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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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輩
25.
張青寒醒來, 嗓子幹澀冒煙,有小刀刺啦一般噎得疼,腦袋昏昏, 聲音格外沙啞,像個病了的老母鴨。
窗簾拉得緊, 不露一絲天光,房間昏暗, 她腦袋也暈沉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按著床慢慢坐起來, 靠上床頭的一瞬間,她的手指摩挲過趙貉手背的畫麵忽然閃過,她猛地睜大眼睛,腦袋都清明了幾分。
接著想起昨晚昏前的場景,一片漆黑落著漫天大雪的公園裏亮起耀眼的燈光, 趙貉撐著拐杖,踩著厚厚的積雪朝她一步步走來,在她站到她麵前時, 從他側臉看去的後方,一彎溫暖的月亮起,在漆黑的蒼穹發出融融暖意。
張青寒蹙眉, 捏了捏眉心,懷疑那是灰姑娘死前劃的最後一根火柴。
那也不該是趙貉那個守財奴啊。
她想著, 連連咳嗽了幾聲, 嗓子幹的冒煙, 接著咚咚咚的聲音有些悶的落在走廊, 多麽熟悉的拐杖落在地毯上發出的響動,她的咳嗽都因此噎住了。
跟著, 那拐杖的聲音卻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她的門前。
張青寒嘴角微抽,瞪著紅木門。
咚咚咚,紳士有禮的敲門聲響起。
趙貉:“張小姐,你醒了嗎?”
張青寒對他的作派習以為常,撇撇嘴道:“進吧。”
聲音出來,才發覺安靜的房間發出了類似老鴨叫喚的嘶啞聲。
張青寒:“……”
她捏了捏喉嚨。
鎖舌縮回,門應聲推開,走廊明亮的光洩進漆黑的房間,從後在男人肩頭落下薄薄的光影,他的臉陷在黑暗裏,隻有高挑的身影向她靠近。
叮。
燈打開,趙貉穿著柔軟的絲綢睡衣,拿著熱水壺,撐著拐杖站在她的房間。
張青寒微眯了眼看他,鬼使神差的又想到昨晚男人身後那勾彎彎的暖月。
趙貉將水壺在他床頭放下,點了點她的水杯。
張青寒挑眉:“多謝。”
她俯身去倒水,努力忽略自己難聽的公鴨嗓,讓自己看上不去不那麽落於下乘。
趙貉點點頭:“你需要什麽,可以讓陳叔來幫忙。”
“咳咳咳咳……”張青寒一開口,咳了半天才緩過來,擦著眼角的淚水,“別了,陳叔年紀那麽大,我要是把他傳染了耽誤了身體可不行。”
說著,她拽拽自己身上的睡衣,挑著眉笑著問他:“你給我換的?”
趙貉蹙眉:“張小姐,請不要開這種唐突的玩笑。”
“哦,難不成是柴明換的?”
趙貉黑了臉。
“總不可能是陳叔吧。”張青寒的表情已經不太好了,據她所知,能進這個家的也就這幾個人了。
趙貉掃了她一眼,“自然有他人。”
那嫌棄的神情,一副你這粗鄙的人一天到晚在想什麽的模樣。
“事出有因,張小姐不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這個家裏最好是不要進入其他人,張小姐也不是小孩子,不要輕易生病,生病了也用些心盡快好起來。”
“昨天我摸你手了?”張青寒偏頭問。
趙貉:“……”
絮絮說完,被她問個措手不及。
張青寒自然留意到他的頓噎,笑了下,摳了旁邊的藥喝水,“我當是做夢呢。不是夢就行,再說誰做夢會隻摸個手啊。”
趙貉的臉已經黑的更厲害了,“張小姐,你太冒犯了,現在你的身體還……”
“你出去吧,我想睡會。”她直接打斷。
趙貉顯少被人這麽接二連三的打斷話又插話,擰著眉看她。
張青寒咳嗽著往被子裏退,“醒來能喝到粥嗎,我腦袋還疼的厲害。”
說完,她閉上眼就睡了,絲毫不管床邊站著的男人。
趙貉按著拐杖,站在床邊不可置信地看了她幾秒,氣惱地撐著拐杖離開了。想到昨晚吳翔林的電話,他又無奈地搖了搖頭,隻不過是個不服管教,缺乏涵養的孩子,雖然比吳翔林鬧騰了許多,但自己既然年長她許多,終究是沒必要和她置氣。
趙貉把自己說服,下樓後去了廚房。
昨日大雪,根據他腿的狀況,最近幾天都隻能在家辦公,叫陳叔過來倒也方便,但又免不了幾聲絮叨。
他挽了袖子,將拐杖靠在牆邊,洗了手,準備做些清淡的粥。
清閑的時候,做飯是趙貉常用來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對他來說沒有多少的難度。結束後他拿了文件,坐在沙發上辦公。
三個多小時後,樓上傳來響動。
趙貉揚眉,接著翻了一頁文件。
過了片刻,卻都沒見到人下來,倒是樓上響動一下高過一下。
趙貉捏捏眉心,合上文件,拿起拐杖上樓。
推開門,敲桌子的動作停下,委屈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叔叔,我好餓,嗓子好難受。”
趙貉:“樓下煮了粥,既然醒來便下去用餐。”
張青寒苦著臉,“頭暈的不行,不想走。”
“既然如此,就餓著吧。”
趙貉轉身就走,張青寒可憐道:“小叔叔,你幫我吧粥端上來吧。”
趙貉愕然,匪夷所思地看她,啞然片刻才說:“你讓我給你端飯?”
“這裏還有其他人嗎?”張青寒眨眨眼。
趙貉太陽穴又開始熟悉的突突跳。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你既然知道我身有殘疾安了假肢,又是長你許多歲可以當你爸的年齡,怎麽會敢勞煩我幫你端飯。”
“你那一個假肢比我兩條真腿都貴,我心疼你不如心疼我好吧。而且怎麽還有你這種人,張嘴閉嘴喜歡說自己老的當別人爸爸了,那我這不也天天滿足你的癖好daddy小叔叔的喊著呢嘛。”
趙貉聽完,臉都快紫了:“張青寒!”
“daddy,我真的好餓。”她說著,抽了一張紙,重重擤了鼻涕。
從她醒來,頭疼嗓疼流鼻涕,她坐在這裏,腦袋實則昏成漿糊。
趙貉嘴抽了抽,從來沒有女人會在他麵前大力擤鼻涕,即便是身體不適,也要端莊禮貌地退場,尋個私密的地方優雅處理。
張青寒就像是不服管教、完全沒有規則的野猴,他的規矩於她而言就是沒用的緊箍咒。
趙貉拄著拐杖忿忿離開,張青寒在後麵咳的肺都快要出來了。
他黑著臉下樓,在沙發上坐下看了幾頁文件,腦子裏閃過吳翔林哽咽的聲音:“她都不會哭。但是我知道,她今天一定一定很難過。”
趙貉嘆了口氣。
算了,終究還是和吳翔林一樣是個孩子,起身往廚房去了。
張青寒喝了一碗粥,才覺得空蕩的胃熨帖了幾分。
“小叔叔,麻煩你下樓幫我拿顆茶幾上放的糖吧,嗓子難受,我潤潤。”她自然的把碗遞給他,交代道。
趙貉眯眼看她。
張青寒無辜地望著他,又開始咳嗽。
趙貉扭頭走。
過會,張青寒含著糖,“小叔叔,能不能去書房給我拿本書看。”
她翻看著拿回來的書,興致缺缺,“小叔叔……”
“張小姐請你到此為止。”
“哦。”
“……”
她低頭看書,他站在床邊,幾秒後她擡頭問他:“還有事嗎?”
趙貉磨牙,掃過她發白的難看臉色,輕吐了口氣,轉身大步流星走了。
張青寒樂了幾聲,低頭看了會書,沒兩頁,頭疼得厲害,退回被窩又接著睡了。
這次發燒來的兇猛,她連著病了幾天都好的不徹底,最近溫度又降的厲害,趙貉因此也一直在家辦公。
張青寒連著吃了幾天他端上樓的飯,難得的少了陰陽怪氣的喊daddy。
這天,她終於下樓吃飯,身體雖然還沉的像馱著大石頭,但腦袋總算不那麽疼了,就是鼻涕一直沒好,每次她抽衛生紙,趙貉就像是要被什麽劇烈病毒碰到,按著拐杖就去了另一處。
他自以為做的體麵周到,張青寒哭笑不得,也不拆穿,隻是忍不住問,“小叔叔,你最近的脾氣好像好挺多了啊。”
趙貉看了眼她,“張小姐,以前是我糊塗了,你和翔林是同樣年紀的孩子,做了錯事並不奇怪,是我不該過分苛責你。”
“嗬。”張青寒微妙的嗬笑了一聲,咀嚼著芹菜意味深長地看他,“你拿我跟吳翔林比?”
趙貉:“自然……”
“跟你上床的錯事也能容忍?”張青寒打斷他。
趙貉話停下,微斂了眉。
張青寒似笑非笑:“你怎麽能拿我當孩子呢?我可是你的女人啊。”
趙貉眉心擰起,“張小姐,你應該忘掉那件事,你還有很好的以後,不應該在我這樣的人身上……”
“但是你很有錢啊,你做了就該承擔的。”張青寒挑眉,笑的嘲諷:“我和吳翔林再怎麽像,也不該對你來說都是不服管教的小輩啊。”
她貼近他,靈動的雙眸覷著他:“小叔叔,你按著我從地毯上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趙貉風輕雲淡的模樣又消失,漆黑的眼眸瞧向他,無聲的沉默,那副八風不動,高高在上的,光風霽月的教化姿態又被她扯下。
張青寒露出得意的笑。
他越是高高在上,傲慢、從容的規訓。
她越是要把他神聖的麵容扯掉,墮落出那晚瘋狂、野性、貪婪的真實來。
她舔了舔唇,十足的勾人狐貍樣,輕啞的聲音放低後帶出幾分迷離來。
“小叔叔,你在裏麵的時候,可把我實實在在當女人。”
她笑著食指蹭上他緊捏筷子的手,黏連摩挲。
“撞了好久。”
“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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