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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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峰熱戀!
    翌日,是準備回國的日子。
    然而半夜,周夢岑被自己咳醒,符姨過來一摸額頭,滾燙如火,急得連夜打電話讓蘇琪去喊家庭醫生。
    周夢岑昏昏沉沉靠在床邊,想著大概是在中央公園凍了一個下午的原因。
    上一次感冒,還是幾年前的事情,所以這次病情來勢洶洶。
    醫生最終確定是病毒感染,要輸液先退燒止咳,睡個好覺。
    第二天,周夢岑醒來,除了有些咳嗽,已經感覺無礙,隨意披了件披肩,就打起精神來開會。
    此時,國內正是晚上九點,謝淮還在公司辦公室,給她匯報工作進展。
    “蔣家前陣子家裏出了點事情,為了他兒子賣出去了部分股份,我讓人全部買了回來,不過鍾家老爺子這邊,估計需要你親自上門一趟。”
    男人戴著金色眼鏡,溫文儒雅,語調緩慢卻擲地有聲,在聽到周夢岑第三聲壓抑的咳嗽後,放下手中文件。
    “病了”
    “還好。”
    周夢岑不甚在意,在看他傳真發過來的那些文件,“鍾家這邊不著急,過些時日我會去拜訪,你明日先放出風聲,我跟南航集團的張總會在名爵會麵。”
    “好。”
    “華爾街這邊就交給你了”
    “什麽還好還好,昨晚都燒到40度了,再燒下去今天就走不了了”
    符姨端了水和藥丸,嘮叨著走了進來,又摸了下她額頭“還有點燒,快去休息你這一起來就忙了三四個小時,萬一又嚴重了,今天回不去怎麽辦”
    視頻那端,謝淮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隨即收起文件“正好,我也該下班了,你注意身體。”
    周夢岑知道他明早的航班過來紐約,也沒有多言,退出視頻,又低頭繼續看文件。
    “符姨,放著吧。”
    “我得看著你把藥吃了。”
    “水燙,我放會兒就吃。”
    “那你記得要休息。”
    “知道了,您也回房睡一下。”
    符姨卻說“不了,我還要去珠寶店給書顏取禮物。”
    這次出差,周夢岑特意給女兒買了元旦禮物,是df家的一條珠寶項鏈,品相一絕的孤品,價值一千萬美金,約了今天過去拿貨。
    “蘇琪呢”
    “那孩子昨晚陪了你一宿,我讓她去補覺了,你放心,我喊了小羅一起,再買些書顏愛吃的手工巧克力,還有她要送給朋友的手辦”符姨頓了頓,又問她“小夢,你想吃什麽”
    周夢岑愣了一下,回頭看向符姨。
    已經很久沒有人叫她這個名字了。
    “沒什麽想吃的。”
    “你昨晚發燒,說想喝醃篤鮮。”符姨忽然想起。
    “夢裏的胡言亂語,您還當真了”
    且不說紐約哪來的醃篤鮮,那不過是她燒糊塗,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真要喝等明天回了國,再讓家裏廚師做就是了。
    但符姨卻輕輕拍了拍她肩膀“難得你想喝,符姨又不是不會,回家還要二十多個小時內呢,你別管,好生休息著,符姨去做,醒來你就能嚐到了。”
    周夢岑伸手握住她手背,笑著點頭,“那就辛苦符姨了。”
    符姨很開心,步履緩慢退出了房間。
    “路上小心點,冰雪還沒融化。”
    周夢岑不忘囑咐她,轉身又去忙工作了。
    彼時,華爾街,aid公司會議室,氣氛低壓。
    e正臉色沉沉“oore,你今天必須道歉。”
    秦墨語氣平淡得很“我隻是以最專業的投資角度告訴你,這項合作有爛尾的風險。”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e一臉震驚,“據我們市場調查顯示,中國國內公立醫院有能力引進我們項目的沒有多少家,我們想要打開中國市場,隻能從私立醫院先入手,而聖地集團這個亞洲最大私立醫院是一個很好的平台,完全能實現雙贏互惠的合作,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拒絕這可是aen介紹給我的”
    這是第一次,兩人在意見上產生分歧。
    而且e堅定認為,是秦墨判斷錯誤。
    “e,投資最忌諱感情用事”
    “現在是咱們打感情牌都沒用我打電話過去,人家直接說老板生病了,不見no ayno ay你明白嗎”
    e才不管什麽紳士風度,他現在暴躁得想罵人。
    聞言,原本還一臉冷漠不耐的秦墨,遲疑了一會兒“誰生病”
    e哼了一聲“你在乎嗎人家昨天被你氣走的時候,你隻顧著哄feier,連個眼色都沒有”
    秦墨蹙眉問“什麽病”
    他語氣有絲焦急,不禁讓e猜疑“oore,你跟那位周總,應該不隻是普通校友這種關係吧。”
    e原本以為秦墨會像之前那樣否認,但他隻是掀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冷冰冰,語氣也冷冰冰。
    “回答我,她怎麽了。”
    e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耐著性子說“聽那位秘書說,她們老板昨晚突然發燒了,還挺嚴重,但誰知道真假呢,也許是不想見我們吧。”
    秦墨捏著手裏的鋼筆沉默了幾秒,目光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e試探一問“要不你親自過去酒店那邊拜訪一下,順便為你昨天的魯莽道歉,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
    “沒空。”秦墨語氣煩躁,卻又像在隱忍什麽。
    “feier父母今天不是回國了嗎你今天的會議,我來替你開而且有個很重要的事情,我覺得你親自過去一趟會更好,說不定人家在等我們的誠意呢。”
    “什麽事”
    e隨即把桌上一份文件推了過去“這份體檢報告昨天下午就出來了,但uan看你們鬧得那麽僵,沒敢拿出來,正好,你今天親自過去一趟。”
    翻開文件袋,看到裏麵的內容時,秦墨身形頓住,怔了怔,沒有說話。
    e隻當他默認了,起身拍了拍他肩膀。
    “oore,不是我多管閑事,主要是你看那位周總的眼神,屬實不太清白,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過節,但我知道,這兩天的秦墨,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冷靜理智、殺伐果斷的投資天才oore,她擾亂了你的心,對嗎”
    最後,e還自作主張留下酒店地址和房號,貼心地說要放他一天假。
    秦墨在辦公室內坐了十分鍾,終於起身離開。
    公司大門口,他的司機早已立在布加迪旁等候。
    cett是個黑人,給秦墨做了兩年司機了,見他過來,第一時間躬身拉開車門,問“先生,回公寓嗎”
    他五分鍾前收到老板信息,以為老板要回家。
    秦墨彎腰跨進後座,隻停頓了兩秒,下意識就報了一個酒店名字。
    雪後的街道幹淨透亮,車速開得很穩,他時不時側眸看向手腕的鑽表。
    “先生,很急嗎”cett猶豫著要不要加快速度,雖然今天路麵很滑,行人也多,但老板看著好像有些迫不及待。
    秦墨劍眉微蹙,眸色淡漠,似想到什麽,隨即自嘲一笑,微微後仰往椅背靠去。
    他歎了口氣,捏著眉心閉了閉眼。
    “不用。”
    八年了,那些年少輕狂的躁動,早該隨那場風雪,一起融化,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