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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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為名!
溫綰扯著宋瀝白的領帶,一邊吻,一邊帶著他一起,完全脫離眾人的視線。
燈影昏淡,又處拐角的位置,眾人無法看清具體發生的事情。
隻捕捉到三個人的身影。
其中兩個身影糾纏在一塊兒,模糊難辨,但隱約可見,是溫綰在主動。
而江景程離得近。
他清晰地看見,溫綰親吻宋瀝白的認真模樣。
一覽無遺。
原先從不主動的女孩,此時此刻,掌握了所有的主動權。
他曾經指責過她沒有的主動,在別人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
可誰都知道。
她不是個喜歡主動的人。
是宋瀝白,讓她主動的。
無關乎本質,是對人和人的差別。
曾經作為他變心的借口,終於化作回旋鏢,刺入自己的心口。
江景程的力氣被憑空剝離抽出似的,大腦疼得厲害。
“綰綰”
溫綰沒有親很久,抬起另一隻手,把宋瀝白剛才和江景程牽扯時扯亂的領帶一點點撫平抹正。
不需要說話。
所作所為足以證明,宋瀝白於她心裏的一席之地。
他不需要和任何人相比,他有他自己存在的位置。
李奎和向凝一同小跑過來,分別站在朋友的旁邊,都敵視又鄙夷地掃過江景程的方向。
江景程剛才的行為。
實在是太難堪,上不得台麵。
這麽多人,他怎麽好意思和前妻的現任撕起來的,還動起了手。
李奎真不敢想象,如果溫綰要是被說服的話,宋瀝白該是怎樣的處境。
向凝也怕溫綰大腦一熱答應了。
這些事她之前聽溫綰說起時沒多想。
今天才知道,原來江景程還有精神出軌,罪加一等,更不可原諒。
“江景程,我懷疑你腦子裏是不是長了什麽東西,看到綰綰就犯病。”向凝把溫綰拉到後麵,“是不是非得等她和宋瀝白孩子出生了你才肯死心喜歡莊曉夢你就和她過啊。”
無法想象他們有孩子是怎樣的情景。
多多交給宋瀝白,江景程的心都空了一塊。
江景程撫了撫鏡框,眼角泛著猩紅之意,不論癲狂或者平靜,他的目光自始至終落在溫綰身上,像是敗者的沉吟,“我真的沒有喜歡過她。”
他很想說,是他母親的使壞,是江問英的步步為營,拆散了他們。
可是啊。
解釋清楚又如何。
他母親的錯,不也是他的。
也許溫綰不是不信,她是不在乎了。
無所謂他的黑白是非,隻想劃清界限。
江景程頹廢地依靠著牆壁,眼睛閉上,失魂落魄,保鏢們過來維持現場秩序,保護老板。
耳側是各種各樣的聲音。
向
凝的指責聲。
陸藝詢問莊曉夢的下落。
而溫綰,已經不管這些。
她接了個同事的電話。
琳姐打來的,問她去哪兒了,喊她上台。
“上台”溫綰詫異,“怎麽沒有提前通知啊我什麽台詞都沒準備。”
“沒事沒事,不上電視,是我們台裏弄個紀念視頻,待會還要拍大合照呢,你早點過來。”
“好,我知道了,馬上。”
溫綰得過去一趟。
走前,不放心看了眼這邊的情況。
“你有事就去忙。”宋瀝白抬手,隨意提提她禮裙的胸口,“我和李奎待會要去內廳會見幾個合作商。”
“噢。”她又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際,“你記得離江景程遠點。”
向凝說的不錯。
她都懷疑他腦子裏是不是長了什麽東西,情緒太不穩定,發瘋起來不像個正常人。
“好。”宋瀝白點頭。
她要走的時候,他低聲喊住“綰綰。”
溫綰回頭,明眸盈著光,“嗯還有什麽事嗎”
“吻技。”他唇際漾著淺薄的弧度,“見長。”
“”
比之前熟練很多。
柔軟紅唇覆上來的那刹那,整個人好像都是她的了,很難抵抗得住,心窩跟著陷落。
內廳。
台裏的負責人很清楚這次會有多少各界大拿,謝幕前後少不得會見交談,特意給籌備的自助酒廳,規模上乘,按最高禮儀款待。
宋瀝白和李奎走過道的間隙,和幾家知名企業的老總打了招呼。
“白哥,傅二也在。”李奎提醒。
不遠處的自助台前,傅祈深半靠著,手裏攥著一酒杯。
明明是很閑情逸致的場合,他不怒自威的存在讓周邊的服務生緊張局促。
“喲,二哥咋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呢”李奎過來招呼道。
傅祈深眼皮掀了掀,懶得搭理。
外人眼裏,傅家二公子是高高在上的掌權人。
但在兄弟這裏。
是個吊毛。
不說話的話,那就是個高冷的吊毛。
“失戀了”宋瀝白隨手接過一杯酒,“初家二公主不理你了”
傅祈深還是沒接話,岔開問,“剛才外麵什麽情況”
江景程剛才的聲音很大,又帶了保鏢團,加上陸藝的明星效應,瓜味很快彌漫開,周圍的人和路過的服務生都在討論。
“沒什麽事,就是”宋瀝白指腹帶了下唇際,“我老婆親了我一下。”
“”
好欠的語氣。
李奎暗自感歎。
自家老板真會避重就輕的。
被江景程為難的事兒隻字不提。
要是嫂子不親的話,真不知道怎麽下得來台。
他們沒說,但傅祈
深看見不遠處走來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貴婦時,大概能猜到和誰有關係。
江問英。
很典型,養尊處優的雍容貴婦。
出場如同古代的當家主母,兩側帶了隨行的漂亮女助理。
她的社交圈子極廣,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認得她。
她在安城上流社交圈的地位和名聲,是要比得過新貴的。
再者,宋瀝白本就不是在安城發家的,將蔚藍分部遷移到這邊才有了定居,論影響力,再加上傅祈深也未必比得過江問英。
江問英沒和旁人過多逗留,踩著高跟,款款走來。
傅祈深一個人喝的悶酒,挑的位置偏僻,她徑直過來找人談話的目的顯而易見。
偏偏這裏的人不給麵子,沒有要避嫌的意思。
江問英脖頸前掛著一枚莫桑比克紅寶石,鴿子血似的色澤瑩著明耀的光,衣著比台上的主持人和明星華貴數倍,民國風的旗袍搭配質地柔軟的坎肩,整個人的氣質豔壓全場。
這般場合都能如此正式,可見在其他更重要的商業晚會更精致奪目。
江景程英俊的麵孔完全遺傳了江問英的底子。
而她氣質更甚,口吻雅致,“傅二公子,那邊的唐老板在找你。”
她想把人支走。
傅祈深天生叛逆的性子壓根沒理睬,晃著手裏的酒杯淺淺抿了口。
這個看客。
他當定了。
他都如此。
何況宋瀝白。
更不可能和江問英單獨談話。
本就因兒子的事惱火的江問英不得不壓製著情緒。
這類的世家子弟不是不懂禮儀謙和,隻是他們的實力足以讓他們睥睨眾生,不予理睬她。
甚至主動搭腔的還是個小律師。
李奎自會審時度勢,及時轉達那兩祖宗心裏的意思,“江董,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宋總和朋友有話要說,您要是想談合作的話,有空再和我們預約吧。”
之前拿回去的兩個點,江問英耿耿於懷。
“今天不談合作。”江問英沒看李奎,接過助理遞來的酒杯,“我想和宋總談談我兒子的事情。”
“那就更沒必要了。”李奎代話,“景程哥和宋總都是多年的好兄弟,有什麽恩恩怨怨,咱們私底下就給他解決了,犯不著驚動您。”
言外之意。
多大人了,還叫家長。
“既然這兩件事你們都不想提及,那我們說說溫綰怎麽樣”江問英一頓,“在這件事上,我想我們有著同一個目標。”
那就是,剝離江景程和溫綰的關係。
即便他們已經離婚。
但江問英或者宋瀝白,都不希望他們還會牽扯出瓜葛。
“我知道小宋總你不是安城人,宋家在京城的地位不是我們平常老百姓能比的,那邊家大業大,你就沒有想過帶溫綰離開安城嗎。”
宋瀝白抿
了口酒,不經意地,帶著點京腔,“您管得挺寬啊。”
犀利顯而易見。
江問英仍然平和,“景程的情況你知道,今晚你也看見了,離婚後他情緒不穩定,又不聽醫囑吃藥,我現在除了擔心他和溫綰如何,更擔心他哪天會不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
江問英鮮少和人用這般低微的口吻說話。
她足夠心高氣傲,但宋瀝白身份更勝一籌,單一個蔚藍車企就吊打江家幾十年的基業,何況京城百年世家宋氏的威望。
“我沒想過離開。”宋瀝白言簡意賅,提起溫綰語氣隨和了些,“我愛人在哪裏,我在哪裏。”
溫綰的家人都在安城。
工作也在。
搬離的可能性不大,那他沒必要往這方麵思考。
“那你家裏人的想法呢,你不去問問嗎”江問英抱著最後的希望。
“沒必要。”
“你”
一次兩次被冷臉,江問英終於不耐煩,端起長輩教育人的姿態,“我實在搞不懂,這女的到底哪裏來的狐媚妖力,把你們一個個勾得團團轉。”
“哎,江董這話說得”李奎有點耐不住,“不了解可不能瞎說。”
“溫綰在江家三年,我能不了解她嗎。”江問英情緒跟著高漲,“不過是個小門小戶人家出來的姑娘,欠缺品行教育,琴棋書畫一概不通,家務馬馬虎虎,毫無閃光點。”
她言語間盡是對市井人家的鄙夷,“當初光教她走路的禮儀就要大半個月,這樣上不得台麵的兒媳婦,給我提鞋都不配啊”
啪的一下。
一杯酒咣當地,被砸在地上。
從宋瀝白的手裏脫落的。
他眉眼藏匿著陰冷,呼之欲出。
周圍的人聞聲看來,不解,好奇。
李奎忙打圓場,將責任攬到自己頭上,“哎呀,不好意思,我手滑,麻煩服務生過來打掃一下”
這個場。
圓得不太好。
宋瀝白並不想圓場。
他抬手按住李奎的肩膀,製止了他,任由事態發展。
江問英被腳下的碎裂杯子和酒液嚇了一跳。
如果是旁人,她早就告狀指責,讓旁人見見,誰家的公子對長輩這般無禮。
可眼前這位,沒膽量得罪。
“江董說的這些,我看不是選擇兒媳婦的標準。”宋瀝白重新拿起一杯酒,冷冷睨著人,“倒像是,挑選保姆。”
一頓,他說,“我建議你,去家政公司選。”
“”
江問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傅祈深跟著笑了聲,“外界都說江董雷厲風行,作風利落,沒想到,還有在背後嚼人舌根的壞毛病。”
他們都沒放過她。
江問英來找宋瀝白。
他沒見她,其實算對她的尊重和保護。
誰知她硬要找
上門,還碰上不顧禮節和長輩尊卑的兩個祖宗,屬實是自取其辱。
周圍吃瓜眼神愈來愈多。
江問英文雅的氣質快維持不住,給助理使了個眼神後,潦草收場離開。
宋瀝白目光落向她離開的方向。
攥著酒杯的指尖泛冷。
“怎麽”傅祈深一眼看出端倪,常理來說,這種人物不會被宋瀝白放在眼裏。
除非。
那人被盯上了。
宋瀝白斂眸,“沒什麽。”
他沒再說話。
隻一味地喝酒。
晚宴結束。
五光十色的霓虹匯聚成長河,映襯著雲層的星光。
停車位,邁巴赫裏。
李奎坐在駕駛座前,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的人。
很意外今天這種場合,宋瀝白會和傅祈深喝酒。
明明沒聊太深沉的話題,手裏的酒杯一直沒斷過。
向來不醉的戰神,麵態微醺。
“白哥,你還好吧”李奎好奇問,“這好端端的,你怎麽喝這麽多酒。”
除了三年前的那次,今天是第二次撞見宋瀝白喝成這樣。
但他神態一直清明,難辨真假,似醉非醉。
沒有聽到回答,李奎嘀咕“不會是被江景程的話刺激到了吧。”
不應該啊,他在現場看得清楚。
縱然江景程囂張跋扈,可是溫綰選擇的人是他宋瀝白。
還親了他。
沒必要eo喝酒吧。
宋瀝白依靠著座椅,雙手交織,長腿交疊得隨意散漫,喉骨間滾出沙啞的兩個字“不是。”
“那是因為啥”李奎回頭,“見到傅二哥高興所以多喝了點你倆感情這麽深了”
還是沒有應答。
沉默良久。
“你說。”宋瀝白忽然微微坐起來些,麵龐冷白,眼尾泛著些許被酒精熏過的紅,“他們為什麽要這樣。”
李奎滿臉問號“哪樣”
“為什麽要那樣對她。”
“誰”
“他們。”
“他們是誰。”
宋瀝白深呼吸。
半晌,他指骨抵著額間,垂首沉眸,“娘家人那樣,婆家也那樣,她的二十六年是怎麽過來的。”
他沒說,那樣是哪樣。
但李奎後知後覺聽懂了。
讓宋瀝白耿耿於懷的,是江問英那些侮辱人的話。
他在想。
溫綰在自己家被忽視著長大。
長大後在婆家又被江問英那樣嫌棄對待。
為什麽要這樣。
為什麽他們不能好好對她。
哪怕是對待正常人一樣。
就連江景程那混蛋,也沒有在生活條件方麵苛刻過溫綰,曾經還給過她明目張膽的偏愛。
“都怪我來得太遲了。”宋瀝白額頭低垂,嗓音黯啞,“讓她受了很多委屈。”
他沒有覺得。
5本作者茶衣提醒您以婚為名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她選擇江景程是怎樣錯誤的決定。
他隻遺憾於,責怪於自己的姍姍來遲。
“哥你”
李奎突然不知道該心疼哪一個。
原來愛是真的常常覺得虧欠。
大家好像都在惋惜江景程十年的感情。
而不為人知的角落裏。
有人默不作聲等了很多很多年。
“白哥,你不會很久之前就對溫綰”李奎有點不敢說下去,跟宋瀝白這麽久,算得上最得人心的蛔蟲,可他真的沒敢多想。
如果真這樣的話,那宋瀝白是怎麽熬過來的。
看著自己暗戀的女孩喜歡別人。
做他們十年的見證人。
他們感情有多好,他藏得就有多深。
這麽些年,是抱著她幸福就好,他不幸福也沒關係的態度。
卻發現,她過得並不如他的預期。
那杯砸向江問英腳下的杯子,是最後的克製。
李奎能估到,以後的工作,必然會多出針對江家的計劃。
“如果真這樣的話,白哥你高中時為什麽不和江景程一起追溫綰”李奎拿出一瓶礦泉水,“你不一定輸給他。”
是因為江景程更早表現出喜歡溫綰了嗎,那做兄弟的不能再插手。
還是因為機遇不對,一個是同桌,一個是後桌。
江景程那會兒追得很緊,上課時那小眼神都能拉出絲來,後來者很難發力。
當然追根究底。
最主要的是,溫綰的目光,早早看向了江景程。
一直沒聽到應聲,李奎估計宋瀝白是醉了。
他好心把瓶蓋擰開,“算了,過去的事不說了,喝點水解解酒。”
宋瀝白眼皮微抬,沒接,“不需要,我沒醉。”
“醉鬼都喜歡這樣說。”
“我說了我沒醉。”
“”
說話間,車門外來了人。
李奎解開門鎖。
溫綰先走到副駕駛座窗前,看見李奎後麵露疑惑。
正常情況下,晚上不會麻煩他當司機的。
她擰開後車門上去,嗅到淡淡的煙酒味,“咦”了聲,“誰喝酒了嗎”
李奎抬手,指了指後麵的老板。
“他怎麽好端端地喝酒了”溫綰意外,這種場合不需要喝酒吧。
“嗯”李奎哪好說是因為被江問英的話刺激到了,“碰到傅祈深了,白哥就和他喝了點。”
“哦。”
宋瀝白背靠後座,抬起右手,摟過身側人兒軟乎乎的腰側,低聲歎息,“綰綰,我好像醉了。”
“醉了”溫綰打量他,“真的假的。”
“嗯。”
“你喝了多少”
“挺多的。”
“”
前方的李奎唏噓。
靠了。
剛才誰說沒醉的。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他敢打賭。
就宋瀝白那煞有介事的語氣和摟腰的動作來看。
清醒得甚至可以做一套高考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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