹枝的刮傷,不過就是容易令人陷入回憶。
“你這樣出去的話會被他們看出來。”許願跟著青年顯得有些倔強的背影,扶住了他的手臂,然後察覺了青年身影的僵住,並收到了譴責的眼神。
“我的錯。”許願扣著他的手臂笑道,“所以罰我背你回去怎麽樣”
他的懷抱貼近,之前的那種距離感好像在瞬息之間消失了些,斯蒂文看著他的笑容道“背著回去不會被發現嗎”
“我可以說你在裏麵不小心受傷了。”許願笑道。
“布蘭德先生的話真是張口就來。”斯蒂文愣是沒從他這句話中挑出什麽毛病。
確實是不小心受傷了
“這是實話實說。”許願看著青年鬆動的眸色,托起他的臉頰湊到唇邊輕吻道,“這樣走回去會很難受的。”
唇角的吻很輕,卻足以在心底掀起漣漪,斯蒂文帶著些對自己之前情緒的莫名,拉住麵前的人直接親了上去。
在得到滿意的深吻時,那莫名的情緒完美的被平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