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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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婚為名!
    不冷不熱的春夏交替時節,巴厘島很適合舉辦婚禮,日光明媚怡人,碧海連天,沙灘草坪,錦簇花絨撐起的門廊,仿佛童話世界裏的夢幻之門。
    一大片區域都是被包了場的,眾多賓客齊聚一堂,人多卻不雜亂,井井有條分為親戚和朋友兩個板塊。
    婚禮開始之前,大家紛紛展開討論。
    討論最熱烈的當屬新娘和新郎的高中同學們,距離上次見麵是在一次同學聚會上,那時的兩個新人並沒有結合的意思,不少人更是對班花的遭遇感到同情,結果一年多的功夫,人家玩了個閃婚。
    到底是宋瀝白之前在學校裏太默默無聞,畢業後連和大家的一張合照都沒有,給人的印象淡薄,不露出宋家少爺的身份的話,還以為是窮小子拐賣班花的戲碼。
    “我們班花嫁的可真好啊,聽說她手上隨隨便便一個戒指就得好幾個億呢。”
    “早知道宋同學這麽有錢,當初跟著他混多好啊。”
    “李奎這死小子可真聰明,畢業後就跟著宋總走了,怪不得不把興創開的千萬高薪放在眼裏。”
    “興創現在還好嗎聽說背靠的江氏涼了。”
    “興創是安城的主力企業,一時半會涼不了,不過興創老板好像要涼了,聽說生了場大病,現在在國外養病。”
    “我們班長來了嗎她不是要做興創老板娘嗎”
    “王佳依啊,她算什麽老板娘,早就落魄了,連房租都交不起。”
    老同學們個個都是瓜田裏的猹,交流著各自的八卦。
    時過境遷,回到十多年前,誰都不曾想到今時今日會是這樣的光景,曾經的天之驕子是怎樣沒落的,追求者排到隔壁班的班花又是如何被低調的宋同學追到的。
    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小老弟站出來引導,比如新娘的弟弟溫天擇,秉持著哪邊有熱鬧他便往哪裏湊的性格,聽人討論他的二姐和二姐夫,當即興致勃勃地參與進去,作為新娘的弟弟,老同學們對他話抱著很高的可信度,溫天擇更是添油加醋地描繪二姐和二姐夫的恩愛情深。
    “其實我二姐和二姐夫從高中開始就是互相喜歡的,隻不過被小人搶先一步,導致他們錯過了十年”
    溫天擇用自己銷售的口才,結合美人魚和王子拯救公主童話劇情,敘述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和這群老同學打好關係後,他掏出手機顯現出微信二維碼,挨個加個好友,並且表示以後需要買車的話可以聯係他,一定給大家最佳優惠。
    一個優秀的銷售人才,就是不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忘記拉攏人脈的機會。
    廣告沒打完,溫天擇的耳朵被溫昭揪了下。
    溫昭一身粉色的伴娘服,和她以往的氣質格格不入,麵孔依然清冷,語速飛快地教育溫天擇“婚禮上你能不能幹點正經事清。”
    溫天擇哎喲叫了兩聲,“大姐,這麽好的日子咱就別揪耳朵了有話你好好說。”
    “爸媽來了嗎”
    “還沒有吧”溫天擇看向周圍。
    “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不來的話來看完整章節,婚禮不就缺了一個步驟了嗎”
    溫天擇撓撓頭,“那沒辦法啊,咱爸突然心髒病發作,昨天還擱醫院裏住著呢。”
    這事發生得太突然,婚禮的流程和步驟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商量過了,和傳統婚禮一樣,司儀講話之後,由父親送女兒上台,將手遞給女婿,以完成一種交接儀式。
    不湊巧的,溫父心髒病發作,被迫住院,溫母急得團團轉,既擔心病情也掛念女兒的婚禮,和溫綰說過之後,她表示出擔憂,讓他們保重身體,不必非要來參加婚禮。
    可這畢竟是女兒的婚禮,這麽多賓客等著呢,怎麽能缺少這個步驟呢,難不成讓賓客們覺得她沒有父母的關愛嗎,連婚禮都到不了場。
    思量再三後,最終聽醫生的話,暫時留在醫院觀察情況,至於婚禮這邊,如果想來的話隨時都有私人機等候,不來的話也沒關係,可以通過錄像觀看到。
    “我問過醫院,昨晚咱爸的情況已經穩定,現在應該在往這邊的飛機上。”溫昭擰眉,“我說過很多次了,讓咱爸別喝那麽多酒,他不聽,和別人聊上頭急眼了。”
    如果安分點的話,哪會出這些差錯。
    他們姐弟兩都在為父母不能及時趕到而感到憂慮。
    更衣室裏,作為新娘子的溫綰淡然地坐在鏡子前,由著造型師按照之前試婚紗的妝容上妝,旁邊的是跟著她一塊兒補妝的向凝。
    向凝知道婚禮可能取消一個步驟,“你爸媽真的不過來嗎”
    “嗯。”溫綰撥弄頭發上的發飾,“來不了。”
    “那怎麽辦真的要取消交接儀式嗎。”
    “不取消,找其他長輩替上吧。”
    “找誰”
    溫綰抿唇,“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之前試的是魚尾款的婚紗,由於現場的婚禮風格更偏向於西歐風格,正式出場的婚紗是典雅宮廷風,蓬蓬裙泡泡袖,裙擺是十套婚紗中最長的,及地六米多,需要兩個童子時刻跟隨調整裙擺的方向和位置。
    很像童話電影裏公主的出場。
    準備就緒,向凝和溫昭兩個伴娘陪同溫綰出了更衣室的門,看見外麵等待的一個熟悉的老頭子麵孔,向凝後知後覺,原來溫綰說的長輩是嶽老頭。
    嶽老頭的腳下跟著帶著蝴蝶結的多多,一老一狗的似乎等候許久了。
    嶽老頭看著眼前越發成熟的女孩麵孔,笑道“丫頭今天很漂亮啊。”
    他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一個長輩。
    盡管沒有血緣關係,但溫綰吃了十多年的栗子糕,從鋪子前走過無數次,老頭子和多多一樣,見證她青春裏許多的喜怒哀樂,把她當成自家半個孫女了,也曾愛屋及烏到幫她養了幾年的多多。
    父母缺席,溫家沒有其他更靠譜的親戚,嶽老頭是完全可以替代交接儀式的。
    無數氣球像是從草坪上生長
    出的花朵,圍繞在道路的邊緣,精致紅毯仿佛望不見盡頭,司儀在前方講話,渲染著全場的氛圍,帶領大家一起歡呼鼓掌,迎接新娘的到來。
    嶽老頭像是一個老臣,微微弓背,引領自己看著長大的公主,步履小心翼翼地,他從未設想過有朝一日能以這樣的身份送溫綰出嫁,但他沒有任何的緊張和遺憾感,溫綰即將托付的人是宋瀝白,把她交給他,他這個老頭子放心的很。
    宋瀝白一身熨帖筆挺的西裝,襯衫紐扣工整地係到最上麵,比往常多了幾分溫文爾雅,跟著司儀的步驟,剛開始是按照流程站在原地等候,看見穿著婚紗的人穿著高跟鞋邁台階的時候,終於按捺不住,長腿邁開直接去迎接了。
    他們的婚禮和婚禮策劃所預料的有很多出入,比如送新娘過來的本來是爸爸,比如宋瀝白應該耐心等候。
    結果和預期不同,但影響不大,司儀及時笑著解圍“看來我們的新郎非常疼愛老婆,舍不得新娘多走路,人還沒到呢,就過去迎接了,這就是愛情最好的樣子,希望大家以後都能遇到能為你邁出九十九步的人。”
    大家以為,隻要溫綰為他邁出一步,宋瀝白就能為她邁出九十九步。
    不知道的是,溫綰邁出的那一步,也可能是九十九步的第一步,她和他一樣,都會為彼此走出九十九步的人。
    司儀很聰明的一點便是沒有介紹送溫綰過來的人是誰,沒有稱呼他為新娘子的父親,隻說是娘家人,避免大家的疑惑,給足了溫家父母沒能過來的麵子。
    溫綰的手被放在宋瀝白的手上,日光下他雙眸呈現著深邃的琥珀色,對視後,她能從他的眼底看見自己的模樣。
    明明兩人早就領過證。
    明明早就確定他們互相喜歡。
    明明知道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可當真正來到婚禮這個儀式現場的時候,溫綰的眼眶還是紅了,一股酸澀從心頭湧上喉骨,情不自禁吸了吸鼻子,若不是人太多,她很想撲在他胸口緊緊抱住他。
    “綰綰。”宋瀝白輕聲喚了聲,又改口,“老婆。”
    她眼角很紅,笑意卻真切,聲音堅定,“嗯,我在,一直在。”
    他們手牽著手來到親朋好友見證的台上。
    事先都有過準備,再有司儀專業的的引導,他們的交接,宣誓,互換戒指流程完成得很流暢順利。
    後麵是親朋好友的祝福發言。
    婚禮差不多結束後,一架私人飛機落在停機坪。
    溫父溫母姍姍來遲。
    他們來的時候婚禮的場地基本被清空,賓客們被邀請室內用餐,地上的紅毯還在,鮮花和氣球被風吹起飄揚。
    溫母找到溫昭,不死心地詢問“你妹妹的婚禮已經結束了嗎”
    “嗯。”溫昭平靜了,看向父親,“爸病情穩定了嗎。”
    “穩定了,所以我們才急匆匆趕來,可惜了”溫母歎息,“這怎麽就錯過了呢,我們等了這麽久。”
    “
    錯過就錯過了唄。”溫昭淡淡回,“你們想看婚禮流程的話,攝影師都有錄像。”
    是想看婚禮流程嗎。
    並不是。
    他們想以父母的身份,參與小女兒的婚禮。
    從攝影師裏那裏調來了錄像,看到溫綰穿著漂亮的婚紗在伴娘陪同下沐浴在日光下時,兩個家長都被這溫馨的一幕動容。
    然而看見送溫綰走向宋瀝白的人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栗子糕老頭時,溫父不由得皺眉,“這算什麽”
    不應該由他這個父親來完成交接儀式嗎。
    怎麽能交給一個外人呢。
    “沒辦法,誰讓你們二老遲到了呢。”溫天擇說話一直有口無心,“人家老頭子前天就來巴厘島了,爸你前天在幹嘛,和牌友喝酒嗎。”
    老頭子這些年來一直守著他那個店鋪不曾離開過,這次舍得放下店鋪,早早就來島上做準備,一來是參加婚禮,二來是順帶旅遊參觀。
    隻要來得早的人,就不會缺席婚禮。
    溫父不占理,沒再說話,看著錄像裏的畫麵,心裏很不是滋味。
    溫母則因為看到溫綰被宋瀝白帶走後忍不住抹了把眼淚,年老的麵龐眼淚縱橫,難過得鼻頭都哭紅了,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比第一次嫁女兒更難受的,是他們沒能嫁女兒。
    因為馬虎,就這樣錯過了女兒的婚禮。
    錯過就是錯過。
    無法彌補。
    何況。
    他們錯過的,何止是溫綰的一個婚禮。
    晚上,一些忙碌的賓客由專機送回去,留下來的都是些圖熱鬧的狐朋狗友,開啟鬧洞房環節。
    這一天,是這群狐朋狗友,唯一能在那位爺頭上撒野的一天,平常他們隻有馬首是瞻的份兒。
    溫綰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換了三次的婚紗,眉眼顯現出些許的疲憊,但又樂在其中,願意陪他們玩。
    這群人個個都沒好主意,出的第一個點子叫做早生貴子,用一個繩子綁一個花生,懸掛在兩個新人之間,再找個人充當nc,在其中一個新人吃到花生之前,及時拉開繩子,這樣吃花生的動作就變成接吻了。
    這個遊戲不低俗,很有樂趣,溫綰興致勃勃地接受,她身上的婚紗已經換成更方便一些的秀禾服,遊戲開始前,頗具信心地覺得自己能一口咬中花生。
    然而當nc的是愛搗亂的湯武,一點沒慣著他們,她剛湊上去,他手裏的繩子就提了起來,導致溫綰這一湊,紅唇在宋瀝白的下巴上印了個口紅印。
    “哎呀”溫綰著急地笑道,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怎麽親到人了。”
    旁邊的李奎打趣“沒事,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的結果還是一個樣,她腦袋隻要湊過去,那用來吊人的花生必然趕在之前被提走,一不小心她又親到了人。
    沒一會兒,宋瀝白的下巴上全是口紅印,甚至延伸到側臉。
    “白哥馬上要成大花臉了。”湯武樂了,“嫂子你不行啊,怎麽連個花生都吃不到。”
    “沒有,其實我是故意親他的。”溫綰紅著臉給自己找理由。
    “喲喲喲”
    一屋子的人哄笑。
    湯武樂此不彼地欺負溫綰的速度慢,眼看著宋瀝白真的要被溫綰親成花貓臉,笑得越來越大神。
    宋瀝白單手掐了掐眼前人的腰際,“你別動,我來吧。”
    “嗯”溫綰剛好累了,“你來親我嗎。”
    她失敗的次數太多,都忘記這個遊戲的目的是為了吃花生而不是親人了。
    宋瀝白化被動為主動,搞得湯武更樂了,終於有在太歲爺上動土的機會。
    湯武做好準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為的就是讓宋瀝白和溫綰一樣,都吃不著花生。
    然而他的手速壓根比不上宋瀝白,裁判剛說了句開始,不等他用繩子把花生提起來,已經被宋瀝白薄唇準確無誤地含住。
    周圍的人驚呼“哇哦”
    他們都沒反應,花生已經被咬到了。
    花生咬到了,宋瀝白也沒放過眼前的人,薄唇吻了吻溫綰的眉眼,掐過她的腰際將人抱起來,“我們贏了,走了。”
    一群人麵麵相覷“”
    好家夥,花生吃了,老婆也親了,贏了遊戲就把兄弟幾個撂這邊,自個兒去洞房花燭夜快活了。
    酒店套房,做成了喜慶新房的樣式,溫綰當真是累了,被宋瀝白抱來了很想精疲力竭地仰頭就睡,原來舉辦婚禮會這麽累,這還是她沒做什麽事的前提下,賓客那邊都由宋瀝白招待,她光是穿著高跟鞋和換衣服以及來回地陪著走路就消耗很多的精力。
    累,但很開心。
    終於圓滿了。
    溫綰被放下來,指著頭發上的鳳冠和衣服,“要不要把造型師叫來,不然我這些衣服不知道怎麽卸掉。”
    秀禾服的衣服穿起來十分複雜,頭發上還有很多發飾,她一個人肯定搞不定的。
    宋瀝白抬手替她一點點撚走發飾,“脫衣服這件小事不必麻煩別人。”
    她直笑,“我說真的。”
    “我也認真的。”他這邊說著已經拉開了秀禾服的拉鏈,“相信你老公。”
    他甚至能做到比她自個兒脫的速度還要快。
    這就叫。
    專業。
    有經驗的人就是不一樣。
    和往常一樣帶著她洗漱,不同的是溫綰今天實在太累了,宋瀝白沒有折騰她,洗白白後就裹著浴巾抱人出來。
    溫綰縮在浴巾裏,舒適地躺在床上打了個滾,睜眼看著頭頂上方的暖燈,“老公。”
    “嗯。”
    “我這樣子像不像個毛毛蟲。”
    她又裹著浴巾滾了一圈,露在外的隻有兩隻瑩白的小腳。
    宋瀝白隨手抓住她的足踝,輕巧將人提溜到跟前,單手摁著腰際,“接下來是不
    是要問我如果你變成毛毛蟲會不會愛你。”
    “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
    猜她的心思簡直易如反掌。
    溫綰抬手勾著他的脖頸,甜甜一笑,“那你還愛嗎。”
    “嗯。”他應付著她的話,語氣倒並不敷衍,“你什麽樣我都愛。”
    “那我要是變成狗呢,你會陪著我一起變嗎。”
    “好。”
    “算了吧,你不用變,你本來就挺狗的。”
    “”
    兜兜繞繞一大圈。
    是設個圈套順理成章地罵他呢。
    宋瀝白坐在一側,掰過她的足踝,慢條斯理地幫著按摩,“今天開心嗎”
    他揉腳的力度把握得剛剛好,應該也是總結出來的經驗,畢竟他捏別的地方也很在行。
    溫綰躺靠著享受按摩,一隻手饒有興致玩弄著手裏的氣球,清清淺淺應道“嗯。”
    “婚禮的時候,我看見你哭了。”
    她不知所措抿唇,還以為自己的動作很小呢,沒想到被他看見了。
    婚禮上哭對於新人來說好像蠻正常的。
    有的是因為拜別了父母,有的是因為和愛人一路走來不容易。
    但她並不是因為這個。
    “你是想問我是因為什麽哭的嗎”溫綰歪頭看他。
    今天婚禮,她父母並沒有來,送她走儀式的是嶽老頭。
    但宋瀝白懂她,並不是因為父母的緣故。
    他沒有胡亂猜測,“嗯,為什麽會哭。”
    “不知道,當時明明很開心,但是就是很想哭。”她說這話時也吸了吸鼻子,“尤其是看你朝我走來的時候。”
    他提前向她走來的時候。
    父母沒有陪她走的那段路,他來陪她走了。
    可是他這一路,其實也不好走的啊。
    用了十年呢。
    “一想到你等了我十年。”她回憶著當時的心情,“想到我們錯過了十年,就忍不住難過。”
    所以。
    是為他哭的。
    她會為他笑,也會為他哭。
    “綰綰。”宋瀝白指腹蹭了蹭她泛紅的眼角,低聲道,“我們還有很多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他們還有很多很多時光。
    十六歲的他沒能牽起她的手。
    二十六歲的他,為她俯首稱臣,奉若神明。
    八十六歲的他,也將永遠陪伴她左右,白頭偕老,生死不離。
    他越說,溫綰越有些忍不住似的,淚珠子掛在睫毛上,輕輕顫動。
    是啊,還有很多年。
    可是,想起他默默無聞的日子,還是忍不住難過。
    宋瀝白繼續揉著白嫩的足心,似哄似誘,“寶寶別哭了,想哭的話,要不我換種方式讓你哭”
    聞言,溫綰的眼淚一下子縮了回去。
    可憐無助地眨了眨眼睛。
    不行,今天是真的累了。
    宋瀝白抬手替她擦拭掉眼角,“乖,不哭。”
    她撇嘴,“可是”
    “別難過了,都是我自願的。”他了然淡笑,“我這一生順風順水的,吃點愛情的苦怎麽了。”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