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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圓光後知後覺地驚詫起來,?怎麽小師叔竟然連雙修是什麽都不知道嗎?
    其實得知她身份的時候,他也不由自主地想歪了,?畢竟師叔祖著緊小師叔,?全門派上下都看在眼裏。
    師叔祖自打收了這個徒弟,連脾氣都好了不少,臉上也有了笑影子,?這要是單純的師徒情……
    李圓光覺得自己的眼睛可能瞎了。
    水池邊的動靜越來越大,?令人麵紅耳赤。
    白千霜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青,沒想到第一個耐不住的竟是他們大衍宗弟子,?真是奇恥大辱。
    她轉頭對身邊的師弟使眼色,?卻見師弟正雙目迷離地盯著她的胸口。
    白千霜又羞又惱,?抬手扇了師弟一個巴掌。
    那弟子被她打得一個激靈,?抬起頭看見師姐別開生麵的臉,?頓時清醒了些:“師姐……”
    白千霜咬牙切齒道:“去把那禽獸拖回來!”
    指的正是第一個跳進池中的同門。
    白大小姐有命,?那大衍弟子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他彎下腰,正想把丟臉的不肖師弟拉起來,卻拉了空,?他定睛一看,?隻見自己的手徑直穿過了師弟的後背,?但卻什麽都沒碰到,?那師弟也兀自不知,?仍在賣力地起起伏伏。
    其他人也看在眼裏,頓時大駭,?那大衍弟子竟然也變成了看得見摸不著的虛影。
    “就和這些鮫人一樣……”有人道。
    就在這時,?那弟子抬起臉來,?向眾人咧嘴一笑。
    “他的臉!”
    一個大衍弟子驚聲尖呼,聲調都變了。
    其它門派的弟子雖和此人不熟,?也記得他原先長得五大三粗,紫膛麵皮,眼下卻變得黑發雪膚,嫵媚妖嬈,口中兩側還生著鮫人似的尖牙,若非眉目依稀還看得出先前的影子,簡直就像土生土長的鮫人一般。
    “那池水定有古怪!”
    一人揣測道,“不但能把人變成鮫人,還會讓人去到另一個世界……”
    “那這些鮫人,難道都是……”
    眾人頓時不寒而栗,傳聞當年進入七魔穀的修士,再也沒有出去……
    就在這時,又有個金甲門的弟子按捺不住,連衣裳都沒來得及脫就跳進了池子裏,然後被一群歡天喜地的鮫人拖上岸。
    他的同門上前拉他,手也徑直穿過他的身體,就和那大衍弟子一模一樣。
    人魚們的吟唱和呻.吟聲越來越響,越來越甜膩,像糖漿一樣往修士們的耳朵裏灌,糾纏著他們的心,除了小頂以外,所有人都感覺到池水的召喚,這歌謠和池水都仿佛都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歸藏弟子還好,服了清心解毒的丹藥,又有小師叔努力吸氣,還算遊刃有餘,其它門派的弟子卻越發難以忍受。
    小頂問李圓光:“這歌聲和水汽有什麽不對勁嗎?”
    李圓光道:“好像會蠱惑人心,讓人欲罷不能。”
    小頂若有所思地撓撓耳朵,心念一動,把鮫人的歌聲往耳朵裏“吸”,聲音一入體,頓時化作了一縷縷桃紅色的氣。
    歸藏眾人頓覺耳邊歌聲變輕了。
    其他弟子卻沒那麽幸運了,不一會兒,又有幾人忍不住跳入池中,變成了虛影般的鮫人。
    眾人臉色都不好看,頻頻向歸藏這邊看來——他們方才分藥的動靜不小,其它門派都看在眼裏。
    先前在地牢中站出來“主持公道”的太璞宗弟子終於忍不住,站起身走過來,對著小頂作了個揖:“蕭姑娘可否看在同為正道友人的份上,仗義疏藥,解救諸派道友於水火之間?”
    不等小頂開口,李圓光“騰”地站起身擋在她麵前:“你們方才推我小師叔出去的時候怎麽不講同門道義?”
    其他歸藏弟子也義憤填膺:“臭不要臉!”
    “誰是你們道友!”
    “再不滾看劍!”
    大衍宗諸人俱都沉著臉不吭聲。
    白千霜死命咬著唇,她元神受了傷,就算意誌比一般人堅強,也忍得十分辛苦,但要她拉下臉來去求一個下賤的爐鼎,她無論如何做不出來,是以隻盼著太璞宗出麵能說通,沒想到歸藏那些人一口回絕,半點情麵都不講。
    另一個狗腿門派的弟子道:“方才之事也是迫不得已,眼下蕭姑娘不是安然無恙嗎?”
    那太璞宗弟子深深地一揖:“方才是在下欠考慮,得罪了蕭姑娘,但眼下生死攸關,還請蕭姑娘放下個人恩怨,以大局為重。”
    李圓光氣得便要拔劍,小頂道:“等等。”
    她對那太璞宗弟子道:“清心丹我有。”
    那太璞宗弟子大喜,正要作揖道謝,便聽她道:“一百萬上品靈石一顆。”
    她雖然懶得幫這些人,但師祖有訓,“無論何時何地,都不可與錢過不去”,這些清心丹原料便宜,煉起來又容易,就算她煉的藥效比市麵上的上上品還強些,但平時最多賣個一百來塊。
    眾人臉色大變,那個濃眉粗眼的大衍弟子像猛虎一樣跳將起來:“你這是在趁火打劫!”
    小頂掀了掀眼皮,那副討打的神態頗得她師父的真傳:“請我劫我還不劫你們呢。”
    頓了頓補上一句:“一人隻能買一顆,大衍宗和金甲門的不賣。”
    那猛虎手直哆嗦:“你你你……”
    那太璞弟子道:“蕭姑娘,你明知性命攸關,趁機坐地起價,大肆斂財,似乎有違道義。”
    一個歸藏弟子搶白:“嘁,藥是我們小師叔的,想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想賣給誰就賣給誰。”
    李圓光接口:“性命攸關你們還舍不得錢,自己都要錢不要命,我們可不愛多管閑事。”
    不等那人再說話,便有人道:“我買,但是我身上沒那麽多錢,也沒帶玉簡。”
    李圓光道:“你立個借據。”
    小頂點點頭:“別忘了把擔保的寫上,再留個信物。”
    李圓光不禁佩服:“小師叔慮事周全!”
    那弟子臉氣成了鹹菜色,但也隻得乖乖立了字據,又解下隨身佩玉當信物。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一擁而上,唯恐來遲了藥賣完了。
    靈石終究是身外之物,當下除了大衍、金甲弟子和先前七八個已經得藥的弟子以外,其餘二十來人都買了藥,小頂把玉簡和欠條收進靈府,心滿意足地繼續看戲。
    大衍弟子想向其它門派的弟子買藥,然而這時候誰也不願把一線生機讓給別人。
    那猛虎似的大衍弟子看準一個狗腿門派的弟子,便上前強買強賣。
    那弟子哪裏肯賣,當即把丹藥塞進嘴裏,大衍弟子一拳打在他小腹上,那人一張嘴,藥丸掉出來,被大衍弟子接住,同時把那倒黴催的弟子踹翻在地,往他身上扔了支一百萬的玉簡。
    大衍弟子用衣袖把丹藥擦抹幹淨,捧著給白千霜。
    白千霜接過來,柳眉一擰,便將一物扔進池中,眾人都道她嫌藥丸髒,卻沒看清她扔進池子裏的是腰帶上的一粒珠子,趁著眾人不注意,假裝以袖掩嘴咳嗽,便將藏在手心的清心單吞了下去。
    大衍宗勢大,被欺侮的狗腿門派弟子敢怒不敢言。
    小頂懶得看他們狗咬狗,繼續看那些鮫人戲耍。
    “李師侄,”看一會兒,她納悶道,“雙修有什麽用?
    是在修煉什麽功法嗎?”
    她看天書的時候也時常懷疑書裏兩人在練功,如今看這些人扭來扭去,一會兒換一個姿勢,似乎印證了她的猜測。
    李圓光打了個寒顫:“小師叔,這這……我也不懂啊……”說著掖掖腦門上的汗。
    小頂狐疑地盯著他的臉,李圓光哪裏受得住,心虛地垂下眼簾。
    這裝相的本事可比師叔祖差太遠了,小師叔一針見血:“你騙人。”
    李圓光隻得道:“男為陽,女為陰,所謂雙修……就是陰陽和合,道侶之間的確能以此道增進彼此修為,也有一方采……那個補另一方的……”
    小頂納悶,指指那大衍宗弟子和兩個女鮫人:“他們不是道侶,怎麽也雙……三修呢?”
    李圓光汗如出漿,眼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一定非得是道侶,隻要彼此看對了眼……隻要不礙著旁人便是。
    常言道‘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修士調和陰陽,凡人傳宗接代,也是少不得的……”
    小頂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傳宗接代,是說生小娃娃嗎?
    從哪裏生的?
    等等,你詳細說說這個。”
    她雖說有過生兒子的經驗,但大師姐說別人不是這麽生的,問她又不肯細說,如今正好請李師侄解惑。
    李圓光欲哭無淚,哀求道:“小師叔就別為難小侄了,要是叫師叔祖知道,會拿劍劈了小侄的……”
    小頂不能理解身為人的羞恥心,詫異道:“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李圓光支支吾吾:“這……此事不雅,須得避著人……小師叔真的別問了,小侄不敢叫這些醃臢事汙了小師叔耳目……”
    小頂眯了眯眼:“你好好回答,我就瞞著師父,你不願說,我隻能去問師父,到時候師父問我,是從哪兒得知雙修的,我隻能如實告訴他,是圓光師侄你……”
    李圓光:“!!”
    小師叔變壞了!
    小頂又從靈府裏掏出一個青瓷小藥盒:“你好好回答,這顆伏羲天元丹就送你。”
    李圓光雙眼一亮,這可是頤養元神、增進修為的聖藥,一顆便值數十萬靈石,等閑還買不到。
    在小師叔的威逼利誘下,李圓光迅速屈服,開始有問必答,好在小師叔心無邪念,李圓光也漸漸覺得自己隻是在向她解釋天地陰陽的道理。
    小頂很快便大致弄明白了這事的原理——多虧那兩個弟子和鮫人毫不藏私,大大方方、聲情並茂地展示了生命的大和諧。
    小頂又看了一會兒,發現那些人雖然花樣層出不窮,但歸根結底,本質上就那幾個套路,看多了難免無趣。
    她很不能理解人類,既覺得此事羞恥,要遮遮掩掩,偏偏又翻出那麽多花樣來。
    她指著一個女鮫人問:“她這到底算是難捱還是受用?”
    李圓光:“……”這他哪裏知道,他還是個雛呢!
    小頂看這師侄懂的也沒比她多多少,當下也不再多問,心道以後有機會自己試試就知曉了。
    她不耐煩看了,幹脆潛入靈府中,拿出金筆和天書。
    有了方才的功課墊底,她此時再看天書,頓覺茅塞頓開,之前覺得摸不著頭腦的段落,隻要往這上麵聯想,大部分疑難都迎刃而解,她再一次震驚了,就來來去去的這點事,居然能寫那麽多,還不帶重樣的!
    而且人身上那幾個部件,居然有這許多說法,簡直叫她歎為觀止。
    不過有幾個地方還是令她有些許困惑。
    比如吊死鬼,本來她深信不疑是指梅運那種吊死鬼,但是方才見那大衍宗弟子身體力行地演示奪舍,她就不由得起疑了——是師父也不懂,還是師父有意騙她?
    小頂皺起眉,又往前翻,看到“欲.龍”兩字,現在她明白書裏兩人在床帳中不是練什麽功法,也不是在玩靈寵,這龍指的八成也是那東西。
    可是師父給的金筆為甚麽告訴她這是靈寵?
    她不由想起來,裏蜃市賣靈寵的店主,都說不曾聽聞過這種龍。
    是那店主人孤陋寡聞呢,還是師父的金筆在騙她……
    她晃了晃腦袋,有些不敢深想,可是師父騙她又是圖什麽?
    她一邊思忖,一邊隨手翻到快結尾的地方,突然注意到一句話,用金筆點了點:
    【一聽“道侶”兩字,連山君的目光頓時冷了下來,方才的丁點溫存蕩然無存,他薄唇勾出個殘忍的弧度:“妄想做我的道侶,憑你一隻爐鼎也配?”
    】
    師父的聲調毫無起伏,可小頂聽到最後一句,心尖莫名揪了一下,有些酸。
    她合上書,出了靈府,問李圓光:“你們說的‘爐鼎’,不是煉丹爐嗎?”
    李圓光大感詫異,原來小師叔本人一直蒙在鼓裏,難怪先時金甲門道破爐鼎之事,歸藏同門義憤填膺,她自己卻無動於衷。
    這種事為什麽要由他來說!
    小頂見他欲言又止,越發肯定了:“你要說實話,騙師叔的話,伏羲丹就不給你了。”
    李圓光一聽這話,硬著頭皮解釋了一下修仙界的爐鼎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頂聽完,半晌沒回過神來,原來她從選書的時候就搞錯了,這爐鼎和她理解的爐鼎,根本不是一回事!
    而書裏的連山君,一開始把小頂帶回去,就是為了采.補她療傷的。
    所以她幫連山君療傷之後,自己就變得很虛弱,原來不是病了,是被采虛了!所以丁一冒險偷偷帶她走,是怕她被越采越虛!
    小頂隻覺李圓光的一席話就像洪水,她一直以來深信不疑的東西就像河堤上的沙堆,在洪流的衝擊下不堪一擊。
    她抿了抿唇,問李圓光:“這事我師父和掌門師伯他們知道嗎?”
    李圓光小心翼翼地覷著小師叔的臉色:“師叔祖他們不告訴小師叔,定是怕你多想……小師叔才十多歲就修到元嬰了,這天資十洲找不出第二個,與之相比,那隻是小事……”
    小頂點點頭:“我知道。”
    她不但修道很快,還能用靈府裏的小鼎煉丹,但是即便她沒有這些本事,像書裏的小頂一樣,隻是普通的“那種爐鼎”,她也不覺得自己就低人一等。
    她不明白的是那些修士為什麽一邊享受爐鼎的好處,用他們療傷,用他們增進修為,還他們體虛多病,反過來還要瞧不起他們。
    就像書裏的連山君,分明從頭到尾占人便宜,到頭來還要罵她“不配”,多不要臉才說得出這種話!
    她不由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師父的情形,又想起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又覺他隻是有些記仇有些小心眼,和書裏那個不太一樣——一開始她要當他爐鼎,他也是拒絕了的。
    思及此,她稍感寬慰,心口沒那麽發堵了,無論如何,師門上下待她都很好,這是騙不了人的。
    她定了定神,決定暫且不去想這些,待見到師父試試他是不是騙人便是。
    那些鮫人沒完沒了,她看膩了,索性潛入靈府煉器去。
    她苦於兒子不求上進,一直想煉個什麽丹藥或者法器,讓他愛上讀書,可惜一沒時間二缺材料,眼下閑著也是閑著,倒可以試試。
    她拿出筆墨紙硯,把千字文從頭到尾默寫了一遍,把卷軸投入小鼎中,加上躍過龍門的錦鯉留下的鱗片、她左腳的鞋子、又往裏引了方才吸進體內的水汽和鮫人歌聲,然後靜靜等待。
    不到一刻鍾,爐子裏的材料被煉到了一起,魚鱗和鞋底板都融進了卷軸裏。
    她出了靈府,正打算找李圓光試驗一下效果,忽覺地麵震顫起來,靠裏的白石牆壁轟然向兩邊分開,一個蒙麵黑袍男人從裏麵走出來,揚聲道:“聖君駕到——”